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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惨世界-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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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您是决定去了?”

    “假使我父亲一定要去呢?”

    “那么,您是决定去的了?”

    珂赛特抓起马吕斯的一只手,紧紧地捏着,没有回答。

    “好吧,”马吕斯说,“你去那里,我就去另一个地方。”

    珂赛特听不明白他的话,但是,她觉得这话不对劲,于是,她脸色顿时大变,在黑暗中显得十分惨白。她结结巴巴地问: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马吕斯的目光从她身上转移到天空,答道:

    “没什么。”

    当他低下眼睛时,他发现珂赛特正在对他微笑。女子对爱人的微笑,在黑暗中是发光的,可以看得到的。

    “我有了一个主意,马吕斯,我们犯傻了。”

    “什么主意?”

    “我们去,你也可以去!回头我会告诉你去的地方!你可以到那里来找我!”

    马吕斯现在完全清醒了。他回到了现实。听罢,他大声对珂赛特说:

    “和你们一起走?你想必是发疯了。到英国需要一大笔费用。可我没钱。我还欠我的一个你不认识的朋友古费拉克的钱呢,大概有10个路易。我,除了一顶值3个法郎的旧帽子,还有一件缺了纽扣的上衣,而且衣袖全破了。我的靴子甚至连水都防不了了。六个星期以来,我忘记了这些,自然也没有向你说明。珂赛特,我是个穷苦之人。你只在晚上看见我,把你的爱给了我。要是白天,看了我那副样子,也许还会赏我一个苏哩!去英国!嗨嗨,我连办护照的钱都没有呢!”

    他一下子冲到了旁边的一棵树前,把手臂伸到头顶上,前额抵着树身,既没有感到树在戳他的皮肉,也没有觉得热血在咚咚地敲着他的太阳穴。他一动不动,支撑着,像个绝望的塑像。

    就这样,他呆立了许久。

    也许,他永远也跳不出这个深渊了。

    最后,他转过了头,因为他听到了珂赛特的抽泣声。

    那确是珂赛特在哭。

    他走过去,跪在她的跟前,又慢慢地伏下身去,吻了她露在裙袍外面的脚。

    她任他这样做,一声没有响。妇女有时是会这样的,像一个悲悯忍从的女神,接受爱的礼拜。

    “别再哭了。”他说。

    她低声说:

    “我也许就要离开了,可你又不能跟过来!”

    他接着说:

    “你爱我吗?”

    她边抽泣,边回答,那答话,在眼泪未出眼眶而它先出口之时,是分外动人的:

    “我用全身心来爱你!”

    他用一种无法形容的温柔语调儿说:

    “别再哭了。为了我,就别再哭了,你愿意吗?”

    “你爱我吗,你?”

    他捏着她的手道:

    “珂赛特,我不曾对任何人发过誓,因为我怕发誓,觉得我父亲在我身边。现在我可以向你发出神圣的誓言:如果你走,我就去死。”

    这话的声调中有一种庄严而平静的忧伤成分,这,使珂赛特为之一震。她战栗起来。她感到有一种阴森而实在的东西掠过。它带来了冷气。她感到害怕,连哭都止住了。

    “现在,你听我说,”他说,“明天你不必等我。”

    “为什么?”

    “后天我来。”

    “啊!为什么?”

    “你会明白的。”

    “一整天见不到?我会发疯的。”

    “就牺牲一整天吧!可它可以换来终生!”

    接着,他又低声说了一句,那显然是在自言自语:

    “这个人从不改变习惯,不到天黑不见客!”

    “你在说谁呀?”珂赛特问。

    “我?我没说谁。”

    “那么,你所希望的是什么呢?”

    “要等到后天再说。”

    “非这样不可?”

    “是这样,珂赛特。”

    她伸出两只手,捧起他的头,把脚尖踮起来,增加自己的高度,好看清楚他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睛里猜出他的希望。

    马吕斯接着说:

    “想起来了,我应该把我的地址告诉你——也许会出什么事,谁能断定呢?我住在那个叫古费拉克的朋友家里,玻璃厂街,16号。”

    说罢,他从衣袋里摸出一把折叠的小刀,用刀尖在石灰墙上刻下了“玻璃厂街,16号”几个字。

    珂赛特又一次看着他的眼睛。

    “把你的想法跟我说说吧。马吕斯,你在捉摸一件什么事。快说给我听听,好让我睡个好觉。”

    “我的想法是这样:上帝不想把我们分开。等后天吧。”

    “后天,太漫长了!”珂赛特说,“你,你在外面,愿意去这里便去这里,愿意去那里便去那里。男人们快乐得很!可我,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啊!多寂寞呀!愁人呀!明天晚上你要去哪里,你?”

    “去试着办一件事。”

    “那么,我祈祷上帝。祈盼你成功。心里想着,呆着等着。你是我的主人。既然你不愿让我知道,我也就不再问了。明晚,我会唱欧利安特,那是你最爱听的,是以前你在我的窗前听到过的。但是,后天,你要早点来。我等你,9点整,咱们约好。我的上帝!多愁人哪!日子将过得多么慢啊!你听好,准9点,我就在园子里了。”

    “我也一样,9点已经在这园子里了。”

    他们俩,不知不觉中,在被同一个思想推动着,被不断交流于两个恋人之间的那种电流吸引着。他们感到痛苦,但同时也感到欣喜。他们情不自禁地拥抱在一起,嘴唇也紧贴着,一时神魂飞驰,泪水盈眶,共同仰望着夜空那点点繁星。

    马吕斯走出园子时,街上空无一人。此时,爱潘妮正悄悄跟在六个匪徒的后面走着。

    当马吕斯把脑袋抵在那棵树上冥思苦想时,一个念头在他的脑子里出现。那是一个念头,不错,在他本人看来,也许是怪诞的、不可能实现的。但是,即使碰壁,也还是有必要去试一试。

第146章 普吕梅街的牧歌和圣德尼街的史诗(31)() 
七年老的心与年轻的心开诚相见

    这时,吉诺曼公公已经年满91岁了。他一直和吉诺曼姑娘住在受难修女街6号。这是他自己的老房子。我们已经知道,那是一个老古董。他腰板挺得笔直,不知老之已至。年龄压不倒他,苦恼也奈何他不得。

    可是不久前,吉诺曼姑娘对他有了这样的评价:“现在,他瘪了下来。”女仆们很少再遭到他的耳光。当巴斯克替他开门他嫌那仆人动作慢时,他照样用手杖敲地板,但是,那声音没有以前那样响亮了。7月革命的那六个月之中,他显得很是平静。望见那通报上出现的“安布洛…孔泰先生,法兰西世卿”这样的字句,他竟能无动于衷。其实,苦恼一直在折磨着这位老人。应该说,论起体质,论起精神,他还都能遇事不屈服,不让步的。但是,毕竟心力日渐衰竭了。他已经感到了这一点。

    四年来,他无时不在思念着马吕斯。开头,他一直坚信,说这个小坏蛋迟早总是要回来拉他的门铃的。然而,他渐渐地失望了。因为马吕斯一去不再回头。对他来说,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正是马吕斯这种去而不返的犟劲儿。这个小坏蛋真的要和自己永不相见了吗?过去,他对此一直不太在乎。现在,对马吕斯的思念之情却一天强似一天。出自自然和真挚情感的这种离愁别恨,却有一个效果,就是日益增加外公对那不顾恩义、随意离他而去的外孙的爱。在零下10度的12月的夜晚,人们最为思念的是太阳。但他也有一股犟劲儿。吉诺曼先生认为,作为长辈,无论如何,他不能对外孙做出让步。他宁肯去死,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妥。但是,每当想起马吕斯时,总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惆怅。这是行将就木的老人特有的慈爱心肠和无可奈何的失望情绪的自然流露。

    他的牙齿开始脱落了。这使他的心情越发沉重起来。

    吉诺曼先生对外孙的爱,是他的任何一个情妇都无法比的。这一点他自己并不敢承认,因为他认为承认这点会增强自己的狂怒,也会使自己觉得惭愧。

    他叫人在他卧室的床头挂了一幅画像,以便他醒来第一眼就能看见。那是彭眉胥夫人18岁时的画像。她已去世多年。他常常反复端详这幅画像,边看边不停地自言自语:

    “越看他越像她。”

    “我妹妹?”吉诺曼姑娘跟着说,“是的。”

    老人补了一句:

    “她也越像他。”

    有一次,当他两膝相靠而坐,眼睛半闭,显出一副泄气的样子时,他女儿壮着胆子对他说:

    “父亲,对他,您气消了吧?”

    她停下了,不敢再往下说。

    “我生谁的气?”他问。

    “您的外孙马吕斯。”

    “马吕斯!”老人猛地抬起头来,把一只枯皱的拳头敲在桌子上,用暴躁而洪亮的声音喊道,“这位先生是一个怪物,是一个无赖,是一个丧尽天良的东西,是一个爱虚荣的家伙,是一个骄横恶劣的杂种!”

    说着,他转过头去,免得女儿看到他眼睛里那眶老泪。

    接着,他沉默了三天。他突然对着他的女儿说:

    “我早已荣幸地请求过吉诺曼小姐,永远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名字。”

    吉诺曼姑娘放弃了自己已有的一切意图。不过,她也做出了这样一个深刻的判断:“自从我妹子干了那件蠢事之后,我父亲也就不像以前那样爱她了。很明显,对马吕斯,他也厌恶异常。”

    吉诺曼姑娘所说的“那件蠢事”,指的是她妹妹与那位上校的婚事。

    此外,正如人们已经猜想到的,吉诺曼姑娘试图把她宠爱的那个长矛兵军官拿来顶替马吕斯的意图,完全没能实现。吉诺曼先生不接受以假乱真的行为。外孙留下的空位置不是什么人可以随便填充的。至于忒阿杜勒,虽然特别喜欢遗产,但也不大愿意曲意奉承。长矛兵对那老头感到不是滋味儿,那老头对长矛兵也打心眼里感到厌烦。这位中尉很快活,但他多话、轻佻、庸俗,自我感觉良好。他有不少情妇,这是真的,但吹得过多,这也不假。长处之中处处暴露着短处。听着他大谈自己在巴比伦街兵营附近的种种艳遇,吉诺曼先生的脑袋都胀起来了。另外,那位忒阿杜勒中尉有时还穿着军装,戴上三色帽徽来见他。这更是吉诺曼先生无法忍受的。因此,吉诺曼公公不得不对他的女儿说:“这个忒阿杜勒已经叫我受够了,要是你高兴,还是你去接待他好啦。在和平时期,我难得喜欢军人。我是高兴看到挥动指挥刀的人呢,还是高兴看到拖着指挥刀的人?我搞不清楚!反正战场上刀剑的对劈声叫我感到难得安宁。不过,那也比指挥刀的套子在石板地上拖得响作一片来得动听些。并且,胸脯挺挺的,像个绿林好汉,腰身却又细细的,像个小娘们儿,在那铁甲之下穿上一件女人的紧身衣,这简直太滑稽了。当一个人充当一个真正的人的时候,他就应当会在大言不惭和矫揉造作之间与它们各自保持相等的距离。要既不夸夸其谈,又不扭扭捏捏。总而言之,把你那忒阿杜勒留给你自己吧。”

    可女儿仍在枉费心机,进行争辩说:“可他总是您的侄孙呀。”看来,这吉诺曼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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