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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打扰你们了?”
罗晚晚一看季菡双眼都冒出愤恨的光,可是当着苏沛白的面她的戏向来滴水不漏地,脸上似乎松了口气道:“嫂子你可算来了,白哥哥他睡了一天醒来,就是不吃东西这可怎么办啊!”
对于罗晚晚的表演,季菡连看一眼的心情都没有,直直地朝着苏沛白走过去,看明白他看的都是最新版的娱乐报纸,笑容凉薄语带嘲讽地道:“他都吃不下饭了,你还费心去给他准备娱乐报纸,也真算是良苦用心了。”
季菡的额头出了不少的虚汗,她觉得自己和罗晚晚待在一个空间简直能憋死,于是不等她开口地抢先道:“你能出去一下吗,我有几句话想跟他说不想给你听。”
没想到季菡的话说的这么直白,罗晚晚面带恼怒地瞪她一眼,然后求助地看向苏沛白,当她发现后者更是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的时候,罗晚晚放下炖盅心不甘情不愿地出去了。
病房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苏沛白看报纸看得很认真,季菡看他看得很认真。
等苏沛白看完这家报刊,缓慢地叠好去看另外一家的时候,季菡忍不住了,叹了口气道:“你都看到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除了昨天一天的点滴,苏沛白已经超过三天没有进食了,他虚弱得要命,头嗡嗡地快要炸开一样。
他揉揉眉心靠在病床上,昨天喝醉发烧之后来找季菡的事情只记得一些片段,他将报纸都扔进床边的垃圾桶,开口道:“我饿了。”
“……”季菡无语,这个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而且刚才罗晚晚不是说他不吃吗?
心里虽然诸多不解,但是季菡也不好说,坐下来随手端了一碗白粥递给他,苏沛白不接,看着她固执地道:“你喂我。”
季菡便用汤匙舀了喂他。
喂着喂着苏沛白突然说了句:“这是你第一次对我好。”
心中的某根弦突然断裂,季菡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时候的感觉,现在的苏沛白没有高高在上,没有盛气凌人,他说话的语气甚至有些像生了病的孩子,还是不敢任性的那种。
鼻子一酸,季菡严重的泪已汹涌,抿了抿唇不敢说话。
吃完一碗白粥,苏沛白又指指另外一盒糕点。
季菡用筷子夹几下都夹不起来,索性用手捏着朝他嘴里喂,有洁癖的苏沛白一点异议都没有,就着她的手吃得干干净净,完了将她的手指头都吸了一遍。
吃完了苏沛白再静静地看了季菡一会,然后问:“你真的怀孕了吗?”
季菡点头,转身去拿湿纸巾擦手的时候眼泪流下来。
苏沛白的语气很平静:“你不是一直在吃避孕药吗?”
季菡微微一愣,正要说话苏沛白又问:“真的是我的吗?”
哈,哈哈!
要不是现在眼里含着泪,季菡真的想仰天大笑几声!
原来这个人和自己在最基本的问题上都有偏差,季菡一直以为他会信任自己,可现在的苏沛白对着千人骂的自己问这话,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季菡不点头也不摇头,双眼湿漉漉地向着他看过去:“可以做羊水穿刺亲子鉴定,你要做吗?”
苏沛白沉默。
这时候的他刚从美梦中醒来,身体和大脑都极度混乱虚弱,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明智地处理和面对这件事情。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季菡的眼泪终究是没有忍住流了下来,她努力地让自己的声调保持冷静客观:“如果认定不是你的,你说如何就如何就像你说那样从新开始也好。”
季菡说道这里已经是浑身发抖,她的眼前发黑几乎要直直地晕过去:“如果是你的,那请你放我走,从今以后我们两人跟你,除了债务之外没有任何关系!”
第253章一场豪赌()
苏沛白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从未有的虚弱,因为身体虚弱导致他的思维也有些迟钝。
他看着季菡的脸,只觉得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人这么痴迷呢,他上辈子是不是欠了她全世界这种债,所以这辈子她便成了他的全世界。
他的进气出气一口一口不算很流畅,手臂上的伤好像很疼,又好像没有多大感觉似的。
苏沛白微微皱眉问:“什么叫没有任何关系,还是你们两个人?”
“我和我肚子里的宝宝啊。”
季菡回答,说话的时候手向下不自觉地摸着肚子,眉眼平静语气温软。
这是她对着自己从没有过的表情,苏沛白突然就觉得有些气闷。
自己明明是她的丈夫,为什么在她的口中,现在这个还未成形的孩子就成了“我们”,而自己似乎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别人。
好吧,虽然这个结论很让人心塞,但是苏沛白就是吃醋了生气了,他在吃肚子中那个未成形孩子的醋。
轻轻吸气,苏沛白心里冰火两重天难受得要命。
他很想知道季菡在山上拍戏的时候和沈昊有什么事,她后来跟他去南川,还在他家别墅住了两夜,他想问清楚巨细缘由,可是他又不敢问。
怕季菡因为他的问话生气,怕得到的结果是自己不能接受的。
苏沛白是真的已经麻木崩溃了,完全没有底线和原则。他爱季菡爱到这种地步,就算她真的和沈昊甚至其他人有什么,他依旧不能狠下心来放手,甚至会咬着牙拽更紧。
“季菡。”
意识到这一点,苏沛白觉得更累更无力了,他靠在床上喊她的名字,喊了一遍又喊一遍。
“我不想知道你说的放你走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可以很肯定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会放手,绝对不会。”
难得的虚弱,让苏沛白这番本该是威胁十足的狠话,缓缓低沉地说出竟然有点誓言的味道。
“哦。”
季菡又眨了一下眼睛,滚烫的眼泪沿着脸颊留下来,她已经几天都没有好好洗脸护肤了,清晨过来的时候风大,现在眼泪流过的地方,像裂开一样火辣辣地疼。
“那我的宝宝呢?”季菡又问,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苏沛白的表情也一样,没有波澜地:“你喜欢就生下来,我会好好对他。”
哈,哈哈。
季菡又有些想笑,她眼里的泪似乎也流干了,眼眶干涩就剩脸颊火辣辣地疼。
她觉得这件事情怎么这么好笑呢,苏沛白宁愿接受容忍他心里那个下贱不忠的自己,却不愿意听自己的解释,稍稍多给她一点尊严和信任。
两人之间走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季菡的肩膀抖了两下,脸上的表情是说不出的扭曲。
她微微弯腰,手指颤抖缓缓朝着苏沛白伸过去。
他的眉他的眼,他挺直的鼻梁,菲薄微带苍白的唇。
季菡努力勾出一抹笑容来,低头缓缓地吻上去。
没有想到她会是这样的举动,苏沛白的身体微微一僵,却是没有躲开。
近在咫尺他的眼睛是世界上最黑亮的宝石,季菡看见他的瞳孔紧缩闪躲接着后退,季菡的气息洒在他的耳边,她低低地问:“不会有阴影吗?”
明显地感觉到苏沛白的动作越发僵硬。
他的身体有些火热,微微出了汗,两人身上香味和汗味混淆在一起,黏腻腻的。
季菡的心已经完全麻木了,这个她以为,就算全世界都骂她抛弃她,而他依然会坚定地站在自己这边的男人,现在居然反手给她最深的一刀。
正中心尖。
她半坐在他的腿上,眉眼妖娆吐气如兰:“别人亲过我,别人睡过我,我们做过所有亲密的事情,我都跟其他男人做过,这样子真的可以吗?你还会……”
“你!贱人!”
季菡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沛白突然爆发开来,他冰冷如铁地推开她,接着扬起左手便要朝着她的脸打下去!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这个在他记忆中向日葵一样的季小菡,为什么会堕落下贱成这个样子!
左手快速且用力,虽然苏沛白现在虚弱,但是他的攻击季菡依旧是躲不开,其实她也没想躲。
脸上故作妖娆的笑容不减,她半闭上眼睛。
预料中的耳光却是迟迟没有落下来,她轻微地咦了一声,睁眼却见苏沛白的眉眼冰寒,那巴掌转了个弯朝着自己的脸打过去。
只一下子就见到他白皙的脸上出现清晰的五指印。
苏沛白低低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啊?”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有些迷糊,季菡脸上的表情僵着,疑惑地啊了一声。
“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骂你。”他语调不变地重复着说了句。
季菡一愣,这才明白他是说的刚才他情急时候那句,贱人!
嘴角抽搐了两下,季菡这几天收到来自全世界的各种谩骂脏话,导致她现在对这个皮毛词汇一点都不敏感,可能她真的是个贱人吧。
季菡站起身来,从这个山景病房望出去,远处是安宁翠绿的闪,近处的城市安宁的清晨。
有温和柔软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风不冷不热,窗帘一晃一晃的。
她低头看一眼被苏沛白扔进垃圾桶的娱乐报纸,突然就觉得这两年的事情特别不真实,像场噩梦一样。
真的是累了,厌倦了,她做不了成功的伟大的人,她唯一能做的是守着安宁的自己。
眼睛眨了眨,阳光刚好照在季菡的脸上,只这么短短的时间,她的眉宇之间似乎开阔明朗了些,多了些沉淀和淡然。
她将苏沛白病床上的被角拉了拉,温和地开口说:“其实都是我自作自受,不怪你。”
季菡的话说的模棱两可,苏沛白以为她还在讲刚才骂她的事情,唇角动了动,想要去拉她的手,却是没有碰到。
她收了回去,静静地站着。
似乎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可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沉默着站了半晌,季菡正想着应该怎么脱身,病房的门推开来,最先看见的是罗晚晚灿烂的笑脸。
她扶着苏岱川走进来,提高了音量对苏沛白道:“白哥哥,爷爷来看您了。”
后面跟着张运凤和陈飞明。
季菡连忙上前两步,扯出个笑要跟爷爷打招呼,可是后者却是万分冷淡甚至有些嫌恶地瞪了她一眼。
这……这还是那个曾经对自己好,跟自己哈哈大笑的爷爷吗?
原来真的是所有的人都讨厌自己了啊……
看见苏岱川的表情,罗晚晚和张运凤两母女目带得意和挑衅地撇了季菡一眼。
瞬间又有点想哭,季菡吸吸鼻子局促地站到一边去,走在最后的陈飞明经过她的时候,微带怜悯地叹了口气,接着快速拍了怕她的手臂。
在这种时刻,别人对她稍稍的一点仁慈更让季菡感受到自己的可悲。
趁着那边几人朝着苏沛白走过去的时候,季菡趁机快速退出病房来。
曾晓年已经被老宅的保镖首领替代,西蒙还站在门外,看见季菡出来似乎松了口气,上前给她递了杯水过来。
水温恰好。
季菡也渴了,低着头慢慢地喝着然后静静地往楼梯去。
病房在9楼,季菡不想坐电梯,扶着栏杆一步一步地下着,西蒙沉默地跟在后面。
下到6楼的时候季菡突然就觉得没力气了,抱着双膝静静地坐在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