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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蚤和秃子迎上来。麒麟亲昵地在慕行秋身上蹭来蹭去,好像一点也不记得自己曾经跟他大打出手。
慕行秋觉得它是在装糊涂,但还是抱住它的脖子,和声道:“好了。把水晶眼吐出来吧,那东西你留着没用,把它交给我,我带你去见左流英。”
跳蚤用那只澄黄色的大眼睛眨了两下。既邪恶又无辜,似乎没听懂人类的话。
慕行秋又转到另一边,说:“异史君。我知道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出来吧,咱们谈谈,你想要自由,我想解开几个疑惑,这是一笔好交易。”
慕行秋其实没办法将乌鸦本魂从水晶眼里放出来,异史君显然了解这一点,所以没做出任何反应,跳蚤血红色的眼珠缓缓转动,总像是在发出无声的威胁。
一红一黄,跳蚤的两只眼睛让它的脸分裂成两种风格,看得越久越觉得扭曲。
秃子落在两角之间,“跳蚤,乖乖听话,把水晶眼吐出来,要不然……”
跳蚤突然一抬头,将秃子甩出去,然后撒蹄急追,又将他稳稳接住。
水晶眼暂时不会出来了,慕行秋不明白异史君在搞什么鬼,他既然控制漆野茫将水晶眼偷偷塞到自己怀里,就是有所计划,为什么这时反而拒绝交谈呢?
实力越强者越爱玩这种故弄玄虚的把戏,异史君和左流英没有两样,至于道统和魔种,把戏更复杂、更让人看不透。
锦簇兴奋地跑过来,手里握着一根兽角,“你瞧。”
兽角上面长着细细的纹路,显然是一枚妖丹,慕行秋接在手里,立刻明白锦簇为何觉得它特别,妖丹寒冷彻骨,像一把刀子直透手背。
“不只如此。”锦簇拿回妖丹,双手轻轻一折,妖丹断为两截,断口处掉下几个碎块。
兽妖皮糙肉厚,妖丹尤其坚硬,甚至能挡住一些普通的道统法术,绝不至于如此脆弱。
“冰魁真的在施展妖术,把妖丹里的力量都耗光了。”锦簇的兴奋很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疑惑,“可这种妖术有什么用呢?就为了将尸体全冻起来吗?”
“或许吧。”慕行秋平淡地说,他对这件怪事已经不感兴趣了,迈步走向跳蚤和秃子。
锦簇却不肯放弃,跟在慕行秋身边不停地做出各种分析,可他掌握的信息太少,连星云树种子是什么都不知道,得出的结论大都近乎于瞎猜,慕行秋几度想要开口纠正,最后都忍住了。
慕行秋又一次搂住跳蚤的脖子,额头也贴上去,努力用第三层务虚幻术进入跳蚤的脑子里,心里一遍遍地念叨:“跟我说话……”
跳蚤不只身体变得强健,对法术的抵抗力也比从前强多了,幻术钻不进去,只能在外围徘徊,不知过去多久,慕行秋突然听到一句话。
“跟着麒麟走。”
慕行秋抬起头,那声音消失了,在他身边,锦簇仍在滔滔不绝地分析诸种可能,秃子则在不停地数落跳蚤,显然只有他本人听到这句话。
这是异史君的回应,还是自己的幻觉?慕行秋难以辨识,越是努力回忆,那声音越显得虚无缥缈。
“又下雪了。”锦簇指着天空,“群妖之地分明是冰雪之地啊,没完没了地下雪,这里的冬天永远不会结束吗?”
慕行秋心中一动,下雪会不会就是冰魁妖术的目的?他禁止自己再想下去。
“接下来咱们去哪?继续寻找更多的尸体吗?”锦簇问。
慕行秋拍拍跳蚤的背,“让它选择。”
跳蚤这回听懂了慕行秋的话,四蹄在地上用力一踏,腾空飞起,飞出还不到半里,竟然从天上掉下来,惹得秃子哈哈大笑。
锦簇飞过去查看,没想到掉下来的更快,秃子翻着跟头大笑,没一会工夫就乐极生悲,自己扑通一栽进雪地里,而且是头顶朝下,更加狼狈。
慕行秋将秃子拔出来,用手托着他前行,秃子连脸上的雪都顾不得抹去,努力尝试想再飞起来,却都没有成功,“奇怪,真是太奇怪了,我怎么不会飞了?”
慕行秋没有尝试,只需要运转一遍法力他就明白过来,何止不能飞,在这里根本就不能施展任何法术与妖术。
锦簇跳起来,冲着慕行秋大声喊道:“这就是冰魁妖术的作用!怪不得这么多兽妖全拿刀剑战斗,没有一只使用妖术。”
慕行秋他们在附近转悠了三天才受到影响,说明阵法并非立时见效,冰魁大概另有妖术能够即时产生作用。
跳蚤不明所以,试了几次之后,只好乖乖地走在地上。
这天入夜之后,距离最近的妖尸二三十里以外,对法术的禁锢消失,跳蚤又能自由飞行了。
在此期间,慕行秋做了一次试验,跟跳蚤摔了一跤,发现身体里的力量并未减弱,只是法术不能用,或者效果大幅降低。
能够正常施法以后,慕行秋又一次对跳蚤使用第三层幻术,还是没用,不管有没有禁锢,幻术都不能进入麒麟的脑子里。
慕行秋有点怀念第七层幻术和自己的旧内丹了,龙魔送给他的泥丸宫内丹虽然强大,却不是特别顺手,跟他好像总有一点隔阂。
“跳蚤要去哪?”锦簇看出慕行秋是在跟随跳蚤,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慕行秋也不知道,跳蚤的路线非常随意,忽东忽西,直到一天之后慕行秋才能判断出来,跳蚤大致上是往东南方前进,比来时的旧路更偏东一些。
“它要带咱们回冰城。”锦簇也看出来了,对麒麟的选择非常高兴。
慕行秋却很纳闷,跳蚤明显受到了异史君的控制,众魂之妖干嘛要去冰城?他好不容易才摆脱左流英,为什么又要自投罗网?难道他认为只有左流英才能将他放出来?
水晶眼里的禁制是慕行秋和几名道士一起施放的,他相信只要找到足够多的妖术师帮忙,完全可以破除禁制,异史君似乎没必要非得找左流英。
可异史君没再以任何形式对慕行秋说话。
数日过后,事情才算有了些眉目,跳蚤行走的是一条“死亡路线”,一路上他们遇到了越来越多的妖尸,死法全都一模一样,分布地点则与天上的星辰隐隐相合。
跳蚤吃下不少星云树种子,可它的一只眼睛总是红色,秃子对此的判断是,跳蚤只吃到种子没吃到新鲜树叶,所以有一点魔血无法去除。
慕行秋渐渐从妖尸的分布上推断出冰魁的走向。
“冰魁不至是要去冰城,他们正在用妖阵将冰城包围!”
彻底受围的冰城将不能施法,一群只有刀剑可用的道士无异于待宰的羔羊,慕行秋必须去提醒他们,对他来说,最大的问题是到底要介入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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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九章 恐惧的诅咒(二更)()
模仿星宿排列的妖阵像一只巨型的渔网,从群妖之地东北方的高山中抛撒出来,顶住凛冽的寒风,绕开严峻如王者古墓的山峰,冲进一片平坦的雪原,就在这里,撒网者看准时机突然发力,渔网开始散开,一路奔向正南,一路扑向东南,然后逐渐收拢。▲∴
不知不觉间被包围其中的那条大鱼,正是冰城与狼原。
线路上布满了妖族的尸体,总数怕是有三四千,他们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驱逐到指定地点,有些做出激烈反抗,有些束手待命,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被包裹在厚厚的透明冰壳里,用他们的妖丹、皮肉、骨骼、角牙等等,滋润一座巨大无比的妖阵。
越接近冰城,妖阵的威力越强大,慕行秋等人最后不得不躲开妖尸前进,只有跳蚤必须进去,只为了吞吃一粒微不足道的星云树种子。
诡异的是,这些妖尸没有看守,而且不管慕行秋他们前进得多快,都没有赶上过屠杀,那些妖族也不都是最近被杀死,有一些被杀死得非常早,只是被寒冰包裹着,丝毫没有腐烂。
这座妖阵不是一下子组成的,它今天在东面布一个点,明天在西部划上一道,像是在下一盘围棋,初时的布局看似杂敌无章,等它终于显露出狰狞面目的时候,对手只有死路一条。
若不是有跳蚤带领,慕行秋等人只会无意中发现一座座的妖尸聚集地,根本看不出其中的排列规律。
为了这次布局,冰魁可能花费了好几年时间。
慕行秋发现自己又被卷进去了,这一次的幕后推手不是左流英,而是异史君,是他操控着跳蚤的行为,也是他将慕行秋一步步带回冰城。
到了最后,慕行秋自己加快了脚步。他无意参与这场即将开始的战斗,但是总得给从前的朋友们一个提醒,有些事情没法让锦簇转述,他得直接说给左流英。
至于异史君的目的,慕行秋却是越来越糊涂了,但他告诉自己要保持镇静,不要给异史君可趁之机。
时隔二十余天,慕行秋又回到了他死而复生并看破一切的地方,此时冰魁的阵法尚未完全布置完成,在东南方还有一块百余里的缺口。
潜龙之火已经熄灭。被烧焦的土地重新覆盖上了厚厚的积雪,几乎看不出燃烧的痕迹,可地下的潜龙骨骼已经烧光了,毒雾没了来源,也已消失殆尽,圣子湖变成了无水的洼地,冰城只剩下一座小山包。
拜月山还在,环绕冰城外围的山脉也在,但是矮小而平淡无奇。连阵阵寒风都挡不住,更不用说即将到来的冰魁。
可这里还是聚集了大批妖族,数量至少上万,像是一场雨后从地下突然冒出来的蘑菇。东一簇西一丛,随便找个地方就安营扎寨,按照部族的习俗挖掘地洞,却被积雪下面的焦黑土地吓了一跳。
锦簇飞了一圈。带回来意外的消息:左流英、杨清音等人根本不在这里,他们十几天前就带着道士和妖族离开冰城,不知去往何处了。
肯定是左流英发现了什么。慕行秋只好自嘲地苦笑,自己还是在多管闲事,有左流英在,哪需要他的提醒?
不过这样一来,异史君让跳蚤把他们带回来的举动就更显奇怪了。
“他们在这里。”锦簇亮出一张粗面饼。
慕行秋解散庞山的道髻,穿上妖族的皮甲,自从在西介国伪装过一次妖族之后,他就一直带着这些东西。
秃子很喜欢自己的庞山式发髻,可是为了表示支持小秋哥,他摘掉了簪子,戴上一顶双角圆顶钢盔——其实无论他装扮成什么样子都不会受到怀疑,在妖族眼里他就是一颗普通的头颅妖器。
慕行秋跟着锦簇前进,跳蚤完成了任务,不再东跑西颠,温顺地陪着他,它那一红一黄的眼睛,吓退了偶尔出现的好奇者。
迁移至此的妖族跟慕行秋之前接触过的不太一样,全都拖家带口,随身携带的物品却没有多少,好像这是一次轻松的短途郊游,到处都有饥饿的小妖在哇哇哭叫,可是却没有打架斗殴的事情发生,一件也没有。
这比众多妖族不携带足够的粮食还要奇怪,就慕行秋所知,妖族无论是兴奋、激动、愤怒、无聊,都会以打架这种方式表达出来,食物紧张的时候更是要凭力气分配,可这近万名妖族,虽然分布得很随意,相互间却谨守边界,极少逾越,部族内部也是一团平和。
准确地说,这不是平和,而是沮丧与懈怠,那些粗壮的兽妖、强悍的半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