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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大姑奶奶!”小桃小声告诉她。
“哎呀,原来是姑姑啊!”海微澜用力拍了一下脑袋,“我忘了婚姻法上写着,直系血亲和三代以内旁系血亲是不能结婚的,不然对下一代不利。”
大姑奶奶听得半懂不懂的,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正要再训斥几句,海微澜已经拉起了坐在她旁边的那个妇人的手,“这位一定是三娘了吧?”
第6章 痞女回府(6)()
海微澜“啊”地叫了一声,双手抱头蹲了下去。那一巴掌带着风儿从她头顶掠过,扇了一个空。
那妇人更是气急败坏,“你这个扫把星,克死了自己的亲娘还不算,还想……”
“雨儿,休得胡言乱语!”海翔喝断她的话茬,语气威严之中带怒,复又看向海微澜,“澜儿,你也给我安分一点儿,快些给你姐姐道歉!”
“姐姐?”海微澜不信的样子,上下打量着那干干瘦瘦,脸上已经出现无数细纹的妇人。
海桐雨恨得直咬牙,“有什么好看的?”'
“我是羡慕姐姐,都年近四十了还保养的这么好……”
海桐雨气极,“你……”
“看起来跟十四似的!”海微澜赶忙又加了一句。
海桐雨听了这句发作也不是,泄气也不是,只好冷冷地哼了一声。
“姐姐,祝你三围永远都是38;38;38!”
海桐雨听着这不像什么好话,可是见她笑得甜而不腻,又犯了嘀咕,莫非这扫把星真的是在祝福她?思虑之下,再哼的时候声音就柔和了许多。
海微澜损了一圈,意犹未尽,眼睛瞄啊瞄的,寻找下一个目标。海翔却没给她这个机会,“澜儿,不要胡闹了,快过来见过胡公公!”
海微澜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就见左下首坐着一个人,锦袍高冠,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年纪,生得白白胖胖的。脸上无须,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油汪汪的红光,一看就没少捞油水。
她暗自感叹,还是古代好啊,割掉了就能当公务员!
“公公吉祥!”她学着电视的样子,扑打着袖子,无奈袖子太短,实在包不住手,行不成“嗻”的那种礼。左边右边地比划了半天,也没行出一个像样的万福礼来。
胡公公倒是宽厚,用他那阴阳鸭的嗓音道:“老奴哪里算得什么贵客,承蒙相爷抬举,二小姐就不必多礼了!”
“公公您真是肚子大得能撑船!”海微澜一巴掌拍过去,正拍在马臀上,胡公公乐得花枝乱颤,“二小姐真会说话!”
海微澜趁机贴过来,“对了,公公,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您能不能给我解惑答疑一下?”
“二小姐尽管问!”
第7章 痞女回府(7)()
先是面红耳赤,继而尴尬非常,眼神晃动,还带出几丝怒意。
海翔是何等人物?在朝中浸淫多年,最擅长的便是察言观色,见状赶忙呵斥道:“澜儿,你没规矩也要有个限度,怎敢对胡公公无礼?”
“我没……”
“放肆,还不快给胡公公道歉!”海微澜刚想争辩,就被他厉声喝断。
海微澜无奈,只好对胡公公行了一个歪七扭八的万福礼,“公公对不起!”'
胡公公神色尚未完全恢复,摆了摆手,“不碍的,不碍的!”说着屁股已经离开了椅子,“二小姐已经见过,老奴也出来多时了,还要赶着回去伺候陛下,就先告辞了!”
海翔起身相送,“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繁物缠身,我就不多留了。公公慢走!”
其余人也都纷纷站起身来,齐声恭送。说是贵客,却没有要送人家出门的意思。
说来也是,海微澜这位十八年未曾见面的爹在朝中可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当年现任皇帝筹谋着改朝换代,他老人家可是鞍前马后,立下了头等大功的,而且还在关键时刻救了龙命。
是以被现任皇帝视为莫逆之交、异性兄弟,想封他做个王爷,又舍不得他的将相之才,最后两下一折中,便有了相王这个封号。不止是宰相之尊,还享受亲王的待遇。那可是名副其实的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一般人来恐怕连门儿都靠近不得,胡公公是借了皇上的光才捞到一个座儿,哪里还敢指望人家送?
“相爷留步,老奴告退!”胡公公自我安慰地寒暄了一句,便迈着小碎步出门去了,怎么看都有点儿逃跑的意味。
“贵客”一走,屋里的气氛顿时变了。一扫之前的庄重,变得火药味儿十足。
最先发难的是大姑奶奶,“哥,你可要好好教育教育你这个宝贝女儿了,一个女孩儿家的,怎么那般粗俗无礼?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坏了相王府的名声?你让我们海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第8章 痞女回府(8)()
这摆明是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她海娴实在不该和海家人坐在一起会客。大姑奶奶本就是个心高气傲的,哪里受得了这等侮辱,立刻反唇相讥,“不管我姓海还是姓程,那都是名正言顺的。不比有些人,明明是个妾,还时时处处托着大,生怕别人不知道有她似的!”
这话正对了大夫人的胃口,她唇边不由泛起笑意,又不好笑出来,赶忙喝茶遮掩。
二夫人更是个不愿意吃亏的,再次反击回去,“就算我托大,那也是有老爷宠着。有的人正房倒是正房,却夜夜独守空房!”
大姑奶奶的丈夫程天旺生性风流,虽然被她强势管制未能纳妾,却免不了在外面沾花惹草。她嫁过去这些年没少为了这件事闹,前不久夫妻二人彻底闹翻,程天旺索性搬去青楼住了。
大姑奶奶去青楼闹过,非但没有把丈夫找回来,反倒传扬得燕兴人尽皆知。她颜面丢尽,无奈之下,这才搬回娘家来住。'
这些日子海府的人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对程天旺的事儿只字不提,生怕触痛了大姑奶奶的伤处。二夫人早就看大姑奶奶不顺眼了,又被激了几句,哪里还有不揭疮疤的道理?
大姑奶奶不出意料地恼羞成怒,忽地站起身来,“你这个贱妇,我看在哥哥的面子上敬让你几分,你倒蹬鼻子上脸了?我今天就替哥哥管教管教你,让你知道什么叫本分!”说着便要动手。
“快,快拉住她!”海翔急急地喊道。
旁边的丫鬟应声上前,拦下她,“大姑奶奶,您千万别动怒,仔细伤了身子!”
那两只母yazi掐架的时候,海微澜眼珠一直滴溜溜地转着,还散发着某种诡异的亮光。她爹喊话的时候,她便立刻响应号召,颠颠地跑过来。借着拉扯海娴的机会,撞翻了茶碗,泼了二夫人一身的茶水。
二夫人原本没打算动手,被这一泼,火气便腾腾地上来了,跳起来就撕大姑奶奶的头发。
“别扯头发,扯掉不长了,就成秃子了!”海微澜一边拦着,一边助她一臂之力,从大姑奶奶脑袋上狠狠地拽下一把发丝。
第9章 痞女回府(9)()
混乱之中,海微澜拦了这边拦那边,帮了这边再帮那边,将这场架一度推上高、潮。
海翔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高声喝了几次“住手”,可是那两个女人已经打红了眼,根本听不进去。他无奈之下,只好出动府兵,将二夫人和大姑奶奶拉开,强行送回各自的房中去。
厅里恢复了宁静,却已是满地狼藉了。桌歪椅倒,茶壶茶碗糕点盘子碎了一地。
大夫人和那两个女人都不对付,这下可算出了一口气。强憋着笑意,吩咐下人收拾残局。
海翔本还想和久别重逢的女儿多叙几句,被这么一闹也没了心情,吩咐小桃带海微澜回房去休息,便拂袖而去。'
出了前厅,小桃瞄了瞄海微澜,见她头发散乱,脸上还有一道浅浅的划痕,显然是在拉架的时候被误伤了。可是她的表情却分毫没有不悦,反而带着笑纹,眼中跳动着某种光亮。
二夫人面前的茶碗是怎么翻的别人不知道,小桃可是看得清楚,“小姐,那茶碗是你故意弄翻的吧?”她小声地问道,生怕别人听了去。
“当然不是故意的……”海微澜扯起唇角,“小姐我是有意的!”
小桃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有意不就是故意的?小姐你怎么……”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又赶忙压低,“为什么啊?”
“报仇!”海微澜吐出两个字,声音里少几分俏皮,多了几分冷意。
“报仇?!”小桃吃惊不已,待要问问清楚,却见她已经走远了,却不是回房的方向,赶忙追上来,“小姐,你走错了,应该是这边!”
“我知道!”海微澜应了一句,却没有改变方向的意思。
“知道?”小桃面露疑惑,再想仔细问问,见她表情不对,便隐下了。
海微澜在紫芳轩外停住脚步,正是梧桐花开的时节,黄绿的花儿点缀在巴掌大的绿叶之中,满院幽香。
她抬眼望了望,“真是长高了不少!”十八年前她离开的时候,树干还只有手臂般粗细,如今几可环抱,参天直立,遮蔽日月。
第10章 痞女回府(10)()
踩着满地的梧桐叶和落花,穿过光线幽暗的庭院,径直来到房门前。伸手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她立在门口向里望去,陈设未曾变动,有些陈旧,却纤尘不染。
仿佛怕惊醒了什么人似,她放轻了脚步走进去,手指慢慢地抚过桌椅,梳妆台,床帏,还有小小的摇篮。最后在供桌前停住,目光落在那边缘被抚摸得光滑如打磨般的牌位上。
“爱妾千紫之灵位!”上面如是写着。
桌上的贡果水灵灵的,香炉之中的灰烬也很新,看来她的那个爹还算有些良心,没忘了经常来上香。
她从旁边取了三支香,吹亮火折子点燃了,跪下,向这个相王府中她唯一尊敬的人郑重拜祭。'
十八年前,她带着满腹的绝望和愤恨来到这个世界,是这个女子用温柔和爱一点一点唤回了她的生意。
前世她是个孤儿,未曾见过母亲,也没有感受过母爱。也是这个女子,弥补了她的缺憾。是以,这个女子是她前世今生唯一的亲人!
可是这位亲人,却因她而死!
而将这位温柔美丽的女子逼上绝境的,不是一个人,大夫人,二夫人,大姑奶奶,全都有份。今天不过是热热身,终有一日,她要让她们血债血偿!
小桃立在门口,怔怔地望着自己的主子。
她八岁被买入王府做丫鬟,后被老爷看中,送往白云庵侍奉二小姐。这八年来,她也曾回过王府几趟,向日理万机的老爷汇报小姐的情况。即便如此,她对相王府也不甚熟悉,不知道有个紫芳轩,更不知道这里是小姐娘亲的故居!
据她所知,小姐刚出生没多久就被送走了,十八年未曾出过白云庵,怎么会记得这里?记性再好的人,过去了十八年也会淡望,更何况一个襁褓之中的婴儿?可是看小姐一路走来的样子,分明轻车熟路,连半点迟疑也没有!
平日看惯了主子嘻嘻哈哈的模样,冷不丁看到这郑重沉痛的样子,她一时难以适应。而且“报仇”二字不断在耳边徘徊,让她的心情也沉甸甸的。
待要上前安慰几句,海微澜已经起身,插好了香转过身的时候,便恢复了平日的模样,“走走走,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