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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地说,就是张煌与曹操,将成为何进暗中与曹操背后某股势力试探洽谈的马前卒。
至于曹操的背后是那支势力?曹家夏侯家?还是囊括朝野的文官集团?
张煌虽然猜不透,但隐约也可以想到几分。
而何进与曹操背后这股势力均对彼此透露了希望接触的暗示,这是否意味着,这两股势力想要联手来处理一些事?或者,处理一些人?
咽了咽唾沫,满头冷汗的张煌突然意识到,他极有可能被曹操拖进了一件相当了不得的大事件当中。
什么叫风口浪尖,这就是
。。。
第二百零六章 联墨()
“孟德兄,这你可太不厚道了。”
在醒悟到其中蹊跷后,张煌忍不住对曹操苦笑埋怨。
不可否认张煌的确对第五宫元抱着必杀之心,哪怕借助何进大将军的力量也无有不可,但这并不代表他原因身处风口浪尖。天晓得那第五宫元会不会因为这件事重新开始注意他?
被第五宫元重点关注,一想到这件事张煌就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面对张煌的埋怨,曹操笑了笑,提醒道:“此处非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去安妥之地再做详谈。”
“安妥之地?”张煌嘲讽般地笑了笑。
在满天都是“浑天仪”监控的雒阳,除了各家各府造在地底下的密室,能有什么畅所欲言的安妥之地?
大汉的雒阳,那可是比先周的幽京更加严于控制言论的地方,当年张煌初至雒阳的时候,亲眼目睹几个喝醉酒抨击朝政的书生当场被巡卫抓走,其中有一个甚至当场被打到半死。
这种监控制度,已不算是厉政,而应该称呼为暴政
不过出乎张煌意料的是,曹操并没有带张煌去哪家府上的密室,他径直带着张煌来到了一座极为大气的建筑群落前。
“这是……”
张煌环首望着四周那广阔的由青石铺成的广场,只见广场上骈罗相接地立着许多一丈高四尺广的青石碑,以瓦屋覆之,四面栏樟,石碑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八分隶书。
细细一数,这些石碑总共有四十六块,每块石碑的四周都围满了许多风雅儒士,这些儒生们或高谈辩论或谈笑风生,甚至于,其中内容直指朝中大臣以及朝政,但令张煌诧异的是,那些值守在石碑四周的郡尹士卒。却对某些儒生不合时宜的抨击声充耳不闻。
张煌下意识抬头望向天空,这才发现天空一片晴朗,并无那些密密麻麻的浑天仪遮蔽天日。
对此他很是吃惊,毕竟除了第五宫元所在的方仙观外。他还是第一次来到一座上空没有浑天仪的地方,要知道就连大将军何进府邸的上空都漂浮着那些讨人厌的玩意。
“太学”曹操的介绍肯定了张煌心中的猜测。
太学,雒阳太学。
秉承“大而未尽则为太”的思想,雒阳的太学被誉为是全天下文学的汇聚之地,据说每日都有数万儒士在这里辩论交流嘘枯吹生。
据曹操的介绍。这里是雒阳唯一享有言论自由的地方,甚至于,太学生的“清议”,即便是抨击朝政针对朝臣,也不会因此获罪。
太学属于太常府名辖,所谓太常,即“欲令国家盛太常存”之意,相当于文化教育局。
而太学的实际主管官则是祭酒与博士,前者相当于校长,后者相当于教师。记得张煌红颜知己蔡琰的老爹蔡邕。以及颍川的鬼才郭嘉在历史中都曾被称之为“蔡祭酒”“郭祭酒”,这说明他们曾经担任过国子学的校长,区别只在于蔡邕在雒阳的太学任职,而郭嘉则是在许昌的许学任职,都是极其了不起的成就。
虽然祭酒与博士的俸禄并不高,不过是千石90斛与六百石70斛,轮俸禄只能算是中层的官员,但是其地位却非同小可,尤其是祭酒,即便谈不上天下万万儒士的领袖。那也绝对堪称当代儒家活生生的旗帜。毫不夸张地说,顶着一个祭酒的官名,比顶着再多的大儒硕儒名号都要管用。
要知道,雒阳太学可是被誉为能与孔子授业之地“洙泗”相媲美。在当代儒生心中的影响难以磨灭。
曹操在雒阳也是名人,虽然有些人会诟病他乃宦门之后,但不可否认他祖父曹腾可不似十常侍那一流。只能说,似十常侍一流几乎葬送了当代汉人对宦官的评价,使得大部分世人一提起宦党便大摇其头,或愤慨或鄙夷。尤其是无知的百姓,他们更不会明白原来宦官中也有曹腾吕强那样的贤士。这才是后来曹操自立门户初期时举足维艰的原因。
凭着曹操的引荐,张煌顺利进入了太学。
走过那青石广场的拱门,迎面便是一堵门墙,墙上刻着一个巨大的“儒”字,龙飞fèng舞,笔力遒劲。而在这个大字的下方,则雕刻着“学而优则仕仕而优则学”这句儒家名言。
自孔子将儒生的出路定义为做官以后,“学仕”这句话在儒生们心中的分量已经超过“学而时习之”“君子学以致其道”等诸多教人向学的经典言论,已堪称能与仁义礼智信恕忠孝等儒学核心思想列在同一高度,成为当代儒士向学的目标与戒律指引。
这个时期儒学所提出的“学仕”比先秦有了巨大的改变,它已明确告诉儒学子弟,“学”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做官”,并且,在你“学”的同时感觉有余力的时候,你就可以去做官,即学而优则仕。优:盈余。
“做官”时候感觉仍有余力,那么你就继续向学,即仕而优则学。
而在做官的同时继续向学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是为了更好的做官
而这条路是没有止境的,即“学无止境”。
孔子的做官理论给了儒学与天下众多儒生一条明路,一条坦阔大道,同时也为儒学成为王教国学首选奠定了基础,奠定了儒士做官辅佐君王治理国家的这个千年不变的现象级改变。
四百年大汉九百年儒学,这句话可不是开玩笑的,毫不夸张地说,有了孔子的指引,即便汉朝有朝一日覆灭了,儒学还是依旧可以传承下去,亦会有众多的儒生陆续作为辅佐当代明君的辅臣,这是其余诸子百家所不具备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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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着张煌踏足了太学这座儒家堪称圣殿的地方,曹操也并没有跟张煌商讨什么实际的问题,他只是让张煌在这里混个脸熟罢了,四周自有一些儒生会向曹操背后的势力报告张煌代表何进大将军出现的这桩事。
事到如今,张煌显然也已经猜到曹操背后的势力了,那可不止是文官集团那么简单,站在曹操背后的是儒家。是囊括整个朝廷内文官的儒家。不可否认文官中或许也有不支持儒家跟何进大将军合作的人,但即便如此,持支持态度的势力,依旧占绝对多数。
“折巾仕。”
曹操低声向张煌说出了当代儒家真正的掌舵人。准确地说那不是指一个人。而是指一个众体。
折巾仕这个称呼,出自“林宗折巾”这个典故。
林宗,即郭林宗,即早已逝世近二十年的名仕郭泰郭林宗,此人非但与许邵并称“许郭”。更有后人将他与另外两位不同朝代的贤仕并称为“介休三贤”,这两人分别是春秋时晋国贤臣隐士介子推火烧绵山寒食节的由来,与北宋名相文彦博。
郭泰又与李膺交好,二人互为知己,而李膺是当时太学生的领袖。总而言之,当时这群儒士比朋为友,在朝野同进同退,打算联合起来用言论打压宦党,结果因为当时的皇帝桓帝偏信宦党而遭到迫害。
但是因为当时李膺掌握着不少宦党亲族的犯罪证据,因此宦党并不敢鱼死网破。在逼李膺退隐后,又杀害了太学中一些带头的儒生,这桩事就算暂时告一段落了。
这即是第一次党锢之祸。
到桓帝驾崩天子刘宏掌政,儒学当时的领袖陈藩担任太尉,与大将军窦武合谋诛杀宦党,可惜失败,致使第二次党锢爆发。
这场儒生们失败的反击,终于引起了宦党的恐惧与怒火,于是在第二次党锢事件中,大批的儒士遭到迫害。有的下狱监老死有的被拷打致死其余参与者“终生不仕”,名仕李膺亦是死在第二次党锢之祸当中。
可想而知,儒家跟宦党究竟有着何等的血海深仇
而折巾仕,便是当初跟郭泰一同被党锢牵连的当代名仕。也是目前儒家中最具地位与言论权的引导者。
“折巾仕”“清流党人”“太学士”,便是构成如今整个儒家的三个最核心部分。其中折巾仕充当着引路人,相当于当代儒生的榜样;清流党人即朝中“清党”,由刚正不阿清正廉明的在朝文官或在野名仕组成,非但是大汉朝廷的中坚力量,亦是儒家中准备接棒的折巾仕继承者。代表人物有杨赐马融郑玄卢植臧旻荀爽袁逢袁隗蔡邕等等;而太学士则整个儒家的基层力量,同时也是引领着天下儒生的标示,臧洪杨彪等皆是其中佼佼者。
论地位看似是太学士最低,但实际上,太学士的影响力却是最大的。就拿臧旻荀爽袁逢袁隗等人来说,他们都是从太学里走出来的名仕,理所当然对太学抱有深厚的感情。而臧旻有儿子臧洪,荀爽有整个颍川荀氏书院不说,还有荀彧荀攸等荀家子弟,袁逢袁隗的身后则站着袁绍袁术两名子侄,哪怕是曹操,他老爹曹嵩也属于太学士出身。
还有张温孔融陶谦刘馥公孙瓒卢植弟子刘表刘繇刘焉边让孙坚由张温提携等等等等,这个关系网,几乎囊括未来整个天下的俊杰,可想而知,这股势力究竟有多么地庞大。
听了曹操的解释,张煌对于儒家针对宦党的怨愤丝毫不感觉意外,毕竟在二十余年前人家两股势力就在相互倾轧相互攻伐了,而儒家势力遭到两次党锢之祸,当他们第三次向宦党做出反击时,那力度绝对是远超此前任何一次的。
再者,有了前大将军窦武作为前师,对于儒家有意与当今大将军何进联手,这也不是什么值得令人意外的事。
何进大将军要提高自己的知名度,消除屡次跟他作对的宦党;而当今儒家则是希望除掉宦党中以十常侍为首的那些奸邪宦官,这简直就是最佳搭档。
不可否认,在除灭了十常侍之后,何进大将军与儒家或许也会产生矛盾,但那终归是日后的事了,而眼下这两股势力却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宦党
借张煌与曹操的碰面,时刻关注着他俩的何进与儒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应。
次日,何进便派人向张煌传递了新的指示:匠作司。
正如张煌所预测的。在得知儒家的确有跟自己联手的心意后,何进便展开了下一步的计划,这是这下一步的计划张煌怎么也看不懂。
匠作司?这关匠作司什么事?
后来见到曹操后张煌问起此事,曹操隐晦地指了指天空。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张煌的表情这才变得凝重起来。
浑天仪?
张煌心念转动,顿时恍然大悟。
他这才明白何进为何指示他去匠作司,因为匠作司是墨儒的大本营,是研制出浑天仪的朝廷司衙。
何进若是想跟儒家展开下一步的深切商讨。就必须将浑天仪所带来的威胁消除,毕竟张煌与曹操的身份充其量只是充当这两股势力街头碰面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