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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裴廷清来说,这一个月内他手中黑道上的部分势力,也被项宇哲歼灭,他这个裴家财阀长子的身份更是不能用了,也就是说再出狱后他几乎算是一无所有,就连找个人来赶走宁怜梦也不行。
但这无关紧要,他培养自己的势力,不过是为了保护裴姝怡,能好好地跟裴姝怡在一起,只要裴姝怡没事,他以后还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一个人有成功,就会有失势之时,这方面他看得很开。
裴廷清走去楼上的房间,拿出手机准备再打一次电话给裴姝怡,却发现卧室的门虚掩着,过了一会传出男人的声音,“我们两人这样,若是裴廷清突然回来看到了怎么办?”
是项宇曜。
裴廷清的肩膀猛然一震,只觉得头晕目眩差点栽下去,一只手掌“砰”的一下按在墙壁上,面容一点点褪去血色,项宇曜在他和裴姝怡住所的卧室里,那么项宇曜这一句话是对谁的?他不敢去想屋子里还有什么人。
但很快的,下一秒钟传来裴姝怡平静的声音,“我特意问过大伯母,她说大哥在南非,短时间内不可能回来。若是回来了,也可以借此机会跟坦白,反正过几天我们两人就要订婚了,迟早他都会知道”
裴廷清的脑子一下子懵了,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正在什么地方,更不记得刚刚听到了什么,也或者他出现幻觉了,其实此刻他还是身处在牢狱,刚刚不过是他幻想出来的场景,再或者是他在做梦吧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些都不是真的,而摆脱这一切的方式,只有离开这里。
裴廷清慢慢地收回放在门上的手,离开这里他就能清醒过来了。
这时宁怜梦走上来,疑惑地问裴廷清:“站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不进去?”,说着宁怜梦推开卧室的门。
而生平第一次裴廷清是那么害怕面对下一秒发生的事情,他不敢进去,只想逃离这里。
但还没有转过身去,房间里同时发出两个女人的尖叫声。
裴廷清用力地闭上双眼,过了一会再睁开时,只见他和裴姝怡睡过的那张大床上,此刻躺着裴姝怡和另外一个男人———项宇曜。
裴姝怡被惊吓到猛然坐起身,两手拉起被子到肩膀上,裴廷清却仍是看到了裴姝怡锁骨处的那抹暧昧痕迹,以往他很喜欢亲吻那个地方。
而面对这种场面,他该说些什么,傻傻地问你们两人在做什么吗?
他张了张口,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裴廷清一动不动僵硬地站在那里,像是一个机器人,脑子里一片混乱,丧失了最起码的思考能力。
第462章 像天堂的悬崖(2)()
他很长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宁怜梦放下捂住嘴的手,像是被惊吓到一样往裴廷清身后躲去,一手抱住裴廷清的手臂,她状似惊恐地问裴姝怡,“你们这对狗男女在做什么呢?”
她其实没有预料到裴姝怡会演这一出,心里实在是佩服裴姝怡,这一计策真是太立竿见影了。
裴姝怡看着宁怜梦抱住裴廷清不松手装娇弱,倒是比她这个主角还会演,裴姝怡心里滑过讥讽,目光移到裴廷清的身上时,心口一股尖锐的疼痛顿时袭击了她。
他像是雕像一样屹立在那里,面色苍白薄唇颤抖着,表情里满是不可置信,连胸腔都在震动着。
这让裴姝怡的心痛如刀绞,她知道裴廷清因此受到了太大的打击和伤害,但也正因为了解裴廷清,她才必须用这种方式。
在裴姝怡看向他时,裴廷清这才慢慢地缓过来,他也紧锁着裴姝怡的脸,很想看到裴姝怡惊慌失措的样子,然后语无伦次地对他解释,告诉他这一切都只是一个误会,那么她说了,他就会相信,一点也不质疑她的感情。
但她没有。
除了刚刚他进来后那一声尖叫外,此刻她的表情是如此平静,不带有任何的愧疚,坦然自若的样子就好像她不觉得自己背叛了他,她一点错也没有。
也对。
刚刚她说了若是他真的撞见了,她就会对他坦白,所以她才会这么理直气壮,只是不知道她和项宇曜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是在他回国后的两个月前吗?
项宇曜在这时也从床上坐起身,一条手臂顺势搂住裴姝怡的腰,以一种保护的姿态,而项宇曜身上穿得是自己的浴袍,短短一个月他没有回来,项宇曜就在他的房子里住下来了是吗?
项宇曜的领口敞开着,一大片的胸膛肌肉露出来,同样可以清晰地看到几处吻痕,这战况是有多激烈?就在十几分钟前他打电话时,裴姝怡是不是就躺在项宇曜的身下?
他在监狱里只是待了一个月,再出来后曾经和自己海誓山盟的女人,过几天就要跟别的男人订婚了,这也太荒唐。
很长时间裴廷清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用一种充满了嘲笑和悲凉的目光凝视着裴姝怡,这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静默中裴姝怡心中筑起的城墙都快要倒坍了,她不敢和裴廷清对视,怕自己溃不成军再也演不下去,裴姝怡的两手死死地抓着被子,呼吸都慢了下来,她试图开口打破这种失控的局面,“裴廷清”
刚叫了一声裴廷清的名字,裴廷清猛然从刚刚的震撼中反应过来,他扯开宁李怜梦的手臂,在大步往床边走的同时,反手用力把宁怜梦摔在门板上,只听“砰”一声,宁怜梦的后背都似乎撞断了。
裴廷清毫不停顿地走上前,站在那里扯着被子的一角,直接把裴姝怡甩到那边的床沿,裴姝怡趴下去时,手臂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肚子。
而裴廷清看也不看裴姝怡一眼,拽住同是男人身强力壮的项宇曜,他现在只想杀了项宇曜。
但刚从牢狱里出来他身上没有枪,于是拉住项宇曜走到窗户那里,他要先把项宇曜推到楼下摔个残废,再剥皮拆骨丢到山林里去喂野兽。
只是裴廷清刚打开窗户,身后传来裴姝怡这样一句话,“裴廷清,你若是敢杀他,我也不会再活了。”
裴廷清的动作生生地顿在那里,隔了几秒钟机械又缓慢地回过头去,只见裴姝怡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刀尖正抵在心口的位置。
他一眼认出来这还是他的匕首,不久前他就是用这把匕首在那片竹林的每棵竹子上刻下他爱她。
她单薄的身上穿着男人宽大的白色衬衣,不是他的,那么应该就是项宇曜的了,他曾经告诉她男人最喜欢女人穿他的衣服,于是很长一段时间裴姝怡都拿他的衬衣当睡衣,而此刻她穿着项宇曜的,用见证他们爱情的匕首来自杀。
裴廷清觉得特别荒唐。
他眼中的讽刺更深,唇畔勾着一抹弧度,笑裴姝怡,也笑他自己,“你这是在跟我演梁山伯与祝英台吗?我才离开几天,你就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寻死觅活,拿你的性命来威胁我?”,裴廷清说着放开项宇曜,冷笑着向裴姝怡走过来。
裴姝怡的刀子仍旧没有离开心口,跪坐在床上警惕地盯着平静到诡异的裴廷清,她的肩膀瑟缩着,正慢慢地往后退去。
裴廷清坐在了床上,伸手出其不意地抓住裴姝怡的手腕,“你想死吧?行,我陪你,你先把我捅死好了。”,话音落下来,手中的刀尖被转了过去,下一秒钟猛然捅入了裴廷清的胸膛。
鲜血几乎是一瞬间喷涌而出,有几滴甚至溅在了裴姝怡雪白的脸上,她被自己吓到,像被电了一样,惊慌失措地猝然收回自己还握在刀柄上的手,裴姝怡捂住嘴,惊恐地看着那把插进去的匕首。
“这样满意了?”裴廷清问出这话的同时,刚刚一直淡漠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了,注意到裴姝怡的左手无名指上已经换了另一枚戒指。
裴廷清的手掌握着刀柄,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伤,墨色的眼眸里抿入血红色,他颤动着薄唇,艰涩地开口问道:“既然你和项宇曜订婚已经是事实了,那么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不爱我了吗?”
那些鲜红的血液从裴廷清的胸口不停地流淌出来,血红色刺入裴姝怡的眼睛里,把她的瞳孔里也映得一片通红。
她的心痛到极点,就仿佛此刻那把匕首是捅在自己心口的,她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让裴廷清去治疗,于是裴姝怡毫不迟疑地回答,“不是不爱了,确切地说是因为太年轻,从来不懂得什么是爱。”
因为年轻,所以不懂爱是吗?裴廷清听懂了,裴姝怡不否认对他的感情,过去将近三年也都是真心的,但她说这种不是爱情,那么是什么?
裴廷清的薄唇一片灰白色,不停地颤动着,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他只是用那双血红色的双眸紧绞着裴姝怡。
裴姝怡眼中酸涩,热泪快要掉下来了,她猛地闭了下双眼再睁开,鼓足勇气和裴廷清对视着,语声清晰一字一字地说下去,“我对你其实只是性而已,从一开始就是你把我拉入了欲望的漩涡。”
“我年轻,对这方面充满了好奇和探索,再加上你是我的堂哥,我们之间有那层血缘关系,所以我才会觉得更新鲜、更刺激。我抗拒不了你,误以为这种就是爱情了,直到遇见成熟稳重、事业有成的项宇曜,我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鲜血涌出来,渐渐染红了银色的匕首,滑下去一滴一滴砸落在雪白色的床单上,一片触目惊心,而项宇曜早就拉着宁怜梦出去了,此刻房间里只剩下裴廷清和裴姝怡两个人,寂静到可以听到鲜血滴下去的声音。
裴廷清却感觉不到伤口上的丁点疼痛,此刻正滴着血的是他胸膛里那颗跳动的心脏,他似乎没有听明白裴姝怡的意思,嗓音嘶哑一字一字问裴姝怡,“你的意思是说,你终于发现项宇曜才是你的真爱是吗?”
裴姝怡闻言身子一颤,胸口堵得慌,“是”这个字她回答不出来,别开脸咬着唇瓣没有回答裴廷清。
裴廷清只当她默认了,他点点头,一张脸苍白血色褪尽,用晦涩充满痛楚的目光凝视着裴姝怡,裴廷清瞳孔里装满了晶莹,“那么我呢裴姝怡,我究竟算什么?我只是你青春期荷尔蒙发育时的性伴侣是吗?”
“你好一句‘年轻不懂爱’。”他忽然笑了,悲凉而又沙哑的,刺着裴姝怡的耳膜,“你跟项宇曜上几次床,就突然成长了,懂得爱情了对吗?裴姝怡,这样的结果你让我怎么接受?我有多疯狂地爱着你,为了你我做了多少、付出了多少。我对你是真心的,心都掏给你了,到头来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你知道你有多伤我,让我多痛吗?”
裴姝怡闻言回过头,胸腔裂开一样的疼,眼中却带着讥诮反问:“那么你呢?从一开始你对我就不是真心的吧?裴宗佑让我家倾家荡产,制造车祸害死我的亲生父母,霍惠媛出于内心的愧疚而收养我,因为她的缘故,你才对我好的不是吗?”
裴廷清闻言面上露出诧异之色,“你都知道了?”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裴宗佑杀害了她的亲生父母,来裴家的那段时间她陷在悲伤里,所以他不敢告诉她事实真相,坚持把她送去日本,是为了让她彻底摆脱裴家,也害怕她知道真相后,会连同他也一起恨。
裴姝怡提起父母,心中便是一阵悲痛,涌出愤怒和仇恨,同时也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久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