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去,要大人穿小孩子的衣服,像回到家的僵尸要和活人拥抱。
“你这忘恩负义之辈!我在风雨中保护过你。现在你为什么抛弃我?”这是衣服的观点。
“我出身于大海。”那臭鱼是这样认识问题的。
“我是从玫瑰花里来的。”那哈喇了的头油也不服气。
“我爱过你们。”僵尸这样说。
“我给你们以教诲。”修院也不放过你。
对此,我们惟一的回答就是:那一切都是过去的事了。
梦想让死亡的东西无休止地存在下去,并采用以香料防止尸体腐烂的方法来管理社会,对腐朽的教条加以修订,在法宝箱上再涂上一层金粉,把修院修缮一新,重新净化圣器匣,补缀迷信露出的破绽,鼓动信仰狂,替圣水瓶和马刀重新装柄,再建僧侣制度和军事制度,把寄生虫的繁殖也看成社会的幸福,把过去强加于现在,那一切,好像甚为奇怪。可社会上却有一大批乐此不疲者。他们都是聪明绝顶的人,自有一套过人的本领,把过去的一切加以粉饰,这就是他们所谓的社会秩序、神权、道德、家庭、敬老、古代法度、神圣传统、合法地位、宗教于是,逢人便喊:“瞧啊!这些东西多好!快快接受吧,诚实的人们!”那种逻辑在很早的时候便已存在。罗马的祭司们就用了这种逻辑。他们把石膏粉涂在黑牛的身上,便说:“你已经白了。”
至于我们,我们是处处都心怀敬意的,不与过去过不去,只要它认定自己是死了。如果它要表示它还活着,那么,我们将把它置于死地,将它捏死。
迷信、过分虔诚、口是心非、成见,统统都是鬼物,但它们却有顽强的生命力,它们的鬼影全都尖牙利爪,必须和它们肉搏,和它们斗个不停,因为和鬼魅进行永久性的斗争是人类的必然天性。要抓住鬼影的咽喉,把它打翻在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19世纪艳阳高照的日子里,法国修院就像阳光下的枭鸟窝。在1789年、1830年和1848年的时候,修院居然在革命发祥地大肆鼓吹出家修行,顿时出现了反时代的潮流,使罗马的幽灵横行于巴黎城域。在正常的年代里,只须念一念表示公元年代的数字,便足以制止一种过时的事物,使它销声匿迹。但是,我们所处的时代并不正常。
我们必须战斗。
我们必须战斗,也必须区别对待。真理的本性是不走极端的。它也需要矫枉过正吗?有些东西是必须加以摧毁的,而有些东西只须拿到阳光下看清楚就行了。严肃而又和善的检查,是一种强大的力量。在阳光明媚之时,我们是无须点燃火炬的。
第72章 柯赛特(30)()
因此,现在既然已是19世纪,那么,无论是在亚洲还是在欧洲,无论是在印度还是在土耳其,一般说,我们都反对那种出家修行的制度。修院等于污池。那地方明显是有害的,就像一片烂泥塘,腐臭而淤滞,生物会因发酵而身染热病,并促使衰亡。修院的增长已成为埃及的祸根,我们想到,在那些国家里,托钵僧、比丘、苦行僧、圣巴西勒侍修士、隐修士、和尚、行脚僧,如蚁如蛆,迅速繁殖,万头攒动,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我们费了这么多唇舌,宗教问题依然存在。这问题的某些方面神秘而又骇人。我们希望大家一起留心观察一下。
四从本质上看修院
某些人聚拢起来,住在一起,凭借什么权利?凭借结社的权利。
某些人闭门幽居,凭借什么权利?凭借每人天生得到的那种开门和关门的权利。
某些人呆在家里不出门,凭借什么权利?凭借每人天生得到的来和去的权利。
然而,他们在屋子里干了些什么呢?
他们在低声说话,他们眼睛向下,在工作。他们放弃了社交、城市、色欲、肉体享乐、虚荣、自豪和物质利益。他们穿着粗呢,穿着粗布。他们之中任何人都没有任何私有财物。一进那扇大门,有钱的都自动地变成了没钱的,变成了穷人。他把自己的东西无偿地分给了大家。无论是贵族、世家子弟、官宦大人,还是乡巴佬,一来到这里便都一律平等了。人们的静室都一模一样。大家都剃同样的发式,僧衣的式样也完全相同,甚至连吃的黑面包,睡的麦秸,死时身下的柴灰都是完全相同的。背上的口袋一样,腰上的绳子一样,如果要所有的人赤足走路,相信同样也可以办得到。其中也许有个王子,但王子和其他的人没有什么两样,也是一个影子。不仅头衔不存在了,连姓氏也没有了。他们只有名,没有了姓。况且洗名的权利是一样的。他们离开了家庭,离开了亲骨肉,在修会,人们组成了一个精神的家庭。除了整个人类,他们再没有其他亲人。他们帮助穷人,照顾病人,选举自己服从的人,彼此之间以兄弟相称。
说到这里,你会拉住我,并且兴奋地说:“这才真是理想的修院呢!”
只要可能存在一个这样的修院,我们就应该看重它。
因此,在前一卷书里,在谈一个修院的情况时,我的口气是怀有敬意的。除了中世纪,除了亚洲,抛开历史问题和政治问题,单纯从哲学观点出发,而且不受宗教争论的影响,我,对于绝对出于自愿、完全基于协议而进入修道团体的,可以以严肃关切的态度来对待,而且可以说,在某些方面还以尊敬的态度来对待。共同生活是团体的特性,其中便有权利。修院是按“平等、博爱”的口号组织起来的。啊!自由多么伟大呀!变容变容,指耶稣变容,有变容节。是多么壮丽呀!自由的存在已足使修院变为共和国。
如此这般,这些男人和女人,住在四堵高墙之内,穿着棕色的粗呢服,人人平等,彼此以兄弟姊妹相称,这不是很好吗?难道还有其他的事要做吗?
自然是有的。
那做些什么呢?
他们注视着黑影,双膝跪地,两手合成十字。
要表示什么呢?
五祈祷
他们在祈祷。
他们在向谁祈祷?
向上帝。
向上帝祈祷是什么意思?
在我们的身外,不是有个无极吗?那个无极是不是惟一的、内在的、永恒的、一个必然的具有理智的实体?它既是无极,又是一个必然的实体,那么,实体告终之处,是不是就是它的终点呢?既然它是无极,它又是一个具有理智的实体,那么,这种理智的穷尽之处是否即为它的止境呢?
在我们的身外既然存在一个无极,在我们的心中是否也同时存在一个无极呢?这两个无极(好不吓人的复数!)是不是彼此重叠着呢?第二个无极是不是第一个无极的内层?它可不可以说是另一个与它同一个中心的无极的反照、映像和回声?理智存在于第二个无极吗?它想吗?它爱吗?它有所欲吗?假如两个无极都有理智的话,当我们只能将存在的观念归结于自我的时候,这个无极是否唤起我们本体的观念?换句话说,它是不是绝对的,而我们,是相对的?这就意味着,两个无极都有其本愿。如此说来,高高在天的那个无极之中便有个自我,低低在地的那个无极之中也有一个自我,而下面的这个自我为灵魂,上面的那个自我为上帝。
下面这个无极和上面那个无极进行思想上的交流,便是祈祷。
人的意识中的东西不要采取去除法,那是有害的。要改革,通过改革,使它转变。人的官能是通向未来的钥匙。这些官能便是思想、幻觉和祈祷。未知的世界浩瀚无垠。知觉是什么?是探知未知世界的罗盘。这思想、幻觉和祈祷便成为那个世界的巨大的、神秘之光。对它们我们应该加以尊敬。灵魂的这种崇高的光芒发射到哪里呢?黑暗之处,这就是说,光明之处。
民主之伟大在于不否定一切,对人类,不放弃一切。它与人的权利为伍,这权利之中,至少会有爱的权利。
制止狂热、崇尚无极,这便是正道。仅仅满足于造物主的荫庇、景仰镶满星斗的树冠是不够的。我们有一种责任:为净化人类的灵魂而努力,保护奥义,反对奇迹,崇拜未知,摒弃邪说,取缔迷信,剪除上帝身边的群丑,为人类的灵魂而工作,在不可知的事物面前接受必然,使信仰健康起来。
六祈祷绝对是善行
只要虔诚,任何一种祈祷的方式都应该是好的。打开你的书本,到无极里去。
我们知道存在一种否认无极的哲学。从病理观点看,还存在着一种否认太阳的哲学,那种哲学叫做瞎眼论。
把人们感知不到的东西视为真理的本原,本是盲人的大胆的杰作。
这种盲人哲学关于上帝哲学的那种自负而又傲慢的态度,是令人感到吃惊的。听了他们的声音,人们好像听到了一只田鼠的叫嚷声:“他们真可怜,老是说有个太阳!”
我们知道,有一些无神论者是大名鼎鼎的。事实上,这些凭借自身的力量归纳真理的人究竟是不是无神论者也还不能完全肯定。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如何下定义的问题,再说,他们虽然不信上帝,但靠了他们巨大的智慧,已证明了上帝的存在。
对于这些人的哲学观,我们将严厉地加以摒弃,但我们还是尊称他们为哲学家。
我们继续往下讲。
还有一种奇怪的人,他们有一种玩弄字眼儿的技巧。北方有一个形而上学的流派,或多或少让迷雾闹糊涂了,以为用“意志”代替“力量”便可引起人类“理性”的革命。
他们不说“草木生长”,而说“草木想望”。事实上,如果这种说法成立,那也可以说“宇宙想望”了。由此可以推论:草木既能“想望”,草木便有一个自我;宇宙“想望”,宇宙便有一个上帝了。
至于我们,我们是不赞成那个学派的观点的,我们不会凭空反对任何人的任何意见,可是,我们不能不说,他们主张“草木想望”却又否认上帝的存在,这种逻辑上前后矛盾的所谓理论,我们是难以赞同的。
无极既可“想望”,那便为肯定上帝提供条件。对此我们已经做过说明。
否认无极会直接导向虚无主义,一切都成了“精神概念”。
不存在和虚无主义进行论争的可能性。因为按照虚无主义者的逻辑,他怀疑与他进行争辩的对方是否存在着,同时他自己也不能肯定他自身是否存在着。
在他的意识中,他本身只能是一个“精神概念”。
不知他察觉到了没有,他否定一切,不过,一提到“精神”,他又全盘接受。
总而言之,把一切都纳入虚无的哲学是钻进了死胡同的哲学。
说虚无就必然首先承认有一个虚无存在着。
这样看来,虚无主义难以自圆其说。
无所谓虚无。“乌有”并不存在。一切皆为物。不存在任何非物之物。
在人的生活中,肯定与面包相比,肯定更为重要。
只有眼看和手指是不够的。哲学应该是一种能,其目的应该是有效地改善人类。苏格拉底应该与亚当结合,合二为一,产生一个马可奥里略,换句话说,使享乐的人转为理智的人,改乐园为学园。科学应该是一种滋补剂。享乐,那种目的是可怜的。那种愿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