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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臻挑眉,“你不交给我,难道还真想遂了那对母子的愿?”
容天慕苦笑一声,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安排个时间吧,我会在股权转让书上签字,宣布你成为容家家主的。”这是他应得的,也是他欠他的。
容臻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谁说容天慕病糊涂了?看,这不清醒着呢吗?这些年,你虽然身在美国,可容城的情况,你倒真是了如指掌啊。”
容天慕苦笑,“阿臻,你不用嘲笑我,我自知来日无多,也不奢望你会原谅。我只希望,你接手了容家家主的位置之后,好好将容氏发扬光大,善待你二妈他们,毕竟,他们也是你的亲人,家人……”
“亲人?家人?”容臻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冷笑着,嗤道:“你确定?”
儿子的咄咄逼人让容天慕皱了皱眉:“阿臻,所有的错事都我一个人做下的,你要怪,就怪我一人好了,不要再连累无辜了,好吗?”
“无辜?”容臻嗤笑,“你指的是谁?容宅里面的人,有无辜的吗?”
容天慕不语,只是悲哀的看着儿子。
他知道他心里有多恨。而这恨,又是多么的难以消除。他是知道的。可他,无能为力。
良久,才艰涩的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哪怕他们对你做过什么,你也该放下了,况且,他们这些年很安分,不是吗?”
“安分?”容臻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刚刚还夸你难得糊涂呢,原来,你是真的糊涂了。”
他冷冷的起身,浑身散发出一种凛冽肃杀的气息。
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容臻眼里,是无边无际的冷意。“容先生,我想,你的偏袒和偏爱,终有一天会彻底的害死他们的。”
第110章 难以消除的恨(二)()
说完,他不再理会,转身就走。
“阿臻……”容天慕在身后低低的喊,他眼角湿润,眸中哀戚一片。“我只是希望,家和万事兴。”这也是他唯一的心愿。
此时的他,只是一个可怜的,希望家宅安宁的普通老人而已。死,他并不害怕,他只是担心他死后也闭不上眼睛。
“家和万事兴?”容臻顿住了脚步。
但他没有转身,他只是用极度凄凉的语气道:“容先生,有件事情,我想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就在一个多月以前,我在法国巴黎谈一笔生意的时候,再次遭遇追杀。和五年前如出一辙的手段。只不过,这一次,又让我死里逃生了。你说,我的命是不是很大?”
说完,他再不留恋,大踏步的离去。
留下容天慕,如遭雷击一样僵在了当场,半响回不过神来。
良久,两行浑浊的眼泪才从他的眼角缓缓的流了下来。
“也罢,也罢。顺其自然,各安天命吧。”他叹息着,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走廊上,赵玉柔见容臻走了过来,忙迎了上去,她惊疑的看了看远处一脸悲怆的容天慕,疑惑的问容臻,“阿臻,你父亲他这是怎么了?”他到底跟老头子说了什么?为什么老头子竟然哭了?他不是糊涂了么?还会流眼泪?
赵玉柔心里惊疑不定。
“没事。”容臻淡淡的道:“可能是风太大,迷了眼吧。”
赵玉柔哦了一声,“我过去看看。”
等她匆匆跑过去时,容天慕却已恢复了一脸呆滞的模样,仿佛刚才的流泪,只是她的错觉一样。
“天慕?”赵玉柔蹲下身子,温柔的注视着他,“你刚才怎么了?阿臻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容天慕却只是目光茫然的看着她,一脸的懵懂,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的样子。
赵玉柔挫败的叹了口气,难道刚才真的是她看花眼了?
走廊上,院长看了看他们,对容臻道:“容先生,你父亲的小太太情况比较严重,目前还未醒过来,你要不要去看看?她的病房就在你父亲的隔壁。”
容臻沉默了一下,道:“有劳了。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好的。”院长道,“有什么事您尽管开口。”
容臻点头,“您先忙。”
院长离开后,主治医生也上去给容天慕做例行检查了。容臻一个人在走廊上站了很久,才转身,往病房走去。
容天慕和宋婉心住的都是VIP病房,环境很安静,容臻一路走过来,只看到医生护士有条不紊的工作着,不嘈杂,也不忙乱。
他伫立在宋婉心病房的门口,眸光闪烁,良久,不曾去推那扇门。
大抵是见他站得久了,一个护士走过来,问:“mayihelpyou?”
容臻微微一笑,“no,thankyou。”
护士走开。
他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轻轻的推开了那扇门,然后,走了进去。
一步一步,他慢慢的朝那张病床走过去。每一个步子,都迈得那么艰难,那么沉重。仿佛爬山涉水一样。明明只是几米的距离,他却好似走了一辈子。
终于,走到了那张被精密的机器包围的床边。他伫立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人。
女子脸色苍白,紧闭着眼睛,头部用纱布包扎了一圈,长发凌乱的散在枕头上。她静静的躺在那儿,看上去孱弱而又可怜,像一朵凋零的花,破败,却又惊人的美丽。
容臻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难以言说的痛楚。
他闭了闭眼睛。紧握的拳头里,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肉里。
他什么话也没说,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而当那扇门轻轻的被关上时,原本躺在床上双眸紧闭的女子,眼角终于缓缓的淌下了一行清泪。
阿臻,我们竟然到了要用这种方式才能让你来看我一眼的地步了吗?
……
酒店。
顶层的总统套房里,容臻两根手指夹着一杯红酒,静静的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洛杉矶这座繁华城市的夜景。
脚底下,是万家灯火。而他,却孤身一人。
房间里只开了两盏壁灯,橘黄色淡淡的光线里,俊美的男子眸光深沉,眸中光芒明明灭灭。他只穿了一件简单的衬衣,领带松松的挂在上面,露出性感得不像话的锁骨,灯光折射在他的脸上,斑驳,黯然,而又迷离,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颓废的气息。
容家在洛杉矶有私人别墅,容天慕和宋婉心结婚的第二年,就搬来了这里住。可以说,这是他们的第二个家。后来容天慕病情严重,住进了医院,宋婉心大部分在医院照顾他,别墅便时常空着,现在是赵玉柔和容芳母女俩住着。
容臻没有去过那幢别墅,他憎恨那个地方。这几年,他虽然来过洛杉矶几次,但每次都是住酒店。
容文丰熟悉他这个习惯,因此,每次他过来,他都会给他预定这间酒店。尽管不知道他们父子闹得这么僵的原因,但他从未问过,只是鞍前马后的打点周到。不得不说,他这位堂叔还是挺能堪当大任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夜已深沉,容臻了无睡意。
低头凝视着杯中红色的液体,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想起了那个酒量差酒品也差的女孩来。他走的时候,没有当面跟她打招呼,依照小丫头的性格,恐怕早就问候他八百遍了吧?
一念至此,唇角不由勾起一抹无奈的,近乎宠溺的笑容来。
仿佛又看到了她站在海棠花丛中给他讲那个将错就错的故事时的样子,笑语嫣然,明艳无双。
心里微微一动。他看了看腕表,这个时候,容城那边应该是下午两点。他想了想,手机拨通了她的号码。
短暂的响铃过后,传来她慵慵懒懒的声音:“喂?”
他沉默良久,才轻轻的道:“海棠花的花语是什么?”
第111章 绑架(一)()
其实他明明可以上网查的,但是不知为何,却忽然想从她的口里听到。
亦或者,他只是想听听她的声音而已。所以,才找了这个借口。
桑妤大抵也没料到他会没头没脑的问句这个,怔了半响,才道:“苦恋。”
简单的两个词,从舌尖上吐出来,竟有了些苦涩的味道。
“什么?”他怔了怔。
桑妤又重复了一遍:“苦恋。海棠花的花语,是苦恋。”
竟是苦恋吗?那么明艳漂亮的花,花语竟然是苦恋?容臻握着手机,不由得就有些微怔了。
他没有再说话。
而桑妤,因为接到他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脑子里一直在萦绕何逸飞跟她说的那些话,她的心里很乱,很乱,一时间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所以,便也沉默。
话筒里,只听到对方轻微的呼吸声。
良久,不知道是谁先挂断的,手机里终于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桑妤走到窗前,打开窗户,迎进一室的夜风。
月色很好,如匹练一般倾洒下来,可她无心欣赏。
她的脑子里,像在放电影一样,将她和容臻从相识以来所有的画面一一回放。
初遇时中了枪伤却依然冷静凛冽的他,巴黎旋转餐厅里提出协议夫妻时莫测高深的他;云上咖啡里微笑宛然叫着她老婆的他;酒会上宣布跟她结婚时万千风华光芒万丈的他;容宅长辈面前不动声色运筹帷幄的他,进门宴将一局早已被算计的棋盘搅散,顺利扭转局面的他;回门时意味深长叫她容太太并且索吻的他;母亲生日时他意外出现给了她们一个大大的惊喜,甚至为了博得母亲的欢心不惜得罪新任市长夫人的他,以及生态园中,优雅的给她弹水边的阿狄丽娜的他。
这个男人,睿智,从容,淡定,腹黑,灼灼其华,笑若春风,怎能不叫她心动?而他的每一次出现,每一个画面,他们的每一次的相处,看似不经意,却处处充满了心思,充满了深意。她就这样,一步一步的陷了进去,从此,无法自拔。
可这样的他,她能把握得住吗?她的爱,真的能将他从悬崖边拉回来吗?
她不禁忐忑了,惶惑了,甚至,不安了。
这个晚上,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容城如是。洛杉矶,亦如是。
容臻坐在沙发里,抽了一个晚上的烟。
幽暗的灯光里,他眸中的光芒幽深如海。
良久,他才摁灭烟头,起身给容文丰拨了一个电话:“文丰叔,替我准备一份股权转让书……”
……
桑妤从生态园回来之后,并没有回容宅,而是直接回了自己家。
桑母很意外,“不是说出去玩了?”一边帮她将采摘的蔬菜水果大包小包的搬进来。“这是去农村了吗?弄这么多菜回来?”
“跟农村差不多,一座生态园。里面可以采摘。都是没有打农药的无副作用的安全蔬果,您老就放心享用吧。”桑妤踢掉鞋子,一屁股坐在院子里树荫下的藤椅里,吐口气,“累死我了。”
桑母给她倒了一杯水,“容臻呢?”打电话说是两人一起出去玩的,结果回来的只有一个。女婿又不见踪影了。
桑妤迟疑了一下,道:“哦,他出差了,临时决定的。”
又是临时。桑母心头掠过一抹阴影,她在女儿的对面坐下来,语重心长,“桑桑,你老实告诉妈,你跟容臻,到底是怎么回事?”像夫妻,又不像。哪有新婚夫妻三天两头就往娘家跑的?容家人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