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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证和安全无虞的理由。
杜防风在棋山四二岛上的客栈寓居,在同一个房间里一住就是五十年零六个月,耗尽了财富与时间,他今年一百一十六岁,对一名散修来说。已算是风烛残年,据说他的铁箱子也快要见底了。
不过他仍然是棋山最传奇的客人之一,因为他有至宝。
他在棋山上岸之后一个月,大6上的传言跟来了,原来就是这位平等道人。胆大包天,居然从牙山洗剑池盗走了一瓶水。当时的牙山洗剑池还没像现在这样守卫森严,不允许外人靠近,但是该有的防御一样不少,居然被偷走一瓶池水而毫无察觉,实是奇耻大辱。
不依赖法术在水下行走三千里已算是一件了不起的本事,能从九大道统之一的牙山偷走池水。更是不可思议的奇迹,以至于消息刚传来时没人当真,直到成批的牙山道士找上门来,众人才终于相信这位上岸时狼狈不堪的平等道人,真的做出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可他到底如何从牙山成功盗水,一直是个秘密。他从来不炫耀,牙山道士们也从来不提。
“五十一年前我还没出生呢。”申忌夷如此告诉庞山弟子,“我知道的就之些,还不敢保证都准确,比如说杜防风是不是真的在水下走了三千里。也有一种说法,他在云洋城正常乘船,快到棋山时才跳下水,以此躲避检查。”
庞山一行人上午到达棋山,入住四三岛的客栈,对他们来说,这是一次轻松至极的旅程,只在鸿山瞬息台排队时耽搁了一点时间,刚刚吐出高山之上的清洌空气,就吸进一股略带咸味的海风。
申忌夷介绍杜防风的措词算是十分客气了,没有因为自己是牙山道士而对他怀有太多的偏见,“我知道的就这是这些,哦,还有,杜防风在棋山快要待不下去了,咱们若是在这里多留几天,没准能赶上他公开拍卖那瓶洗剑池水。”
“一定要多待几天。”杨清音很少跟申忌夷说话,这回却没管住自己的嘴,发现大家的目光都在看着自己,她解释道:“看个热闹嘛,这种事几百年也未必能遇上一次。”
申忌夷笑着起身告辞,他要去见一直留驻棋山监视杜防风的几位同门道友,或许是从杨清音过于兴奋的声音里猜到了什么,他说:“九大道统几十年前就达成协议,除了牙山,绝不参与收购洗剑池水,更不会采取其它手段争抢,我想你们是知道的吧?”
杨清音哼了一声不做回答,兰奇章跟首座左流英一样,对许多小事记得清清楚楚,立刻说:“道统第三十七代祖师五百八十六年七月初六,九大道统各派一位首座在牙山聚会,达成一致意见,永不参与抢夺被盗的洗剑池水,如有必要,还要群策群力,确保池水物归原主。只有棋山表示不能违背保护原则,只要平等道人还住在岛上客栈里,就必须保证他的安全。”
申忌夷向兰奇章表示感谢,退出房间。
兰奇章咳了一声,在众人当中数他年纪最大、修行最高,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做出表率,也有权力做出决定,“想要购买法器材料,棋山算是最全的了,可是价格也比较贵,我建议大家买一两样主要材料也就可以了。再好的法器也是辅助,咱们还是应该尽快返回庞山继续修行,我想在这里停留三天足够了。唉,在牙山就待得太久,超出了预期……”
“哎呀,三天可有点少,但是兰道友说得也没错,咱们这就去集市看看行情吧。”杨清音居然没有坚持多留几天,甚至向兰奇章发出邀请,“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块逛逛啊,别白来一趟,你也可以再炼制一件法器嘛。”
兰奇章严肃地摇摇头。“我有一柄二品七级的铁尺,足够用了。棋山全是岛屿,没什么可逛的,我要回房间修行。秦道友。你已经耽误好几天午后修行了,今天……”
“今天也可以再耽误一次。”杨清音不耐烦了,挥手轰撵兰奇章,“你不喜欢逛街,快去存想修行吧,顺便多研究一会碎丹之术,没准突破就在今天呢。”
兰奇章一边往外走,一边认真地解释,“我刚刚看完前人关于碎丹的大量记载,离自己取得成就还远着呢。而且不在禁秘塔,许多测试也无法进行,不过禁秘一科偶尔也有灵光一闪的时候,我还差着火候,但是……”
杨清音重重地关上房门。长长吐出一口气,“真后悔邀请他来了,秦凌霜,他这么啰嗦,你平时修行怎么受得了?”
秦凌霜跟大家一样,这种时候可不想待在屋子里修行,笑着说:“他总是守在门外。平时没这么多话的。”
杨清音将屋子里的几个人瞧了一遍,对沈昊和辛幼陶说:“你们两个先去逛街吧,那么多钱,留在手里干嘛?”
两人同时骄傲地哼了一声,起身要往外走,慕行秋急忙将他们叫住。秃子正在葫芦里呼呼大睡,他可不想单独留在三名女道士中间,“沈昊和辛幼陶都能帮上忙,让他们留下吧。”
杨清音盯着两人看了一会,直到他们流露出明显的不满。才说:“好吧,你们留下,但是嘴要严一点。”
辛幼陶和沈昊更加不满,可是前者看了一眼慕行秋,后者望了一眼秦凌霜,心里又都好奇,于是不太情愿地坐下,含糊答应不乱说。
小青桃莫名其妙,“帮什么忙?咱们不就是来买材料吗?”
“买材料是小事。”杨清音拍拍腰上的乾坤袋,“卖掉这里面的几十件法器,足够大家买最好的材料。可是我想要棋山最值钱的一件宝物。”
除了慕行秋,其他几人面面相觑,沈昊明白她的意思,疑惑地说:“你想要杜防风手里的池水?”
“正是。”
沈昊笑了,“不可能,第一,九大道统已有互助的协议,咱们是庞山弟子,绝不能做背信弃义的事,第二,这里是棋山,再有本事的人也不敢动手硬抢,何况咱们只是几个吸气道士而已,第三,就算赶上杜防风售卖宝物,咱们也买不起,买到了也带不走。”
“你说完了?”杨清音冷淡地问。
“说完了。”沈昊忍不住又加上一句,“你这完全是在胡闹。”
“我说下我的计划,到时候愿意跟老娘胡闹的留下,不愿意的走人,别泄密就行。”
沈昊不吱声了,辛幼陶更不会吱声,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
“杜防风这事我早就听说过。”杨清音等了一会才继续说下去,“九大道统其实没有齐心协力的想法,牙山想要回池水,棋山只想从中尽可能榨取金魄,另外几家道统在看热闹。据我所知,杜防风的钱快要花光了,付不起房费就会被撵出棋山诸岛。”
“他不是要拍卖宝物吗?”小青桃说。
“哈,他要是能卖出去,早就卖掉了,怎么可能等五十年?九大道统不好意思公开得罪牙山,普通散修即使有钱买下,就像沈昊说的,也带不出棋山。”
“那你就更没机会啦。”沈昊不客气地说。
“笨蛋,听我说完。杜防风已经走投无路,我听说他正策划一次暗中逃亡,想要另寻栖身之才,所谓拍卖不过是障眼法。所以咱们要是运气好的话,没准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抢走宝物,带回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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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散修之岛()
拔魔;第一百六十四章 散修之岛
经历过牙山道士的热情接待,棋山就显得比较冷淡了,就连专供道统弟子居住的四三岛客栈,也要收取费用,而且一点都不便宜,道士们习惯独住,八个人八间房,每天光是房钱就接近一枚银魄,数十倍于凡世普通客栈,条件却差不多。濠奿榛尚
对棋山来说,允许道统弟子使用瞬息台,就已经是最大的优待。
三名女道士结伴出去游逛,秃子已经醒过来,不能跟着出门,只好百无聊赖地绕着桌上的一面铜镜转圈,沈昊和辛幼陶则留下来劝说慕行秋。
“杨清音这是疯了,”沈昊很不客气,“你居然也同意。”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娘的性格,她做事什么时候需要我同意了?”慕行秋耸耸肩,许多人,包括牙山的申忌夷,都高估了他对杨清音的影响。
“可是——”沈昊与辛幼陶互视一眼,两个互相憎恶的人最近几天却结成盟友,“大家都说杨清音要和你结凡缘。”
慕行秋竖起手指头,“第一,那是那她摆脱申忌夷的手段,第二,就算有朝一日她真想跟谁结凡缘,那个人也管不着她。”
这就是杨清音的性格,慕行秋说的都是实话,沈昊更急了,“那咱们就这么跟着她胡闹?你听见她的计划了,从头到尾都是她的猜想,一点可行性也没有,只会将咱们都连累进去。”
“你也可以不参与。”慕行秋平静地说。
沈昊一下子咽住了,气呼呼地坐下,却没有明确表态自己不参与。
辛幼陶开口了,“我倒觉得没什么。”
沈昊惊奇地抬头看着王子,有一种被出卖的感觉,辛幼陶急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杨清音的身份跟咱们都不一样,她是道门之女,又是牙山申忌夷追求的对象。”
“那她就能胡闹了?这可不是一般的事情,牙山对洗剑池看得特别重要。庞山也没法偏袒杨清音。”沈昊将矛头对准了王子。
“哈哈,沈昊,你在戒律科待得太久了。”
“你也是戒律科弟子。”沈昊冷冷地说。
“戒律科不是我的归宿,所以我受到的影响不大。”辛幼陶借机显示一下自己身份的特殊。“杨清音越胡闹越好,她有资格胡闹,这样一来,等事情败露的时候,谁也不会当真,庞山不会,牙山也不会,大家哈哈一笑,也就过去了。”
沈昊一脸茫然,眉头紧紧皱起。“你是说咱们跟着胡闹也没关系?”
“对,但一定得做出胡闹的样子来,别让人以为咱们是认真的,那就万事大吉了。”
“你也是这么想的?”沈昊转头问慕行秋。
“差不多,九大道统不是互相帮助吗?咱们这也算是帮牙山一个忙吧。”慕行秋其实只是想给秃子再去牙山洗印记时争得一点有利条件。
庞山十科之间尚且存有罅隙。九大道统更非铁板一块,相互间的警惕与尊重几乎一样多,慕行秋才游历过鸿山、牙山、棋山三家道统,对此已有清晰认识。
一年之后,他要带着秃子再去牙山,到时候真幻的情况难以预料,可能会无缘无故消失。可能会被左流英悄悄夺走,更可能受到限制,令牙山道士根本无从检查,这就需要他另有可令对方心动的条件。
秃子只是庞山的记名弟子,他的生死对庞山一点意义都没有,牙山更没有理由全力救治。修行这些年,慕行秋深深明白一个道理:道士并不残忍,他们甚至会将俘虏的妖王妖后放生;但道士也绝不仁慈,在修行的路上,他们不停地摒弃**。最后变得对越来越多的事情毫无不关心,只在意修行本身,就连对抗魔族,也只是修行的一部分内容。
只要有一线可能,慕行秋也想在真幻之外再争得一点“被利用的价值”,被盗走的洗剑池水拥有这种价值。
虽然看上去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他还是想要试一试。
这些话他不会对沈昊和辛幼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