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唐言蹊跌坐在地上,心脏好像碎过一般,整个人的灵魂都被抽空,只剩一具空壳。
片刻,消防员紧急疏散了楼下的人群,空出了一大片场地。
又过了没多久,一架直升机卷着空气中的热浪停在了空地上。
赫克托搀着唐言蹊起身,低声问:“老祖宗,你还好吧?”
唐言蹊按着心口,就像能缓解千疮百孔的心脏般,有气无力地不答反问:“这是要干什么?”
“听说是总裁办公室有一份特别重要的文件,而且没有备份。”赫克托沉着脸道,“陆总可能是想趁着火还没烧到顶楼,坐直升机上去,然后自己攀着绳索到49楼把文件取出来。”
“他疯了吗?”唐言蹊脸色一变。
他的右手虽然已经能动了,但是远远不到可以攀绳结索的地步!
她还在惊愕之中,宋井和容鸢的车便纷纷开到。
容鸢还穿着居家服没有换,想是着急忙慌赶来的。
她看唐言蹊的眼神中恨意比上次更加锐利伤人,怒意扭曲成了近乎颤抖的哭腔,“你就非要这样践踏别人不可吗?毁了陆氏你能得到什么好处?你知不知道这是我师哥六年多的心血!你知不知道!”
唐言蹊根本不理她,走到宋井身边,哑声问:“你有庄清时的电话吗?”
宋井犹豫着递上去,目光很防备。
唐言蹊拨通电话,庄清时那边才“喂”了一声,便听到暗哑而冷静的女声响起:“是我,唐言蹊,十分钟之内我不管你是飞着还是爬着,到陆氏门前来。你未婚夫马上要上去送死,不想让他死你就给我想办法拦住!”
庄清时一怔,还来不及说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她看了眼身边的女人,不安道:“大姐”
那气质冷艳而端庄的女人眼睛一眯,“出什么事了?”
“是仰止让我过去。”
“无妨。”她淡淡睨着她,“我和你一起。”
“大姐,您刚从国外飞回来,还是”
女人眼睛一闭,不容置喙地朝司机丢出两个字:“开车。”
陆氏楼下,唐言蹊将手机扔回宋井身上,一步一瘸地走到直升机的门前。
一伸手臂,横在门外。
驾驶员不料会有人突然冲出来,这个距离又不敢贸然起飞,怕她被气浪伤到,只好回头征询后排男人的意见,“陆总,怎么办?”
陆仰止大掌一攥,骨节拉扯的声音清晰可闻,“开门,我下去。”
门应声被打开,他一跃而下,唐言蹊不管不顾地将他抱住,嗓音却出奇的平静:“你不能去。”
她说着话都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心口的空荡无以复加,却还是吸着气,重复道:“陆仰止,你不能去。”
男人却挥开她,蓦地攫住她的下巴,黑眸间的寒意仿佛能剜心剔骨,将她剐死,“如果我是你,就会趁着别人还没空追究你的责任,有多远逃多远,而不是站在这里找死。”
“火不是我放的,是”唐言蹊顿了下,那两个字像触电般,在舌尖打了个旋,又被她就着刺针吞下,“我不知道是谁,你别这样看我。”
这利刃般的视线让她的心都被看得死了几回。
“我本来是想在这里给你看看真相的,但是,”她一笑,眼泪莫名被挤落,“也罢,反正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了。”
“你明白就好。”男人面色一寒,薄唇翕动,“让开,别再碍我的事。”
她还是笑,苍白狼狈的脸蛋在那烈烈火焰的衬托下,却妖娆明艳了许多,“如果我不让呢?”
远处又一辆价值不菲的豪车驶入了被消防队圈出的禁区。
两个女人先后从车里下来,看到这熊熊烈火,皆是愕然。
庄清时捂着嘴,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为,为什么着火了?”
宋井看见她们二人,也惊得睁大了眼睛,他直接越过庄清时,走到另一个女人眼前,“大小姐!”
被他称作大小姐的人,正是陆家说话最权威的女人,长女陆远菱。
“这是怎么回事?”陆远菱沉着脸,目光从起火的大楼上收回,又看向那边被女人抱住的男人,冷喝道,“仰止!你在干什么!”
陆仰止一震。
大姐?!
唐言蹊听到这道嗓音,心脏亦是猛地蜷缩了下。
庄清时,可真是厉害呵。
连这张王牌都请回来了。
她想着,低笑出声,静静对男人道:“你看,我搬的救兵到了,你去不了的。”
男人身体一僵,咬牙切齿地念着她的名字:“唐、言、蹊。”
啪——
一声清脆的响。
在周围嘈杂的环境里,也格外震撼人心。
又或者,只是对唐言蹊来说。
她偏着头,单手捂着脸,目光怔怔地瞧着地面上、被消防管道里的水浇出来的水坑。
水面中是她心碎而不知所措的倒影,和男人尚未落下的手掌。
远处,连容鸢都呆住了。
师哥
打了唐言蹊?!
男人张开薄唇,吐出一个冷冽无比的字眼,诛心至极:“滚!”
第84章 千万,要平安回来()
挨了巴掌的女人仿佛被这一掌打碎了灵魂,怔然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风吹起热浪,从她身边漫卷而过,大火在她身后,火星几乎燎上她的背影。
她就这么呆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转过头,看向陆仰止。
褐色的瞳孔里是被什么烧出的灰烬,轻轻渺渺的,一吹就能散开,“你,把什么东西落在上面了?”
陆仰止一震,似乎没想到她会问出这句话,原本就显得暴躁的眉宇蹙紧了些,不耐烦道:“和你没关系,让开。”
唐言蹊不理会他的警告,直接小跑着越过他,一脚踏上直升机的台阶。
男人黑眸间闪过短暂的错愕,伸手就要去阻止她。
唐言蹊早已料到他会如此,目光似有若无地看了眼远处。
庄清时离她不近,却莫名觉得,那女人是在看自己。
她被那沉静无波的一眼看得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想也不想就冲上前去,抱住了男人的腰身,“仰止!”
男人身形一滞,唐言蹊得以顺利上了直升机。
陆仰止沉着眉宇,“清时,放开。”
他的视线死死攫着直升机上扶着舱门的女人,却听到她无比冷静沉着地开口:“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什么东西,放在哪?你不说也可以,我们就在这里僵着,火马上就要烧过去了,那东西你也别想要了。”
男人俊朗的眉峰皱成千沟万壑,戾气破壁而出,又有一口怒气卡在胸腔,上不去,下不来。
他将力气蕴在手臂上,重重挣开了庄清时,厉色道:“我要上去,没空顾你,回大姐那边去,别捣乱!”
庄清时何曾见过这样的他,急得眼泪都掉出来了,又扑上去死抱着他不放,“不行,你不能上去!上面火势那么大,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她自己光想想都被吓得脸色惨白,“你让我怎么办,陆家怎么办,相思怎么办?”
仿佛应了她这句话,人群外面传来女孩稚嫩的哭喊:“爸爸!”
陆仰止身体一僵,猛地回头看去。
就连直升机里的唐言蹊都惊住了,攥着舱门的手扣紧了三分,眼神愈发复杂地盯着那个她其实根本看不太清楚的方向。
陆仰止在那一刻感觉到怒意窜上了头顶,冷声喝道:“不准过来!”
他一字一顿,咬着牙问:“谁把相思带过来的?”
目光扫过之处,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庄清时却不怕死地迎上他凌厉的审视和质问,“是我。我怕我和大姐都拦不住你,但是陆仰止你好好看看,站在那边的孩子是你女儿,你能为了一份文件连她都不管吗?!”
唐言蹊闻声回过神来,在高处睨着她,又瞥了下男人越来越难看的俊脸。
想笑,却被烟尘呛得咳嗽了一声,淡淡道:“倒还有点智商。”
庄清时瞪着她,“你给我闭嘴!都是你害的!”
唐言蹊抿了下唇。
那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被人从外面放了进来,直直扑向陆仰止,“爸爸!着火了!你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不离开!”
她一来,男人的注意力果然去了大半。
大掌紧紧捏着她的肩膀,阒黑的眼瞳里怒火滔天,“陆相思,我让你别过来,你听不懂吗!”
陆相思被他训斥得愣住,眼里顿时蓄满泪水,不知所措地抓着他的袖口,“爸爸”
唐言蹊听到这哭腔,心脏都不自觉地揪紧。
可她狠下心别过头,拍了拍驾驶舱的座位,“准备起飞。”
飞行员很迟疑,回头看她,“这、这怎么行”
女人眉眼淡漠,唯独一双褐眸,犀利得能插进人心里,“你再耽误下去,陆总要的东西被烧成灰,所有损失,你来赔。”
机舱外,女孩还牢牢抓着爸爸的袖子不放手,可直升机的螺旋桨已经由快至慢地转动了起来。
男人的面色猛地变得沉峻阴鸷,还没来得及制止,巨大的气流便涌来。
陆远菱见状瞪大了眼睛,不复平日里的端庄威严,近乎撕心裂肺地大喊道:“相思,小心啊!”
陆仰止亦是大惊,再顾不得其他,飞快地展臂将女孩带进怀里。
热浪袭上他的后背,遽痛不止,仿佛要将他一并焚成灰烟。
他的凤眸一敛,眼底被前所未有的寒气侵蚀,回头望向直升机的影子,怒不可遏,“唐言蹊!你疯了吗!”
直升机似有意识般,竟在半空中停住了。
与此同时,女人的呼喊从头顶落下,“陆仰止,东西在哪!”
事已至此,他是再不可能将她从直升机上薅下来了。
用这种方式逼他吗?
好、好!唐言蹊,你又赢了。
陆仰止不着痕迹地深呼吸,沉沉吐出一句:“在办公桌右侧的柜子里,你最好有命带出来,别被烧死在里面!”
“知道了。”唐言蹊没再多听一个字,当机立断地关上了舱门。
可男人站在地面上,却好像听见随着舱门关闭的声音,还有女人安然静谧的笑声,零零散散地跌落在他耳畔:“陆仰止,我倒希望我死在里面,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是清白的。只有这样你才能明白,你错怪了我多少。”
他倏然抬头,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每一寸心头血都被挤出胸腔,空洞得厉害。
那慌张扩散到四肢百骸,他僵直地立在原地,眸色阴厉地盯着半空中的直升机,“你敢!”
唐言蹊,你敢!
短短不到三分钟里形势的剧变让周围人都瞠目结舌,反应不过来。
陆远菱却急匆匆跑过来,一把将相思搂紧怀里,惊魂未定道:“小祖宗,你不要命了吗?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大姑姑怎么办,啊?”
陆相思小小的身子也在不停地颤抖,被抱在怀里时,眼泪“唰”地流下来,哭红了鼻子,“大姑姑”
她哭得根本张不开口询问为什么大姑姑会出现在这里,只是这久违的怀抱比爸爸冷峻又坚硬的态度温暖太多,她整个人都化在女人怀里了,“我害怕,大姑姑,我害怕”
陆远菱也心疼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