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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鸢卿一身银灰色的华衣站在雪饮阁的院子里,有花朵飘落在他的肩上。正巧羡吟打开门走出来,看到他站在门外那凡尘若梦的模样不由一愣。
“刚刚还在想这样灵秀的地方会是什么样的人居住,这就出来了。”独孤鸢卿微微一笑,“人如花般清丽无暇,花亦如人般亭亭玉立。”
羡吟沉着脸走出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你父亲请来的客人,难道你不知道嘛?”
“知道,可是雪饮阁向来不问郁府之事,所以你是郁遐年请来的客人,却不是我。”羡吟白了一眼,披上白玉兰的披风离开院子,“在我回来之前,我不想看到你。”
独孤鸢卿皱起眉头,“你就那么不愿意见到我吗?可是当时你给我荷包的时候,可不是这般无情。”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目的何在,如今若是你我易地而处,你恐怕会连杀了我的心都有。”羡吟冷笑,“独孤少主,一时之间的感激或者情动,不足以一生付出。有些执着是不应该的,还请你放手吧!”
“你就那么喜欢越少千吗?”独孤鸢卿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捏住拳头,隐忍着怒意,“他有什么好?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甚至比他更多。”
羡吟不由轻笑,“可你终究不是他。”
独孤鸢卿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像是落花一样打了个旋,飘落在尘埃里
羡吟经过后花园看着那株奇花有些失神,馥郁的香气让她神情恍惚,她深深的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有一阵不安。
“原来你在这!”越平远惊喜的看着她的背影,“羡吟,我好想你。”
羡吟蹙眉,本来是想去找郁青衫的,怎么会遇见他呢?真是冤家路窄!
“羡吟,我刚刚还想去看你,可是又觉得你不会愿意见我。”越平远低垂下头,叹了口气,“羡吟,若是你愿意,我依旧可以和你在一起”
“七殿下!”羡吟声色俱厉的转头看着他,“我郁羡吟好歹也是名门闺秀,尊贵的嫡出千金。七殿下已有家世,还请以后不要唤我的名字,免得让人取笑说闲话。”
越平远皱起眉头,“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越平远想起寇宗正的话,仔细的看着羡吟那双淡紫色的眼睛,心中叹了口气,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他只能让她在自己身边,才会有机会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
羡吟白了他一眼,“我和七殿下之间不存在原谅与否,还请七殿下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如今你已经有了正妃,应该好好待她才是,不要糊涂的整日只宠侧妃,有失体统!”
越平远拉住她的衣袖,“羡吟,那日在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父皇现在那样不喜欢我?”越平远眯起眼睛,绽放出寒光。按照他的计划,越子都上当去宫中救驾遭受皇上的怀疑是必然,可为何又对自己这般冷漠?难道皇上知道自己的计划了?恐怕只有当时在宫中的郁羡吟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情况。
羡吟冷笑,“你可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了,难怪这样有耐心对我。只可惜,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小小女子,怎么可能揣度圣意?你太高看我了!”羡吟甩开他的手,飞快离开,却没注意到自己的身后落下一块素色的手帕。
越平远上前捡起那手帕,怎么看都觉得熟悉,脑海中赫然想起那日和寒月光一起抢走自己府中名画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身上本就透着熟悉,“原来竟然是她!夺走画的人是郁羡吟——”
第二百零五章 真正的佛像()
七殿下府。
连翘等在门口毕恭毕敬的说道,“七殿下,正妃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还请七殿下移步。”
“呦,姐姐这么快就等的不耐烦了,竟然让连翘姑娘在这里好等,真是我的过失。早知道就应该早些回来的,可惜你也知道的我回家一次不易,殿下也要让我多呆一会儿的嘛!”郁令仪一脸和善的笑容,“可真是不好意思了,还请麻烦连翘姑娘转告姐姐,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再去赔罪。”
连翘听着她的话,心里早就气的恨不得上前拔了她的皮,刚要说话,却被越平远打断。
“请罪?有什么罪可请的?”越平远不耐烦的白了一眼,“本殿下要在哪里呆多久,难道还要经过别人同意吗?”
连翘笑着屈膝行礼,“七殿下说的是呢!仪侧妃真是想的太多了,我们正妃娘娘还念叨说,您在家中多留一会儿不容易,身为侧妃又不方便母家前来探望。说若是您愿意,她也大可以给您特例,让您在母家多住几日呢!咱们正妃娘娘心善贤良,仪侧妃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正妃娘娘一定会答应您的。”
听了这话,令仪心中顿时咬牙切齿,尤其是听到那句“身为侧妃不方便母家前来探望”的话,这是在羞辱自己吗?
末了连翘还说了句,“正妃娘娘那副菩萨心肠,仪侧妃您还不知道么!”
“是,姐姐仁善,我自然是知道的。”郁令仪皮笑肉不笑的站在那里。
越平远不耐烦的皱起眉头,“废话怎么这么多,还不前边带路?”
连翘连忙行了礼,提着灯笼带越平远离开。
“仪侧妃,这连翘倒还真是巧舌如簧,竟然把庄青夏夸的跟菩萨似的,还贬低了您。”颦儿冷哼一声,颇为不悦。
郁令仪不屑的白了一眼,“没听她说还想让我回母家住上几日嘛?她这是想要独占七殿下府呢!我不在七殿下也不会宠幸她,真是枉费心机。”
“就是!”颦儿冷哼一声,“她以为这样的宠爱是能学来的?真是不自量力!”
“颦儿,你一会儿去正妃院门口等着,若是见七殿下没有出来的意思,便说我身体不适,请他回来。”郁令仪深吸了一口气,“现在是关键时刻,不得不妨那些贱人矫情!”
刚刚在郁家那个丫鬟,虽然吸引了越平远的目光,但却不足以让他心系牵挂,可是已经足可说明男人都是对新鲜好奇的生物。幸好有母亲帮着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了那丫鬟,但她不可以掉以轻心的再让别人钻空子!
郁令仪冷哼一声,“不就是那个丫鬟有几分像郁羡吟嘛,也至于七殿下那样看?郁羡吟本人也没那么漂亮,像她的丫鬟本身就带着贱命,能有多美?简直是侮辱了我一世美貌!”
“小姐说的就是呢!”颦儿连忙讨好的说道,“更何况七殿下本就对三小姐没有好感,从前那些都是逢场作戏罢了。”
逢场作戏?郁令仪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是逢场作戏,自己也没有必要这么在意了。可是那夜里偶尔缠绵过后的失神,还有那透过自己似乎在看着别人的目光,还有那梦中的呓语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那些年的共度并非毫无感情。
羡吟躲在暗处的纱帐里,房门打开的瞬间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一道俊逸清瘦的身影。他在进入房间的那一刻突然愣在原地,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既然有朋友来看我,又何必躲躲藏藏的呢?出来喝杯茶再畅聊岂不是更好?”
“喝茶我可没空,不过聊聊倒是并无不可。”羡吟从暗处走出来,一脸的凝重,“襄王叛乱就此结束,郁家也相安无事,但我却陷入了麻烦之中,在天牢呆了那么久。当初你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打算好了让我画地为牢?”
“三妹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我也是为了郁家着想啊!”
他这么一说,羡吟就更加确定他是故意的,虽然他未必能料到自己入天牢的结局,但是他一定有需要利用自己的地方。否则那么多郁家人可以前去叫郁文阶回来,为何偏偏只让自己去?更何况,郁文阶何时离开郁府,何时入宫门,他恐怕比谁都清楚!
羡吟锋利的匕首赫然抵住他的脖子,“说,那天你让我们全都待在府内,你去做了什么?”
郁青衫笑着握住她的手,“这么对二哥,你可是会后悔的。”
“我现在可绝对不是在和你开玩笑!”羡吟猛然上前把他按在门上,消瘦娇小的身材却显得甚为强悍,“如今成陵对你我来说可没那么乐观,我不管你抱着什么目的,但你若是想阻碍我,我一定会让你死的。”
郁青衫眯起眼睛笑笑,“原来三妹这么强悍,不知道九殿下以后可要如何应付才好?不劳三妹动手,如果我做了对不住三妹的事情,自然也不会放过自己。”他冷笑着掰开羡吟的手,转身走到床榻边找出一样东西,“看看这是什么!”
只见他打开那东西,一尊栩栩如生的佛像赫然展现在面前。虽然屋子里没有点灯,但那画像佛身却自带一抹金光,好似漫天霞云,神圣的不可方物。羡吟拧着眉头,“这是凌云寺藏经阁中的佛像?”
郁青衫笑着点燃灯烛,“现在你再看呢?”
羡吟倒吸了一口凉气,“佛身怎么不见了?”那画面上刚刚灿烂的云霞和飞舞的佛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端庄双手合十的佛像,周围并无任何特别之处!
“看似平平无奇的佛像,特别之处正是在此。”郁青衫笑着卷起画轴,“这回你知道为什么藏经阁夜晚不让人靠近了吧?”
他们是怕泄露这真正的秘密!
这副佛像本是自己和越少千去往藏经阁,经过无量阵千辛万苦夺回来的,到了落梨花的手中变成了假的。可这其中谁又知道,到底是在藏经阁中的画像本身就是假的,还是落梨花疏忽被郁青衫钻了空子?
“你不必考虑了,我不妨实话告诉你,这幅画就是襄王叛乱那日我得到的。不过至今没有人知道这幅画在我这里,你若是想要我也大可以给你。”
羡吟叹了口气,这幅画或许对他没用,但是对越少千却非常重要。如今寒月光的手中已经有了两幅,若是越少千一副都没有,恐怕将来连谈条件的机会都没有!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三妹还真是爽快人,我对天下没兴趣,所以这天地四书对我来说也形同废纸。”郁青衫把画轴转了个圈递给羡吟,“拿着吧!”
羡吟目光阴冷的看着他,身手接过来,“你要什么?”
郁青衫负手而立,勾起嘴角,“我要北陵皇室的奇药——忘川水!”
“忘川水?”
传说喝了一滴能让人忘记一年的药,若是一瓶一饮而尽,十年记忆空白,所有感情灰飞烟灭。他要这个做什么?
“那只是传说,连北陵皇室都没有真正表态有过这种药。”羡吟秀眉轻蹙,神色凝重,“你和我要这个,无非是在为难我。”
郁青衫的脸色冷却,转身不屑的轻哼一声,“我若是有意为难你,大可以不必给你这幅画。我既然先给了你,第一是因为你是我妹妹,第二就是因为你必定会把这幅画给九殿下,而九殿下一定能弄到忘川水!”
羡吟轻轻的舒了口气,“你不会是把主意打到含烟姐姐身上了吧?我告诉你,含烟姐姐已经是北陵的王妃了,你不要害她。”
羡吟瞟了眼一旁挂在墙上的画像,那上面淡入烟尘里的清秀佳人正是郁含烟,她是优雅如兰的女子,任是谁见了都会记在心上。她也是自己在郁家这么多年,唯一一个记得她好的人!
“若无含烟姐姐,我定然不会和你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