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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放眼望去皆是凡人,想从一位念心科弟子手中夺取对阵法的控制权,毫无可能,慕行秋的三枚内丹还没有恢复正常的迹象,同样不行。
“让我来。”符临自告奋勇,明知自己实力不足,却受不了就这么看着守缺燃烧法身,一步步走向消亡。
头越来越沉,慕行秋狠狠跺了下脚,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结果扬起一片灰尘,“只有你一个不行。”
符临一愣,阵主就是一个,人再多也没用。
“顶天立地符,我将它融入血液……让每个人身边都有纯青火符,我想再试一次……”
慕行秋说得有点乱,符临却听明白了,若在平时,他会先做质疑,现在却只担心时间不够充足,点下头,转身祭出一张宣告符,将声音放大,对山谷里的所有人说:“守缺姑娘施法过度,眼下状况十分危急,慕将军要施法救她,请大家配合,第一,守住位置不要动,第二,不管待会发生什么、看到什么、感觉到什么,更不要乱动。守缺姑娘救了大家,该是咱们救她的时候了,明白吗?”
“明白!”众人七嘴八舌的回道,全都重新举起手中的神像,连最小的孩子也安安静静。
“慕将军这两天已经将弱者之道的方法教给大家了,从现在开始,每个人都将自己当成阵主,让守缺姑娘感觉到大家的力量,或许能将她唤醒。”符临看了一眼慕行秋,询问自己说得是否准确。
慕行秋自己也不能说得更好了,于是点点头,退回原位。
凡人虽有近万名,却未必能争得过守缺,必须增强他们的力量,符临猜到了慕将军的计划,“有一道金刚身符,皇甫先生的书里有记载。”
“我就是要用它。”慕行秋说,金刚身符能够暂时增强祭符者的体质,是军队必备符箓之一,皇甫养浩对它加以改进,令效果更明显一些。
慕行秋再不耽搁,又一次咬破手指,十指齐动,在身上写出顶天立地符,等到符箓图案渗入体内,他在自己胸前写下金刚身符,随写随祭,一道就够了,再多也不会增强效果。
众人额头上都有一点星光出现,这是顶天立符传递给他们的,人人都觉得倦意一空,四肢充满了力量,再来一场大战也没问题。
可是争夺阵主之位仍不容易,大多数人已经习惯了当追随者、被保护者,突然要当主导者,思维很难转过来,心里即使做出了决定,真到施法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谦让有加。
符临的鼓励声,众人的诵咒声。慕行秋都能听到,可是脑子越转越慢,每一句话都要想一会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金刚身符对他无效,他想争夺阵主之位,结果连施法都困难,突然间眼前一黑,他倒下了。
一片漆黑,慕行秋觉得这片漆黑有点眼熟,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又回到了牢笼里,他一遍遍呼唤自己的名字,眼前终于出现光亮,他睁开双眼,醒来了。
他居然躺在一张床上,而且是在一间木屋里,山谷周围数百里之内草木尽毁,哪来的木头房子?
慕行秋腾地坐起来,诧异地发现自己经脉内的法力稍微多了一些。内丹却没有恢复的迹象,他马上明白过来,弱者之道的阵主每施法一次,都会流失一部分法力进入其他人体内。他这是分享到了守缺的法力。
“守缺……”慕行秋抬起头,看到屋子里的另一个人,不是守缺,也不是符临。而是几天前见过一面的道士施含元。
“抱歉,我来晚了一步。”施含元说,作为世上仅有的三名服日芒道士之一。他的道歉可不寻常。
慕行秋却只是茫然地嗯了一声,从始至终他也没想过要等某人救援,“这是哪里?”
“你还在山谷里,我用法术造了一些房子,你们所有人都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守缺呢?”
“她还好,待会你可以去看她。”
慕行秋松了口气,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呆呆地坐了一会,他问:“你来做什么?”
“寻找胎生道根的婴儿,就是为了这件事,我来晚了。”
慕行秋想起来了,左流英给所有人安排任务的时候,交待给施含元的就是尽量收集异常的婴儿,为重建道统奠定基础。
山谷里的确有一些出生不久的婴儿。
“早点来你能击败赵处野?”慕行秋对这两人的实力差距不太了解。
“你问倒我了。”施含元露出微笑,“在他投靠昆沌之前,我想我能击败他,当他获得祖师塔并有五行之劫相助的时候,我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我得向你们致敬,你们能打败赵处野,实在是一个不小的奇迹。”
“道火之攻应该要来了吧?”慕行秋对这场胜利没多少兴奋,这只不过是让众多凡人多活一会迎接最后的挑战而已。
“还有三时一刻,大概是子夜前后。”施含元对昆沌法术的判断更精准一些,“我会留下来跟你们一块应对道火之功。”
这自然算是一件好事,慕行秋仍然兴奋不起来,在他心里涌动的不是冷漠,而是疑惑,“为什么?为什么昆沌要制造五行之劫杀死这么多人?为什么赵处野说变就变,先是从凡人的保护者变成旁观者,又从反对昆沌变成了联手?”
“第一个问题我只能给你一点猜测,昆沌察觉到自己并非世上唯一的超强者,他之前施展的铺垫法术本来可以有多种用途,但他决定用来制造五行之劫,大概是想抽光池塘里的水,让大鱼露出来。”
“就这么简单?”
“昆沌的想法很难猜测,我已经尽力了。”施含元又笑了一下,“至于第二个问题,你直接去问赵处野吧?”
“你抓住他了?”
“他的胆子比从前小多了,逃跑的时候慌不择路,没有提前查看情况,正好被我撞见。”
五行之劫已经消耗干净,服月芒的赵处野不是施含元的对手。
慕行秋仍感到疲惫,但他已经没有非得现在要提的问题了,施含元却不肯让他休息,“要论高深莫测,左流英大概是唯一能与昆沌相提并论的人,他到底想做什么,谁也不知道,咱们只能做好自己的事。我想告诉你的是,正在保护众生的人不只你和我,虽然整个世界都在崩坍,仍有不少人挺身站立,他们或许就是昆沌期望看到的大鱼,也是咱们需要联合的力量,大家齐心协力,才能挡住道火之功,挽救更多凡人。”
“你有几成把握?”慕行秋问。
“五六成吧。”施含元实话实说,在道火之攻面前,道士也不安全,更不用说普通凡人。
“那还是我来吧。”慕行行秋费力地将双腿挪到床上,抬头看着施含元,既然卷入此事,他要有始有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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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十一章 不动之心()
山谷变成了一座拥挤的城镇,到处都是法术变化出来的房屋和帐篷,人口膨胀了数倍,天上有修士或道士飞过,地上有配剑的士兵和头戴高冠的符箓师巡视,大人忙着用简易的炊具生火做饭,孩子在狭窄曲折的小路上叫嚷奔跑。
遍地的厚厚灰烬大都消失,剩下的被踩成淤泥,整座山谷因此显得脏兮兮的,却散发出蓬勃的生机,这是一种粗糙野蛮的生机,像是烧焦的土地上长出的杂草,像是嶙峋的峭壁上横生的怪木。
过去的几天里,施含元来回奔波数千里,一边寻访特异的婴儿,一边召集修行者、保护遇到的凡人,成就比锦簇和慕行秋更大一些,挽救了四万多人,其中包括近百名道士和三百余名修士与符箓师。
面临毁灭性的危机,曾在野林镇误杀过大批道士与修士的施含元,终于得到一些人的谅解。
赵处野调用方圆数百里之内的五行之劫围攻山谷,引起了施含元的注意,先是带领一些道士赶来,没敢使用瞬移之术,半路上撞见失魂落魄的赵处野,看见他手里的祖师塔,立刻将他擒获。
九大至宝都已归入道统祖师手中,谁拿着其中一件,就意味着他已投靠昆沌。
慕行秋走出房间,立刻就有一群百姓围上来向他鞠躬致意,他们得到过提醒,知道慕将军不需要什么,他们守在这里只是想亲眼看一看他是不是真的复原。
慕行秋的双腿还有些虚软,也向大家还礼,叫来一名叫姚雀儿的跟随者,让他带自己去找守缺。
他的出现在山谷里引发一阵骚动,无论见没见过,众多百姓都向这边望来,连天上的飞行者也止步俯视,有人小声提起“马妖”二字。立刻就会受到其他人的严厉斥责。
小镇上的罗老汉一家三口儿在人群中不停地向他鞠躬。
守缺没住在屋子里,姚雀儿将慕行秋引到山谷边缘,一路上也跟路两边的百姓一样,不停地扭头打量慕将军。
姚雀儿二十来岁,手脚粗大,脸蛋红扑扑的,从前在断流城内外打短工,饥一顿饱一顿,居无定所,用他自己的话说“像一条在垄沟里翻腾的泥鳅”。偏偏心高气傲,总想做点什么。一日听“慕将军”布道,期间人来人往,或问或戏,只有他站在那里只是听,不走也不提问,最后扔下手中的扁担,发誓成为跟随者。
他觉得现在的慕将军有点古怪,却不敢乱猜。
山坡还是光秃秃的。慕行秋远远就看见了守缺,她站在山脊上,背对山谷,没有极目遥望。而是微微低头,在看脚下的什么东西。
“将军今后还会布道吗?”快到山脚下,围观的百姓少了,姚雀儿抓住时机小声问道。跟随慕将军几个月了,这是他的第一个问题。
“布道?”
“嗯,将军曾经说过要每日一讲。定为教规,昨天没讲,今天……也不会讲了吧?”
“结束了。”慕行秋停下脚步,对执着的跟随者说,“古神教和弱者之道并不掌握谁的手里,人人可得,人人可讲,你就不错。”
姚雀儿脸一下子红了,以为慕将军在嘲讽自己,抬眼看去,将军的神情却是认真的,“我、我不行。”
“抢夺阵主之位、唤醒守缺的时候,你参与了吗?”
“参与了。”
“成为阵主了吗?”
“成了一点……可这不算什么,很多人都成了,至少一半,最后阵法都乱了,不过倒也因此救了守缺姑娘。”
“每个成为阵主的人都有资格布道,这一次你们能救的人更多。”慕行秋抛下这句话,迈步登山,留下姚雀儿一个人站在那里若有所悟。
山土松软,还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坑,法力微弱的慕行秋爬得颇为艰难,半途中遇见了守在山腰处的符临,于是稍做停留,正好借机喘口气。
“符箓还有多少秘密啊?”符临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一见面就提出问题,甚至没关心慕将军的复原情况,“为什么将军和赵处野的血能够加强符箓,而普通道士不行呢?我读过记录,很早以前龙宾会就做过尝试。”
“原因很简单,你们没试过高等道士的血。”
“的确,龙宾会没机会得到星落以上道士的血,有什么不同吗?”
慕行秋抬手至胸前,它们曾经多次受创,鲜血淋淋,现在却已恢复如初,只是稍显苍白,“高等道士法力充沛,溢出三田,突破经脉,浸润全身血肉筋骨,与普通道士不同,这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