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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顺在地上猛得磕几个头：“回大人，有时传递的是毒药，有时传递的是金银珠宝，有时候是消息。每次都用纸或绢布包着，奴才也不清楚是什么。”
邢煜杰用羽扇指了指他：“你的意思是，传了很多次？”
“是，是。”
“一派胡言。皇上，这太监明显在趁机栽赃。”白安礼怒斥。
帝无垢威严道：“是不是栽赃，朕心中自有决断。地牢中还押着几个证人，朕已命人一一隔开审理过。”
第1731章 还有一案（。com）
静贵妃震惊，原来皇上不声不响，暗中做了这么多。如今百般辩驳也无法抵过这物证人证的份量。
静贵妃哭喊道：“皇上，臣妾下毒是臣妾不对，但臣妾真的只下了这两次，并没有下到别人身上。皇上，臣妾知罪，请饶恕臣妾吧。”
帝无垢冷冷斥道：“之前信誓旦旦不肯承认的是你，现在说下毒的又是你，朕还会不会相信你的话？
不过，是不是你，如今已经不重要了。既然找到一个毒药的源头，就要狠狠掐灭，将宫中这股不正之风赶出去。”
太后皱眉问道：“皇上，此事你想如何处理？”
这不仅是太后想问的，也是静贵妃和白太史迫切想知道的。
白安礼沉下眼，看来静贵妃这贵妃之位无论如何都保不住了。那就是降几个品级的问题了。如今不管降几级，静贵妃这颗棋子都已废了。
是时候把她表妹送进宫了，幸好这些天不断有人上门求亲，他和她舅舅挑挑拣拣，总觉得他们都配不上她。
帝无垢淡淡道：“私通外界传递东西、胆敢下毒陷害皇后，私藏剧毒、欺君罔上，无论哪一条，都足以砍她几条命了。”
“那皇上的意思是”太后试探道。
帝无垢冰冷绝情道：“死！”
没想到皇上会宣布这样的结果，以为他怎么都会看在白安礼曾是丞相的面子上，静贵妃又是三年贵妃，会枉开一面。
竟然处死？
静贵妃一下瘫坐在地上，脸上挂着未擦干的泪，和已经哭花的难看妆容，呆呆滞滞，更是连哭都忘记了。
白太史震惊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太后心有不忍，毕竟这静贵妃在众嫔妃中，与她相处的时间算长的。而静贵妃平时为人文静、落落大方、懂礼谦让，完全不像惑雪那般总是顶撞她。
“皇上，这量刑是不是有些重了？”
帝无垢冰冷嗤笑：“重？以上哪一条，都是死罪，她的罪行，足以让她死上几次，并且株连三族。”
太后沉默，皇上说的也是实话。
静贵妃之事，明显藐视皇家天威。
白安礼回过神，求情：“皇上，一日夫妻百日恩，皇上，请饶过静贵妃这一次吧。”
静贵妃也大哭道：“皇上，臣妾臣妾有个请求，既然要处死臣妾，可否满足臣妾一个愿望？”
见帝无垢没有搭理，太后问道：“什么愿望，你说。”
“臣妾想要个孩子。”入宫这么久，别的嫔妃虽然没生下孩子，却都陆续怀过孕。
而她，却因为身体过于寒凉，皇上又极少来她的宫，不，恐怕连极少都算不上。
掰着指头数一数，三年来，皇上一共来永仁宫的次数不超过十次。
可这仅有的几次机会，她都没有把握住。
帝无垢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厌恶。
“痴心妄想！”
太后似想劝劝他：“皇上——”
帝无垢冷漠打断：“母后，你可以先坐到一旁观戏，朕还没有审完。”
太后有些疑惑，静贵妃已经判刑了，怎么还没审完？
第1732章 白府倒（。com）
静贵妃心里升腾起一丝希翼，难道是事情还有转机？
就听帝无垢淡漠说道：“邢丞相，说说你这两天的成果。”
“是。”邢煜杰不紧不慢道，“皇上，在皇宫暗卫和臣的配合调查下，臣已查出谣言散布者。”
白安礼大惊，没想到今天让他过来，竟不只是为了静贵妃的事情。
“是谁？”
“皇上，此次共抓获刻意在京城各大酒楼、茶馆、人群密集区散布谣言的文人、乞丐，共五十二人。据他们供述，是五位官员出巨资、聘请他们散布。为了丰厚的钱财，众人铤而走险。
现已有四名官员抓捕到案，据供述，都是剩下这人的指使。所有讯问，皆为单独分开审讯，并无串供。”
跪在地上的白安礼，脸色煞白如纸，瞳孔放大。
帝无垢淡淡道：“邢大人做的很好，剩下这位官员是谁？”
“回皇上，正是跪在地上的、我们的好太史白大人。”
白安礼如岸上的鱼儿般，大口呼吸着空气，喘过气儿来，哭道：“皇上，臣冤枉，臣没有做。臣怎么会散布不利于朝廷的谣言，一定是他们在报复。”
帝无垢不急，淡淡道：“除了人证，可有物证？”
邢煜杰会心一笑：“皇上，自然有。”
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打开呈上，只见其上书：父亲，女儿之计失败。惑雪已有身孕，孩子不能留，谣言继续散布，要让她身败名裂。”
帝无垢故意道：“这字有些眼熟。”
“皇上，经臣寻了静贵妃的笔迹，认真比对，这正是静贵妃的亲笔书信。”
静贵妃急忙说道：“皇上，臣妾没有写，是有人故意陷害。”
太后脸色已然铁青，好不容易盼到惑雪的肚子大了，果然又被人惦记上。
邢煜杰继续说道：“皇上，除了这个，还有那四名官员和五十二名百姓上交的金银珠宝。有的出自白府，有的则是静贵妃之物。”
“臣臣冤枉。”连白安礼都知道自己喊的有多无力。
帝无垢大喝：“此案已清，不必再审。来人！”
“在。”一群大太监进来。
“将此四人抓入大牢，分别看押。白府抄家，株三族。”
“是。”
白安礼喝道：“你们敢？”
太监们如同没有听到，架起四人，拖往慎刑司大牢。
“皇上，看在老臣忠心耿耿的份上，请皇上网开一面，饶了老臣吧！”
静贵妃也颤抖着身体大声哭喊：“皇上，放了臣妾吧，臣妾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邢煜杰喊道：“堵起嘴来。”
太监们边往外押，边寻了破布来堵住两人的嘴。
两人狼狈至极，挣扎中头发也散开，被太监们拖走。
太后叹了一声：“唉，想不到曾经威风一方的白左相也有此刻。”
帝无垢冷漠道：“犯了错，就要为自己的错误言行承担相应的后果。世间没有那么多后悔药吃。”
太后似一下苍老了许多，被宫女扶着回慈宁宫。
帝无垢吩咐道：“将永仁宫打扫出来，一应下人全都分派出去。”
第1733章 太后有请（。com）
“是。”小春子领命而去。
再看帝无垢，哪还有半点冷漠严厉，神清气爽地前往坤后宫。这么久，雪儿应该醒了吧？
帝无垢来到寝殿，惑雪似有感知般，卷翘的睫毛抖了抖，睁开灵动的大眼睛。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什么时辰了？”
“醒的正好，起床用午膳。“
惑雪讶异一会儿，醒了醒神：“原来我睡了这么久，已经中午了。”
最近一直嗜睡，明明才五个月，或许是因为双胞胎的缘故，肚子已经赶上别人七八个月份了。
帝无垢扶起惑雪，温柔道：“你要吃三个人的饭，同样，也要睡三个人的觉。不然怎么休息过来。”
惑雪嗔他一眼，脸色微红：“你还说，都是你昨晚不好好睡觉乱折腾，不然我怎么会睡这么久。”
“好，朕的错，罚朕给你穿衣。”
惑雪嗔他一眼，任他将外衣穿上。
惑雪伸伸胳膊，摸着肚子：“两个小家伙什么时候出来，又在里面捣蛋了。”
帝无垢的手轻轻拍一下她的肚子：“老实点，你们母后够辛苦了。”
惑雪瞪他一眼：“比起他们，你才不老实。你说说，晚上你能不能好好睡觉？”
帝无垢将惑雪拥到怀里：“自然每天都睡得‘很好’。”
惑雪嗔他一眼，两人出来。用过午膳，帝无垢便陪惑雪去逛御花园。
此时御花园百花盛开，花团锦簇，蝴蝶也飞来翩翩起舞。本是一片繁荣的景象，可是御花园内却没有一个人。
想想她初入宫时，这么温暖的天气，会有好多娘娘出来游玩。
现在，整个后宫，就剩下她们几个人了。
不过，没有那些烦人的女人出现，她眼前清静不少。
*
僖嫔和姜嫔自然很快便接到了赐死静贵妃及白家诛三族的消息。事情的发展，似乎脱离了僖嫔的预测。
她本以为两人相争，会逼得静贵妃出手，即使拉不下惑雪的皇后之位，也能重创她。然而惑雪似乎一点都没受到影响。
本以为静贵妃会降为嫔，没想到竟然扯出其它案件，诛三族了。
对帝无垢的敬畏之余，是对自己前途的深深忧虑。
“两位娘娘，太后有请。”
这个时候，太后又请她们做什么？
两人整理着装来到慈宁宫，行礼罢，太后指了指两个座位。示意两人坐下。
两人谢过后坐下。
太后缓缓说道：“想必静贵妃的事，你们也已听说。”
两人对视一眼，姜嫔说道：“没想到静贵妃姐姐与我们相知一场，竟然落得”
太后打断她：“一切也只是她咎由自取。哀家命你们过来，是想提醒你们，这后宫，除了皇后，就只剩下你们两个了。
而今惑雪又怀了身孕，这是皇上第一个子嗣，又是他最喜欢的皇后所生，自然是百般疼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越是这种时候，你们两个就越要耐得住寂寞，不能再有什么动作。不然静贵妃就是你们的下场。
等将来皇上厌倦了皇后，自然就会想起你们。”
第1734章 收他为徒（。com）
虽是这样说，但连太后也想象不出帝无垢会有厌倦皇后的一天。
僖嫔两人更不傻，等将来皇上厌倦皇后，想起她们？呵，那个时候她们人老珠黄，还拿什么去争宠？
只要皇帝点头，全圣帝王朝年轻貌美的女人就会进行大选，会有源源不断的新人补充入宫。已经逝去青春的她们，没有了貌美的容颜，也没有一子傍身，还有什么资本跟她们去争？
太后威严叮嘱：“不管你们心里如何想，哀家劝你们还是老老实实为好。至少这样，能过得幸福平安，不会出什么岔子。”
两人自然是答应着出来，进到景兰宫。
姜嫔紧紧握着茶杯，似要把它捏碎：“太后是什么意思，怕我们伤害那未出世的小皇子？”
僖嫔垂着眼：“依妹妹看，正是此意。只是，你怎么知道是小皇子？”
“那是公主？”
僖嫔有些绝望：“公主也好，皇子也罢，我们恐怕是没有机会了。”
*
日子，又安稳下来。
惑雪也终于知道了静贵妃之事。
对于古代这连坐株连之事，在心里嗟叹一会儿。三族之内，会有多少无辜者的生命，都被葬送在这残酷的古代封建制度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