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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这么一横□□来,却是提醒了钟离疏,如此一来虽说那几个孩子和老太太有些碍事,可好歹他也能找着机会正大光明地跟她一起说说话。
于是,他忽地就闭了嘴。
他这一闭嘴,顿叫林敏敏心头一虚。因为和钟离疏一样,她转眼也想到了这一点。心虚之下,她便扭开头,对老太太道:“不过,我们突然这么要求,怕也是太仓促了些,侯爷那边大概来不及准备船只呢。这件事还是算了吧。”
她这一和稀泥,倒把老太太给逗笑了,“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老太太笑道。
林敏敏不禁不好意思地摸摸耳根。
她这动作,顿时令钟离疏的指尖一阵发痒,不由就忆起某人的耳垂在他指尖所留下的细腻触感。
“准备船也没那么麻烦……”他道。
见他仿佛要答应的样子,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林敏敏下意识地堵着他的话又道:“可仓促之下怕是不行吧?”
见钟离疏了然地一眯眼,老太太那边也露出疑惑的表情,她忙补救道:“何况,我们也需要准备一些吃食什么的呢。总不好饿着谁。”
“既这么,”老太太拍板道,“那就后天。回来的时候,我们还可以顺便去你们那个什么小馆看看。你们不是说,就在海边上吗?”
眼见着事已至此,林敏敏只得默默叹息一声,又想着总是被众人隔绝在外的吕氏,便道:“不知道吕老夫人可愿意跟我们一起出海。”
这名字,顿叫老太太和钟离疏同时皱了一下眉,却都没说什么反对的话。
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
都说“宴无好宴”。
这一顿晚饭是老太君请的钟离疏;就算“宴无好宴”;不好过的人也应该是钟离疏才是,可林敏敏却发现;最不好过的人,居然是她。
不为别的;就为了钟离疏那有意一眼无意也一眼的骚扰。
除了林敏敏跟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外;其他都可算是一家人;故而老太太的这顿宴请吃得甚是不讲究。老太太扣着钟离疏和世子赵芃陪她坐在上首,莲娘便带着几个妹妹并林敏敏一桌;几个孩子由刘氏阿秀照顾着又是一桌,三桌人都凑在老太太的厅堂里;就这么其乐融融地开了席。
又因林敏敏是客;便被莲娘拉着坐在了她的身边。而钟离疏那有意无意瞟来的眼;叫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看谁的莲娘心里也是一阵七上八下。钟离疏的频频扭头,看在同样也误会了的老太太眼里却是一阵心满意足。
饭后,老太太还舍不得就这么放了钟离疏,便拉着他闲聊了一会儿。几个孩子兴奋着后日出海的事,也拉着钟离疏一阵问长问短。只有林敏敏因为心里搁了事,人虽坐在那里,那眼神却明显是涣散的。一直注意着她的钟离疏看在眼里,眸子不禁微微眯了一下。
眼看着天色晚了,经弯眉提醒,林敏敏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把孩子们领回去安置了。打发了弯眉后,她独自坐在窗前蹙着眉头,再次陷入沉思。
老太太的提醒,叫全身心投入到创业热情中的林敏敏忽然发现,她好像又犯了那个老毛病,再次脑补过度,把事情想像得太过美好了,从而忽略了风险的存在。
她只想着,上层社会一定会喜欢那种风雅的氛围,却是忘了,每个阶层都有每个阶层的行为准则。对于这些上层人士来说,在那样的环境里用餐确实是一件风雅事,可如果打算用风雅事来挣钱,叫这风雅沾上了铜臭味,只怕正如老太太所言,不仅会叫这门生意泡了汤,最后怕是吕氏和莲娘也要沦为众人的笑柄。
虽然她不是那个圈子里的人,别人怎么嘲笑也嘲笑不到她的身上,可若是因为她,叫原本处境就不好的吕氏更加被人疏远,叫刚刚开始有点起色的莲娘又退缩回去,一切倒是她的罪过了……
且,这门生意,说起来是三方合伙,可她心里却是清楚得很,就算是后世标榜着知识产权也是一种资产的社会,盗版什么的都是一种公然的行径,何况这时代根本还没有一个版权的意识。这会儿吕氏和莲娘愿意分她一股,与其是说认同她的脑力投资,倒不如说是看在彼此的情分上。如果万事顺利还好说,如果诸事不顺,怕是不仅生意没做成,这两个朋友便也交到头了。
林敏敏发现,比起经济无法独立,失去朋友这件事,更让她难以接受。
就在林敏敏越想越心惊,越想越患得患失之际,窗格上忽然发出一声“叮”的脆响。
林敏敏一惊,推开窗,只见小院里一片寂寂,孩子们的屋子里都已经熄了灯。她正疑惑间,忽然某种感觉叫她抬起头来。却只见屋脊上,钟离疏拎着只酒壶冲她晃了晃,然后又指了指花园的方向,就转身从另一边跳了下去。
她心头一跳,不由探头出去左右一看,再次确认了小院里没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林敏敏知道她不该去。可看到钟离疏,却叫她忽然想到,此人不仅是个将军,听说船队也一样经营得很成功,且还开着那个沧澜馆。比起老太君,他才是她应该去咨询求教的人……
可,一想到两人间的纠葛,她又觉得不该跟他有过深的接触……
直到她站在敞轩下,看着钟离疏拎着酒壶转过身来,心里仍在纠结着该不该来的问题。
而当钟离疏缓缓眯起眼,冲着她露齿一笑时,林敏敏终于放弃了挣扎,忍不住一阵自我唾弃——你就是个矫情的贱人!她第n次暗骂着自己。拂去种种伪饰,她心里其实很清楚,她也想见他的……
不为别的,就只为了只要在他身边,她就能感觉到的、那种无法形容的踏实感。
所以,当他们在老地方坐定,她接过钟离疏递来的酒盅后,便把脸埋在酒盅里假装喝酒,以遮掩那脸皮已经盖不住的羞惭。
她的纠结落在钟离疏的眼里,却是叫他一阵喜笑颜开。他也给自己斟满酒,扭头对她笑道:“今儿我拿了两个酒盅。”
林敏敏瞟了一眼他手上的酒盅,垂下头去没有吱声。
顿了顿,钟离疏抬头看看阴沉沉的天色,道:“说吧,你在烦恼什么?”
林敏敏惊讶地抬起头。
钟离疏扭头看向她,忽地伸过手去,以拇指抚过她的脸颊,又收回手道:“白长了一张狐狸脸。你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呢。”
这是第二次有人这么说她了。林敏敏垂下眼,不禁想着,要怎么样才能修炼成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见她居然没有抗议他的唐突,钟离疏心下微微一阵得意,却也没敢继续得寸进尺,歪头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怎么才能学成你那样的厚脸皮。”林敏敏说着,仰头喝光酒盅里的酒,将空酒盅递了过去。
钟离疏抬眼看看她,又低头看看那只酒盅,伸手拿起酒壶给她斟满酒,一边道:“什么时候起,斟酒这活儿成了我的了?”
“又没人规定说,斟酒就一定是女人的活计。”林敏敏收回酒盅,低头抿着。
看着她,钟离疏摇头一笑,也低头呷了一口酒,道:“西番那边的规矩,倒确实是男人给女人斟酒。他们有一句话,叫‘lady fir’……”
“‘女士优先’。”
下意识地,林敏敏接了口。只是,话刚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造次了。
见她仿佛也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给惊着了一样,钟离疏一扬眉,道:“是这个意思。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林敏敏眨巴了一下眼。这是她最大的秘密。慌乱中,她整个人都发木了,只知道喃喃重复他的话,“是、是啊,我、我怎么知道的……”
也幸亏她自己把自己吓得一脸的呆木,才没叫钟离疏瞧破她的秘密。他微微一笑,歪头调侃道:“你不会也跟世祖爷一样,大病一场后,忽然就会了很多以前没学过的东西吧?”
林敏敏忍不住又是一眨眼,像个复读机般重复道:“世祖爷?”
“是啊,有野史里是这么记载的。”他看看她,又道:“你真的一点儿也不记得过去的事了?”
“不记得了。”林敏敏抱起膝,借着将下巴埋在膝间来避开钟离疏探究的眼,又小心试探道:“或许我也是这样呢。被那个朱三打伤了头,忘了过去的事,却记得许多莫名其妙的东西。”顿了顿,又道:“也不知道这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她想,自己这点异状怕是迟早要被人看破的,且这钟离疏又是那么个精明人。
忽然,一只大手落在她的头上。
林敏敏抬头,只见钟离疏一手端着酒盅,另一只手落在她的头上,对她微笑道:“健健康康的活着就好,管它记得什么忘记了什么呢。何况这世间有很多事原本就是没办法解释的。若真要追究个为什么,我倒想问问,我为什么忽然就喜欢上你了呢。”
顿了顿,他敛去笑容,深深望着她的双眸道:“为什么呢?”
林敏敏心头一跳,仿佛被蛊惑了一般,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的眼眸。
钟离疏的眼生得极漂亮,眼头和眼尾一样细长,即便不是眯着眼,看着也有些像是眯着一样。可一旦他笑起来,那眼眸就会变得弯弯的,显得又淘气又可爱——不知不觉中,林敏敏竟沉沦在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眸中出不来了……
直到钟离疏喉头一动,以他那迷人的低哑声音嘟嚷道:“你再这么看我,我可忍不住了。”
林敏敏一跳——真正地一跳,险些从屋脊上滑了下去。也幸亏钟离疏的手还放在她的头上,顺手就扣住她的肩,把她给拽了回来。然后,这个始作俑者竟低声笑了起来。
夜空中,这低沉的笑声直震得林敏敏心头一阵酥麻,她不由就以双手抱着膝,将脸埋进膝里——该死!她再次暗骂自己一声。明知道他和她之间隔着千山万水,明知道喜欢上这人就等于是喜欢上了一个大麻烦,可她发现,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他……就像他刚才所说,世间的事果然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有生以来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
有生以来第一次喜欢的人,却是个她无法拥有的人——她努力以这样一个灰色的念头去浇灭突然发现她喜欢此人的那股甜蜜,却发现,竟一点成效都没有。
因为……
因为,她喜欢的那个人,也在喜欢着她……
林敏敏抱着膝,任自己沉浸在那股令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暖起来的柔情蜜意之中。
虽然明白自己喜欢这个人,也知道他也喜欢着自己,但现实的那一面却仍在时刻提醒着她,他和她之间的距离。
无奈的距离。
那种会束缚她、叫她感觉低人一等的婚姻,她已经确定那不是她所想要的。可恋爱呢?难得找到一个她喜欢又喜欢她的人,她该放弃吗?
埋头半晌,林敏敏抬起头,从肩头拿开钟离疏的手,看向他的双眸。
“钟离疏,我喜欢你。”
她以一种平静淡然的语调宣布道。
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
这句话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钟离疏整个人都呆住了。
就像刚才林敏敏被自己吓住那般;他也是那么一脸呆愣地望着林敏敏。他怎么也没想到;前一秒他还在窃喜于她对他的那点纠结动摇;后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