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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含元的语气很平淡,在赵处野听来还是有一点讽刺,他学得道统写符之法本应用来对付昆沌。结果昆沌稍一拉拢他就投降了,“当年的祖师大大低估了昆沌可能取得的实力,留下的写符之法根本没用,整个道统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他只是留下一道五行之劫,就让你们顾此失彼,若是亲自出手,哼。”
“昆沌为什么不亲自出手?他对你说过什么?”庞山道士申继先问道。
赵处野又不愿意回答了,最后还是在施含元的压力下开口:“祖师只是向我交待任务,并赐予我祖师塔。别的什么也没说,我猜他有更重要的敌人要对付,所以暂时放过道统。”
这和施含元的猜测差不多。
另一名道士说:“抓紧时间吧。离子夜没有多久了,如果要摆法阵,现在就得开始准备。”
“只有百余名道士,数量太少,组成的法阵未必能挡住道火之攻。”
“那有什么办法?道统塔倒掉的时候,弟子们死得死逃得逃,幸存的道士们互相猜忌,能聚集到这些人已经很不容易。”
祖师昆沌的法术由助益变成杀戮,左流英去向不明。施含元在野林镇大开杀戒……诸多事情加在一起,对道士们的信念造成极大的冲击。说是互相猜忌其实过轻了,他们根本就是在互相提防。彼此离得越远越好,施含元找到的这百余人,都没参加过野林镇之战,即便如此,对布阵也是疑虑重重。
布阵就意味着有人主阵,意味着交出一部分主动权,从前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现在却带有风险。
慕行秋被忽略了,他等道士们争论了一会再次陷入沉默时,说:“昆沌的铺垫法术无处不在,这是他的强大之处,也是最明显的漏洞,符箓能将它们驱散,只要你们肯帮忙,我一个人的血液不够用。”
申继先隐约觉得这只马妖不仅相貌与慕行秋很像,连脾气都有几分相似,语重心长地说:“你救了许多人,做了一件大好事,可你了解的符箓乃是凡人之法,对道统符箓所知甚少,用来对付昆沌的法术?不可能成功,只会白白消耗道士的血液,我们现在要集中力量,不能有一点浪费。”
“我用符箓打败了赵处野和五行之劫。”
赵处野鼻翼动了动,欲言又止,看样子很不服气。
“这是两码事,赵宗师只聚集了数百里之内的木攻,是五行之劫的极小一部分,我们想抵挡数千里之内的道火之攻,保护尽可能多的道士与凡人,你的野心更大,竟然想将天下的道火之攻完全取消。”申继先连连摇头,意思很明显,他们做不到的事情,符箓更做不到。
“总得试一试,我的方法在先,就算失败,对你们的法阵影响也不大吧。”
“我们不能提前消耗力量,子夜时分的法阵少笼罩一百里,可能就会多死成千上万人。”申继先有点不耐烦了,与其他道士一块看向施含元,希望他能尽快做出决定。
慕行秋也转身看了一眼守缺,她在山上答应得挺好,自从进屋之后,却几乎没有幻术发出来。
守缺笑了笑。
一直在被迫回答问题的赵处野主动开口了,“我不用参与法阵,让我帮助慕行秋吧,这对子夜的法阵没有损失。”
众道士,包括慕行秋在内,都露出惊讶之色,施含元却在膝盖上轻轻一拍,“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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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十三章 戒律道士的理由()
赵处野脸色发青,既有怒意,也有惧意,他“后悔”了,“施含元是服月芒道士,一度到达过服日芒境界,我是星山宗师,同样的服月芒道士,而你……”他看着笑吟吟的守缺,更显恼怒,“你是逃出拔魔洞的念心科传人,整个道统的仇敌他居然把我出卖给你!”
夜色正深,半轮明月压住满天星辰,偶尔有薄云悠闲地掠过,守缺的神情就跟这夜空差不多,“同样是道士,施含元没其他人那么死板,我想这和他误杀过太多道士有关。”
守缺的实力不可能操纵十二名高等道士,她采取的办法是劝说,目标是施含元,两人以神游的方式暗中交谈,施含元被说服了,愿意给慕行秋一次机会,于是削弱赵处野的防御,引导一缕幻术趁虚而入。
赵处野于是开口说出违心的话,其他道士都没看出破绽,还以为星山宗师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所以想戴罪立功如果道统还在,这种事情是会发生的。
慕行秋得到了一名高等道士“相助”,但他不能留在山谷里,其他道士正在那里布阵,谁也不能干扰,慕行秋只好和赵处野、守缺和符临到山谷外面另寻地方。
守缺带着他们飞到附近的一座高峰上,这里曾遭受过五行之劫的轮番攻击,山头被削去一大截,形成一片略微倾斜的平面,即使这样,仍比周围的大多数山峰要高一些,视野极佳,正是理想的写符、祭符之地。
这里唯一的不好就是乱石众多,边角锋利如刀剑。守缺降落的时候没有注意,符临被划伤了腿脚,强忍住没敢叫疼。
赵处野的法力受到束缚,但他不怕乱石,只为自己沦落到凡人手里感到悲哀,“你以念心幻术强迫我同意帮忙,可这没用,我不会心甘情愿让你们用我的血在我身上写符,心境会影响符箓效果。你应该知道吧?而且慕行秋也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厉害,他想用顶天立地符消除全天下的祖师法术,根本不可能。”
赵处野转身望向数十里外的山谷,他宁愿当道士们的俘虏,也不愿意帮助一个法力近乎全无的凡人制造符箓,在他眼里,没有道士名分的慕行秋和守缺与凡人无异。
“你对魔魂不感兴趣了?”慕行秋刚刚与符临将乱石稍稍收拾了一下,清理出一小块立足之地,这时走到赵处野面前。
赵处野冷冷地看着慕行秋,“魔魂归祖师所有。成机成熟的时候他自己会拿走,已经与我无关了。”
慕行秋笑了笑,“这样吧。我有一个设想,在山谷里道士们不愿听我说完,我现在说给你听听,如果你感兴趣……”
“我为什么要感兴趣?”赵处野道心已破、法力受限,两者相加,剥去了他服月芒道士的形象,此时的他更像是一名虎落平阳、心有不甘的王侯,对什么都看不顺眼。“百余名道士布下的法阵至少能保证二三百里以内的安全,比我之前设想的顶天立地符范围小些,却更加安全,我为什么还要帮你写符?”
一边的符临插口道:“当然是为了救更多的人,你是星山宗师,道统戒律科第一人,就不为自己这些天的行为感到一丝羞愧吗?”
若在平时,赵处野绝不屑于搭理普通的凡人。这时也很勉强,目光扫了半圈,最后还是落在慕行秋身上,“羞愧是凡人的情绪,戒律科的道士不会羞愧。我也没什么可羞愧的,道统塔倒掉、九大至宝失踪的那一刻。道统已经不复存在,道士身上的各项职责自然也就得到解除,一切但凭己意,与凡人并无区别,只是力量更强大一些而已。”
“原来戒律科最擅长的是给自己的行为找理由。”符临愤愤地说。
赵处野面露鄙夷,“无知的凡人,众生不分贵贱、不分族类,没有一刻不在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戒律科只不过是将这种事情变得更有条理、更为坚定,你们看我变化多端,我看自己却从未变化,星山宗师、服月芒道士、戒律科之首、道符的传承者,这都是我。”
“戒律科还跟几万年前一样能言善辩。”守缺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开始吧,我能让这位不变的道士‘心甘情愿’当活符箓,就算效果差一点,也比没有强吧。”
慕行秋点点头,对符临说:“顶天立地符最多能传播多远?”
“号称千里,顶多五百里,不过以赵宗师的道血与仙体或许能再远上几里吧。”符临语气中也带着鄙夷,他曾经很崇敬道士,即使在道统退隐期间也是如此,现在这种崇敬却越来越少。
“如果顶天立地符在途中得到法力补充,会不会扩散得更远一些?”
符临愣住了,想了一会才说:“你的意思说在符箓快要结束的时候追加法力吗?应该会让符箓继续下去,可是……谁会那么凑巧在几百里以外给符箓加注法力?”
赵处野也开口道:“我还以为你真有一点想法,原来是一通胡思乱想,就算几百里以外真有一名道士等在那里,也不能给符箓注入任何法力,那是你的法术,有你的印记,别人只能攻击它、消灭它,不能帮助它,明白吗?除非你们组成法阵,融为一体,可我还没听说过相隔几百里的法阵。”
慕行秋抬起手臂,略显兴奋,“关键就在这里,我不用法阵,也不用别的道士在几百里以外帮忙,我用自己的法力扩散顶天立地符。”
见众人不解,慕行秋转身对守缺说:“对我施法,别太强。”
守缺是唯一站在空中的人,足不沾地,与他们相隔二十几步,二话不说,挥手扔过来一道霞光,冲到慕行秋身前一步时停下,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像是一群被纱网兜住的飞虫。
慕行秋伸出手对准霞光,手里没有法器,另一只手也没捏出法诀,霞光突然消失得干干净净,没有造成任何伤害,慕行秋的手臂用力抡出半圈,指向另一变,射出一道闪电,正中山角,轰下去一块石头,他自己也踉跄后退数步。
“抱歉,法力用得太多了。”守缺笑着说,只有她对这一幕无动于衷。
符临见过慕飞电将符箓直接转化为法术,突然见到慕将军也会类似的一招,不免有些意外,赵处野才是真正的大吃一惊,倒不是因为慕行秋的这一招有多厉害,“你连法力都没有……”
慕行秋有一点法力,却不足以施展任何法术,这才是赵处野真正吃惊的地方,这违背了最基础的修行规则。
慕行秋也不知道为什么,内丹停转、法力稀少减弱了他的感受力,对他吸收法术中的法力却没有多少影响,这种能力似乎独立于三田之外,另有一套规则。
“现在的难题有两个,第一,我该怎么将自己的能力融入到顶天立地符里?”
“修身符!”符临喊道,他对符箓的固有看法接二连三被打破,再也不认为哪些事情是完全不可能的,“修身符能暂时复制本人的身躯,甚至法术。”
“没错,就是修身符,我在昏迷中隐约记得有这么一种符箓。”慕行秋到现在也没想起来具体场景,脑海中却总有一张纸符冲着自己大笑。
“你打算吸取祖师的法术?”赵处野问道,语气中虽有疑惑,却没有鄙夷与不屑。
“这是第二个难题,昆沌的铺垫法术遍布天下,既是顶天立地符要消除的目标,也是无所不在的法力来源,可是它们的印记太强,转化成五行之劫的时候我能吸收一点,平时却不能。”
“你当然不能,祖师用了一年时间施放铺垫法术,将它们附着在天地万物身上,看似简单,其实是一种极复杂的法阵,印记不只一道,而是十几道,就算是服日芒道士也未必能破解,只有在它们转化五行之劫的时候,才会露出一点破绽。你的计划很大胆,但是行不通。”赵处野又开始摇头了。
慕行秋沉默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