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得趣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悲惨世界-第2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过路的女客开始讲述自己的身世。不过,讲述的情况与实际却不是完全吻合的。

    她说她是一个不幸的女工,死了丈夫,巴黎难找工作,决定到别处去闯闯。她要回家乡去。她带着孩子步行离开了巴黎。走了一段时间,觉得非常疲倦,恰巧碰到开往蒙白耳城的车,于是,便搭了上去。从蒙白耳城到孟费梅是徒步走过来的,孩子也走了一段路,不过她太小了,后来只能抱着她。现在她睡着了。

    说着,她亲吻着女儿,把她弄醒了。孩子睁着大大的蓝眼睛望着母亲。她在望什么呢?或许什么也没有望,只是用孩子所固有的一副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望着。这种表情表示什么?是不是这个天真的孩子对我们日益衰败的道德风气有所考虑?她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天使,而我们这些成年人才是凡人。不一会儿,那个孩子笑了起来,这小不点儿的无可束缚的生命力要有所显示。她挣脱母亲的双臂,站到了地上。忽然,她发现了那两个正在打秋千的孩子。她伸出舌头,不再动一动,脸上全是羡慕的神色。

    德纳第夫人把系着两个女儿的手帕解开,叫她们从秋千上下来,说道:

    “你们三个一起玩。”

    三个小家伙年纪相仿,很快就在一起混熟了。一分钟之后她们已经开始乐不可支地在地上挖洞,做起游戏来。

    这个新来的孩子尤其活泼有趣,继承了她母亲少女时的特点。她用一小块木片很快掘出一个能容纳一只苍蝇的小洞。一个孩子干出了掘墓人的活儿,实在有趣。

    两个妇人继续她们的谈话。

    “您的宝宝叫什么名字?”那位太太问芳汀。

    “珂赛特。”

    本来她应该叫欧福拉吉,但她母亲却改叫她珂赛特。这位母亲和其他人一样,有一种娴雅之兴,比如约瑟华常被改为贝比达,佛朗索瓦常被变成西莱特,这种现象,连字源学家也说不出其所以然的。我的一个朋友,她祖母居然不叫他泰奥多尔,而叫他格农。

    “她多大了?”

    “很快就满三岁。”

    “跟我的老大差不多。”

    这时三个女孩子玩得正欢。但一时间她们焦急起来,原来发生了一件大事:一条肥大的蚯蚓从地里钻出来,她们看得出了神。

    她们的额头一个挨着一个,显现一种喜气洋洋的气氛,仿佛三个头共同处于一圆亮光之中。

    德纳第夫人大声说:“她们一下子就混熟了!不知道的一准认为她们是亲姊妹呢!”

    这句话提醒了珂赛特的母亲。她握住德纳第夫人的手,看着她说:

    “您愿不愿意替我照顾我的孩子?”

    德纳第夫人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既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表示拒绝。

    珂赛特的母亲恳求她说:

第23章 芳汀(23)() 
“这您是懂得的,我不能带着个孩子去做工。做工是不允许我那样的。再说带着个孩子连安身的地方也不容易找到。慈悲的上帝叫我从您客店门前走过,让我看见您的孩子:她们是那样好看、那样干净、那样高兴!我早就动了心。我在想:‘这才是个好母亲。’啊,她们真的会成为亲姊妹的。我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看她。您愿不愿意替我照顾我的孩子?”

    “让我考虑一下。”德纳第夫人说。

    “我可以每月给您6法郎。”

    说到这里,一个男子的声音突然从那客店里传出来:

    “得7个法郎,并且要预付6个月。”

    “7个月,共42法郎。”德纳第夫人说。

    “我照付。”珂赛特的母亲说。

    “外加15法郎,刚刚接手需要破费。”又是那男子的声音。

    “合计57法郎。”德纳第夫人说。

    说完,她又很随便地哼起来:

    这是必须的,一个战士

    “我照付,”珂赛特的母亲说,“我有80法郎。剩下的钱如果我走着去的话还是够用的。到了那里,我就可以赚钱了。有了钱,我就接回我的小心肝。”

    男子又说:

    “那孩子有行李吗?”

    “那是我丈夫。”德纳第夫人这时才向珂赛特的母亲做介绍。

    “啊,我已猜出是您的丈夫了。孩子有行李,全是成打的,还有些贵重衣物。全在我的包袱里。”

    “您交给我保管好了。”男子又说。

    “我当然要把它交给您!”母亲说,“不留衣服,难道让我的女儿赤身露体不成!”

    德纳第一副主人的派头。

    “很好。”他说。

    买卖做成了。母亲在客店里住了一夜。第二天清早,她付了钱,从包袱里取出女儿的衣物,重新系好变轻、变小了的包袱,留下她的孩子,走了。她是打算早早回来的。骨肉离合之事人们总爱往好处想,但往往事与愿违。

    一个女人看到了哭泣的芳汀,那女人对德纳第夫妇说:

    “刚才街上一个女人哭得好惨!”

    芳汀走后,那汉子对他婆娘说:

    “我们有明天到期的110法郎的期票,这下可以兑付了。因为这以前还差50法郎。你知道吗?告我的拒绝付款状,法院的执达吏就要给我送过来了。这下好了,你靠了这两个孩子,做了个财神奶奶。”

    “我可没有料到。”那婆娘说。

    二两副贼脸

    猫逮住一只耗子,尽管它瘦,但仍要快乐一场。

    眼下的那德纳第夫妇就是这样。

    我们现在只画一下他们的轮廓,往后,我们还将进一步刻画他们。

    他们属于这样一个阶级:由爬上去了的粗野、卑鄙的小人和失势了的聪明人组成的大杂烩。这是一个介于所谓中等阶级和所谓下层阶级之间的阶级。它兼收并蓄,把下层阶级的某些弱点和中等阶级的绝大部分恶习都统统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它绝对没有工人的那种大公无私的热情,不具备资产阶级的那种诚实的信条。他们是一群小人,一旦受到恶毒的煽动就极容易变成凶恶之徒。那妇人具有做恶婆的本质,那男人饱含无赖的材料。他们俩都有那种向罪恶方面猛烈发展的极大可能性。他们像虾那样不断退向黑暗,他们一生当中只后退,不前进,并且不断积累经验,增加丑恶,日益败坏,心地也变得日益狠毒。这一对狗男女,全然是这类货色。

    这德纳第汉子在这方面尤为突出。如果有谁对他进行观察,那观察者必有局促不安之感。对于某些人来说,只要我们望他一眼,我们便戒惧异常。我们觉得他们在两个方面都是阴森可怕的,在人后,他们惶惑万状,在人前,他们声势凶狠。他的内心,从不揭示于人。我们无从知道他们曾经干过什么,也无从知道他们将要干些什么。不过,尽管他们遮遮掩掩,但是,我们只须观察他们的一言一行,便可以想见他们过去生活中的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和未来生活中的一些阴谋伎俩。

    这个德纳第,据他自己说,如果我们也相信,他当过兵,是个中士,参加过1815年的那次战役指滑铁卢战役。,而且表现得还相当勇敢。他客店招牌上描绘了他在作战中的一次亲身经历。那是他自己画的。他什么都可干一点,只是什么都不曾干好。

    当时,在古典主义旧中,克雷荔之后有洛多伊斯卡。那些书尚称高雅,后来的便变得庸俗起来,而且越来越低下,以致布隆…麻拉姆夫人赶不上斯居德黎小姐,巴德勒米…哈陀夫人赶不上拉法耶特夫人,它们点燃了巴黎那些看门女人的情火,甚至遍及郊区。德纳第夫人就读那一类书籍。她废寝忘食,把自己完全沉浸在书的故事情节之中,因而从她年轻之时起,甚至到她年龄稍大之时,她在丈夫身边便总是显得心事重重。她丈夫不务正业,略懂文法,粗野、卑鄙但精明,他虽然爱读比戈…勒白朗的言情,“在性的问题上”(他常把这句话挂在嘴上),他却正经,从不乱来。他妻子比他小12——15岁。后来,头上见了白发,佳人转为丑妇,德纳第太太变得肥胖、恶劣,成为饱尝下流滋味的女人。读坏书总免不了接受坏影响。结果,她的大女儿有了一个爱潘妮的名字。小女儿,差一点被叫做菊纳尔,幸而锹克莱…狄弥尼尔的一部莫名其妙地救了她,她最后被叫做阿兹玛了。

    我们顺便说一下,在那个怪时代,替孩子们取小名时虽然混乱不堪,但并不见得人人均浅薄可笑。这种情况的形成,除我们刚才指出的那种浪漫因素以外,社会的影响也不容忽视。目前,平民家的孩子起了阿瑟、亚福莱或阿尔封斯这样的名字,有爵位的(假使还存在)人家的孩子叫做托马、皮埃尔或雅克,那都不稀罕。“高雅”的名字移到平民身上,村野的名字移到贵人身上,是一种交流,这种交流只能说是平等思想激荡的后果。我们从对孩子的命名就可以说明新思潮已深入一切,势不可挡。在这种混乱现象的背后,却存在着一种伟大而深刻的东西——法兰西革命。

    三百灵鸟

    德纳第的客店生意并不好,这是他们狠毒的结果。所幸的是,他们意外地得到了珂赛特的57个法郎。这样,德纳第不但免除了官厅的追究,而且他出的期票也保证了信用。可是第二个月仍然入不敷出,于是,那妇人便把珂赛特的衣服饰物当到了巴黎,得了60法郎。等这笔钱用完了,便开始在这孩子身上打主意了。她的衣服被典光以后,她在德纳第夫妇的家里立即降到了被救济者的位置上,叫她穿德纳第家小姑娘的旧裙和旧衫,实际是破裙和破衫。吃大家吃剩下的东西,结果,珂赛特吃得比狗好些,比猫又差些,而且猫和狗经常是她的同餐者;珂赛特用的是一只木盆,吃饭时和猫狗一样是在桌子底下的。

    珂赛特的母亲在滨海蒙特勒伊住了下来。她在那里的情形我们以后还会谈到。她每月请人写信探问孩子的情况,德纳第夫妇千篇一律地回复说:“珂赛特情况良好。”

    六个月期满以后,珂赛特的母亲寄来了第七个月的七个法郎,此后月月都如数寄来。这样不到一年,德纳第汉子发话了:“她给了我们什么大面子!七个法郎够干什么?”于是,他写信索要12法郎。他们对这位母亲说“孩子快乐平安”。无奈,这母亲寄了12法郎。

    某些人既然有爱,那么也就有恨。德纳第老婆打心眼里宠爱自己的女儿们,而厌恶外来人珂赛特。一个慈母的爱的背后还有它丑恶的一面,想来真让人伤心。珂赛特在德纳第家里尽管只占了一点点地方,这个老婆仍觉得她夺走了她家人的享受,仿佛那孩子侵占了自己两个女儿的空气一样。那妇女同许多像她那类妇女一样,抚爱和打骂必定同时体现出来,假如没有珂赛特,那么,两个女儿的挨打就在所难免了。现在,她自己的两个女儿却只得到了一面——爱抚。这对夫妇凶横无理达到了极点,珂赛特一举一动都会受到一阵冰雹似的殴打。一个柔和的、幼弱的、还一点也不了解人生如何,不知道上帝是谁的孩子,却无时不受惩罚、辱骂、虐待、殴打,在她旁边的两个女孩子的幸福又是她天天亲眼瞧见的。

    既然德纳第婆子狠心,爱潘妮和阿兹玛便也不善了。孩子们,在那种小小年纪时总是效法母亲的。当然,她们心狠的程度是不同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