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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爸——临时有点事,不能来了。”她就是用这个理由把恩恩带走,吕怡绫现 在可是后悔莫及。
“不能来呀?那我要回家了,妈妈会担心的。”
“不行!你不可以走!”她拉住他。
“为什么?”恩恩敏锐地感觉到一些不对劲,想要挣脱她的手。
“因为……”她看着恩恩的脸,他是杨俐生的,是冠威的儿子,惟一的。“恩恩, 吕阿姨觉得你好聪明喔,我们才见过两次面,可是你一眼就认出我。”
“你是爸爸的新太太,我当然记得你。”
“你回家以后,还会记得是跟谁出来的吗?”
“你啊,吕阿姨。”他怎么可能一回家就忘记了。
她会死在这个小孩手里!就算现在放恩恩回去,他一说出她的名字,她只有完蛋。
不能回头了,一个恐怖的念头划过吕怡绫心中,她又看恩恩,他是冠威的儿子,惟 一,惟一的。
但是他的五官——像杨俐。
吕怡绫才不想坐牢,她全身发抖,跟自己打着商量:“既然都绑架了,他们一定也 报了警,只好一不做二不休——”
“一不做,二不休”是一句成语,但是恩恩听得懂。
“阿姨。”他抓起桌上摆着的饼干,一把塞满了嘴,拉拉吕怡绫的裙摆,一举一动 还有小脸的神态完全是六岁小朋友的天真与无知。“什么是绑架?是不是游戏?我们没 有玩呀,我以为你是带我出来玩呢。”
“恩恩……”她刚放到他小小脖子上的手停住,乍然失措。
他跟她撒娇,可爱的模样令人拒绝不了。“我们吃完冰淇淋再回家好不好?”
???温冠威瞪着季圣理,依然怀疑他脱不了干系。
“最好不是你招的祸。”
要他说多少次?季圣理没有心情辩解了,他拿起电话。“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 ,快和警方联络吧。”
对,不是时候,不过温冠威仍要附加一句:“如果是你,这个家将不再欢迎你,你 必须离得远远的!”
季圣理冷冷与他对视,两个男人眼中迸着敌对的火,几乎同时,又低头专心注意电 话那方的动静。
恩恩的安危,全系在这一线之间。
“妈咪!”就在线路将通之际,恩恩忽然冲进来,把在场的人都吓坏——也乐坏了 。
“恩恩!”杨俐连忙抱住失而复得的儿子。“天,你去哪里?妈快担心死了!”她 亲亲恩恩,并检查他的头脸四肢,幸好无恙,一颗濒碎的心总算安然。
跟在恩恩身后是紧捏着手,惶然不安的吕怡绫。
“怡绫?!”温冠威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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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带走他的,我、我只是……”她环顾周围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眼睛,心虚地支 吾其词。
“你只是什么?”杨俐问。“我们准备报警了你知不知道。恩恩,告诉小阿姨,你 被带到什么地方了?”
“吕阿姨——”恩恩从来不说谎的,他观察着所有大人的表情。“她请我吃东西。 ”
众人面面相觑。
温冠威走向她,满脸疑惑。“怡绫,你怎么能一声不吭就把孩子带走呢?还有,你 不是留在美国,什么时候回台湾的,你这样鬼鬼祟祟——”
“对!我是偷偷回来,我偷偷跟着你回来的!”吕怡绫哭诉:“我好难过,好害怕 。
好嘛!我承认我有些胡闹,我爱乱吃醋,可是我没有故意要跟你吵架,而且吵过也 就算了嘛,你却气得行李一收丢下我。“
“我——”
“我收到你的离婚协议书了,冠威,我不要!”
“所以你就跟着我回来?”
“我想向你求和呀。可是我却看到你和她……还有你们的孩子一起出去,我好伤心 ,快气死了。”她抓着他。“我不是故意的,冠威。我太生气了,才想吓吓人,只是这 样而已,只是这样……”
妒恨,果然是使女人变邪恶的最大原因。
“我不要和你分手!冠威,我不要签字,不要离婚,求求你不要。”她哀求。
温冠威转头,对上杨俐的眼睛。
“原来你并没有离婚。”难怪他说必须回美国处理事情,还要她的承诺,原来是这 样。
他脸色微红,无奈地看着吕怡绫。“你太胡来了。”
他因为着迷吕怡绫,出了轨,所以和杨俐分手,却在共同生活之后才发现怡绫幼稚 的个性不好相处,相较之下杨俐就体贴得多。总是这样,分开之后才明白对方的好。
“恩恩,让外婆看看。”杨夫人抱过孙子。
“外公!外婆!”恩恩任两老抱着亲着,然后下来,很认真地开口:“爹地。”
温冠威张开双手,歉意地看着儿子。
恩恩走过来,却不是朝着他,而是热情地搂住季圣理!
“恩恩?!”季圣理好意外。
“爹地,爹地!”他固执地喊,从此认定了。
季圣理又惊又喜,将他举高抱进怀里。他一直以为被恩恩淘汰出局了,想不到小家 伙竟会改变心意。
“我有妈妈,爸爸,还比别人多一个爹地。”恩恩这句话,无疑代表了温冠威和季 圣理之间输嬴的认证。
“恩恩……”温冠威从来不曾觉得自己这么失败过!
“冠威。”吕怡绫拉他。“不要丢下我,我们回美国好不好?”
看样子现在还需要他的,只有一个人了。
“这次事件就此落幕吧。”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维持风度。温冠威拍拍吕怡绫,牵 着她,黯然退出。“小俐,我会祝福你。”
曾有的相恋,结缡的三年,缘分至此尽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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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之后,是另一份幸福的开端,季圣理腾出一只手,连杨俐一起拥住。
“咳,呃咳!”有人喉咙不太舒服,偏挑这时候杀风景。
他们回神,面对在场的另外三位观众,杨夫人与杨优都红着脸。“呃,那个……你 们……”没有听错!恩恩喊季圣理“爹地”,那他和杨俐——“我们准备结婚。”季圣 理大方回答。
杨教授捻着八字胡,眉头紧蹙,不确定地问道:“你好像是我请来的建筑师是不是 ?”
“正是。”
还真敢答,老丈人发难了。
“好小子,我请你来设计房子的,你怎么”设计“到我女儿身上去了,男人果然没 有一个好东西!”
结果法律应该强制规定花童年龄,四岁、六岁、八岁都可以,十二岁就太可耻了! 温恩纬看看身上笔挺的礼服,很是发窘。
“恩恩,你今天好帅喔。”
“谢谢!”他的烦恼马上抛开,换成得意。“你今天也很漂亮。”
茉茉开心地笑,两颊红得像甜桃。“当然呀,我们今天是一对耶!”
我们以后都会是一对的!他勾她的小手。
“小帅哥,不赖嘛!”有人搭住他肩膀,原来是季圣理,他一身深灰色的三件式西 装,派头十足。
恩恩红了红脸,害羞地放开茉茉。“今天可是你最神气!”
他笑说:“是呀,我和你妈终于可以名正言顺了。”六年的长跑岁月,说起来季圣 理可有一把心酸。
他的历经艰辛恩恩都亲眼目睹的,还真教人不得不同情。
首先最大的阻力就是杨教授。他老人家怎么也不相信这“假公济私”的小伙子会对 他的女儿用真心,所以季圣理用三年的时间做证明,他勤奋上进以及努力经营感情的态 度很不简单地让杨教授点头了。
可是障碍还没突破,当杨俐偶然发现徐郁妍的身份时,她破天荒地发了火,因为季 圣理曾经诓说自己父母双亡,实在太不孝了。不论徐郁妍曾是多失败的母亲她都不能原 谅他这种态度,于是在杨俐的穿针引线之下他终于肯给徐郁妍机会,母子俩重续亲情, 给彼此沟通的空间,现在季圣理已经可以很自然地喊她了,这当然又花了不少时间。
再来就是他出国进修用去的了,前前后后一共六年,整整六年!季圣理和杨俐的爱 情才如愿转到婚姻的跑道上。
“我若是你一定更积极,也不会等这么久啦。”
“没关系。”季圣理很甘心,能够娶到杨俐他心愿足矣,不在乎多花这些时间。
“老妈三十五喽,年纪太大连只蟑螂也生不出来了。”
生得出来才恐怖!
“我有你就满足了,恩恩。”他眉稍一扬,疼爱地拍拍他,拍得恩恩全身起鸡皮疙 瘩。
“不要说这种恶心的话啦,我已经长大,会不好意思的。快走、快走!典礼要开始 了。”他把季圣理推向前,想了想,还是咕哝地说了句:“恭喜你了,爹地。”
季圣理回头,给他帅气的笑容。
结婚典礼的会场,是在季圣理的新居举行。仪式简单隆重,观礼的宾客并不多,不 过该来的都来了。宣读完誓词,就到了亲吻新娘的重头戏。季圣理握着杨俐双手,看见 最爱的人对他展开最美的笑容。
“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杨俐娇艳地笑着,举举手中的捧花,一束盛开的向日葵,对他眨眨眼。“这是幸福 的花,我们一定会幸福。”
他笑了,点点头,低头给她最深的吻。“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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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日光像幸福的启示,缓缓落下,照耀四方。
恩恩和茉茉相视而笑,他深深呼吸,觉得茉茉的笑脸好甜,好美,就像——就像“ 天使”一样。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