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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清音拍拍手,无意对殷不沉解释自己的想法,迈步向小岛另一边走去,在她身后,秃子又一次“预言”慕行秋的出现。
符箓师刘鼎远远看见杨清音走来,脸立刻就红了,他已经道过歉,也得到了原谅,心里的愧疚却没办法去除。
洪福天和欧阳槊师徒则坦然得多。
杨清音来到近前对三人说:“谢谢你们一路跟随,但是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杨道士,你真要……在这里一直等下去?”欧阳槊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反正我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先等几天再说。”杨清音不想在外人面前表露决心。
洪福天道:“我相信慕道士会平安无事,就像我相信古神的存在一样。”
“谢谢。”杨清音笑了一下,她不信古神,心中却有着信徒似的坚定不移。
“我们这就告辞了,今后会全心全意组建符箓师与散修的军队,等魔族出世、慕道士平安回来的时候,绝不会无兵可用。”洪福天说。
“我还要请你们帮我一个忙。”杨清音说。
洪福天点头表示绝不推辞,欧阳槊和刘鼎也都认真听着。
“如果可能的话,去舍身国找到左流英,告诉他慕行秋被道统困在止步邦……”
“还有吗?”洪福天发现杨清音欲言又止,开口询问。
杨清音寻思了一会,“没了,左流英若是明白,这一句话就够了,若是不明白,说得再多也没用。”
“需要我们带来左流英的回信吗?”
“如果他有回信,麻烦你们来告诉我一声,如果没有,就算了。”杨清音笑了笑,她的心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坦荡过,恨不起来,怨不起来,也盼不起来。
洪福天郑重地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尊三首神像,没有递给杨清音,而是放在地上,然后拉着欧阳槊与刘鼎也飞向东南大陆。
杨清音盯着神像看了一会,没有拣起,转身走回去,秃子还没有失望,正对着又一道海浪大叫大嚷。
杨清音停在殷不沉面前,“我不喜欢你。”
“没人喜欢我。”殷不沉无所谓地撇撇嘴,“连母亲也不喜欢我,总觉得是因为我的存在才使得她失去父亲的欢心,其实我父亲就是花心,女妖又都喜欢勾引大妖……”
杨清音挥手打断殷不沉的唠叨,“慕行秋跟我说,如果你表现还好的话,就给你一点奖赏。”
“那我表现得好吗?”殷不沉忐忑地问,唯一的眼睛又变得水汪汪的。
杨清音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一枚宝珠,“这里是异史君整理的一些炼妖法门,你拿去吧,下次再见到你的时候,希望你能有自己的妖丹,别再用异史君的水晶眼了,他的东西都不怀好意。”
殷不沉呆住了,好一会才说:“我有自己的妖丹,就是太弱了一点,可灵王送我这么贵重的……”
“是慕行秋,不是我。”杨清音将宝珠扔给殷不沉,“去吧,回南海去,将海妖集合起来,就算你习惯忘恩负义,就算你不想跟魔族对抗,有一支军队也比没有强。”
“道尊相信我……”殷不沉的眼泪真的流出来了,双手紧紧抓住宝珠,一步步地后退,“这回我不会忘恩负义,呃,就算忘恩负义,也绝不做第一个、第二个,道尊出来的时候请告诉他、告诉他……我殷不沉……”
殷不沉第一次变得笨嘴拙舌,想不出合适的谄媚之词,转身跳进海里,本想化龙,可是太激动了,妖力不足,只变成了一条鱼,甩甩尾巴,游走了。
岛上变得清静了,杨清音有些失落,可她急切地盼望着孤独,那些人类与妖族并不真心在意慕行秋,只有她和秃子才应该留在岛上。
“这道海浪里肯定有小秋哥……我有预感,我相信,我……咦,那不是……老娘,快看,小秋哥真回来了!”
杨清音望了一眼,心中一震,可天目马上就打破了那一点点期望,“那不是慕行秋,是一名道士,看着好像有点眼熟。”
一名道士站在巨浪高处向小岛涌来,距离越来越近,杨清音觉得自己似乎见过这个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虽然没有左流英那么好的记忆,可是遗忘某人的面孔与身份,还是很罕见的事情。
秃子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士不是都走了吗?还来做什么?我不喜欢他们。”
巨浪临近,道士未做任何动作,人已到了岛上,他有着六十岁老人的相貌,目光却像孩童一样清澈纯正。
杨清音相信自己只要见过这张面孔就绝不会忘记,除非记忆受到了干扰……她努力地在脑海中搜索,排除各种可能,突然间,记忆恢复了。
“祖师?你是……方寻墨。”
老道士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直接道:“慕行秋已经进入远荒祖火的内部,准备施法了。他有一个奇妙的想法,要在幻境之中重修内丹,十年不够,他想让异史君将时间变慢,可他忽略了一点,异史君的延时妖术只在幻境中有效,谁也没办法控制真实的时间,十年就是十年,在这期间,他连凝丹都很困难。”
“祖师亲临小岛,就是为了说这些?”杨清音真想将方寻墨也撵走。
“我是来见证道统历史上最伟大的一刻。”方寻墨抬起右臂,用瘦长的手指捏出道火诀,“还想给慕行秋一点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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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章 杀神()
一切都是必然,一切也都是偶然:千里之堤的崩塌是必然的,造成最后一条裂缝的蚁穴却是偶然的;天干物燥火灾增多是必然的,火星落在谁家屋顶上却是偶然的;杀死神树是必然的,由谁来做这件事却是偶然的。
道统三十七代祖师大都是服日芒境界,只有三位服月芒,其中一位就是当代祖师方寻墨,他觉得服日芒祖师能将“杀神”这件事解释得更清楚、更合理,或许他们就不需要解释,只需站在那里,就能用“服日芒”三个字说服所有人。
方寻墨却要借助于语言,听众是一名餐霞女道士和一颗茫然的头颅,杨清音在努力倾听努力理解,秃子却觉得这是一个奇怪的故事,本来应该很有意思的,却被讲得晦涩难懂,他对祖师的讲故事水平评价不高。
方寻墨说,神树就像是一团火,为人类带来温暖与光亮,也带来灾难与黑暗,火不分贵贱、彼此、亲疏,讨好它与憎恶它,结果都是一样,用火者却总是希望能够驯服火、能够让火为己所有而不造成伤害。
神树拥有强大的力量,并且随意散播,可得到力量的生物,却总是想独吞力量,这些生物就是自私的吗?也不尽然。魔族内部互通有无,道统也将法术尽可能传播给更多人,对自己这一方他们都是无私的,只不过人类与魔族却存在着你死我活的竞争关系。
方寻墨讲起十三万多年前的道魔大战,双方都以为神树会站在自己一边,所以一致同意将决战之地选在神树附近。
道统从一截燃烧的树根那里得到道火,当然以为自己执行的是神意。
魔族一直在钻研毁树之法,可是在他们看来,毁树并非“杀神”,而是将神的力量转移给魔族。让神树以另一种形态永存。既然神树从来没有表示过反对,那么魔族的一切行为当然也符合神意。
可这世上根本没有神意,甚至没有神,只有一棵树,它凑巧拥有了力量,就像火,凑巧能够烤熟食物。凑巧也能将房屋烧成灰。
道魔大战开始之前,魔族已经想出毁树之法,他们希望用一粒魔种腐蚀树的内部。然后利用道士的道火烧掉外部的枝干。可是树虽然没有“神意”,却有自保的本能:在遭到腐蚀之力的同时。它将所有魔族体内的魔种也都腐蚀了。
这就是魔族战败的根本原因,他们是被自己的腐蚀之力打败的,始作俑者是魔族,散播者是那棵树。
道统亲眼目睹魔族的惨败,由此明白了一件事,魔族与树、道统与树存在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树能够将魔蚀之力传播给所有魔族。有朝一日也会破坏所有道士的内丹。
秃子就在这里产生了深深的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魔族想要毁树才遭到报复,这是他们活该。道统别招惹树不就好了?”
方寻墨没因为问题来自一颗头颅而忽略过去,很仔细地解释了其中的原因。
魔族也不是一开始就决定毁树的,最初提出这个想法的魔族遭到了嘲笑与惩罚,可这个念头没有消失,毕竟树是力量的来源,崇敬之心总会渐渐消散,贪婪之意却会慢慢长大。
越来越多的魔族觉得自己是世上的顶尖存在,将树的力量占而夺之,不仅不是“杀神”,反而是对神的一种敬仰。
初代三祖了解魔族的历史,他们共同施展大神通,遥望尚未发生的未来,预见到道统的衰落与变化,他们知道,只要树还是力量之源,只要道士知晓树的存在,道统早晚会跟魔族一样产生“杀神”之念。
三祖未雨绸缪,在战败魔族的那一天点燃了道火,提前开始“杀神”之业。
三祖很清楚,只凭道统的力量不可能完成魔族未竞的事业,道火杀不死树,他们其实是在用道火隐藏树的存在,这件事必须立刻就做,因为第一代、第二代道士亲眼见到树的强大与魔族的毁灭,能够理解此举的重要性,第三、四代以后的道士就未必了。
秃子隐约有些理解了,“这就像我,就算我对天发誓绝不偷吃,她也会将糖事先藏起来,让我以为家里根本没有糖。”
在方寻墨看来,树与糖都能引起渴望,只是强度天差地别,道士们终生都在摒除七情六欲,可是对修行本身的渴望是无法消除的,这种渴望早晚都会将道士引向神树。
三祖也料到了这一点,隐瞒树的存在只对低等道士有效,总有个别实力强大的高等道士会猜出或看破真相,有人不在意,有人却会受到吸引,他们最初可能只是想来看看树的模样,一步步走下去,最终会产生跟魔族一样的贪婪。
三祖于是设置了止步邦幻境,所有进入其中的道士都会通过种种迹象感受到神意,等他们发现这神意与树无关,其实来自道统的时候,一切皆晚,无论是试图灭火,还是按照三祖的意思自燃内丹,结果都是一样的:成为道火的一部分。
用这种方式,道统既隐瞒了树的存在,又剔除了心志动摇的高等道士——这些人留在道统内部有可能会造成更大的危害——可谓是一举两得。
最初受到诱惑的都是服日芒道士,最近几万年才有服月芒和注神道士偷偷进入止步邦,他们的法力更弱一些,引起的幻境微晃,都被止步邦记录下来。
杨清音一直在安静地倾听,秃子却是有疑问就提出来,“三祖就不怕后代的祖师也受到诱惑吗?比如说你,你什么都知道,你要是悄悄进入止步邦,肯定不会被困住。”
第七代祖师是最后一个了解全部真相的人,他发明了根本隐遁之法,令道士的三田更加牢固,对记忆的防护前所未有的严密,即使是低等道士也很难被人夺念,在他死后。真相跟树一样被隐藏起来。
三祖的计划自然进行。不需要任何人的推动与维持,幻境就是幻境,火树王与臣民们的一切行为与思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