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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悠丢开了手里的那只碗,碗里的红豆汤撒了一地,连她的裙子上也沾上了,她却全然不顾,爬起来就要扑向门口。
可她大概是在地上跪久了,爬起来时双腿发颤着抖了抖,一个踉跄要跌了下。
顾默白抢先一步大步冲了进来,伸手扶住了要跌倒的女人,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地安抚着,“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别哭!”
“呜呜呜”被抱在怀里的萧悠失声哭了出来,她的双手紧紧抱住了顾默白的腰身,手在他身上的蓝色衬衣上轻轻地抚着,像是在对待着自己最心爱的东西,她的一双手搂紧,是生怕收一松开面前的人就不在了。
“默离”
萧悠头发乱了,裙子也皱皱巴巴的,却抱着顾默白哭得像个孩子。
顾默白知道,并不是顾家的佣人没有照顾好她,是她情绪一旦不稳定的时候谁也近不得她的身。
她提防着所有人,除了他。
可是也仅仅是穿着大哥衣服喷着大哥香水的这个他。
顾默白抱着怀中消瘦的母亲,这些年她瘦了很多,她不再是那个即便是在家里不出门也会画着精致妆容足下踏着高跟鞋踩出摇曳步伐的顾太太,不再是那个能将所有委屈和苦难都强压在心头一个人扛着的女人,她现在只是一个——
一个失去儿子,失去精神依靠生无可恋却还在死死撑着的可怜母亲。
顾默白任由她这么抱着,感受着怀中她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他伸出手指一根根地替她梳理好乱发,抚到她的耳际发丝时恍然见到几根隐藏在发丝中的银色的白发,他的手指一僵,眼底有潮热的雾气弥漫着。
在他心里,母亲是大气的,美丽的,是顾家最端庄贤淑的女人,她孝敬公婆照顾丈夫儿子,她德才兼备,在顾氏,威望远远超过了他的父亲顾胜海。
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的父亲配不上他的母亲。
那个见异思迁没有责任感的男人又怎么配得上他这么优秀的母亲?
而这个女人本可以在很早的时候离开这段失败的婚姻,可她却为了两个儿子留了下来。
因为儿子,她放弃了本该鲜活的人生,继续困守在婚姻的枷锁里。
也因为儿子,她变得疯疯癫癫!
顾默白眼睛里蹿起了心疼。
但更多的却是愤怒!
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那些将她一步步推进深渊毁了她一生的人
顾默白的手慢慢地揣紧,眼睛里窜出了狠戾的光芒来。
“儿子,我留了你最喜欢的红豆汤,他们非要给我抢,我不让”
萧悠从他怀里抬起脸来,吸着鼻子跟顾默白告状,一抬脸接触到顾默白那双眼睛,她忍俊不禁地颤了颤肩膀。
顾默白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没有收敛好吓到她了,飞快地掩下眼底浓郁的深沉,扯了扯唇角,微微一笑。
“嗯,你留给我的吗?”
顾默白低头看着她,等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他哭诉完,顾默白这才扶着她到旁边的小沙发上坐下。
萧悠却挣开他的手,赤着脚跑到刚才跪坐的地毯旁边,将那只碗重新端起来,捡起了落在地上的勺子走过来献宝似地捧到顾默白的面前。
“你看,你乖哦,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红豆汤!”
顾默白垂眸看着面前的那只碗,碗里的红豆汤倒了一大半,没剩下几口了,碗沿外面也糊了一层黏糊糊的液体,沾得她满手都是。
可萧悠却兴致勃勃地用那只沾着红豆汤的手拿起勺子从碗里挖出一小勺来像哄孩子一样递送到了顾默白的嘴边,“吃吧,妈妈特意给你留下的,你小时候就很爱吃甜食”
是啊,大哥小时候就很爱吃甜食,无甜不欢。
他看着送到嘴边的一团浅红色的粘稠物,嗅着空气里淡淡的甜香气息,他张了张唇,衔住了那只勺子。
红豆汤早就凉了,又被她捧在手里好几个小时,味道早就变了,甜味儿一入口,顾默白的味蕾便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眉头不禁地微微蹙起。
“好吃吗?”
萧悠满脸期待。
顾默白轻轻点头,“好吃,妈,你给小白留点吧!”
顾默白说着,看向母亲的目光里涌动着一抹希冀来。
“小白?”萧悠捧着碗,脸上的表情有短暂的恍惚,像是在努力地想着什么,但是表情又很快变得纠结,她在低低重复了几遍‘小白’之后脸色突然变了。
“谁要给他留了,谁要给他吃了”
顾默白眼睛里的希冀一片支离破碎,他怔怔地看着母亲扔掉了手里的碗,碗‘砰’的一声砸在了地板上,碎成了无数的碎片,听到她尖锐的叫声,近似凄厉的
萧悠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情绪也突然失控了,她一把扔掉手里的碗,碗直接掉在了地上,她却什么都不顾,冲上去用脚拼命地踩着地上的倒下来的一点红豆汤。
“不给他吃,我不给”
“太太”门外听到动静的人们冲进来的将疯狂了的萧悠拖离开,萧悠赤着脚踩上了碎碗瓷片,地毯上沾了血迹,可她却全然不知道疼一样,被人拖拽着的时候还试图挣扎开。
“顾默白,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我不稀罕你给我做儿子,我没有你这个儿子,我不要你这个儿子”
第104章 我不要你这个儿子(。com)
萧悠尖锐的叫喊声震得整层楼的人都心肝直颤。
别墅大厅底楼才赶来的薛景禹听到二楼传来的凄厉叫声,脸色变了变。
萧阿姨的话是句句扎心啊。
薛景禹想上楼看看情况,可一想到这个时候的二哥肯定是不愿意被人看到的,只好闷着一口气站在原地等着。
“她最近的情况都这样?”
薛景禹拉了一个医生过来问。
这名医生是顾家专用医务团队中的一员,被薛景禹叫了过来,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答了,“太太这段时间的情绪一直都很稳定的,今天只是一个意外。”
意外?
薛景禹蹙了一下眉头,二楼上的哭喊声骂声还在继续,可他却感觉听不下去了。
他们都在努力地忘却以前发生过的不愉快,没人敢提,没人敢说,可是总有人会不经意地想到过去,然后撕开伪装在上面的那层伤疤,让所有人都鲜血淋漓地再痛上一遍。
薛景禹烦躁地想抽烟了,摸了半天才想起烟被自己扔车里了,他侧脸看向静站在一边陵川,抬手,“给支烟!”
陵川从裤兜里掏出一包递了过去,薛景禹接过来点燃抽了一口,“你不是不抽烟的吗?”
陵川默默地把烟盒重新收回去,沉眸,“最近顾总喜欢抽!”
薛景禹表情一怔,他不是不喜欢尼古丁的味道么?最近也喜欢上了?
二楼卧室。
僵站在原地的顾默白垂着的手一点点地捏紧,他的脸僵冷地没有一丝表情,他看着萧悠被带走的方向,看着地上沾着的血水,僵冷的唇角慢慢地抿着,握紧的手在轻轻地颤着。
萧悠的呼喊声还在继续,她被家里的医生带到了另外一个房间进行强行约束,而僵站在原地的顾默白久久的没有反应过来。
“默白少爷!”顾管家看着顾默白白着一张脸,眼睛里闪过一抹心疼来,“太太是神志不清才会说那些伤人的话的,您”
顾默白揣紧的手慢慢地松开,脸上的表情依然沉默,他抬步走向门口,“照顾好她!”
顾默白没有再去那个房间看母亲,他径直下楼。
看到顾默白的脸色沉冷地下楼,楼下抽烟的薛景禹心里一个咯噔。
“萧阿姨她”薛景禹见他沉默着不说话直接走想门口,也跟着走了出来。
顾默白上了车,薛景禹开着车跟在了后面。
车驶离开顾家别墅,坐在车上的顾默白脑子里还充斥着母亲刚才疯狂时的话语。
我没有你这个儿子,我不要你这个儿子
唇舌尖的甜就像变了味儿一样的酸苦,难以下咽,可他却一点点地用舌尖将唇瓣上的甜一点点地卷进了口腹中。
甜的,也是苦的!
因为这一点变味的甜,他就像个好不容易才得到了糖吃的孩子,欢喜中却带着不言而喻的痛,艰涩地红了眼眶!
这一路,顾默白都没有开口说话,陵川也识趣地保持了沉默,直到顾默白的手机响起。
顾默白的思绪被拉了回来,看着手机上闪动着的号码,微蹙了一下眉头,接通。
“顾先生!”虞勒在电话里语气有些急,“请问,我姐姐是不是还在公司?我联系不上她,她到现在还没有回家!”
顾默白一怔,抬手看表,都快十点了,他离开盛唐的时候还不到七点,三个小时了她还没有回家?
虞勒的这个电话让顾默白的脸色微微一变。
她不回家去哪里了?
顾默白在结束了跟虞勒的通话后便拨虞欢的手机号码,得到的回复是关机,他一怔,心里浮出一丝不安来。
“顾总,我让人马上查一下公司门口的监控录像!”陵川说着就拨了电话出去。
顾默白沉着眸,“让人查一下她乘坐的那辆出租车车牌号,再让人查那辆车的行踪!”
“停车!”
他一声令下,陵川马上减速靠边停下,顾默白从车里下来,后面跟着的薛景禹愣着滑开车窗。
“二哥,怎么了?”
顾默白大步走过来,“帮我找人!”
陆安生的车一路追到了郊外,看着车窗外荒无人烟的夜景,他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凝重。
大半夜的她跑郊外来干什么?
眼看着前面那辆车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陆安生内心涌出来的不安越发强烈。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前方是g城最大的水库,用于汛期泄洪专用。
虞欢如果有个正常脑子的话是不可能大半夜地来这里的。
陆安生腾出一只手再一次拨通虞欢的电话。
“关机?”
前方的出租车突然靠边停下,陆安生急忙踩下刹车停下来,面色迟疑地坐在车里看着那辆车。
他跟得这么近,想必司机早已经注意到了。
陆安生狐疑地握着方向盘,没有立马下车,不过心里已经有了某种猜测。
如果虞欢真的在这辆车里
对方将她拉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是想干什么?
绑架?勒索?
可为什么他并没有接到这样的电话?
还是,他跟错了?
但很快陆安生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对,他是一路跟着这辆车出城的,不会错!
陆安生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眼看着那辆车的人还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他皱着眉头暗道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他得确认一下虞欢到底是不是在车里。
陆安生下了车,满心狐疑地走到那辆车的旁边,他心有警惕自然不会靠车太近,而是选择了站在距离那辆出租车三米远的位置。
出租车内的光线太沉暗,又下着雨,陆安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也不知道虞欢到底怎么样了,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驾驶座那边,隐约看到里面坐着的人影巍峨不动。
陆安生心脏一个紧绷,直觉自己这么走过来太过贸然,他该直接拿电话报警的。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他的手迅速地摸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