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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听不见有人在叫我,也仿佛耳边有无数的声音轰轰地响,这让我的脑子混乱,我想驱赶走言峤的那番话,不是事实,我只当没有听见。
但言峤他不善罢甘休,手下开始摇晃着我的肩膀,前一段时间我仿佛陷入魔怔一样,此刻终于清醒过来,我抬起胳膊用力地推开言峤,用一种近乎嘶吼的语气对言峤说:“够了!”
裴廷清他是神,他不会有事的,以前他受过很多次伤,也进过好几次手术室,结果哪一次不是安然无恙?
他只要睡上几个小时,就又是那个强大而无坚不摧的男人,就算伤口裂开鲜血直流,也不会影响他在我们欢爱时的勇猛,所以除了心疼外,我很平静,我一点也不担心裴廷清会就此沉睡下去。
我没有再掉眼泪,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再让自己成为言峤的困扰,我表现得前所未有的坚强,但这样反倒更让言峤害怕,他慌乱地问我:“妈你没有事吧?你若是想哭的话,就不要憋着自己,否则这样会生病的。”
我觉得言峤他始终还只是个孩子,遇到什么事不够冷静,我对言峤露出一个很安心的笑,温和地对他说我没事,我很好,这些年多少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来了,也在死亡边缘徘徊过几次,如今裴廷清只是中了一颗子弹而已,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言峤盯着我一直看,他的面色苍白,眸子里一片猩红色,就连眼睫毛也还是湿润的,这个傻孩子平日里总是跟裴廷清对着干,真到裴廷清身受重伤了,他恐怕已经掉了不少眼泪吧?
半晌后言峤似乎终于确定我是真的很正常后,他紧绷的面色这才放松下来,伸出手臂搂过我的肩膀,要带我去休息,我对他摇摇头说我要陪着裴廷清,言峤点点头没有再劝我。
后来我和言峤一起走去重症监护病房,我站在外面,透过玻璃窗看着病房里处于沉睡状态的裴廷清,他长得好看,就连受伤昏睡的样子也是那么迷人、养眼,我把脑袋抵在玻璃窗上,手掌一点点抚过玻璃,就像是在触摸裴廷清的脸一样。
言峤坐在长椅上,一条腿放在地上,用手臂抱住另一条修长的腿,他的下巴搭在膝盖上,从小到大孤单或是难过的时候,他就是这个姿势,我好像听见了眼泪掉下去的声音,却没有心思去看,我的目光一直放在裴廷清的身上。
就这样我和言峤在外面守了裴廷清一整夜,第二天天亮的时候言峤让我回去洗漱、换衣服,我摇摇头不愿意走,言峤只好让佣人把我的衣服和洗漱用品拿了过来。
我却还是待在重症病房外寸步不离、不吃不喝,言峤实在心疼得厉害了,说再这样下去,裴廷清醒过来了,我却病倒了怎么办?
我不在意,言峤说了一声对不起,随后抬起手臂在我后颈砍下去一刀,我就晕了过去,醒来后天色又黑了,我惦记着裴廷清,不由分说地掀开被子就往外跑,守在门口的下属并没有拦我,而是把我带去了裴廷清的病房。
灯光下言峤在床头的椅子上坐着,他用两只手把裴廷清的一只手紧紧握在掌心里,拳头抵在唇上,言峤深深地埋下脑袋,我进去时就看见他的肩膀在剧烈地颤抖着,听到动静后他抬起头向我看来,原本一双深褐色的眼眸里变成此刻的猩红色,瞳孔里噙满了泪水,那么让人心惊。
“妈”言峤哽咽地喊着我,那一张俊美的脸面对着我,泪水从他的眼中不断地涌出来,大片大片的,很快的湿透了整张面容,我还从未见过一个男人哭成这个样子,言峤真是太没有出息,床边的心电图看上去很正常,裴廷清的胸口也起伏着,所以裴廷清还没有死呢,言峤为什么会如此难过?
我走过去伸手把言峤的脑袋搂到怀里,下一秒钟言峤终于还是发出压抑已久的哭声,而我挺直脊背站在那里,细长的手指在言峤的头发里穿梭着,视线落在裴廷清的睡容上,一寸寸描绘过去。
他闭合着双眸,睫毛还是那么纤长、浓密而又乌黑,唇线很流畅抿着一条优美的弧度,看上去如此的柔软并且诱惑,让人很想亲上去,他像是睡美人一样,这种状态足以证明他没有事,他依旧是神一样的男人。
后来医生说裴廷清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有可能会这样一直沉睡下去,直到断掉呼吸的那一刻,再简单点说裴廷清变成了植物人,这我觉得医生真是太不会说话了,什么叫变成了植物人?
不是这样的,他们都不知道裴廷清是一个多强大的男人,他不会这样一睡不醒,他只是累了,暂时偷懒休息几天而已,这样也好,毕竟平日里他太忙碌操劳了,可以借此机会停歇一下了。
裴家财阀那边有裴毅贤支撑着,裴毅贤也有这个实力,所以暂时不会出现什么问题,那就让裴廷清好好睡一觉吧。
而另一方面惟一和段叙初在海边的小木屋被“厉绍崇”火烧了,惟一被带走,目前下落不明,段叙初正在满城市地找惟一,他需要人手,我就让言峤去帮段叙初。
言峤见我很冷静,还能惦记着裴家和段叙初那边,他就放心了,在医院里安排好一切后,言峤离开了。
我从里面关上门,走过去坐在床头,看着裴廷清安静沉睡的样子,我的心里竟然前所未有的满足。
从此以后我就守在了裴廷清的身边,一日三餐有人送过来,而病房里有浴室、洗手间这些,所以进来病房后,我几乎未曾踏出去过半步。
白天我打开窗帘让外面的阳光照进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我手里拿着一本诗集,一边看着裴廷清,一边念着里面的情诗给他听。
我唱歌给他听,是他唱过的不知不觉爱上你,还有不久前的那一首,“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我告诉他我爱他,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在我还不懂得什么是爱情时,我就爱上了他,直到如今,我爱他已经有三十多年了。
但他睡得很沉很沉,他似乎没有听见,我说了那么多遍我爱你,他一句也不曾回应我,不过没关系,以往都是他说爱我,有多少遍我也不记得了,如今是我还他的时候了,恐怕等他醒过来,我都还不够,那么我就继续说下去。
晚上我也没有睡在床上,我给裴廷清擦过身子后,我会俯身凑过去亲他的唇,那触感真是温润而柔软,总是让我舍不得离开,等到我困了,我再次为他掖好被角,把他的胳膊也放进去,避免他着凉。
床头的灯始终亮着,我两手紧握住裴廷清,就那样趴在他的身边,心满意足地睡过去。
几天后宁怜梦和裴言洁来过一次,裴廷清这样睡下去,宁怜梦这个名义上裴家财阀的长夫人开始嚣张起来,她不关心裴廷清是死是活,她惦记是裴家的财产,但让那个假冒的裴言洁来继承裴家,她简直是痴心妄想。
说起来宁怜梦一直以为她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活着,裴廷清弄出来一个假的给她,她就真的以为裴言洁是她的亲生女儿,还真是够可悲的。
我不想让宁怜梦打扰裴廷清休息,表面上对她说我和言峤一点也不在乎裴家财阀,事实上就算继承裴家财阀的不是言峤,我怎么可能会让裴廷清大半生的心血落在宁怜梦之手?
段叙初和言峤也是足够聪明,我看到他们分别取了宁怜梦和裴言洁的头发,必定是拿去做亲子鉴定了,而就算我们都知道裴言洁并非是裴廷清和宁怜梦的亲生女儿,那也要拿出证据给裴家和宁家其他一些人看,毕竟他们也都以为宁怜梦的女儿还活着。
而一旦证明了裴言洁不是裴廷清的女儿,段叙初和言峤再做一份假的检验单出来,让裴言洁是宁怜梦亲生的,如此也就足以说明宁怜梦出轨,那么裴家人还怎么容得下宁怜梦?
另一方面,言峤一直记着当年宁怜梦差点把他溺死在水中的仇恨,因此言峤怎么会放过宁怜梦?宁怜梦的下场只有一死。
后来宁怜梦死于裴言洁之手,言峤告诉我是他和段叙初借刀杀人,我在想宁怜梦到死是不是还以为裴言洁是她的亲生女儿,若是这样的话,那么宁怜梦岂不是更可悲,让人同情?
而在宁怜梦死之前,言峤企图让人假扮裴廷清,带着宁怜梦去民政局离婚,这个时候言峤才知道裴廷清和宁怜梦压根没有办理结婚证,又何谈离婚?那天言峤来医院问我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他。
我反问言峤就算告诉了他,能改变什么吗?不仅不能把宁怜梦扫地出门,言峤或许更不能理解裴廷清为什么要留着宁怜梦,让宁怜梦担着裴家财阀长夫人的名分那么多年?有可能他还会任性地逼着裴廷清杀宁怜梦。
但我知道之前宁怜梦不能死,凭借着宁家的势力,裴廷清也杀不了宁怜梦,直到如今宁家被裴廷清毁得差不多了,也是宁怜梦的死期了,这个时候我又在想一切都在裴廷清的掌控之中,那么他怎么会遭遇刺杀?他是神,不会出事的。
宁怜梦死后,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仿佛我再也没有情敌了,我和裴廷清面前没有任何阻碍,从此以后我们可以毫无顾虑地在一起了,但前提是裴廷清你醒过来好吗?
在某一天的下午,我忽然意识到裴廷清似乎睡了很久,难道他还没有休息好吗?或者说这个腹黑的男人又在算计着什么,我说得我爱你不够是吗?你要听腻烦了,才肯醒来是吧?那好,只要你喜欢听,我就继续说下去。
后来言峤为了救惟一,而和段叙初一起去了无间岛,再次掀起了一场比十几年前还要血腥的杀戮,最终以“厉绍崇”等人的失败而告终,但段叙初回来后告诉我言峤失踪了,他正在让人寻找。
没事,言峤的命大,三岁之前患白血病命在旦夕之际,他被救过来康复了;六岁时被宁怜梦按在水中差点溺死;十几年前无间岛的杀戮中他也安然无恙等等这些都足以证明命运很眷顾言峤,如今也只是失踪而已,不会出什么事。
我想不用我多说,段叙初就会尽全力寻找言峤,我让裴毅贤这边也出人手了,另一方面我问裴毅贤裴家财阀目前的形势怎么样,裴廷清不在了,他能支撑多久?我把一部分钱拿出来给裴毅贤,让他应付裴家财阀随时都会出现的危机,若是权势不够,可以找段叙初帮忙。
然而我们还没有需要段叙初的帮助时,他先约了我和裴毅贤,从头到尾他说了很多话,他告诉我们言瑾并没有自杀身亡,而是裴廷清安排了言瑾假死,顺理成章地给了言瑾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戴着面具的“厉绍崇”。
我很平静地听着,并不觉得惊讶,回想起来那次我的住所有人蓄意纵火,把我打晕并且后来再救走我的人,应该就是言瑾,而在那次段叙初追着“厉绍崇”到医院,以为“厉绍崇”要杀裴廷清时,那个在病房里又一次把我打晕的人,无疑还是言瑾。
只是当时我的全部心思都在裴廷清身上,并没有去深想,如今从段叙初这里得到了确切答案,我心里更多的则是欣喜和高兴,不管言瑾做了什么,他是不是像段叙初说的那样,只要言瑾没死、还活着,对于我来说就足够了。
只要他还好好的,我就可以原谅他所有的过错,我想段叙初应该不会理解我的心情,因为他没有经历过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