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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惨世界-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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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个到这口井里取水的人叫威廉范吉耳逊。他是个农民,是当时乌古蒙的园丁。1815年6月18日,他的家眷都逃到树林里躲藏了起来。

    那些不幸的人流离失所,在离维莱修道院不远的树林里躲了好几天。那树林里,今天还留有当年的一些痕迹,例如一些烧焦了的古树干,那里便是那些惊慌战栗的难民露宿的地点。

    威廉范吉耳逊留下来“看守古堡”。他躺在一个地窖里,一动不敢动,但英国人还是找到了他,把他揪出了地窖。他已被吓得魂不附体。他被强迫去服侍那些士兵。他们渴得要死,便命他去取水。他的水便是从这口井里取出来的,许多人在那里喝了最后的一口水。这口被这些人喝过水的井也跟饮水人同归于尽。

    战争结束后,大家忙着掩埋尸体。这时,死神以一种独特的方法扰乱了胜利,在人们获得光荣之后便继之以瘟疫。出现了伤寒病。这口深深的井,就成了万家冢。里面埋了300多具尸体。其中或许还有活着的人,谁知道!反正有人在那些日子的晚上听到井里发出过微弱的呼救声。

    这口井孤零零地处在院子中央。三面是半石半砖的墙。三堵墙的位置像屏风的隔扇一样。它组成了一个小方塔,井被三面围着。第四面是空着的。人们原从这空缺处出入取水。中间那堵墙上有个怪模怪样的东西,像只牛眼,也许是个弹坑。那小塔的顶板,现在只剩下了木架。右边的铁护墙呈十字形。我们低头望下去,那黑乎乎的砖砌的圆洞,深不见底。井旁三堵墙的脚下长满了荨麻。

    在比利时,每口井井口的周围都铺着大块的青石板,不过,这口井的地面上却没有这样的石板。上面只有一条横木,横木上架着五六段奇形怪状、类似枯骨的木头。吊桶、铁链、辘轳都不见了,只剩下了一个石槽,里面盛着雨水。常有小鸟飞来啄饮,然后振翅飞去。

    废墟里只有一所房子,那便是农舍,还有人住着。农舍的门朝院子开着。在门上那块漂亮的歌特式的金属敲门板的一旁,斜伸着一个三叶饰的铁门钮。当日,汉诺威的维尔达中尉正在握着这只门钮,想躲进农舍去的那一刹那,一个法国敢死队员一斧子便砍下了他握门钮的那只手。

    住在这房子里的这家人的祖父范吉耳逊,即当年的那个园丁,早已死了。一个头发灰白的妇人会这样告诉您:“当时我也住在这里,才3岁,我的姐姐懂事了,吓得直哭。我们躲进了树林。我趴在母亲怀里。大家把耳朵贴在地上听动静。我学着炮弹炸开的声音,喊着‘嘣,嘣。’”

    院子左边的那道门,向果园开着。

    果园的情形极其悲惨。

    果园由一道围墙围着,分成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花园,第二部分是果园,第三部分是树林。旁边是古堡和农舍。果园左边的墙是一道篱笆墙,右边的墙是砖砌的,后面的墙是石砌的。我们先到果园的第一部分——花园。花园比农舍低,种了些醋栗,地上长满了野草,靠近尽头的地方有一座高大的方石平台,平台的石栏杆都是葫芦形的。石柱顶端作浑圆体,类似石球。这是一种贵族花园,格局显得很古老,比勒诺尔式还早。但现在已经荒芜,到处是荆棘和杂草。平台处,仅有43根石栏杆立在底座上,其余的全都倒在草丛里了。每根石栏上差不多都有枪弹的伤痕。有条石栏杆已被打断,它竖在平台的前端,如同一条断腿。

    花园比果园地势低些。当年,曾有六个士兵攻入。他们进来不易,出去更难。因为有许多汉诺威兵使用火枪,猛烈向他们射击。六个人奋不顾身,抵抗着200个人。草丛是他们惟一的屏障,一刻钟不到,六个人全部阵亡。

    我们踏上石级,没走几步便从花园直入果园的第二部分——真正的果园。在一块长宽只有几脱阿斯脱阿斯,法国旧长度单位,1脱阿斯等于1949米。的地方,1500人,一个钟头里,全部倒了下去。那道墙上好像战斗又起。英国兵在那墙上辟有38个高低不一的枪眼。这些枪眼现在还在墙上。在第16个枪眼的前方,有两座花岗石砌的英国人的坟。这些枪眼全在南面的这堵墙上。总攻当时是从这里开始的。一道高墙,外面完全被青藤覆盖。法国兵赶到了。他们以为这只是一道篱笆,靠近后才发现这是一道墙,而且设有埋伏。英国近卫军躲在墙后,38个枪眼同时喷出火舌,暴雨般的枪弹迎面扫来。索亚的一旅人在这里全军覆没。这拉开了滑铁卢战争的序幕。

    果园到底被夺下来了。法国人没有梯子,便攀援着爬过墙来。两军在树下展开了肉搏,鲜血染红了青草。700多个纳索兵,一营人,遭到了灭顶之灾。克勒曼的两个炮兵队部署在墙外,墙上遍布弹痕。

第44章 柯赛特(2)() 
这果园,和其他果园一样,受到了五月春光的感染。金钮花和小白菊遍园怒放。野草繁茂,马儿在草地上啃着。一些晒衣服的绳子系在树间,游人得低下头方能从它下面过去。我们走过那片荒地,脚不时地陷在田鼠的洞里。乱草丛中,有一株被连根拔起的树干。它倒在地上,萌发了绿芽。这便是布莱克曼参谋临死时靠过的那棵树。邻近还有一株大树,德国的狄勃拉将军便死在那株大树之下。他原属法国籍,南特敕令1598年,亨利四世颁布“南特敕令”,允许新教存在。此令1685年被路易十四废止,无数新教徒迁徙国外。废止后全家迁到了德国。近处,歪长着一株病病恹恹的苹果树,上面缠裹着麦秸,涂着粘泥。几乎所有的苹果树都因受到炮弹和铳火的洗礼而枯萎了,枯树、残枝到处都是。群鸦在树头上乱飞。稍远处有一片树林,遍开紫罗兰。

    博丹死了,富瓦伤了,烈火,伏尸,流血——英国人、德国人、法国人的鲜血在奋激狂暴中汇成一条溪流——一口填满了尸首的井,纳索部队和不伦瑞克的部队全军覆没,狄勃拉遇难,布莱克曼被杀,英国近卫军受到了重创,法国雷耶的40个营,20个被歼,在乌古蒙这所宅院里,3000人中,有的被砍伤了,有的被砍死了,有的被扼杀,有的被射死,有的被烧亡;凡此种种,只为了今日一个农民在向游人说:“先生,只要3个法郎,如果您愿意,我来向您叙述一番当年滑铁卢的事。”

    三1815年6月18日

    现在,让我们倒回到1815年——倒叙是故事讲述者的一种权力——甚至倒回到比本书前一节所说的那些进攻还早一些的时候,看看那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

    假使1815年6月17日至18日的夜里不曾下雨,欧洲的局面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雨滴的有无和多少,成了拿破仑胜败存亡的关键。一片雨云违反时令穿天而过,可使一个世界崩溃。上天只需滴下几滴雨水,便使滑铁卢成为奥斯特里茨之末日。

    滑铁卢战争不可能在11点半之前开始。这给布吕歇尔赶到提供了足够的时间。为什么会是这样?因为下了雨,地面湿了。炮队只有等到地面干一点方能活动。

    拿破仑原是炮兵起家的。这一点他自己心里也明白。他在向督政府报告阿布基尔战况的文件里有这样的话:“我们的炮弹就这样结果了六个敌人的性命。”这句话道出了这位军事家不惜炮弹的本质特点。他的一切作战计划全都是围绕着炮弹制定的。把炮弹汇集于一点,这是他克敌制胜的秘诀。他把敌军将领的谋略看做一个堡垒,总是用大炮打开它的缺口。他用开花弹攻击敌人的薄弱部分。他用大炮驱赶敌人,可以令其集结,也可以将其驱散。总之,他是使用炮兵的天才。攻破方阵,粉碎联队,突破阵线,消灭、驱散密集之师,打,打,打,不停地打,而这种打的事全靠炮弹完成。这一战术,再加上天才,这位沉郁的战场竞技者便在15年当中锐不可当,所向披靡。

    1815年6月18日,在火炮方面拿破仑占据优势:威灵顿只有159尊大炮,而拿破仑有240尊。他寄希望于炮的威力。

    假如天不下雨,炮队行动自如,战斗在早晨6时便可以开始。如果那样,整个战事会在两点半钟结束,那比普鲁士军队的出现早三个小时。

    战争失败了。拿破仑的错误在失败的诸因素中占多大比重呢?一只航船中流失事,应不应该把责任推在舵手身上?

    当时,拿破仑体力明显不支了,这是不是引起了他精力的衰退?难道20年的战争,不仅磨损了剑鞘,也磨损了剑刃;不仅消耗了体力,也消耗了精神吗?这位将领难道也有了年老困累之感吗?一句话,这样一位天才,是不是像众多优秀史学家所确认的那样,已经衰弱了?他是不是为了掩饰这一点而轻举妄动?他是不是因一场风险在眼前晃动时,开始把握不住自己了?难道他犯了为将之大忌,不判断危机的来临而盲目行事吗?难道在那些称为大活动家材料的人杰里,竟有一个“天才退化”的岁月吗?在精神活动方面,天才是不受年龄影响的,譬如但丁和米开朗琪罗,年岁越高,才气越盛,而对汉尼拔和波拿巴,才气会因岁月的消逝而衰减吗?难道拿破仑对胜败已经失去了锐敏的洞察力了吗?难道他竟到了认不出危险、认不出陷阱和悬崖的地步了吗?难道他对险恶已经麻木?从前,他一向洞悉一切,总是手指强敌之阵,驱动雷电之车,发踪指使,达到胜利之境,而如今,难道竟昏聩到自投绝地的地步,把手下的千军万马推入灾难的深渊吗?才46岁,难道就害了无可救药的狂病吗?一位执掌命运的怪杰,难道一下子变成了一条大莽汉吗?

    我们绝不这样认为。

    他的作战计划,是件杰作,这是众所周知的。直捣联军阵线中心,将敌阵洞穿,截为两半,把不列颠这一半驱向阿尔,把普鲁士这一半驱向潼格尔,使威灵顿和布吕歇尔不能首尾相顾;夺取圣约翰山,攻占布鲁塞尔,把德国人赶入莱茵河,把英国人抛入大海。这是拿破仑的作战意图。他成竹在胸。这一目标之后的事,以后自有安排。

    我们并不打算撰写滑铁卢的历史,我们记述它,是因为要为我们讲的故事铺设一条伏线。因此,这种记述并非本书的主题。况且这段历史早已被人撰写完毕,有洋洋洒洒的大作。有拿破仑的自述,有史界七贤此处法文原注只列举了六人:瓦尔特斯高特、拉马丁、沃尔贝尔、夏拉、基内和齐埃尔。的名篇。史学家有治史的工作。而我们,一个原野的过客,只做事后见证,只对这块曾血肉翻飞的地段进行观察,或许我们会把表面现象当成真实情况来加以描述,因为对如此一个错综复杂、神秘莫测的事如果以科学的尺度来要求的话,我们就失去了发言权。另一方面我们也不具备军事方面的经验和韬略,总之一句话,如果那样做,我们很难形成一家之言。在我们的印象中,在滑铁卢,双方的将领被一连串的偶然事故支配着。至于命运——这神秘的回告——我们和人民天真率直的评判者一样,将有自己的看法。

    四“a”字形

    要想形象地了解滑铁卢战争,我们不妨这样思考:在我们面前出现一个大写的a字,它左边的斜线是尼维尔公路,右边的斜线是热纳普公路,它中间的那一横是从奥安到布兰拉勒的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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