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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祁点了点头，“没错。恐怕南疆的人做梦都想不到我娘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村长保管。”
是啊，是想不到，说实在的，要是她也想不到。
凤祁的眼中此时是满满的嘲讽，不知道是不是在笑南疆王，机关算尽又如何，到头来他想要的东西，还是不属于他。
“你父亲？”仁显太子回来后，看到爱妻被活剐，他能受得了？
“我父亲？他回来后看到一切，整个人都疯了，不过就算再疯，他的聪慧还在，联想一下，就猜到了这是我祖父设的局。整个人疯了似的去质问我祖父。”
看着凤祁嘴角勾起的嘲讽笑容，云曦猜得出来，当初的先皇肯定是认为自己做的没错。
“忠叔当时带我出了密室，我虽然年纪小，可也不是傻子，从父亲要去找祖父开始，我也猜到了大概，于是拉着父亲，一起去问。而忠叔则是留下来处理我娘的时尸首。”
在说到于染的时候，凤祁的情绪明显很激动，想来这么多年，对他母亲的死，他还是从来没有忘记过。
“你知道，我那祖父是怎么说的。他大骂我的父亲，为了一个女人，连父母江山都不管了，简直就是不忠不孝，还有他明明知道我娘的身份，居然还娶了她，更是色。欲熏心，甚至还生下我了我这个孽种。”
云曦抬手抚摸着凤祁精致无比的面容，“我的凤祁不是孽种，他十分父母相爱的结晶，你的祖父，他根本就不配当你的祖父，他的心里只有他的万里江山，根本就不曾把你父亲当儿子。”
“我当时年纪小，再加上亲眼目睹了我娘死去的惨状，听到祖父的话后，我整个人几乎都发疯了，冲上前想要跟他拼命。只是当时，我父亲死死的抱着我。
当时我祖母还有凤子玉都在，我父亲问他们，是不是早就知道父亲的计划，而且还配合他们实施。
曦儿你知道吗，我那高贵的祖母第一次不敢看我父亲，还有凤子玉，他也不敢。
我永远忘不了我父亲当时的表情，让最亲近的人背叛了，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儿吗？
就好比有千万只利箭在戳你的心，简直很不得让人当场就死去。
不过，我父亲到底没有动手，只是冷冷的抱起我，说了一句，从此父子情，母子情，还有兄弟情，就此一刀两断。”
云曦看到凤祁的眼角甚至有泪光闪烁，晶莹透亮的仿佛是最璀璨的星辰。
“你父亲最后怎么会——”难道是因为于染之死，一直郁结于心，所以才会去世？
“我父亲亲自给我娘立了个碑，整日什么都不做，只在我娘碑前喝酒，要不是有一次我从树上摔下来，差点摔断了腿，我想他也醒不过来吧。
再后来，就是白虎大军压境。”
“白虎国？”云曦一直好奇，为何近几年白虎和青龙屡屡作战，貌似好像有不少战役都是青龙主动挑起的。
“申屠娇，你可知道？”
云曦点了点头，“知道，申屠娇，如今白虎国的摄政长公主，可以说是独揽白虎国大权了。”
“申屠娇喜欢我父亲，一直想要嫁给我父亲，可我父亲一直没有答应，后来我父亲娶了我娘之后，申屠娇更是发疯了。”
“申屠娇难道是为爱疯狂，所以打算派兵威逼你父亲娶她？”云曦从近几年申屠娇的所作所为中，很能想象的出来，申屠娇就是这么一个霸道的性子。
“是啊！申屠娇就是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当时还什么都不是的朱穆蓝喜欢申屠娇，帮他控制了白虎皇，申屠娇才因此得到白虎国的大权。
她得到大权的第一件事情，居然就是出兵青龙。”
朱穆蓝，这名字好熟悉啊！
“朱穆蓝，白虎的丞相，在云罗村制造天疫的幕后指使者！”
难怪听这名字这么熟悉，云曦从脑海里巴拉了半天，总算是想起来了。
“嗯。就是他。他爱申屠娇，简直可以说是爱的痴狂，可以为她做尽一切，哪怕是为申屠娇去抢其他的男人，他也甘之如饴。”
凤祁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夸奖朱穆蓝还是在贬低朱穆蓝了。
一个男人，居然愿意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个地步，她也是无话可说了。
“难道你祖父为了平息这战争，就让你父亲娶申屠娇？”云曦觉得以凤祁祖父的性子，应该是做的出来的。
“没错，不过他想到是很好，而我父亲怎么可能答应。
可我那丧心病狂的祖父，又跟申屠娇联合在一起，他又通过祖母给父亲下了最烈性的春药。
他知道父亲是个负责任的，只要他碰了申屠娇，他就一定会负责任。”
云曦突然有些无语，“我曾经觉得负责人的男人是个好男人，可如今看来要是负这种责任的话，那就免了吧。所以啊，以后你要负责人，也一定要给我睁大眼睛，有些责任是绝对不能负的？明白吗？”
尽管如今的气氛很凝重，可听到云曦的话，他嘴角还是勾起了一抹笑容。
“嗯，我知道了，以后像这种责任我一定不会负的。”
云曦点头，嗯，孺子可教。
“后来呢？你父亲肯定没有妥协吧。”
“祖父给父亲下的春药，如果不跟女子合欢，就无药可解，最后只会爆体而亡。所以，我父亲最终选择了自杀。”
难怪云曦之前总能从凤祁身上感到浓浓的哀伤，如今云曦是明白了，任谁一夜之间失去了自己的父母，要是还能长成活泼快乐的性子，那真是不能不说一句，他的心态实在是太好。
云曦还没有感慨多久，凤祁的声音就再次响起，“我父亲死后，申屠娇整个人就有些发狂，最后被朱穆蓝带走。而我一夜之间也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可能我那祖母有些良心吧，让父王收养了我，金王夫妇心疼我年幼丧父丧母，所以对我很好。尤其是靖王，当初我父亲对他颇多照顾，所以他对我甚至超过了他的亲生儿子凤进。”
凤进，靖王府有这么一个人吗，她怎么不知道，云曦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
“是不是好奇靖王府根本就没有凤进。因为他死了，为了我死了。”凤祁的声音有着难掩的悲痛。
云曦隐隐觉得有些事情可以串联在一起，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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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怨恨缘由 云暖自荐（）
凤祁看着云曦一脸苦恼的样子，想要扯一下嘴角安慰她一下，可是蓦然发现，其实他的表情也早已僵硬。
“凤进就是靖王妃的长子。”
“他到底是如何为你而死的？”那一切都解释的通了，为什么靖王妃一看到凤祁就是一副冰冷至极的模样，因为她的大儿子是因为凤祁而死。
“申屠娇要我祖父杀了我，否则白虎就要大军压境。”
“你祖父答应了？”
这话应该是白问，以凤祁祖父的性子八成是做的出来的。
凤祁有些苦涩的点了点头，“在他心中，只有他的江山是最重要的，除了江山，他还会把什么放在眼里？”
“凤进最后就代替你死了？”
“嗯。因为我一直跟我父母一起，见过我的人都不多，凤进也因为身体不好，所以从小就被送到普陀寺静养，一直由慧心方丈照顾。而且他跟我同岁，太后觉得亏欠我父亲，可能是为了帮他留下最后一分骨血吧。”
“普陀寺，上次百里寒还有惜花去普陀寺，是为了——”云曦觉得自己的脑海中渐渐清明起来，有什么事情似乎一下子就明朗了。
“惜花我暂时猜不透他的想法，可百里寒，我想他应该是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了吧。”
“他是想从慧心方丈哪里确认你的身份？”云曦眯了眯眼，第一次感觉到百里寒的深不可测，似乎只要一不小心，下一秒就会死在他的手上。
“是啊，他想知道我的身份，如果我真的不是靖王府的世子，而是仁显太子的遗孤，他肯定会将消息传给白虎国，到时候申屠娇一定会大军压境，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玄武正好坐享其成。”
百里寒对曦儿的心思，真当他是傻子，看不懂？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给情敌下眼药，他要是不做，那可真是傻子了！
果然一听凤祁的话，云曦的脸一下子就沉了，“真是过分！百里寒那混蛋，下次见到他，我一定要狠狠扇他两个耳光！”
“嗯，放心，下次见到他，我帮你一起扇！”凤祁也跟着点头。
“靖王妃就是因为凤进的死，所以那么恨你？”
云曦想起，她曾经说靖王妃一袭白衣，不知道是在替谁守孝，如今想想，她应该是为了凤进守孝吧。
“一大半是因为这个，不过还有一部分是因为翎儿，其实翎儿成了如今这样子，我也占了一大部分原因。”凤祁的声音里听得出浓浓的歉疚。
“翎儿？他不是因为靖王的姨娘陷害，所以才变得游戏痴傻？”
凤祁说的怎么跟靖王妃说的有些不太一样。
“不是，其实是当初南疆有人怀疑我身份，存着一不做二不休的念头，打算一碗药下来，将我毒死，只是翎儿不知知道为何阴差阳错的喝了那药，幸亏慧心方丈及时出现，救了翎儿。
可计算救回了翎儿，可他也成了——”
凤祁说到最后，眼里是难掩的悲痛。
“是不是靖王最后将翎儿变傻的原因说成是因为后院的争风吃醋。”如今看来，靖王对凤祁真的是很宠爱，他的两个嫡子，一个为凤祁而死，一个为凤祁而傻。
现在想想，当初自己被靖王妃扇了一个耳光，要凤祁为自己讨公道，当时被怒火冲昏了头，可如今回想起来，自己真的是有些小心眼，也太不识大体了。
“当时你也不知道。不过，我这辈子欠父王和母妃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云曦扳过凤祁的脸，让他直视着自己，“我跟你一起还，这辈子总有还清的一天。”
看着云曦眼中的认真，凤祁只觉得心头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一种从未有的感动升起，良久他拉过云曦的手，紧紧握着，“好，我们一起还，这辈子还不清，我们就下辈子还，总有能还清的一天。”
“嗯，说的对，总有能还清的一天。可是欠了你的人，我们也要一个个的讨回来！如今的南疆王，白虎的申屠娇还有朱穆蓝！”
云曦的眼里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凤祁从小受的苦，她云曦一定要他们一个个百倍偿还！
提到申屠娇，云曦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申屠烈，“你什么时候跟申屠烈扯上关系的，否则他不可能在青龙大典上这么力挺你。”
凤祁双手负立与后，月色般醉人的眼眸闪过一丝狡黠，“当时你也在。”
她也在？那不就是——
“哦，是不是趁着我出去赶那群南疆人的时候，你就跟申屠烈做好约定了。”
凤祁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是看着他嘴角的笑意，云曦心想，她八成猜对了。
这男人真是无时无刻都不忘记拉拢人算计人，不过心底还是涌起一阵淡淡的心疼，要不是经历的太多，承担的太多，又怎么会长了一副七巧玲珑心。
这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