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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醍醐京弥敲了敲桌面,指尖冒出一只白色的海鸥,“牙晓。”
海鸥扑腾着翅膀,沿着桌面向玖月牙晓跑去,笨拙地撞进了他的手心。
“我到外面来了,”玖月牙晓把海鸥捧起来,“京弥。”
他离开座位,向醍醐京弥走来,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找到你了。”
醍醐京弥握住他的手:“喜欢外面吗?”
玖月牙晓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世界太广阔了。太陌生了。”他停顿了一下。“有点可怕。”
水镜升起,黑渊降下。现实收束,梦境展开。
点点星辰挂上夜空,玖月牙晓在他面前跪坐下来,双手搭在醍醐京弥的腿上,把头靠了上去。
醍醐京弥弯下腰,将他拢在怀里。
“我附身在这孩子身上,我看见争执和鲜血,”玖月牙晓疲惫地闭上双眼,“我看见无止境的欲望,我看见随之而来的希望和破灭。现实里有各种过程,梦境里只有一种结果。”
“现实比梦境还要残忍。”
醍醐京弥抚摸他的长发:“难以接受吗。”
“是的,”玖月牙晓微笑,“不过,我不后悔。”
“我看见了大海,看见了高山,”随着他的描述,梦境里翻起碧蓝的波涛,海水中矗起高山,“看见了自然。”
森林中鸟语花香,向阳花木迎风挺立。城市中车水马龙,流浪动物踽踽独行。
“你躺在时间的一线之间,在那交织旋转的语声里面。”审神者在他的耳边低语,“你的灵魂是如此耀眼。”
“你的身影印在这个时代里,我看见你的诗篇,”玖月牙晓出声应和,“我知道我已经坠入深渊,直到坠入你的梦境里面。”
无数梦境的残像出现在水镜之中。这些梦境属于过去,属于那个年轻气盛、肆意妄为的蜃气楼楼主,醍醐家的大少爷。
汽笛般的杂音在耳边回响,刺痛耳膜。
点点金色的火焰在水镜之下焚烧起来,将一切毁灭一空。
燃尽一切的火焰下方,陆奥守吉行紧闭双眼,以前所未有的规矩姿势躺在里面。他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之上,就像躺在棺材里一样。
“哎呀,”醍醐京弥直起身,侧过脸,“原来,他跑到你这里来了啊。”
“是的,”玖月牙晓抬起头,伸出一只手,陆奥守吉行便缓缓上浮,出现在了水镜表面,“他在做梦。”
“被折原临也捕获后,他开始在梦境里徘徊,”玖月牙晓缓缓叙述,“一开始,他只是在浅眠,但现在,已经进入了深眠。”
“他没办法靠自己醒来。”
醍醐京弥皱眉:“是做了什么欲罢不能的美梦吗?”
“也可能是纠缠不休的噩梦。”玖月牙晓回答。
“那么,就拜托你‘织梦’了,牙晓。”
“你要潜灵?”
“是的,”醍醐京弥叹了一口气,“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陆奥守吉行的人类形态就是他的神魂实体化,他离开自己的本体、在梦境间游荡,本身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神魂很少会有睡眠的需求,他们往往只有在受伤或者消耗过度的时候需要暂停机能进入休整,这种睡眠可以被称之为浅眠。而深眠并不寻常,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往往代表着即将暗堕或者碎刀。
醍醐京弥并未从他身上感受到瘴气,本体和神魂都没有,所以只能是后者。可是他居然能在做梦的时候怀疑自我、动摇存在、几近碎刀
绝对是噩梦没得跑。
灵魂是很精密的东西,他只能小心翼翼地通过织梦连上陆奥守吉行的梦境,然后潜入他的灵魂深处,稳定他的自我,从而避免最坏的情况。
“陆奥守吉行。”
醍醐京弥通过契约呼唤他的全名,并从契约的共鸣中收到一丝微弱的指引。他跟随这若隐若现的指引跨越了绝对的界限,潜入进去。
陆奥守吉行的身影就出现在他眼前,他不断前行,步伐轻快。周围什么都没有,醍醐京弥能看到的只有陆奥守吉行和自己,除此之外俱是虚无。没有色彩,没有形状,没有声音,没有触感。上不及天,下不及地,无所凭依。
审神者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大步向前,终于追上了他。他伸手拉住他的衣袖,陆奥守吉行回过头来,用陌生的眼光看着他。
“你是谁?”他问。
就在这一瞬,设定补全,虚无化为实体,周围环境变得丰富起来。醍醐京弥可以闻到市集的臭味,听到嘈杂的人声,看见往来的人流。
“我是醍醐京弥,”醍醐京弥看着陆奥守吉行,“初次见面,武士先生。”
“醍醐清华九家之一的醍醐?你是公家的人?”陆奥守吉行嘟囔着,“怎么打扮地像个外国人?”
“因为方便,”醍醐京弥随口道,“那个,你你怎么脸红了?”
话一出口,陆奥守吉行就打开他的手,后退了一步,脸变得更红了。
醍醐京弥向前迈了一步,然后陆奥守吉行又后退了一步。
“咦?”醍醐京弥继续向前一步,看着跟着后退的陆奥守吉行十分无奈,歪了歪脑袋,“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不,”陆奥守吉行迅速回答,“好像是俺的问题,”他摸了摸后脑勺,“俺刚才好像心跳加速了。”
“心跳加速?”
“看清你的脸之后,突然”
“还有呢?”
“希望你能你能摸摸”陆奥守吉行的脸红的都要冒蒸汽了,“糟糕”
“什么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
拜他的大嗓门所赐,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那位武士大人对这位外国人一见钟情?”“不是外国人吧,看他的脸,是日本人啊。”“呜哇,长得好帅啊!”“说不定是哪位大人的小姓啊。”“不不不,肯定是个大人物吧,你看,他板着脸很有气势啊!”“这位武士大人长得也很帅呢!”“他们两个好般配呀!”
这里是陆奥守吉行的灵魂深处,很显然,陆奥守吉行喜欢醍醐京弥,就算他现在不记得他,也会在潜意识中善待审神者。他是他的刀,自然而然敬仰醍醐京弥,想要被他触摸,想要成为和他相称的存在。
“对不起!”
终于,陆奥守吉行被议论得受不了了,大吼一声,转身就跑。
醍醐京弥没有追上去的意思。他首先想要搞清楚自己身处何时何地,才能明白症结所在。从周围人的衣着看来,现在的他不可能是在现代。
第53章 新撰组()
“喂;你!”一个人在后面叫住醍醐京弥;“生面孔;你是什么人?”
醍醐京弥回过头;瞳孔紧缩。此人小个子高马尾,身着浅葱色赤穗浪人的服饰;一目了然;这是——
“新撰组!”
对方是一个巡逻小队;队长带着部下们围了上来:“既然知道我们;还不快报上名来!”
“我的名字是醍醐京弥,”醍醐京弥慢吞吞地说,“你这样质问的口气太失礼了,武士先生。”
“醍醐公家的人吗;”对方皱了皱眉;“可有文书?”
醍醐京弥眨了眨眼睛,把手伸进胸口;迅速用幻术草拟了一封文书出来;交给对方。
“嘁;清华家,”他草草看过后,把文书还给他,“我是新撰组八番队副长助勤藤堂平助。你家格这么高,怎么出门连个侍从都不带?”
“因为我是离家出走的嘛。”
“离家出走真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现在的京都可不安全;”藤堂平助捏着下巴打量他;“你居然能平平安安从奥州走到这里,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不要小看人啊,魁先生。”
“魁先生?”
“是称赞你做事一马当先啦。”
“现在我已经这么有名了吗?”藤堂平助傻乎乎地笑了,“哎呀,真不错。”
“当然,”醍醐京弥毫不犹豫地胡扯,“我可是听说了,你的祖上是战国时代的大名藤堂高虎大人。所以,”他好奇地问,“你真的是藤堂和泉守大人的”
“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老头子!”藤堂平助打断他的话,“我就是我!”
“好吧,”醍醐京弥耸了耸肩,“我只是想说,你都离家出走了,我当然也可以啊。”
“乱讲,你又不是武士,连把装样子的刀都不带,太不安全了。”
“就是因为我不是武士,所以才连装样子的刀也不带啊。我又不会用,如果遇上歹徒的话,岂不是给对方提供凶器。”
“啊,我说不过你!”藤堂平助撇撇嘴,“看来陆奥尽出你们这些嘴皮子厉害的家伙。”
“乱讲,哪里都会出我这种人的好吧。”
“狡猾的家伙,我看你肯定和山南先生合得来,”藤堂平助顾左右而言他,“说起来,你来自奥州的话,和山南先生是一个地方的人啊。你找到落脚地了吗?要不要跟我回去见见山南先生?”
“山南先生是山南敬助先生吗?”
“你连他也听过啊,难不成在奥州就认识?”
“这倒没有,不过我知道他有把刀叫赤心冲光。”
“赤心冲光哪有我的刀好!喂,你连赤心冲光都知道,那知不知道我的刀呀?”
“知道,”醍醐京弥点头,“上总介兼重嘛,此刀锋锐,是所有人的刀中最贵的呢。”
“你的注意力只在价格上吗,果然不是武士!”
“有什么关系嘛。”
很显然,壬生浪士组已经改名新撰组,上总介兼重还未被毁。由此可知,现在的时间点在文久三年八月之后,文久四年、即元治元年七月之前,池田屋事件还没发生。
正当他们聊天的时候,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藤堂,你在干什么?”
来者是一个长相阴柔的家伙。他也身着新撰组队服,气质文雅。
“武田,我在干什么和你无关吧!”藤堂平助站到了醍醐京弥的身前,呈保护的姿态。显然,他对面前这个人有敌意。
醍醐京弥听到这个姓,就知道了他是谁。这个人一定是新撰组五番队副长助勤武田观柳斋,历史上他的风评很不好,但考虑到他能常年担任指挥的职位直到甲州流战术被时代淘汰,想必文化水平不低,有一定真才实学。
“当然有关,”武田观柳斋指出来,“现在是巡逻时间,我希望你能更专注一点。”
“吵死了,我这不是在巡逻吗!”
“我不是想要挑事,只是你已经在这里耽搁很久了。”
“好巧,我就是想要挑事!”藤堂平助将自己粗暴不讲理的一面表现出来,“谁叫你多管闲事!”
“新撰组在京都的风评好不容易扭转过来了,我不想看到某人又给我们抹黑。”
“呵呵,某人,连直接点名都不敢,怎么,你敢像肃清天狗党一样把我肃清掉吗?”天狗党指的是新撰组初建立时候的局长芹泽鸭一脉,当年由于行事嚣张不知收敛,被人误以为是攘夷激进派,给新撰组增加了许多负、面评价。他们的下场就是被杀和切腹。
“强词夺理!”武田观柳斋看向醍醐京弥,“这位先生,很抱歉让你见笑了。”
“京弥是我的客人,不需要你替我道歉!”
“武田先生,是我不对,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