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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毛巾按在脸上片刻,再移开时,唇角微扬,眉眼恢复了温柔的笑。
“影儿,起行之前,有短暂的送别礼,凤冠不能不戴,礼服不能不穿,还有胭脂水粉也不能不擦。”
望着那双璨若宝石的绿眸,陌影恍惚微怔,不禁怀疑自己前一刻出现了幻觉。
“臣妾知道了。”
“皇上放心,奴婢们定不会让皇后娘娘有丝毫不妥之事。”璇玑说着,忙示意小宫女把梳妆台里的胭脂水粉摆说出来。
百里玹夜示意她们暂时退下,他一身紫红的金龙礼服,龙冠上垂旈低垂,遮挡了寒星似地眸。
到了镜子前,他便随手将小折子收进了袍袖中,见地上落了一张细小的硬卡纸,他疑惑地捡起来,忍不住放在鼻尖上嗅了嗅。
“这是什么?怎还有一股奇怪的药味儿?”
陌影顿时涨红了脸儿,“刚才在书房里弄药来着,不小心带出来的。”
他随手将那东西丢在了纸篓内,“你刚才似乎有话想对我说。”
她瞧着纸篓,无奈地叹了口气,朝着镜子里的他扬起唇角,“没事,只是想劝你,一大早就生气动怒,容易伤肝。”
他按住她的肩,俯首在她脸颊上轻吻,“我是狼人,伤了也能痊愈。我先去看一下队伍,一会儿过来接你去永寿宫一趟。”
“好。”
他转身出去,一众宫女行恭送礼,陌影忙从纸篓里捡起验孕试纸,放进了梳妆台的抽屉里,又从大堆瓶瓶罐罐中,取出一个玛瑙红的小药瓶,倒出药丸,放入口中,硬生生地吞下去。
*
凤迤逦躺在寿康宫寝殿的棺床内,清晰听到遥远的一处,传来熟悉的心跳和脚步声,凤眸赫然睁开,如渊的黑暗冲入眼帘。
棺床的盖子打开,她迅疾起身,静坐了片刻,行云流水般更换了衣袍,洗漱,整发……
百里玹夜和严怀景一起,带陌影,入了这座整个玄月皇宫最大的宫苑时,她仪态完美地从正殿的门里迎出来。
她深知自己不该怒。
然而,一看到百里玹夜那张与呼延协太过相像的面容,憋闷在心头的怒火还是微凝片刻。
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有反对的机会。
可……这女婿为何竟疏忽地任陌影吞了那剧毒?
陌影被皇帝夫君半拥在怀里,纤细的身姿,小鸟依人。
她一身紫红的金纹皇后凤袍,流光溢彩,与他的龙袍交相辉映,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凤冠上的展翼金凤,在高高的发髻上,巍巍地颤动着翅膀,暗白的天光里,那金芒仍是明灭辉煌。
她本就惊艳的眉目,为了这一日的起行大典,精细描画过,飞扬的眼尾,更多几分直透心骨的凌厉。胭脂渐染的脸颊,粉光若腻,明媚绝佳。
似冷,似热的两种气韵复杂融合一身,便成了一种说不出的美。
凤迤逦看她一眼,心底所有的愧疚,泛滥成灾,无法再正视她第二眼。
洛樱和末药也都是警惕浅眠之人,不等宫女们通报,便从偏殿内迎出来,遥遥跪地行礼。
“二位神医免礼,都进来吧。”陌影朝她们谦和微笑。
一行人入了殿内,安静地有些尴尬。
洛樱忽然对严怀景开口,“王爷这一身礼服真好看,看过我那一支舞,王爷便不曾再来过,可曾想过我?”
严怀景侧首朝她看了眼,示意她去凤椅前,先为陌影诊脉。
“得王爷这一眼,洛樱可是三生有幸呢!”
百里玹夜忍不住摇头失笑,于太皇太后地宽大凤椅上,松开陌影的手,便示意严怀景随意坐。
严怀景坐立难安。更无心思与洛樱开玩笑。
“小女的身体,就交给神医了。不过,神医的本事,若如勾引男人的本事般厉害,本王也就放心了。”
“王爷小巧洛樱呢?!普天之下,还没有我洛樱治不好的病。”
凤迤逦已然在前,被洛樱突然挤开,身姿微晃,差点摔下台阶。
严怀景别开了脸。
陌影看了眼凤迤逦,撩开袍袖,手腕伸向洛樱,以真气护住手腕。
洛樱冰冷地指尖,落在脉搏上,没有探查到任何脉搏,指尖真气微动。
陌影顿时感觉到一股幽冷如丝的真气,刺破了自己的防护,沿着血脉竟直入了腹部……
她警惕地身体微动了一下,尚未来得及挡,洛樱突然松了手。
那股真气,也游蛇似地,沿着血脉迅疾收走。
陌影心头惊颤不止,本能地警告盯住洛樱透红的眼眸。
“我探完了!”洛樱泰然瞧着陌影绝美的双眸,唇角妩媚微扬,转身便深深看了眼严怀景那抹惊艳的藏青紫边金纹袍服,旋即让开位置。
末药上前,见凤迤逦站在陌影近前,伸手一个请的姿势。
“你先请。”
凤迤逦指尖落在陌影的手腕上时,顿时暗觉一股真气挡在了指尖下。
她痛心疾首地抬眸,正对上陌影淡然无波的凤眸,莫说最基本的脉搏,就连一丝一毫的波动,她都探查不到,任凭她有千年医术,也查不出中毒迹象。
陌影没有催她什么,只是稍有些不耐烦,“探不出就让末药神医再探吧!”
凤迤逦只得移开手指。
末药已然从旁看出端倪,她没直接探脉,上前,伸手便按在陌影的腹部。
陌影身子微僵,来不及以护在腹部,末药便不动声色地抽离了手,毕恭毕敬地退下了台阶。
末药正要颔首开口,后背被什么人撞了一下,猜到是洛樱,她疑惑地颦眉回头。
洛樱突兀地笑道,“这毒真是古怪,如此之烈,竟探查不出丝毫异样!恐怕……只能通过药方搭配解药了。”
百里玹夜与严怀景瞧着四个女子微妙的神情,大惑不解。
“末药神医呢?”
百里玹夜伸手,把陌影的手扣在掌心里,察觉到她指尖冰冷,不禁侧首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额上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末药看了眼陌影,两人视线相对,她只得点头。
严怀景清冷地看向凤迤逦,“你不是自恃有千年医术,自称能起死回生么?过了这些时日,脉也探了,竟也没有头绪?!”
“我……”凤迤逦习惯性地想辩解,话到了嘴边,终是咽下。她辩解再多,也无济于事。
陌影侧首对百里玹夜说道,“既然女王陛下对我的身体并无助益,还是让她返回血魔吧!我也不希望你顾着两国政务,太过疲累。”
“好,听你的。”百里玹夜见严怀景也无异议,柔声对娇妻道,“我们先启程。秋猎结束之后,说不定,两位神医就能搭配出解药。”
陌影靠在他臂膀上,“让她们一起随行吧。可以和父王一辆马车。那些药草,还来得及搬上马车。”
“好,好,好,太好了!”洛樱欣喜地靠近了严怀景,末药也忍不住唇角微扬。
凤迤逦顿时明白,女儿是不希望她再与严怀景破镜重圆,她痛苦地握住双拳,忍不住咆哮,“影儿……我们非要如此吗?”
第293章 尊贵,只剩皇位()
陌影一口气憋在心口,直憋得眼眶灼红。“凤迤逦,怎这话听着,还像我有错?”
“难道不是吗?如果当初你和百里玹夜没有在一起,就不会……”
陌影挣脱百里玹夜的怀抱,拧身一转,逼迫自己面对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怒火在濒临爆发之际,又强硬隐忍。
她委实不愿让百里玹夜,看到自己红眸狰狞的面容荻。
“俗语说,儿不嫌娘丑……”
凤迤逦清苦地自嘲冷笑,“你总共也没叫我几声娘!”
“我们终究是母女,不管你如何邪恶,如何残暴,如何卑鄙,我都原谅你。”
“你若真的原谅,何至于如此对我?”把洛樱和末药推向怀景,就是原谅她?这丫头分明是故意给她添堵鼹!
“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原谅。就算你刺了我们一剑,玹夜还当你是岳母,我还当你是母亲,你还想要我们怎么样?你还想要父王怎么样?要我们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我已然知错,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我当初是和呼延协结束之后,才和你父王成婚的……”
“凤迤逦,你如此得寸进尺,欺人太甚!”
陌影咬牙切齿地低沉说完,一想到父亲在南赢王府足不出户的颓败情形,泪滚下腮畔。
他堂堂一个令靖周百姓尊崇的撼天战神,被折磨成那个样子,都是因为面前这女子的欺瞒!
胸腔里的愤恨,已然积压到极点,幽深的眸子,无法遏制地变成了森冷的血红。
“你在这里,我心情不好,胃口不好,孩子们也不好,就连我想给玹夜的惊喜,会因为你的存在,变成惊吓。我一眼也不想再看到你,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们的幸福。”
洛樱和末药相视一眼,皆是恍然大悟,然后,又心照不宣地迅速垂下眼眸。
陌影哽咽说完,急火攻心,双肩颤抖地厉害,单薄的身子似挨了数刀,摇摇欲坠。
末药看了眼她的腹部,忙道,“娘娘凤体欠安,莫要动怒……”
百里玹夜担心地上前,自后环住陌影的肩,把她拥入怀里抱紧,掌下的身骨脆弱地似一碰就碎,他心头微窒,忙把她的头按在胸前,疼惜吻她的额。
“怎如此动怒?事情都过去了。这事儿,是我的错,我不该把她接来……好了,没事了!”
他冷怒看了眼一脸怆痛的凤迤逦,朝着殿外命令一声。
“凤纯,既然到了,就进来吧!”
门外进来一位月白锦袍的男子。
的确是凤纯。
他手上,还端了一个红色托盘。
“陛下,依照您的吩咐,臣把东西带过来了。”
托盘上,是一个方方正正,边角磨损圆润的腾龙玉玺。
玉玺顶端,展翼的吸血蝙蝠,邪恶威严的一双红宝石眼睛,似一眼能蛊惑世人,震慑天下。
严怀景看着那玉玺,惊愕良久才寻到自己的声音。这小子一定是疯了!
“玹夜,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把玉玺还给她?”
“既然陌影不想再见到她,她就没有必要再留在靖周。”
凤迤逦不可置信地怒盯着百里玹夜,“你是要将血魔王朝还给我?还是要我回去当一个号令血魔的傀儡?!”
“朕没有杀过血魔的百姓,也没有占领过血魔的土地,除了朕的妻儿,和把岳父接入靖周,朕不曾要过血魔的任何东西,所以,也无所谓还不还的。”
百里玹夜说完,拥着陌影走出了永寿宫。
严怀景忙追着女儿和女婿出去。
“玹夜,你这样做,可真的是想清楚了?你不要为了迁就陌影,如此冲动行事……”
“岳父放心,玹夜早就想好了。”
那交谈的口气,亲如父子一般,遥遥出了宫苑大门。
凤纯尴尬地端着托盘,坚持良久,不只是不耐烦,双臂也酸累。
见凤迤逦不接,他不耐烦地一叹,便干脆将托盘放在了地上,转身紧追着严怀景和百里玹夜出去。
洛樱蹲下去,好奇地拿起玉玺看了看。
“这是不是真的血魔王朝的玉玺呀?怎如此破旧?!”
末药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