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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密爱:陆少的掌心宝-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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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冗长的沉默。

    这沉默让唐言蹊的心跳都慢下来,皮肤被冰凉的空气撕扯着,吸一口气都觉得气管刺痛。

    良久,只听电话那头讳莫如深道:“言言,你在试探什么?”

    唐言蹊被这无波无澜的几个字惊出一身冷汗,握紧了手机,努力平复情绪道:“什么叫试探?我就是最近睡不好,昨晚还做了个噩梦,梦见你和妈妈也遇到了类似的指控,有些担心,所以想打个电话问问。”

    “是吗?”男人的反问高深莫测。

    唐言蹊道:“爸,赚钱是很重要,但是选合作伙伴也好、市场渠道也罢,千万不要做危险的事情。万一有一天出事了牵连到你们”

    “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小丫头来教训我了?”

    男人低低一笑,打断她,“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在欧洲没什么麻烦敢惹到我和你妈妈头上,牵连一说就更不存在。”

    “话不是那么说的!”唐言蹊从床上坐了起来,“你忘了三十年前欧洲一个大家族就是因为走私犯罪,一夜之间倾颓没落、全部家产被变卖充公,搞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了吗?”

    她说的,是leopold家。

    也许有少数人还记得那个家族也曾在历史的舞台上辉煌过数百年,甚至,还出了一位刚落地就被赐封伯爵称号的千金名媛。

    就是因为那位伯爵小姐做了太多恶事,她庞大的家族也无法包庇她的罪行,才导致了一场家族覆灭的悲剧。

    男人无动于衷,“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时你还没出生。我记得,言言在学校里念书时是最讨厌地理历史的,你专门费尽心思查了这些资料,想借此告诉我什么?”

    唐言蹊一噎。

    就此打住了这个话题,一转话锋道:“爸,仰止过几天要去欧洲查一桩跨国际犯罪案。”

    “哦?”男人似乎提起一些兴趣,“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大权利了?跨国际的犯罪案也能落到他手里?”

    “受人之托而已。”唐言蹊也没解释太多,依旧垂着眼帘,“他的势力大多在国内,我怕他出事,所以——”

    “所以你想请我帮你照顾他。”男人不咸不淡地打断,甚至哂笑了一声,“绕了这许多弯子,你最想说的就是这句?”

    唐言蹊眸光微微深了几许,“是,我想请你照顾他。”

    “嗯。”男人淡淡应了,可是语调在唐言蹊听上去,却有些莫名的沉郁与机锋暗藏,“你放心,既然他是来查案的,那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

    一定会,好好“照顾”他。

    “那就,谢谢爸爸了。”

    女人顿了顿,目光幽深冷漠,极其平缓地开口:“对了,爸,还有一件事。”

    “嗯?”

    “我怀孕了。”

    那头一愣。

    语气冷厉了几分,紧绷着嗓音道:“你怀孕了?”

    唐言蹊闭上眼,平静地开腔:“是,孩子的父亲是陆仰止。”

    又是片刻的缄默。

    那头的男人无声笑开,笑语中却透出微不可察的阴鸷。

    “言言,你这是在和爸爸开玩笑吗?”

    唐言蹊握着手机的手指上骨节寸寸发白,声调却连抑扬顿挫都没有,平坦直接到几乎麻木,“没有,这不是玩笑。”

    “陆仰止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不希望他在我怀着孩子的时候发生一丁点,”女人漠然的声音拖长了几个音节,“意外。”

    “所以,拜托你了,爸。”

    男人目光沉冷如霜,半晌,寒声道了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唐言蹊望着暗下去的屏幕,褐瞳里的光芒深浅明灭,晦涩复杂。

    她在床上又坐了两分钟,疼痛的小腹稍微缓解了一些,才慢慢起身,将头发随意拢成一个辫子,打开了房门。

    楼下,同样穿着宽松孕妇装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杂志,抬头一见唐言蹊脸色不太好地打开房门,调侃道:“陆太太好大的谱,千呼万唤始出来呀,你再不出来我都要进去揪你起床了。”

第162章 要你干什么使的() 
唐言蹊没想到陆仰止口中的“客人”竟然是她。

    愣了下,脸上的惊讶逐渐被欣喜代替,“阿笙,你怎么来了?”

    傅靖笙就坐在楼下,手里的杂志还没合上,扬眉浅笑的时候一张脸明媚又娇艳,美得不可方物,“听说你怀孕了,过来看看你。”

    唐言蹊走到她对面,坐下,看到了她微微凸起的小腹。

    又想起那时候傅靖笙拉着她去医院,非要做掉肚子里的孩子的场景。

    如今

    不消她多说什么,唐言蹊就明白了她的选择。

    傅靖笙同样打量着她,皱了下眉,“怎么瘦了这么多?”

    自从她怀孕以来,江一言每天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好东西全都喂给她,摄入的精华和营养全都体现在了傅靖笙直线飙升的体重上。

    再看看对面的唐言蹊,她总觉得她肚子里不是多了块肉,而是浑身都在往下掉肉。

    唐言蹊摇摇头,似乎不愿多说,只是笑道:“想不到我表哥居然肯放你到榕城来,我还以为他会把你关在家里不让你出门呢。”

    提起这事,傅靖笙抿了下唇,嘴角的弧度也不知是无奈还是什么,“他确实有点小题大做,不过倒也还好,没那么夸张。”

    二人又聊了整整一下午,其间唐言蹊有些困倦,傅靖笙便让她先上楼休息一会儿,自己在客厅里等着江一言过来接她。

    等了不到五分钟,门外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

    她抬眸看过去,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正面色沉稳地拉开车门往屋里走,与江一言不同的是,这个男人的气质明显沉冷寡淡许多,又如海纳百川,无形中有种恢宏磅礴的气场。

    他的脸廓英俊而冷硬,一双手工皮鞋踏在柔软的雪地上,更是从棱角线条中渗透出一股不必言明的疏离与矜贵。

    顺着鞋面往上去,是他笔直修长的一双腿。

    有一种人,不看脸光看腿也知道是属于上流社会的人中龙凤。

    他的大衣上沾着薄薄的寒气,一进屋就脱掉,边脱边以乌黑如泽的墨瞳扫了眼空荡荡的客厅,最后视线落在傅靖笙脸上,“她呢。”

    傅靖笙合了手中的杂志,捧起佣人刚换了水的热茶,“聊了一下午,累了,我让她回去休息。”

    “嗯。”陆仰止看了眼楼上紧闭的房门,皱了下眉,“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用,有人来接。”

    陆仰止不明所以地弯了弯唇,“他倒是对你上心。”

    傅靖笙撑着头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里,半点也不拘谨——她从小就舒服惯了,在哪里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陆三公子,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的有点意思。”

    陆仰止无波无澜地应了声,似乎没听懂她话里的嘲弄,又更像是听懂了却完全不在意。

    傅靖笙很少见到对她的金口玉言反应这么平静冷漠的男人。

    就如同往一片汪洋大海里扔了一小块石子,根本掀不起什么浪,就被沉没消化。

    傅靖笙坐直了身体,直言不讳道:“你让她不开心了吧。”

    男人的步伐这才一顿,回过头,目光幽深了几分,“她和你说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说。”傅靖笙据实相告,“不过很不巧,我长眼睛了,你看看她现在瘦的样子,我告诉你她很健康很开心,你信?”

    陆仰止沉默了片刻,“嗯”了一声。

    “难道医生没有警告过你这种情况下怀孕很危险吗?”傅靖笙一双美眸死盯着男人僵硬紧绷的俊脸,步步紧逼,莞尔一笑却有种十足质问的味道,“到底出什么事了能把她耗成这样?”

    陆仰止听到“耗”这个字,心里毫无征兆地揪了一瞬。

    面色阴沉道:“你多来陪她说说话就好,她的身体我会找专人照顾。”

    “不用你说我也会的。”傅靖笙撩了撩耳畔的长发,冷笑,“你真是一次比一次让我刮目相看,好好的人养在你身边就看不出来一丁点好的改变,别告诉我说又是你那个未婚妻——还是你家那个多管闲事的姐姐,又欺负她了?”

    “和你没关系。”

    “我是她表嫂,是她娘家人。”傅靖笙微微一笑,不疾不徐,气韵深藏,“她上次再你这里受了气也是我和她哥过来处理的问题。如果你真觉得和我没关系,那你自己处理不来她心里的问题,找我干什么?”

    陆仰止沉沉地回望着她,不得不说,这个傅大小姐看起来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好像被家里宠得什么都不懂,可她毕竟是当年名震一方的傅三爷的女儿。

    若真要尖锐犀利起来,绵里藏针、字字见血也不是什么难事。

    “陆仰止,你知道你最让人喜欢不起来的是哪里吗?”

    没什么人敢像傅靖笙这样不把权贵放在眼里,也从来没有人这么直白地和他说过话。

    陆仰止不禁冷笑了下,薄唇翕动,吐出三个字,“说说看。”

    “你总觉得自己做的够多了。”傅靖笙嗤笑,“而那个傻丫头她自己要的又太少,你稍微给她一丁点温情她就能感恩戴德留在你身边了。你别觉得自己现在很委屈,如果当初你在任何一件事上肯多下点功夫,多花点心思,我不信堂堂榕城的陆三公子还解决不了那么几件屁大的小事。”

    “无非就是,你觉得不值得。”

    “我爸爸曾经为了追我妈妈不顾自己身败名裂、众叛亲离,唐言蹊曾经为了你与自己十几年的青梅竹马断绝来往,甚至不惜与父母划清界限。那你呢?”

    “你看看你的家人都对她做了什么,而你夹在中间态度暧昧,自始至终没拿出一个男人该拿出的气魄来。无非就是我刚才说的,你觉得不值得。”

    “她不值得你大动干戈和家里撕破脸,她不值得你细心呵护无微不至——因为这么多年都是她在追求你,你也就只有前段时间阴差阳错追求过她几天,而且用得还是最为强制的手段把她锁在身边不让她离开。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唾手可得的东西,何必要花那么多的时间精力呢?”

    “你看,她现在不开心了,你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还要大老远地把我一个连她闺蜜都算不上的人叫过来哄她。”

    “恕我直言,陆仰止,如果你连她为什么不开心、怎么哄她开心都不知道,她要你干什么使的?”傅靖笙轻笑,眉眼间淌着自成一脉的傲慢妖娆,“就是让你在生孩子的时候提供个基因优良的精子,让宝宝以后长出一张盛世美颜?”

    “那她为了这张盛世美颜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吧。”

    她每一个字都不轻不重地戳在了男人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陆仰止觉得好像有一双手扼住了他的呼吸,甚至,一刀劈开了他的胸膛,把心里的血都挤得干干净净。

    他喉结滚动了下,眼眸里浓稠的暗色挥散不去,“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她要的东西少,不是因为她不想要,而是因为她不敢。”

    傅靖笙道:“一个连父母的爱都没有的人,你指望她亲口告诉你她想要什么?”

    不可能的。

    然而男人瞳孔一缩。

    忽然,就想起了那天在陵园和医院里。

    她确实亲口、坦白地告诉他,她想要陆远菱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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