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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今天,他父亲心脏病发作,死在了那个女人的家里。
这个日子,对他来说,其实毫无意义。
从他妈妈死的那天起,他就再也没有和他爸爸说过一句话。
直到他死,他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而他的忌日,他从来没有记得过,每年都是这位世伯提醒他,他才象征性的去他的坟墓上看看他,更多的,只是借着这个日子,去看看他妈妈。
他父母的坟墓比邻却并不同穴,这是他的意思,当年下葬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他这么做不妥,他却执意为之,他始终觉得,他爸爸根本不配和他妈妈合葬在一起。
爱,就是全力去宠。
不爱,难道就要全力去伤害吗?
所以他当年才想着娶了元沫儿,他不希望自己变成他爸爸那样的人,他不想激情退去后,就对那个女人弃之如敝屣,所以,不如一开始就没有激情,只是为了结婚而结婚,也不至于让元沫儿伤的那么深。
他有他自己的打算,只是唯独没有料到会出现一个元惹欢。
他最终,做了比他爸爸更可恶的事情,爱着这个女人,却去娶另一个女人。
好在,如今在他身边的人,是元惹欢。好在他没有为了对母亲的承诺,真正的伤害到元沫儿。
他永远忘不了她妈妈死的那个晚上,他爸爸在房间里如何冷情的告诉他妈妈他已经有了别的女人,早就对她没有了感情,希望她安分守己,好好守着这个家,别的就不要多管闲事。
如果真的和元沫儿结婚了,他保证不了自己会不会对元沫儿说出同样的话来。
因为,他真的太爱元惹欢了。
但是,他不会成为他爸爸那样的人,他认定了的,就是一辈子。
今天,他的女人病了,在大洋彼岸的那一端。
今天,也是他父亲的忌日,一年里他唯一去看他父亲的日子。
他的选择,却很明确:“刘伯,你帮我给我爸稍一束白菊花,我有事在忙,走不开。”
他没有太多感情的说完这一句,挂了电话,继续朝着机场路上奔去。
到机场的时候,安晓燕的电话又打了过来,电话那端说话的,却是惹欢。
“喂,欢欢,你怎么样了?”
“就是有点不舒服,老师肯定和你夸张了,你不用管我,我挺好的,你别来哦,你刚回去没几个小时,我会心疼的。”
法国时间晚上8点他出发的,到了中国,10个小时的飞机加上7个小时的时差,就算他是铁人,惹欢也怕他撑不住,她没事,只是,有点心疼,如果他执意要过来,她的心才更疼。
病房里,她的手上挂着点滴,检验报告已经出来了,是一个让安晓燕紧张的神经松弛下来的结果,她的身体,非常健康,至于为什么会突然心疼,医学上给不出解释,只说她可能是太紧张或者太疲劳了。
安晓燕考虑到她下午还有比赛,和医生沟通后给她输着营养药水,至于萧祁那,她也觉得不用过来了,明天下午最后一场比完,她们就回国了。
所有,安好说完,她从安好手里接过了电话,走出了病房:“萧祁,是我。 ”
“安姨,惹欢到底怎么了?”
“可能是太累了,她昨天晚上遇见了元彬,她爸爸。”
“在法国?”
“说来狗血,你不会想听的,不过我看她还好,她毕竟没了记忆,对她爸爸也没任何感情,你放心,她就是太累了,怪我紧张了,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
上亿的合同飞了,不过为了她,又有什么所谓。
“你不用过来了,她比完明天下午就比完了,现在在输营养液,昨天遇见元彬回来的太晚,她应该是没睡好,一声的检查报告显示一切正常。”
“恩,我知道,那就好,麻烦安姨照顾好她,她太拼了。”
“是啊,我知道你心疼但是又不想阻挠她追梦的脚步,我会替她尽量统筹安排好时间的,对了,今天是你爸爸的忌日,你记得去扫墓,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爸爸。”
如果不是安好心脏疼痛病倒了,安晓燕也不会突然想起多年前的某日,萧祁的父亲也是因为心脏病发作死的。
那个日子很好记,8月15号,那是安晓燕先生的生日,所以她才会记得。
“我托了人送花去。”
安晓燕沉默了片刻,叹息了一口:“哎,你终究还是无法释怀,萧祁,你听安姨一句话,你不该将过去的阴影,一直背负在心头,你现在有惹欢了,你该知道你父母相爱时候也是有过甜蜜,你妈妈,未必就恨你爸爸,她只是太爱。”
“……”
电话那,没有回应。
安晓燕却知道萧祁一定在听,她作为一个旁人,无法理解萧祁看着自己的母亲被父亲逼死在面前的感受,但是她心疼这个孩子:“去给你爸爸送一束花,把心结打开,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的。”
“安姨,我知道,先挂了,我回公司。”
他淡淡应了一声,电话那传来了挂断的声音。
安晓燕握着手机站在走廊上,脸上满是无奈,看看这个孩子,叫一双父母折磨成了什么样,他本也是开朗,爱笑,阳光的少年,安晓燕犹然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他,他正在后院和养的大金毛玩,柔软的短发挂在额前,烂漫的笑容像是能将冬日的冰雪融化,笑声传遍了整个后花园,他也曾经,是个爱笑的天使,生活却将他磨砺成了这般。
总算还好,现在上帝送了另外一位天使到他身边,帮他渐渐找回那些遗失的美好。
回到房间,惹欢睡着了。
她轻轻给她掖了掖被角,她却猛然惊醒过来,大喊了一声:“不要离开。”
她一惊,忙去看针头,还好没逃出,伸手,她轻轻搂住了惹欢:“怎么了,惹欢,做噩梦了吗?”
是,做噩梦了,梦到了她爸爸,不是元彬,是华坤。
梦到他躺在血泊之中,用力的想要伸手抚摸她的脸,告诉她,爸爸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妈妈。
她惊醒了,鼻子一酸,趴在安晓燕的怀中,泪流满面。
没有记忆的那18年,忘记了也就忘记了。
但是有记忆的那几年,怎么可能说忘就忘的了。
在异国他乡,在这样一个不合适的地点,不合适的时间里,她想包银花和华坤,还有rose姨,还有丁玲,还有大家了。
她在哭,再苦再累就算是刚才心口疼到脸色惨白她都没有哭,安晓燕心疼不已:“你怎么了?到底梦到什么了?”
“老师,我梦到我爸爸死了。”
“元彬?”
不是说没有感情的吗?
“不是,是这五年,一直养育我的父母。”
安晓燕一怔,她不知道的惹欢之前的事情,自然也是第一次听说她有个养父母。
惹欢也从来没有说起过那两个人,或许,也未必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但是,她从她的眼泪里,感受的到她对那双父母是有感情的,她伸手,轻轻的拍了拍惹欢的后背:“那就回去看看他们吧,终归,他们养了你这么多年。”
“我爸爸死了。”
她哭的越发悲恸。
恍若回到了那一日,她握着她爸爸了无生气的手,瘫坐在地上觉得天塌地陷。
“是做梦而已,别哭了,乖孩子,别哭了。”
她哭的肩膀颤抖,哭的安晓燕心都碎了。
惹欢却哽咽的摇头:“不,他是真的死了,那天,出车祸,我赶到医院的时候,没见到他最后一面,他曾经说,我的所有男朋友都要他把关,有人欺负我了,他不管打不打得过,都一定会第一时间扑上去,我喜欢吃什么,他都知道,他给我花钱,从来不知道心疼,我爸爸,他真的死了。”
安晓燕愣在了那,好半晌没有言语,只能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老师,她们是不是真的疼过我,还是,只当我是个替身?”
安晓燕不明白她说什么。
“什么意思?”
惹欢深吸一口气,从她怀中起来,这一次,推心置腹的将过往一并讲给了安晓燕听,安晓燕听完,满目震惊。
“你的养父母,有一个和你长的差不多的女儿,因为那女儿离家出走了,又正要遇见了你,就把你顺理成章的达成了自己的女儿,宠你,疼你,是这个意思吗?现在,她们自己的女儿回来,就不要你了,是这个意思吗?”
安晓燕说的几分义愤填膺,惹欢却挂着泪光摇摇头:“我不知道她们是不是不要我了,她们没说,只是,我妈妈一直在躲我,明知道公司要破产却把公司的钱全部拿去给溏心买了一部跑车。”
“惹欢,很多事情,不要只看表象。”
安晓燕也曾经是一个母亲,也会偶尔把惹欢误认为是自己死去的女儿,但是,这不是替身,这也不是感情转嫁,她对惹欢付出的感情,都是真的。
五年如一日,在她成为植物人的那段时间还不遗余力的照顾她,不许她在酒吧工作想要她找个正当行业,疼她,护佑她,这种感情,她不敢笃定有多少是因为把惹欢当成了以前的溏心,但是至少,在心知肚明惹欢不是溏心的基础上这样对待的惹欢,肯定,是真心在付出,不求回报的付出。
因为她们心里应该很清楚,惹欢可能随时会恢复记忆,惹欢的家人可能随时会叫走她,真正的溏心可能会随时回来。
所以,如果只是把她当作溏心的替身,何苦付出这样的真心,一年的医药费是小数目,但是一年拉屎端尿的伺候,那可不是一份小心意。
很多事,往往是旁观者清,何况安晓燕自己也偶尔将惹欢当作过自己女儿的影子,她更能明白她养父母对惹欢的那种感情。
“孩子,她们必定是爱你的,或许你该想想,如果她不爱你,她为什么要躲着你,如果她真的只把你当作一个替身,真正的溏心回来了,她第一时间要做的不是躲着你,而是赶走你,因为你占用了溏心的一切,这对她女儿是一种不公平,她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受这种不公平?。”
这一段话,戳中了惹欢的泪点。
“真的吗?”
“你说,那公司你是爸爸的心血,她却明知道公司会倒闭还要给溏心钱买跑车,那么就说明她爱一个失踪多年的溏心胜过爱你爸爸,你觉得可能吗?你爸爸才去世她就要败光他的心血,你觉得你妈妈对你狠的下心,对你爸爸也至于这么无情吗?你只是听一个大巴上遇见的妇女说的这话,你为什么不亲自去问问她这是为什么?如果,如果我说,如果她只是想尽量满足溏心,不让溏心去骚扰你,你觉得有可能吗?”
“我……”
她从来没想过,那一阵子,她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身份的游魂。
她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一层悲伤的迷雾之中,她在迷雾之中看不清眼前的很多事情,看不清自己该何去何从,更看不清谁是真的爱着她。
这团迷雾,及至今日,才被安晓燕三言两语,轻轻拨开。
迷雾后,她看到的,是她康复训练的时候,母亲一直在边上不断的鼓励她,会因为她每一下小小的进步而努力,会因为她的跌倒受挫而伤心。
她看到的,是他爸爸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