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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千义阴沉着一张俊脸,似乎觉得不可思议,目中泛着寒芒,不知在动什么歪念头。
“裘师兄,那小子要是找到天云十三盗,那我们的事情不就败露了吗?到时候。。。。。。”
张楚龙慌急道。
自当日黎晨轻松摆平了阳昊天,张楚龙就知道自己有朝一日绝对会栽在黎晨手中。
那只小猴子,正是他用猴儿酒突破之后,与裘千义联手组织了一次大规模围剿,诛灭了铁臂猴一族抓来,想要追求楚紫芸的礼物。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铁臂猴一族没有猴儿酒,恐怕还不至于招惹来如此祸事。
“怕什么?他要是找不到十三盗才好,找到了只有死路一条!”
裘千义横了他一眼,心中暗骂烂泥扶不上墙,若非看他资质还不错,岂会答应小妹下嫁于他。
“万一。。。。。。我是说万一,黎晨请求宗门帮助怎么办?”
张楚龙忐忑道。
“嘿,他要是寻求宗门帮助的话,这一来一回就是两天,十三盗早就走的不知去向了,哪里还能找到踪迹?”
裘千义嘿然冷笑,浑然不担心。
“那就好,只要他不知道是我们。。。。。。”
张楚龙松了口气。
“住口,此事与我们无关,是李坤峰那老匹夫请的十三盗,诛杀潜逃奴隶而已!”
裘千义厉喝道。
“是,是是,是李坤峰干的!”
张楚龙擦了擦额头冷汗。
只是心中慌乱如他,没有发现,裘千义目中一闪而过的狡诈阴毒。
。。。。。。
嗖!
劲风过,衣袍咧咧作响,一道蓝衣身影,如离弦之箭,嗖忽间蹿向远处。
沉凝的气息,压抑的面容,泛红的双眸,黎晨整个人如冰石般说不出的冷静。
但若仔细观察,必然能够感受到他身上蠢蠢欲动,压抑不下的暴虐,只待一个契机,便会冲天而起。
“天云十三盗,纵横古苍山脉外围近二十载,来无影,去无踪,共计十三人,出道之时,都是内息境七层之上的高手。
近十年来,屡屡犯下血案,惹的玄云宗数次出动强者围剿,但十三盗熟悉古苍山脉地形,每次都逃脱。
时至最近一次出手,传闻十三盗中大半都是煅真境武者,最强老大云中龙,已经是煅真境后期武者。”
脑海中划过半个时辰前,落凰城几大家族整理出来的资料,黎晨心中杀机噌噌暴涨。
一月之前,同样是这条路,自己送别了牛叔与刘月嫂两家,欢声笑语,历历在目。
他还记得,自己打算在玄云宗中立住脚后,就将几个小兄弟接到玄云宗中教他们武技,免得日后受自己一样的苦楚,被人看不起。
却不想,当时一别,竟成永诀!
这一切的一切,如刀绞般的剧痛在心头穿梭,黎晨眼中血丝弥漫,没有再隐藏任何实力。
二阶初期武体,煅真境初期的修为,在这一刻全力爆发。
数百里的路程,不过数个时辰便赶到,远远望见一座不大的山村。
咻叽!
天空中,雷鹏身影一闪而过,瞬间冲入村落中。
寂静!
除了几道微不可查的虫鸣,就只剩下令人心底发寒的寂静。
吱吱!
肩头金子蓦然啼鸣,提醒着黎晨,它闻到了血腥味。
浓郁的血气,纵然没有山风吹过,黎晨敏锐的嗅觉已然感触,脚下连点,身形一晃的跃入山村小道中。
怔然的望着,曾经远远看过一眼的山村,当日为了不想受离别之苦,送到村外就离去。
当时还能听到村里不时传来的叽叽喳喳,小孩吵闹,生机勃勃,现在,只有那几声稀松的虫鸣,与枯树枝头不时飞过的乌鸦。
黎晨身躯颤抖着,一步步走入村中,眼睛不敢看那大敞开的院门。
因为他知道,每一个无声的院落中,都昭示着满院孤魂,在向他无声控诉。
但为了找到牛叔与刘月嫂两家的尸身,他又不得不去看,那一具具倒在血泊中的尸身。
最终,在村落的东北一角,一座新盖的宅院中,看到了被凌虐的血肉模糊的六具尸体。
看着不成人形的六团血肉,黎晨噗通跪倒在地,目中血泪无声落下,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这情形,与当日在猴谷中何其相似?
“血债血偿!”
空寂如鬼蜮的山村中,蓦然传出一道凄厉的嘶吼,惊的漫山飞鸟落荒而去。
。。。。。。
吱吱!
昏暗的夜空中,传来一道窸窣的啼鸣,仿似压抑着声音。
碎石堆中,金子一双小手比划着,小眼睛在夜色里闪过丝丝金芒。
“只有两人?”
黎晨眉头一挑,右手下意识的摩挲上了鼻梁,目中泛着冷光。
经过一天一夜,地毯式的寻找,一人两兽都可以说是追踪的行家里手,终于找到了对方不经意间留下的点滴踪迹。
此番追踪的敌人,不同于当日向猴谷下手的武者。
那一队人马猎杀了铁臂猴一族,径直撤退出了古苍山脉,上了大路根本就分不出来。
而屠杀了整个山村的天云十三盗,一向是独来独往,虽然留下的痕迹极少,但在一人两兽眼中都是有迹可循。
从之前在村落中尸体上的伤痕观察,黎晨断定出手之人的修为,不可能是煅真境。
这种情形,又与他所知道的天云十三盗的情况不同。
略一沉吟,黎晨径直飞身而起,在月色下,身形隐藏在树林阴影中,悄无声息的向前方摸去。
不多时,便来到一处有着火光的沟壑旁,趴在巨石后探头望去。
在火光掩映下,两名年龄不大的青年,正驾着火堆上烤肉,火柴噼啪作响,映照的两人面色通红。
大声吆喝中,不时抓起身边酒壶仰头猛灌,这里只是堪堪到古苍山脉的最外围,平日里出没的野兽都被临近村落中猎人杀个精光,自是不用担心,喝醉之后会有妖兽来袭。
第六十九章 暴血丹()
“三哥,这次爹爹们给的任务太简单了,只是些山村野民,根本不经玩!还不让我们把人头送去,说是自有人去拿。”
十**岁,虎背熊腰的黑衣青年,狠狠啃了口肉,狼吞虎咽,神情说不出的狰狞。
“嘿嘿,还是那几个雏不错,水嫩水嫩,哈哈!”
另一人年龄相仿身穿灰衣,伸手在空气中捏了捏,满面淫邪。
“哈哈!赶明儿个咱们顺路再弄几个,哈哈!”
那青年闻言,也是仰首狂笑。
“老四,别光顾着玩,这是爹爹们在考验咱俩呢!”
灰衣青年灌了口酒,神情肃然道。
“怎么说?”
黑衣青年问道。
“二哥都出任务了,咱俩年龄也到了,再不见点血,日后怎么跟着叔叔伯伯一起纵横古苍山脉?”
灰衣青年满面羡慕道。
“哎,是啊,二哥十七岁就随着爹爹们做活了,大哥走了这么多年,也不见他回来看咱们,爹爹们也不说他去了哪,真怀念小时候啊!”
黑衣青年粗犷的脸上露出一抹缅怀,与他那粗犷狰狞的面容破不相称。
“这个我知道一点!”
灰衣青年神秘一笑道。
“你知道?快告诉我,等向爹爹们交了任务,我们去找他,这一别都有十年了!”
黑衣青年急声道。
“嘿嘿,告诉你可以,不过你得把那瓶三十年花雕给我!”
灰衣青年嘿然笑道。
“三哥你。。。。。。好,我给你,小时候大哥最疼我,这次我一定要去找他!”
黑衣青年一咬牙答应下来。
“两年前,我无意中听到大伯跟四爹说,大哥从玄云宗中传来消息,让他们尽快转移,所以。。。。。。嘿嘿!”
灰衣青年得意道。
“玄云宗,怪不得。。。。。。看来,以后我们能高枕无忧了!”
黑衣青年恍然大悟。
“嘘,小心隔山有耳!”
灰衣青年面色微变,赶忙制止他乱吆喝。
“哈哈,三哥,你怕什么,这里荒郊野岭的就算有耳,爷爷也要给他割下来下酒!”
黑衣青年狠灌了口酒,大大咧咧的扫视四周。
见他这幅模样,灰衣青年无奈摇首。
“是吗?”
蓦然,一道冷冽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在暗夜中传播,宛若来自九幽地狱般,令人不寒而栗。
“谁?”
“什么狗东西,藏头露尾,有胆给爷爷滚出来!”
两人大惊,酒意顿消,猛的跳起来,擎出兵器,森冷的目光扫视向周边。
当看到不远处的巨石上,昏暗的夜色下,矗立的一道人影时,杀人如麻的两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两道数寸长的血芒,从那人影的眼部迸射,昏暗中看不清是人是鬼。
咻!
灰衣青年抖手扔出了一道银芒,转瞬激射到那人影近前,看不清那人影如何动作,嗖忽间向火堆处掠近。
嘶!
让两人心神一凛的是,那支细长的银芒镖赫然在出现的蓝衣人手中,乱发狂舞,借着火光两人终于看清来者的面容。
略显稚嫩的面庞,带着与年龄不想当的刚毅,目中泛着红芒,左眼处硕大的暗红胎记,使得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诡异。
但遂即,两人就松了口气,来人年龄明显还没他们大,就算强又能强到哪里去?
“我就在这,来割我的耳朵下酒啊?”
黎晨目光沉凝的扫过两人,从对话中已然确定就是两人所为,但显然有背后黑手。
“嘿嘿,小子,算你倒霉,今儿个爷爷还没爽够,就拿你再练练剥皮的活计!”
黑衣青年嗜血笑道。
说话间,手中银色剪刀蓦然闪动,化作两柄短刀,向黎晨杀来。
看似粗犷的面容下,隐藏着一颗细微的歹毒之心,能摸到两人如此近的地方,绝不可能是易于之辈,出手就是杀招。
银刀霍霍,光华闪动,劲风骤起间,仿似一团银链急速挥舞,虽然没有煅真境武者出手的威势,但自由一股长期杀伐而来的血腥气势。
叮叮当当!
黎晨脚下不动,双手猛然击出,在火光掩映下,仿似消失了一般,竟是没有动用真气的意思。
“三哥,点子扎手,一起上!”
那黑衣青年话音未落,灰衣青年早已揉身扑上,手中一柄玄青色宝剑耀耀生辉,在暗夜中割出道道气爆。
这灰衣青年所使得剑法,身形缥缈,但剑法中诡异莫名的招式,蕴含着辛辣刁钻的杀意,飘无不定。
两种截然不同的武技身法汇聚到一处,若是换做同等境界之人,说不定真会手忙脚乱下着了道。
但黎晨何等修为,眼力更是非凡,周身噼啪一阵作响,整个身体都似涨高了一圈。
铿锵!
金铁交鸣声顿起,那灰衣青年斩在黎晨身上,竟然只是破开了衣衫,连一丝血渍都没有漏出,登时吃了一惊。
“一阶巅峰武体,四弟,他是炼体武者,不能恋战!”
灰衣青年厉声暴喝,手底下剑招蓦然一变,宛若层层叠叠的云雾,笼罩着黎晨周身。
“走的了吗?”
黎晨冷笑,不闪不避,硬生生受了几剑,虎咆拳蓦然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