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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茶埋怨的说道,“白白让尹公子等了你一个晚上。”
“他等了我一夜?”羡吟眉尖微动,心里蒙上一层愧疚,“这玉簪如此名贵,我和尹之川非亲非故,他已经帮了我这么多,怎么能收下他的东西呢?”
清茶一听这话,顿时有些生气,“小姐,什么叫非亲非故啊?尹公子对你那么好,你不会不知道他对小姐你有好感吧?小姐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若是让尹公子听到,他多伤心啊!”
羡吟叹了口气,“你胡说什么,他和我只是朋友,对我好也因为我们是好朋友。”
“奴婢不多说,到底是不是好朋友小姐心里再清楚不过。”清茶白了一眼,“反正这玉簪是送给你了,你若是不喜欢自己还给尹公子便是。”说罢,她端着铜盆走出房间。
羡吟瞟了眼她的背影,不由无奈的叹息,“什么时候清茶竟然也学会和我这个小姐耍脾气了?真实越来越胆大了!”她纤细的指尖摩擦着光亮的玉簪,只感觉一片清凉,“尹之川,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自打上次在宫里一别,他们两个就再也没见过面。昨日在街上看到他冷漠的眼神,还以为他仍旧为了自己举荐他去送药材的事情而生气,今日又送来这玉簪。她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就落进了水里,混混沌沌的又带着几分凉意,她胡乱的把玉簪收进匣子里,叹了口气
郁文阶来到郁遐年的书房,站在门外踟蹰犹豫着。
郁遐年耳朵一动,转头瞟了眼门外,“文阶?”
“父亲!”郁文阶推门走进来,一脸的凝重,“文阶给父亲请安。”
“文阶,这段时日为父不在家,听说你不仅把府上的事情管理的井井有条,而且御林军左统领也做的游刃有余,皇上特意和为父提起你,说你年轻有为,沉稳老成,办事认真妥当。”郁遐年慈和的笑着,“你可真是给为父长脸啊!”
郁文阶微笑着躬身,“父亲过奖了,皇上也只不过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才会夸赞儿子几句。”
郁遐年含糊的应了一声,表情严肃下来,“文阶,为父有件事情要和你说。你也不小了,按理说早也到了娶妻的年纪。”
郁文阶心里一紧,“父亲,文阶想立业为重,不急于娶亲”
“诶?这次并非为父要给为难你,而是皇上亲自提起了这件事情。”郁遐年笑着点了点头,“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坏事,男婚女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身为长子,是家里的顶梁柱,是为父的左膀右臂,总要把郁家的香火继承下去吧?”
郁文阶的神色越来越落寞,“文阶谨从父亲安排。”
郁遐年笑道,“皇上的意思是皇后有意提起你和她的内侄女,也就是苏家大小姐。这可是皇后的意思,又是皇上亲自赐婚,想必是看中了你。你以后再皇上和皇后面前也不会吃亏的,更何况苏家大小姐良善端庄,又写的一手好字,和你极为相配,为父也很欣赏。”
“父亲,你说的苏家大小姐,可是苏轮苏丞相的嫡女苏流烟?”郁文阶诧异的看着他,心里刚刚坠入谷底,此刻却又生出一点点光晕。
郁遐年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就是那个和含烟并称‘京都双烟’的女子。虽说是苏丞相家的嫡女,但你是大将军的长子,即便是庶出,为父并无嫡子,你和嫡出是没有区别的。皇上亲自赐婚,晾苏轮也说不出什么来,你不必担心。”郁遐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为父现在只想问你,这桩婚事你可满意?”
郁文阶脸一红,是少有的温柔和失措,“文阶谨从父亲安排!”
第一百六十四章 策马夕阳()
繁枝策马奔驰在广阔的草地上,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她不必回头也知道是谁。她心里满怀委屈和气愤,丝毫不理会她身后急追着她的惠淳信。
“繁枝,你等等我!”惠淳信大喊一声,却被堙没在风里。其实以他的骑术并非追不上繁枝,不过繁枝胯下乃是千里宝马,她的骑术又不差,所以只能尽全力追上去。
惠淳信大喝一声,甩了一鞭子,马儿吃痛飞奔出去。
“繁枝,快停下,马上就要进入树林了,你想死吗?”惠淳信和繁枝已然并列,却因为马儿的晃动够不到她的缰绳。
“这和你无关!”繁枝倔强着又甩了一鞭子,“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惠淳信一咬牙飞身跨上繁枝的马,坐在她身后。繁枝大惊,“你疯了吗?”
“那你又在干什么?你疯我就陪你一起疯,你死我就陪你一起死。”惠淳信冷哼一声,双手绕过繁枝拉住缰绳,把她搂在怀里,“不就是想静一静吗?那我就陪你一起进密林静一静!”
繁枝倒吸一口凉气,马儿跑的飞快,眼前的密林马上就要到了。若是以现在的速度,周围的树枝一定会把两个人刮的体无完肤。
“快停下!”
惠淳信没有理会她,反而把她一把按在自己的怀里,周围的树枝无情的抽打在皮肤上,繁枝心里一痛,咬紧了牙关。周围的渐渐安静下来,马儿的脚步也停下来。繁枝却始终窝在惠淳信的怀里,没有抬头,浑身颤抖不已。
惠淳信看着她的模样微微一笑,“繁枝,抬起头看看眼前的天空,美丽的像是一幅画!”
繁枝放下双手,眼睛睁开的瞬间,呼吸都要凝固了。只见面前的景象如画,烟云缭绕着整个山谷,彩霞漫天给连绵的山脉镀上瑰丽的颜色。
“你可曾见过这么美丽的天空吗?”惠淳信的声音有些沙哑,很是激动,“能和你一起看这样美丽的景色,我很高兴。”
繁枝双眼含泪的缓缓回头,只见惠淳信那张俊逸浩然的脸上满是细碎的伤痕。不够深刻,但却多的数不过来。浑身的衣服也被树枝刮烂。
“哭什么?”惠淳信灿烂一笑,捧着她的脸擦干泪水。两个人深情对视,惠淳信心中一动,不由得慢慢靠近繁枝。
他的唇贴上她的,柔软而甜美,带着丝丝眼泪的苦涩。忘情而浪漫,繁枝先是一愣,反映过来之后使劲的推搡着他的胸膛,却发现他的力气大的很,自己这般武功竟然都不能动他丝毫。
直到繁枝气喘吁吁的差点上不来气,惠淳信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眼底满是纠结缠绵的朦胧,“繁枝,嫁给我吧!”
繁枝浑身一僵,连忙摇了摇头,“不!”
“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你说我们刚刚认识,根本不了解,可现在我们彼此都了解了,你为何还是不愿意?”惠淳信焦急的说道,“我虽然现在一直醉心于宝马,但是我并非一无是处,我也可以考取功名为官,一定可以配的上你。”
繁枝心烦意乱的跳下马,“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又太多放不下的东西。”她只要一想起自己的娘还在郁家深宅里战战兢兢的过日子,自己怎么还能和惠淳信幸福的生活下去?更何况三姐还未嫁,留她一个人
“小心——”
惠淳信的喊声在繁枝耳边响起,下一刻还没等繁枝明白是怎么回事,自己就已经被惠淳信扑倒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惠淳信闷哼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繁枝回头,只见一只五花斑斓的大虎正朝着两个人大吼,血盆大口尽在眼中。
繁枝一哆嗦,“这、这”
“别怕!”惠淳信敏捷起身把繁枝护在身后。大虎每上前一步,两人就退后一步。繁枝尖叫一声,身后的碎石顿时滚落掉进悬崖。惠淳信连忙拉住她,“我们已经退无可退了,看来我只能和它殊死一博了。”
繁枝抓住他的手臂,“你有办法吗?”
惠淳信微笑着摇了摇头,“我虽然会驭马之术,但却没学过驭兽,你太高看我了。”
“那你岂不是去送死?”
“那也总不能看着你死啊?说不定我把它喂饱了,它就不吃你了呢!”惠淳信到现在还有心思笑,繁枝不由叹了口气,往下一看不由又睁大眼睛仔细看了看。
悬崖下竟然是水?
耳边又响起大虎的吼叫,繁枝倒吸一口凉气,“惠淳信,你后不后悔和我进来?”
“从来没后悔过!”惠淳信笑看着大虎,“即便是今日和你死在这里,尸骨不存,也绝不后悔!”
惠淳信刚说完,就感觉身后的衣领被繁枝抓住,身体纵然向后倒去
羡吟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起身进了密室。密室内渐渐的有了冰寒之气,羡吟不仅用内力抵制住寒冷。密室中的寒玉床漂亮典雅,泛着幽冷的光芒。羡吟坐在上面扫视四周的冰晶做的书架,里面摆放了各式各样的书籍,有一部分被冰封存,而有一部分却随时可以拿来翻阅。
羡吟并没有动过被冰封住的书籍,她相信母亲若是这么做,自然是要有一定的机缘让自己打开。她自从发现自己体内有封存的内力的时候,就开始按照这密室中的武功书籍练武,直到现在她相信自己的武功已经不比繁枝红袖差!
“你又来这里了?”
羡吟敏捷的站起身,目光冰冷的抽出匕首,却赫然发现走进来的是一身白衣潇洒的寒月光。他脸上银色的面具下朱唇微启,带着诱惑的笑容。
羡吟想起上次的不欢而散,转过身没有理会他。他是除了自己唯一一个直到这密室的人,只要夜里自己不在房间,他恐怕第一个就会想到这。
“怎么?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寒月光冷笑,“这不像你。”
“我是心怀大度,但却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羡吟白了他一眼,“你为了那幅画不惜下毒威胁我,把我们刚刚建立起的一点友谊都瓦解了。不过我倒是很庆幸你恰好提醒了我,我们本来就是敌人。”
寒月光笑着走进羡吟,“别说的那么冷漠,好歹在这里我也救过你一命。今晚我是特意来向你赔罪的,不过我的规矩你是明白的,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没人能抢走。”
“所以你今晚又想要什么?”
“我要落梨花的行踪!”
羡吟陡然皱起眉头,“落梨花的行踪?”她冷哼一声,“我若是知道落梨花的行踪,怎么可能告诉你?我自己先把他手里的那幅画抢回来。”
寒月光不禁嗤笑,“他一定会来找你的,我只要他的行踪,其它的条件随便你开。”
“我什么都不要,也不会告诉你落梨花的行踪,你和他不是很要好吗?记得上次夜闯军营,还不是你和他联手?”羡吟心里的怒意不减,不明白寒月光这个人为什么如此霸道,你说交易就交易?我可没那个兴趣!“若是我猜的不错,那次你从越平远军帐中抢走的,也是一副画吧?”
寒月光冷笑,“我承认!但是这一次,我相信你一定会帮我的。你不是一直都在找你母亲留下无欢吗?”
无欢?羡吟的眼底是闪过诧异,他怎么会知道无欢?
“惊讶我怎么知道的?”寒月光的神色突然冰冷,“没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如果你愿意,我就把无欢给你,如果不愿意无欢将会彻底消失。”
羡吟捏紧拳头,咬牙切齿的看着寒月光得意的眼神
七殿下府。
令仪坐在床榻上望穿秋水,颦儿却一脸凝重的走进来,“仪侧妃,殿下说今夜有要事商议,恐怕不能过来了。让您先睡下,别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