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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惨世界-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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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

    “说妥啦。”

    “40个苏?”一个赶车人低声问德纳第夫人,“不是20个苏吗?”

    “不错!但他是40个苏!”德纳第夫人不改变她的口吻,“人穷了更不得少给。”

    “这是真的,”她丈夫斯斯文文地补上一句,“接待了这种客人,亦是不幸的了。”

    这时,那人把包袱和棍子放在一边,靠近桌子坐了下来。珂赛特赶快送来一瓶葡萄酒、一个玻璃杯。那个要水饮他的马的商人亲自提了桶去饮马。珂赛特则回到了她的老地方,去打她的毛线活。

    那人替自己倒了一杯酒,把杯举到唇边。他以一种奇特的神情,留心观察着那孩子。

    眼下的珂赛特相貌难看。假使她快活,也许她漂亮。我们已经大体上描绘过这个沉郁的小人儿的形象。她面黄肌瘦,8岁的孩子看上去只有6岁大小。由于经常哭泣的缘故,两只眼睛深深陷在阴影里,失去了光彩。嘴角的弧线显示出她长时期内心的痛苦,使人会联想到那些等待处决的囚犯和自知无救的病人。她的两只手,正如她母亲猜想过的那样,已经“断送在冻疮里了”。当时炉火正照着她,这使她身上的骨头显得格外突出。她瘦到了令人心酸的地步。由于她经常冻得发抖,她便养成了将两膝紧紧收拢的习惯。她身上穿的,与其说是衣服不如说是一块破布。夏季见了会令人可怜,冬季见了会让人难受。那布破到满是窟窿,皮肉从窟窿里露出来,还能看到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那是德纳第夫人打的。两条腿光着,又红又细。锁骨的窝深得使人见了心痛。那孩子,从头到脚,态度,神情,说话时的声音,说话时的迟钝,看人时的神态,见人之后表现的沉默,总之,一举一动,都透着一种心情:恐惧。

    她被恐惧包围了,被恐惧笼罩了。恐惧使她的两肘紧缩在腰际,使她的脚跟紧缩在裙下,使她尽量少占空间,使她尽量少吸空气。可以说,恐惧已经变为她的常态,除了程度的增减,别的没有任何变化。她的眼睛的一角总是表露着惊恐不定的神情,那个角落,正是恐惧的驻身之地。

    这孩子已经恐惧到了何等程度呀!回到家里,虽然浑身都已湿透,却不敢去火炉边把衣服烤干,而是一声不响地躲在角落里干起了她的毛线活。

    这个只有8岁的孩子总是流露出一种愁闷、凄楚的眼神,以致某些时刻,看起来她似乎变成了一个呆子或是一个精灵。

    我们已经提到,她从来不知道祈祷是怎么一回事,她也从来没有踏进过礼拜堂的大门。

    那个穿赭黄大衣的人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珂赛特。

    忽然,德纳第夫人喊起来:

    “我差点忘了!让你买的面包呢?”

    珂赛特一听到德纳第夫人提高了嗓门儿,总是急忙从桌子下面钻出来。这次也毫不例外。

    她早已把买面包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这样,她只得撒谎了。这是那些在惊骇中度日的孩子经常采用的办法。

    “太太,面包店已经关了门。”

    “那去敲哇!”

    “敲过了,太太。”

    “怎么样?”

    “门不开。”

    “是真是假,我明天自会知道,”德纳第夫人说,“如果你撒谎,看我不扒你的皮。那就把那15个苏给我。”

    珂赛特把手插到围裙袋里后,脸色骤然变青。那个值15个苏的钱不在了。

    “怎么啦?”德纳第夫人说,“你听到我的话没有?聋啦?”

    珂赛特把那口袋翻了过来,什么也没有。那钱到什么地方去了呢?可怜的孩子被吓呆了。

    “难道你把15个苏弄丢了?”德纳第夫人暴跳如雷,“要不就是打算骗我的钱?”

    她一边说着,一边去取挂在壁炉旁边的那条皮鞭。

    珂赛特吓得要命:

    “饶了我吧!太太!太太!我不敢。”

    德纳第夫人已经取下了鞭子。

    这时,酒店里的客人有的在喝酒,有的在玩牌,谁也没有注意到穿赭黄大衣人的动作:他在背心里掏了一下。

    珂赛特心惊肉跳在壁炉边的角落里缩成一团,只想把她那露在短袖短裙外的肢体藏起来。德纳第夫人举起了皮鞭。

    “对不起,大嫂,”那人说,“刚才,我看到有个什么东西从这小姑娘的围裙袋里掉了出来,在地上滚了一阵——或许那就是你的钱吧?”

    说着,他弯下腰去,假装在寻找什么。

    “我找到了。”他立起身子说。

    说罢,他把一枚银币递给了德纳第夫人。

    “不错,正是它。”她说。

    这当然不是这妇人给珂赛特的那枚钱。这一枚值20个苏。不过她却假装不明白。她把钱塞进衣袋,两眼狠盯着孩子说:“下次再敢,我不会轻饶你!”

    珂赛特又回到她的老地方,也就是德纳第夫人叫做“她的窠”的那地方。她的一双大眼睛老望着那个陌生的客人。眼神里,除惊异之外,满是亲切。

    “喂!您用不用晚饭?”德纳第夫人问那客人。

    他没有回答。他仿佛正在思考着什么。

    “这究竟是个什么人?”她咬紧牙说,“一准是个穷光蛋。这路货色哪能有钱吃晚饭?说不定连房钱都还付不出呢。地上的那个银币他没有想到塞进腰包,已属是了不起了。”

    这时,有扇门开了,爱潘妮和阿兹玛进了矮厅。

第57章 柯赛特(15)() 
这两个小姑娘很是大方,也很漂亮,不像是乡下孩子,挺招人喜爱。一个头上挽着又光又滑的栗褐色麻花髻,另一个留着两条乌黑的长辫子。两个姑娘同样活泼、同样整洁、同样丰腴、同样红润、同样强健、同样好看。她们衣着漂亮,布料虽粗些,但做工精巧。可以看得出,她们的衣服是很合季节的。两个小姑娘都同样喜气洋洋。除此以外,她们颇有一些主人的派头儿。打扮、嬉笑、喧闹,一举一动都表现出一种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味道。她们进来,德纳第夫人用一种似乎谴责的口吻说:“哈!你们跑来做什么,两个小家伙儿!”语气中充满了母爱。

    随后,她把她们一个个拉到怀里,替她们把头发理平,把丝带系牢,然后才把她们放开。松手时,她还用慈母所特有的那种轻柔劲儿,轻轻推着她们,同时说:“去你们的,丑八怪!”

    两个姑娘走到火炉边,坐了下来。她们有一个娃娃。她们把娃娃放在膝头,转来转去,嘴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笑个没完。珂赛特的眼睛不时离开毛活,凄凄惨惨地望着她们。

    爱潘妮和阿兹玛连看都没有看珂赛特一眼。在她们眼里,珂赛特和一条狗没什么两样。这三个小姑娘的年龄合起来超不过24岁,可她们之间却被社会等级划开了。一方在羡慕,一方在鄙视。

    德纳第姊妹俩的那个娃娃已经很破很旧,并且褪了色。然而,在珂赛特看来,它却是异常可爱的。她记事以来还不曾有过自己的一个娃娃。

    德纳第夫人一直在那厅堂里来回走动,忽然,她发现珂赛特走了神儿,发现她正盯着两个玩耍的孩子,而没有把心思放在毛活上,不由得又动了气。

    “哈哈!这下子,你还有什么说的!”她大声吼起来,“你就是这样干活儿的!看来得让鞭子来跟你说说话了!”

    那个外来人仍旧坐在椅子上。他转过身来看着德纳第夫人。

    “大嫂,”他带着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算了!让她玩会儿好啦!”

    表示这样一种愿望,如果是出自一个在餐桌上吃过一盘羊腿、喝过两瓶葡萄酒、长有一副富贵模样的客人之口,也许还可以给他一点面子,但是,一个戴着那样一顶帽子的人,一个身穿那样一件大衣的人,竟然敢于表示这种意愿,这在德纳第夫人看来是不能容忍的。她怒气冲天地说:

    “她想吃饭,就得干活。我可不能白养活她。”

    “她到底在做什么呢?”那外来人接着说,声调之温文柔和,与那身乞丐般的服装和脚夫样的肩膀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反差。

    德纳第夫人回答了他,看来是特别赏脸:

    “她在打毛袜,这不会有错吧?打的是我两个女儿的毛袜,她们没有袜子的话就要光着脚走路了。”

    那个人望着珂赛特的两只红得可怜的脚,接着说:

    “她得多久才能干完这活呢?”

    “她至少还得花上整整三天,或者四天,这个懒丫头。”

    “那么,这双袜子值多少钱?”

    德纳第夫人轻蔑地瞟了那客人一眼。

    “少也得30个苏。”

    “为这双袜子我给您5个法郎,成吗?”那客人说。

    “上帝!”一个留心听着的车夫哈哈大笑,“5个法郎!真够价儿!5法郎!”

    德纳第觉得说话的时候到了。

    “就这样,先生,假使您满意,这双袜子就折成5个法郎让给您。客人要求什么一般我们都会照办的。”

    “得付现钱。”德纳第夫人直截了当地说。

    “我买了,”那人说。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5法郎的钱币,放在桌子上说,“付现钱。”

    接着,他转向珂赛特说:

    “玩吧,孩子。现在你不必再干活儿了。”

    刚才说话的那车夫见了那枚值5法郎的钱币坐不住了,丢下酒杯,走了过来。

    “真的,一个真正的后轮后轮,5法郎钱币的俗称。!无半点儿假冒!”他一面端详着那钱币,一面喊着。

    德纳第夫人走上来,默不作声地把那钱揣进了衣袋。

    珂赛特仍在发抖。她冒险问道:

    “太太,是真的?我可以玩了吗?”

    “玩你的!”德纳第夫人猛吼了一声。

    “谢谢,太太。”珂赛特说。

    她嘴上说谢德纳第夫人,但心里却在谢那陌生人。

    德纳第重新与客人喝酒。他婆娘在他耳边说:

    “那个黄衣汉究竟什么来头?”

    “我见过许多百万富翁,”德纳第神情庄重地说,“都穿着这种大衣。”

    珂赛特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毛线活,但仍在原地不动。她已经养成尽量少动的习惯。她从背后的一个盒子里,取出几块破布和她那把小铅笔刀。

    爱潘妮和阿兹玛并没有注意到此时发生的事。她们刚办完一件重要的事:捉住了那只猫。娃娃被她们丢在了地上。爱潘妮拿了许许多多的红蓝破布把那只猫包了起来,不理睬它如何嘶叫,也不理睬它如何挣扎。她一面干着那种严肃而艰苦的工作,一面用稚气的妙语——娇柔地就像彩蝶双翼上的光彩,想留也留不住——对她的小妹妹说:

    “瞧,妹妹,这娃娃比那娃娃好玩多了,会动、会叫,而且暖烘烘的。妹妹,我们拿它来玩吧!它做我的小宝宝。我做一个阔太太。我看你,你看它。慢慢地,你瞧见它的胡子,就会吓一跳。后来,你看见了它的耳朵、它的尾巴,这又吓你一跳。你就对我说:‘唉!我的上帝!’我就对你说:‘是呀,妹妹,我的小姑娘就是这个样子。现在的小姑娘全是这个样子。’”

    阿兹玛津津有味地听着爱潘妮的话。

    这时,那些喝酒的人唱起了一首淫歌,边唱边笑,声浪震颤了天花板。德纳第于中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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