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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中死死捏着那串珍珠项链,红宝石切割锐利明晰,在他手心的力量下,几乎快嵌进肉里。
苏沛白这一生从来没有后悔过什么事情,可是此时此刻,他希望自己没有来这个什么慈善拍卖会。
两人之前的相处多美好啊。
到了这里就像个泡沫一样,装满了开水一戳就破开来,滚烫滚烫的溅到他的心上,连呼吸都没有办法。
他像没有听见汤锦华刚才的忏悔誓词,皱着眉问他一句,也像是问自己:“那个人是不是没有长心的?”
啊?
汤锦华一愣,原来这位老大不是跟他发火呢。
不由得联想到刚才拍卖会上面的情形,汤锦华将椅子上的文件扫下地。
一副过来人的老道模样,他冲苏沛白招招手:“我就说过,追女人你得问我。”
虽然汤锦华的表情让苏沛白很不爽,但是他还是沉默着朝他走过去,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苏沛白剪裁大气合身的西装,让他低沉的表情看上去依旧是那么的丰神俊朗,他轻轻咳了一声,天上的月亮都颤了两下。
汤锦华此刻的尾巴恨不得翘到天上去,从小到大,他被苏沛白欺压得多辛苦啊!
好不容易有一个在他面前指点江山的机会,汤锦华的腔调拿捏得够够的。
“那个小美女?”
汤锦华开门见山问对象。
苏沛白想起,之前几次他的确是这样称呼季菡的,于是点头。
“她哪一点让你不满意了呢?”
汤锦华继续问。
苏沛白嘴角动了动,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要是想要她的人,这个简单,我们暂且不说。”
“你要是想要她的心,那你就得好好讲究讲究了。”
汤锦华果然是万千少女之友,说起大道理来一套一套的。
苏沛白嘴角动了动,话没出口,汤锦华就伸手止住他道:“算了,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你是想人家的真心对吧。”
无声点头,苏沛白向来冷淡的脸上显出些黯然来。
是不是人就是这样的贪心不知满足。
苏沛白少年的时候,只要季菡对他一个笑脸就能开心好久。
可是现在呢,自己明明是他最亲密的人,苏沛白依旧觉得不满足。
刚才在门口听到的话一遍一遍,在他的耳边不断地回旋盘转,她说爱不起,不敢爱,永远也不会爱。
不爱,永远都不爱。
苏沛白一想到这个这句话,整个人从牙齿到脚趾都疼得不能自已。
她怎么可以不爱自己呢,还永远。
汤锦华看见苏沛白脸上的表情变换,微微叹了口气,虽然残忍但是他还是直接问了出来:“那么我就问你一句话,人家凭什么爱你呢?或者说你有哪一点可以让人爱你的?”
“哪一点?”
“图钱的人爱你因为你富,图色的人爱你因为你帅,而像季菡那样的小姑娘,明显这两样都不是。”
汤锦华其实不用问都知道,就苏沛白这个性子,在恋爱中会是怎样的情形。
他总是做的比说的要温柔爱护百倍,而说的却比做的要粗暴可恨千倍。
人都是很直接的感官动物,言语上的伤害往往是最大的。
所以他们,现在才落入这样一个境况。
进不得,退不了。
其实汤锦华之前的担忧是对的,苏沛白和季菡的这场恋爱战役,表面上看着是苏沛白在掌握主控,可是实际却恰恰相反。
那边季菡心一硬直接就走了,可是苏沛白完全没有那么洒脱,所以现在才有了这个,躲在耶皇办公室发脾气的苏大总裁。
可是这样透彻的话汤锦华是不好讲出来的,说到底每个人都有他的性子,大家都有权利选择,以怎样的态度来对待生活。
汤锦华的点到即止已经差不多够了,他站起身来看看时间道:“时间不早了,吃宵夜去吗?”
苏沛白沉默着摆手,脸上的表情深沉说不出的复杂。
他静静地在原地坐了许久,在明亮的灯光下,上衣里的手机始终静悄悄的。
夜越来越深。
苏沛白随着这个路灯和雨夜,慢慢地更加冷下去,一动不动面色沉沉,像一尊冰冷完美的雕塑。
苏沛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明明心里又痛又恨,可是连愤怒他都不敢。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对着季菡的时候,已经把自己放在最低的位置,小心翼翼尽力呵护。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现在的他们越来越远,他觉得自己很可怜。
可是再一想到,若是没有季菡……
苏沛白觉得自己连可怜都算不上了。
他摊手翻看自己的手掌心,纹路纷繁复杂极其混乱,唯独有上端那条感情线清晰流畅,从头到尾不见一条分叉。
该怎么办呢,他就是爱惨了她啊。
苏沛白独自一人在耶皇办公室里坐了很久,没有人知道他想了什么。
现在的他像一只爱上向日葵的刺猬,为了她拔光了身上的刺,一边痛着一边在阴暗角落里疗伤,可是他的向日葵又追着太阳跑了。
他抬头去看楼下逐渐散去的客人们,慢慢站起身来。
苏沛白用这大半晚上的时间,把自欺欺人这个词语翻来覆去学习了很多遍。
是的,自欺欺人。
刚才季菡跑出来之后,他从汤锦华手里取了那颗珠子就追出来,门口停车场都不见她的影子,最后才听电梯口的服务员说跟顾子茜上五楼了。
苏沛白到达贵宾包的时候,刚好听见顾子茜问那一句:“你爱他吗?”
然后季菡是怎么回答的呢?
苏沛白告诉自己,他没有听到。
修长的手指微微有些僵硬,他想要跟季菡打电话过去。
刚动了一下就听桌上的手机响起来,看见来电显示那一刻,苏沛白激动狂喜简直想大笑。
稍稍克制住情绪,他滑动接听。
“你还在耶皇不?”
季菡语调微微急促沙哑,开口称呼都没有一句直接开口问。
苏沛白愣了愣,轻声嗯了一声。
“叶楠在吗?”
季菡的语气更急,微微还带了苛责恼怒的意思。
感觉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苏沛白沉声问:“怎么了?”
病房这边邱亚又难受地蜷缩成一团,季菡心下对叶楠的怨气更深,连带着对苏沛白的语气也带了点情绪。
“中心医院,你带他来五楼病房。”
她语气不善地说,命令完就直接挂断电话。
邱亚的脸上是各种纱布绷带,下颚还挂了一个防护定型头套,头发干枯凌乱堆在枕头上。
因为失血过多,她的唇一点颜色都没有,在各种刻骨疼痛下,她的额头出了很多汗,手心艰难地攥得紧紧的。
一看邱亚这个样子,季菡眼泪又流了出来,用被子从身后将她裹好。
季菡一遍一遍地喊她:“邱亚,对不起,对不起。”
许文怡在房间的角落里,看着已经被所谓的感情折磨得不像人样的邱亚,她似乎又想起了自己的那些曾经。
她脚下一堆烟头,眼睛红红肿肿的。
大步跨过去,她将手往邱亚的嘴边放,语气坚定:“痛就咬我的手!我陪你。”
季菡胡乱抹抹眼泪,上前去拍她的后背,颤声道:“邱亚,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季菡只知道说这几个字。
如果不是因为她们,邱亚根本没有机会认识叶楠,她还是那个木讷的,在自己世界里绽放的姑娘。
邱亚的头紧紧靠在枕头上,艰难地拨开许文怡的手,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转过身来平躺着。
都说全世界最痛的整形手术就是隆胸,现在的邱亚,觉得自己胸口上像压了两块几千斤重的大石头,随着心脏跳动的节奏,五脏六腑都在疼。
鼻子因为假体和纱布堵着,她只能用口呼气,而因为下颚骨的原因,她的嘴也不能有大动作,有口水源源不断地从嘴角流出来。
季菡拿纸巾垫在她嘴角,看着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眼泪越发汹涌,最无力的是,她连安慰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邱亚像感受到她的意思一样,轻轻拉了一下季菡的手。
“邱亚,不是我说你,你想整容想改变没关系,这个很正常,可是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你不知道,昨天真是被你吓死了。”
许文怡向来比季菡说话要直接果断得多,看着邱亚醒了,责备带着关心的话直接就说出口来。
宫外孕本来就危险万分,又加上她那么多项整形手术,术后种种不便伤痛叠加起来,受苦的还是她自己。
第154章不要见他()
邱亚虚弱万分地笑了一下,慢慢地低声说了句:“我没有注意怀孕的事……”
说话间她的手不自觉摸向自己的肚子,医院的镇痛泵似乎对她没有什么用,现在小腹里还是有千转百回揪心的痛。
可是那是叶楠赐予她的啊,虽然来的时间和着落位置都不对,可是邱亚一点怨言都没有。
许文怡一看邱亚的表情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直摇头道:“邱亚你真是疯了。”
季菡见邱亚的表情僵了僵,忙伸手阻止了许文怡接下来的话,她一边给邱亚拉好被子,一边道:“叶楠应该快到了。”
“啊?”
邱亚听见季菡的话,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反应过来,尖叫了一声将头缩进被子里,她有些口齿不清的:“我不要见他!现在这个样子,我不见他!”
完全没有想到邱亚会是这样过激的反应,季菡急了,手足无措地看着她在被子里颤抖的身子,忙伸手安抚:“邱亚,邱亚,你不能乱动。”
许文怡皱了皱眉,一把将那人头上的被子掀开,语气有些急:“你被他害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不能让他看看,啊?”
“跟他没有关系,都是我自己的想法。”
邱亚的动作停了下来,头埋进枕头,语带凄凉,像认命一样。
“你!你!你!”许文怡被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伸手指着邱亚,张口连说了三个你字,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怒其不争哀其不幸,许文怡问:“宫外孕也是你自愿的?”
邱亚的身体僵了僵,其实就叶楠而言,怎么可能给她半点让她怀孕要挟的机会啊。
算算时间,这个无辜的未成形的生命,应该是两人见面的第一晚。
邱亚永远都记得叶楠事后给她钱的模样,跟她梦里的记忆里的天叶纺织的少东家一个样,他说:“去买点药吃。”
邱亚无声地接过钱,然后点点头。
叶楠走了之后她在房间里,一直待到钟点房的时间结束,出来酒店门口的24小时药店就有紧急避孕药,可是邱亚本来就没有打算吃。
如果真的因为这一晚有什么结果,邱亚也认了,她会走,带着叶楠的孩子走不给他一点困扰。
或许叶楠也是对邱亚不放心,又或者是他心底,稍稍对邱亚还是有一丝怜悯同情的,之后的每一次他都有做措施。
所以现在的邱亚,心里对叶楠一点点的恨意责怪都没有,反倒是浓浓的不安和愧疚。
他让自己买药吃,她没有,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再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