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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桂芬来了几次他都躲着没见。这不,今天是他们家老爷子的生日。他没法不出现了。终于还是硬着头皮跟妹子实话实说了。
“小妹,不是哥不帮忙。这个忙是没法帮啊!”刘桂泉一脸为难的道。“你还是别再到处跑了,接受现实吧!”
刘桂芬一个教师,也没什么门路。不指着这个娘家哥哥,还能指着谁呢!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躲了几天的哥哥,一露面就给她当头泼下一盆冷水。她愤怒的道:
“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不准他搞这生意,是你拍着胸膛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现在出了事,你不能让他一个人去给人背黑锅啊!”
“不然呢?”刘桂泉也觉得窝火,他冷冷道:“你觉得我一个做企业的,能跟云海军政两界的大佬对抗吗?还是要我跟中海一起去背这个黑锅才满意?”
“芬,你哥说得没错。这事咱只能认了。谁叫人家有权有势呢!”刘老太太自然是不希望儿子惹上麻烦,她也帮着劝道:
“你也别再管了,好好教你的书去。等判个几年,他就回来了。”
“妈!你可说得真轻巧,判过几年就回来了。”刘桂芬没想到连老母亲也不帮她,她痛苦的道:
“您还不知道中海那人吗?他当了一辈子的兵,老了老了,却被当成了贼,你觉得这口气他能咽下去吗?”
“咽不下去又能怎么办呢?”刘家嫂子阴阳怪气的接道:“祸是他自己惹出来的。不该他自己承担着,难道还能让别人去代他受过吗?”
“我,我只是……”她只是想求他们帮她想想办法,又或者多少给些安慰和鼓励。可是,她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刘桂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娘家的。她一路推着单车,恍恍忽忽的回到了自己家里。她丢开单车,无力的坐在门槛上,绝望着看着自己住了几十年的大屋。这里,马上就要是别人的了。
马中海家在市区,是一个单独的院子。这是马家祖宗留下来的房子,被马中海拿去抵押贷款了。现在绿装俱乐部封了,银行也就等着要来收房了。刘桂芬不知道自己和婆婆将来该何去何从?
童大小姐从出租车上提着果篮下来。转身就看见一个满面是泪,表情呆滞,目含绝望的中年妇女席地坐在一个院子门口。身边横倒着一辆没气的自行车。她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号,正是马老太太在电话中给她的地址。
“您是马大嫂吧?”童大小姐走上前去,蹲在哭泣的女人面前问道。
眼睛里突然闯入一张娇俏的小脸,刘桂芬猛然回神。赶紧拿衣袖擦了一把眼泪鼻涕,抽咽着问道:“我是马中海的老婆。你是?”
“我叫童欣华,是黄传河的表妹,我来看看您和大妈。”童大小姐刚才就是这么跟马老太太说的。
“是传河的表妹啊!你有心了!”刘桂芬赶紧站起来招呼道:“快,快请屋里坐吧!你哥他们早上才来过呢!”
“是啊!我就是从他那儿来的。”童大小姐笑着,帮她把门口的单车扶起来。
“我来吧!”刘桂芬赶紧绕过去帮忙。两人一起推着单车进院子。
“妈,有客人来了!”刘桂芬冲着屋里大声叫道。
听了叫声,从屋里出来一个六十多岁,长得很富态,很慈祥的老太太。
“马大娘,我是小童,刚刚给您打了电话的那个。”童大小姐笑着自我介绍道。
“是小童啊!快进来坐!”马大娘热情的招呼道。
童大小姐跟着刘桂芬一起进屋,马家是老房子虽然没有空调。可是,一进去比走进空调房里还要凉快。童大小姐将手中的果篮递给老太太。
“你人来看看大娘。大娘就很高兴了。下次,别去破费买东西了。这些东西老贵了。”老太太客气的道。
“好,下次不买了。”童大小姐顺口接道。目光飞快的扫了一下屋里的家什摆设,都是陈年老古董了。连电视都是十七寸的黑白电视。唯一一件新一点的,也就那台冰箱了。看来这位老团长或者真不是什么黑心奸商?
“小童过来这边坐。”张桂芬招呼童大小姐在风扇下的沙发上坐下。她自己也在对面坐下。
“这天太热了,来喝点水,解解渴!”老太太热情的给她们俩各倒了一杯水。也坐在媳妇边上。
然后两人都在打量着这个在他们家落难时找上门的女孩。不知道她们还能帮到她什么?不是她们心眼窄,只因到她们家来的外地人,百分之九十几都是向他们求助的。所以,她们理所当然的以为这个也是。
“小童还在上学吧?”老太太问道:“在云都哪所学校上啊?”
“医科大学,今年刚来的新生。”童大小姐喝了一口水,回道。
“医科大学,那可是好学校。真是个有出息的孩子。”张桂芬由衷的赞赏道。
“刚到新学校不适应吧?”老太太关切的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是啊!有什么难处你尽管说。”张桂芬也符合道。
呃!童大小姐愕然的望着她们。她是真没想到她们会认为自己是来求助的。更没想到那个刚刚还一脸彷徨无助的媳妇。竟然也可以说出这么康概的话来。这回,童大小姐是彻底相信黄传河的话了。
“大娘,大嫂,我就是来看看你们。”童大小姐解释道。
“那个小童,你真的没遇到难处吗?”张桂芬道:“要是有什么麻烦,你尽管说,不管你马大哥在不在,只要我们能帮的肯定会帮忙。”她每年都要接待许多乡下来的人。知道他们如果不是真的有困难,也不会上门求助。
“谢谢你们,我想我的麻烦已经解决了。”童大小姐向她们点头致谢。
这回轮到马家婆媳俩愣住了。俩人相视一觑,她们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解决了呢?
“我就不打搅了。你们放心,马大哥是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童大小姐放下杯子,站起来告辞。
“谢谢你的贵言!再坐会儿,吃了晚饭再走吧!”马大娘热情的挽留。
“不了,晚上学校还有事。”童大小姐婉拒道。
“对了,你等等,我给你拿些日用品。这些都是你哥他们那儿以前批发的,你一个人在外也用得着。”
张桂芬说着去拿了一大包洗发水,洗衣粉,香皂之类的日用品。非让童大小姐带走。童大小姐不要,婆媳俩一直将她送上车租车。还将那包东西硬塞进车里了。
对于这对婆媳的热情,童大小姐实在无语了。如果不是她亲眼看见马中海的老婆,那副无助绝望的神情,她肯定会以为她们过得很好,一点也不担心马中海的事。可事实上,她们自己才是最需要帮助的人。
童大小姐拎着那些东西直接回家。外婆见着,禁不住问:
“家里不是有吗?怎么又买那么多?”
“不是买的,是别人送的。”童大小姐将东西放在柜子里。转头问:“外婆,你说有没有人,在自己最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却还会想着帮助别人?”
“当然有。”外婆理所当然的回道:
“只有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才懂得去帮助别人。”
“是这样吗?”童大小姐还是不太明白。
“怎么回事?”林老爷子望着小欣问道:“谁需要你的帮助?”
“两个热情的老女人。”童大小姐笑着回道。
“那你准备帮她们了吗?”林老爷子兴致勃勃的问:“是救命,打官司,还是打人?”
知道老爷子在这里呆了半个月,已经有点厌了。他体内的某些好事因子,又开始蠢蠢欲动了。童大小姐故意问道:
“这跟您有关系吗?”
“跟你有关的事,就跟我有关。”老爷子不容置疑的道。“快说,有什么事?”
于是,童大小姐将马中海的事说了一遍。当然,她只说了马中海与教官的事。却没有把她扯进去,更没说她在其中起到了多大的关键作用。
“……事情就是这样了。我刚才去那位马团长的家了。结果,那位大娘和大嫂以为我是遇到麻烦去求助的。非要让我说出难处,我说没有吧!她们就硬是塞给我这么一大包东西。”
“这样的侠义之家,在城里可不多见。”听完后,外婆感叹道。“许多人都怕乡下穷亲戚找上门。堵都堵不急,哪有主动询问难处的啊!更何况,你跟人是边都挨不上的人。”
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难得严肃的道:
“姓马的算条汉子,不能让他去为那两个没用的败类背黑锅。这事咱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碰上了那就得管。”
“嗯!”童大小姐点了点头。
“怎么管啊?一个是军区司令的少爷,一个是省长公子。你们可别给小欣她爸惹出麻烦来。”外婆提醒道。
“外婆不用担心,只要咱们占理。就不怕对方是谁。”童大小姐安抚道。
“占理,也要有地方讲理啊!”外婆担忧的道:“你们也不想想,要是讲理,又怎么会有冤假错案呢?”
“怎么没地方讲理?小欣她爸那个省委书记的头衔又不是用来当摆设的。”林老爷子是铁了心要找点事来做。老爷子眯着眼道:
“正所谓打蛇打七寸,现在人家将七寸放在你手里时,你若不打。那就等着他反过头来咬你吧!”
“这件事不用找老爸。我自己就能应付。”童大小姐自信的道。
“你?”林老爷子危险的道:“丫头,刚才没说实话对吧?”
童大小姐嘿嘿笑道:
“其实,那天晚上打电话去告状的人是我。”
“哼!死丫头,我就说你怎么会那么关心一个,见一面的教官的事。合着,有那么好玩的事,都满着我们啊!”老爷子没好气的道:“还不快点从实招来!”
与此同时,一架军用直升飞机停在了云都军区医院楼顶天台上。飞机上下来的是目前国内最著名的中医国手谢老及他的弟子。谢老是被张家邀请来给张大少治病的。
张家兄弟及军区医院的院长早已经静候在天台的入口。两方人马见面后,热情的寒暄一翻,便下了天台直接到病房为张大少看病。
一路上,谢老听张大同介绍了张驰的病情。到了病房后,他首先为病人把脉。其他人全部站在一边,静待佳音。
谢老的神态安祥,看不出什么异常。一分钟后,谢老又换了一只手。又静静的把了一分钟的脉。谢老的眉头微微有些纠结了。他放下病人的手臂,然后又掀起病人的眼皮查看了一下。起身出了病门,其他人赶紧跟了出去。
走出病房后谢老就停下来了,等最后出来的人,关了病房的门后。他才宣布诊断结论:
“很抱歉,这个病我治不了。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嘶!全场顿时暴起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这连谢老都说治不了的病,还要去哪里请高明?
张大同当即恳求道:
“谢老!您可是医学界的泰斗,您再给仔细看看吧!”
此话一出,谢老弟子的脸色顿时变了。他严厉的道:
“张大夫,你这话怎么说的?谢老为了你侄子特意从北京赶来,连水都没喝一口,就先看病。难道他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