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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惨世界-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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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士兵充满了狂怒。

    炮长的死已将他们激怒,更糟的是,在进攻前几小时,士兵中流传着起义者虐待俘虏的说法,说酒店里就有一具无头士兵的尸体。这种谣传的后果是灾难性的。后来发生的特兰斯诺南街的事件指1834年4月14日政府军血腥屠杀特兰斯街垒起义者的事件。,就是谣传引起的。

    门被堵住后,安灼拉向其他人说:“我们死也必须让对方付出应有的代价。”

    说罢,安灼拉向躺着马白夫和伽弗洛什的长桌走去。黑布之下是两个笔直僵硬的形体,一老一少,两张脸在皱起的、冰冷的裹尸布下面隐约可辨。一只苍老的手从裹尸布里垂了下来。

    安灼拉弯下腰去,吻了那可敬的老人的这只手,头天晚上他吻过了他的额头。

    一生之中,他仅有这样的两次吻。

    我们要简述之:街垒之战可与底比斯城门之战相比,酒店之战又可与萨拉戈萨之战相比。抵抗是顽强的。进攻的一方拼命厮杀,不给战败的一方任何生存的机会。絮歇说:“投降!”而帕拉福克斯回答:“炮战后拼刺。”于什鲁酒店遭受突击时,任何一件东西都成了武器。石块暴雨般倾泻在进攻者的头上,而进攻一方由于遭受可怕的伤亡而怒不可遏。他们以越发猛烈的攻打回答地窖和阁楼的射击。酒店被攻破后,一场疯狂的屠杀立即开始。这是一次斩尽杀绝的杀戮。他们冲进酒店,被门口的门板绊住,在底层再也找不到一个活着的人。盘旋式楼梯已被斧头砍断,横在厅堂。几个受伤者刚刚断气,所有未被杀死的人都集中到了二楼,从楼梯的洞口,猛烈地向下开火。发射的,是他们最后的子弹。子弹光了,这些濒于死亡的猛士不再有任何弹药。他们每人手中都拿着两个瓶子——这是安灼拉储备的我们前面交待过。这易碎的骇人的粗棒,成了他们最后的武器。瓶子里装的是镪水。我们要如实地讲述这种凄惨的残杀。可叹这些起义者,这些被围者,对武器已经丧失了选择性。人们不顾阿基米德的声誉使用了火硝,不再考虑巴亚尔巴亚尔1475?…1524,法国骑士,曾被誉为“大无畏的无可责难的骑士”。的名声使上了滚烫的松脂;战争本就是恐怖的,不存在选择的问题。虽然机枪在这样的环境中失去了它应有的威力,然而它的杀伤仍是惊人的。天花板洞口边很快堆满了尸体。长长的血河流下来。声音嘈杂得无法形容。在这紧闭的空间里,火热的浓烟黑得犹如深夜。它的恐怖程度已非笔墨可以描述。这是地狱中的搏斗,已无人性可言。这已不像荷马,是巨人对巨人,而像密尔顿和但丁,是恶魔的进攻,鬼魂的顽抗。

    这也是一种英雄主义——残酷的英雄主义。

    二十三俄瑞斯忒斯空腹,皮拉得斯烂醉

    最后,进攻者搭起人梯,攀住天花板,劈伤守在洞口的最后几个抵抗者。20多个进攻者,其中有士兵、国民自卫军和保安警察,乱作一团。在惊心动魄的攀登中,他们大多负了伤,脸上淌着鲜血,使眼睛看不清东西。这更激发了人们的野性。当他们冲上二楼时,安灼拉一个人正站在弹子台后面。他手中只剩下了一个枪筒。但他目光炯炯,毫无惧色,令人望而却步。突然,有个声音喊道:

    “他是头头,他杀死了炮长。现在,他倒挑了个不坏的地方——就让他这样站着吧!就地枪决!”

    “那就开枪吧。”安灼拉说。

    他摔掉手里的枪筒,把两臂叉开,胸挺得直直的。

    英勇就义总是感人的。当安灼拉摆好接受死亡的姿态之后,霎时间,室内的一切厮杀声全都停止了,混乱即刻被平息。整个房子突然万籁俱静,静得坟墓一般。安灼拉失去了抵抗能力,但那副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态却使刽子手们心惊胆战。他那英俊的容貌,再加上他的傲气,此时此刻,使他容光焕发。他好像既不知疲惫,也不会受伤,经过这可怕的24小时之后,面色依然红润鲜艳。一个证人在军事法庭上谈到一个人,可能指的就是他。那证人说:“那个暴动者,人们都称他阿波罗。”当时,一个国民自卫军已经向安灼拉瞄准,但最后垂下他的步枪,说了这样一句话:“我不忍射杀一枝花。”

    12个人组成了一个小队。他们站在安灼拉的对面,在默默地准备好他们的武器。

    然后,一个班长下了命令:“瞄准!”

    一个军官打断那班长:

    “等一下。”

    那军官问安灼拉:

    “需要给您蒙上眼睛吗?”

    “不需要。”

    “我们的炮长真是您杀的?”

    “不错。”

    这时,格朗泰尔已经醒来。

    格朗泰尔,我们记得,从昨晚起就在酒店的楼上睡了。他原坐在椅子上,后来干脆上了桌子,大睡起来。

    他的状态可用二字形容:死醉。迷人而可恶的酒精使他进入了这一状态。他躺的那张桌子很小,对街垒起不了什么作用,所以,大家便把那张桌子留给了他。他没有改变姿势,趴在桌上一动未动。他的身边全是玻璃杯、酒瓶之类的东西。他睡得那么沉,犹如冬眠的熊,又如吸足了血的蚂蟥,不论外面枪炮声多么剧烈,都无法把他惊醒。他用鼾声来回报炮声。他的身旁已有好几具尸体,所以,人们也不知道他是死了还是活着。

    喧嚣没有弄醒这个醉汉,寂静反而使他醒来了。这种怪现象人们不止一次地看到过了。四周坍塌了,格朗泰尔一无所知。坍塌好像使他睡得更稳了。但在安灼拉面前喧嚣的突然停止,却震撼了这个昏睡者。他一下子清醒了。他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很快便明白了周围所发生的事。

    醒酒就像拉开了帷幕。醉汉只需一眼就会全部看清幕布遮住的一切。种种情况一齐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他虽然不知道24个小时以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但他一睁眼却看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一切。头脑中的迷雾消失了。沉醉时的模糊不清的头脑突然清醒过来。活生生的现实摆在了他的面前。

    士兵们正盯着退在角落里的安灼拉。安灼拉被弹子台挡住了,没有发现格朗泰尔。班长正再一次发出命令:“瞄准!”就在这时,格朗泰尔用洪亮的嗓音喊道:

    “共和国万岁!要死也带上我。”

    喊着,格朗泰尔站了起来。

    他错过了战斗的无限光辉的时刻,然而,战斗结束时,他赶上了慷慨就义。他的气概使他的形象骤然高大起来。

    他重复着“共和国万岁”的口号,并用坚定的步伐穿过厅堂,然后和安灼拉肩并肩地站到了一排枪前。

    “让我们共生死!”他说。

    说罢,温和地问安灼拉:

    “成吗?”

    安灼拉微笑着,握紧了他的手。

    排枪响了。

    安灼拉身中八枪。他紧靠在墙上,犹如被子弹钉在了那儿,只是头垂下了。

    格朗泰尔倒在了他的脚下。

    没有多久,藏在房子顶部的最后几个暴动者被赶了下来。士兵穿过一个栅栏对准阁楼不断地射击。阁楼中又展开了肉搏。有人被扔了下来。被扔下的,有几个还是活的。两个轻骑兵想扶起被打坏了的公共大马车。他们被阁楼里打来的两枪送了命。一个穿罩衫的人被从阁楼里抛了出来,肚子被刺刀划开,倒在地上呻吟着。一个士兵和一个暴动者扭在一起。两个人同时从瓦砾坡上滑下,谁也不肯松手。地窖里同样进行了残酷的搏斗。叫喊声、枪声,野蛮的践踏声,响成一片。最后,万籁俱寂,街垒被占领。

    士兵们对四周的房屋进行搜查,追捕逃亡的起义者。

    二十四俘虏

    马吕斯的确被俘了。他成了冉阿让的俘虏。

    冉阿让没有参加战斗,而是冒着危险照顾着伤员。哪里有伤员,他就出现在哪里。他扶起倒下的人,把他们送到地下室,给他们包扎。间歇时,他加固街垒。他绝不干射杀士兵和自卫的事。他只是默默地帮助他人。他自己只受了点擦伤。子弹不向他凑近。如果他曾梦想在这座坟墓里自杀,他可没有达到目的。但他是否考虑过自杀这一违反宗教的行为,我们是持怀疑态度的。

    冉阿让,表面上无视马吕斯的存在,但目光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当飞来一颗子弹把马吕斯打倒时,冉阿让像一只猛虎,敏捷地一蹦,向马吕斯扑过去,然后,犹如擒住一个猎物,把他带走了。

    酒店那边战斗正酣,没有人注意到冉阿让。他抱着昏死的马吕斯,走过被挖去铺路石的街垒战场,消失在科林斯房屋的拐角处。

    我们记得,这拐角的地方是一个伸向大街的海岬,它形成一个几尺见方的死角。这里可以避开枪弹和霰弹,也能避开人的视线。它就像火灾中幸存的一间屋子一样,安静、安全。就是在这里,爱潘妮断了气。

    冉阿让走到这儿之后,停住了脚步。他轻轻地把马吕斯放在地上,然后,警惕地向四周张望。

    处境危急。

第177章 让·瓦尔让(12)() 
两三分钟之内,这里是安全的。问题是如何离开这里。八年前他在波隆梭街脱身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然而,如今的情况和那时却不能同日而语了。他的面前是一幢七层楼房,那房子是无生命的,也是无情的,只有一个人在俯首窗外,但还是一个死的。他的右方,是堵塞小花子窝的街垒。这街垒很矮,跨越非常容易,但是,在这障碍物的顶上,可以见到一排刺刀尖。那是埋伏在街垒外边的战斗队。毫无疑问,如果跨越这街垒,那就成为靶子,引来排枪的射击。他的左方是战场,是死亡之地。

    如何是好?

    真是插翅难逃了。

    必须立刻打定主意,找到办法。人们正在他几步之外。所幸的是,双方人员都为争夺酒店而酣战,没有人注意到他。如果有的士兵,即使有一个,想到绕过房屋,从侧面去攻打,那一切就都完了。

    冉阿让望望他前面的房屋,望望身旁的街垒,盼望着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绝望了,心里乱作一团。

    这样,他的目光移到了地面上。由于专心注视,一种模糊不清然而可以捕捉到的东西在这垂死的时刻从他的脑海中显现出来。他看到,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在被无情地守卫着和窥伺着的低矮的街垒之下的地面上,有一扇被一堆从街垒上塌下来的铺路石半掩着的铁栅栏门。这铁门,用粗的横铁棍制成,两平方法尺大小。原来支撑它的石框已被掘掉,铁栅栏像是已被拆开。透过铁条可以看到一个阴暗的洞。这是下水道。冉阿让向那里冲去。他又恢复了越狱时曾有的那种机敏和果断。他搬走铺路石,掀起铁栅栏,背起尸体般一动不动的马吕斯,下了那下水道。他背着马吕斯,用手肘和膝头使着劲,到了下水道之内。好在它不太深。他回头放下了头上的重铁门;铺路石受到震动又滚下来,有些落在了门上。这时,冉阿让到了地下三米的位置。下水道的地面上也铺了石块。这冉阿让,像是服了兴奋剂一般,在几分钟之内,以超人的力量、雄鹰般敏捷,完成了这一切。

    冉阿让和昏迷的马吕斯进入一道地下长廊里。

    这里漆黑无比,然而,这里又安全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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