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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犯人不断带着哭音叫嚷着,眼泪已经顺着脸上的道道伤口流了下来。
“嚎什么嚎,嚎丧呐?”,狱卒“啪”地一下,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犯人果然不敢再喊叫,只是默默啜泣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平日里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的监狱长此时点头哈腰地引领着一位老人走到犯人前,用大家从未听过的,谄媚声音恭敬说道:“大人,这是我们前两日抓到的第七个嫌疑人。”
紧接着,他转脸面向犯人,那张脸立刻就变得冷肃强硬,好似谁欠了他成千上百金币似的。
他指着犯人面前,那一排亮闪闪、银晃晃的刑具,开口说道:“这些刑具,你有些试过了,有些没试过。我想剩下的刑具,你也不想再尝试一遍,是吧?”
犯人小鸡啄米似的连连掉头,都快把脑袋点下来了,“您想知道什么,我说!我说!”
这一排带刺的、带钩的、圆的、扁的、长的、短的,各式各样的刑具,光是看着,就让人一股子寒气从心底冒出来,谁愿意尝试啊!不用想就知道,那滋味一定是凄入肝脾,痛彻心扉。
老人看着这排刑具,又看了看犯人满身的伤痕,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忍。他见监狱长声色俱厉,犯人已经吓得小鸡似的,就开口温和地说道:“只要你老实交代,就不会对你动刑的。”
监狱长脸上露出一抹不满,不过这一瞬即逝的不满很快就被满脸的恭敬所替代。“哪有这样审问犯人的,这些油嘴滑舌的奸猾小人,一定要大刑伺候才会说实话。”,只是他不敢对面前的老人有丝毫抱怨,也不敢有一点的不满。
“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老人问道。
“小人贱名叫做安科。安托万。”,犯人回答道。
“三天前,你是不是从地道里,救出了一个老人?”
“这”,安科犹豫了一下,只听见监狱长像是雷鸣一般爆喝了一声:“犹犹豫豫的,一定是心中有鬼,这什么地方?还不老实交代!”
安科缩了缩脖子,他是小混混,但不代表他是傻子。瞧这架势,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犯了大事!
别的不说,救出了老人后,警察厅只花了不到一天时间,就将他抓紧了大牢,那帮大老爷们什么时候办事这么上心,这么有效率了?
安科看了看身前的那排刑具,咽了口唾沫。这些刑具如果都对他用一遍,他可受不了。现在安科只能寄希望于眼前这个看似温和,比较好说话的老头了。
“是是的,当时一共是八个人,其中有七个我都认得,可以为您指认出来。”
“还用得着你指认!没听我刚才说的吗?你是第七个,除了那个中年人,你的其他同伙已经全都抓住了。”,监狱长呵斥道。
“这次警察厅可是来真的了。”,安科在心中大喊道,俗话说鼠有鼠路,蛇有蛇道,他们这些地痞流氓,谁没有个藏身之处啊,不然早被抓起来了。可这才一天,七个人全都被抓住了。
“事先你知道要救的是什么人吗?”,老人继续问道。
“我哪儿知道啊,我要是知道干系这么大,借我八个胆子我也不敢啊!”,安科叫起了屈,“当时只是说了,只要救出人,每人五个金币。小人,小人一时财迷心窍,也没打听清楚,稀里糊涂地就去救人了。”
“知道地道通到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当时只是说,沿着地道到底,把人救出来就行了。不问身份,也不问地点。”,安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你们都提到了一个中年男人,都说他是这次任务的发布者和联络人,你知道他的样貌和姓名吗?”
“小人不知道,他一直蒙着张脸,从没有人看见过他的面貌。”,安科一问三不知。
“那你们怎么都说他是一个中年男子?”
“听声音啊,反正声音听上去就是个中年男人。”
“他体型、走路的姿势、声音、习惯动作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你仔细想想。”
“这”,安科拼了命地回忆,可记忆里那个男人实在是没什么特殊的,他刚想开口说话,却看见监狱长正盯着他,那张脸又黑又臭,拉长着像锅底似的。
“糟了,糟了。”,安科在心中大喊不妙,“要不说出点什么,这关可不好过啊。”
他连忙喊道:“他的眼神,他的眼神!”
“哦?他的眼神有什么特殊的?”
“他的眼神很冷,看我们就像看畜生似的。小人觉得小人觉得他一定杀过很多人,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安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自己的揣测说了出来。
“眼神很冷,一个冷酷无情的人。”,老人喃喃地重复了两句。
“你将当时救人的场景,再复述一遍,不要有所遗漏。”,老人又说道。
“是是,小人一定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当天我们是傍晚的时候出发的,那条坑道好长好长,我们爬了非常久的时间,我就记得当时我已经累得骨头架子都要散了一样,只是为了那笔钱,大家都咬牙坚持着。”
“那个中年人不让休息,一直催促我们加快速度。等到了终点,有一条道一路向上,周围都用木条支楞着。那条向上的道也挺长,我们向上爬了许久,等到了顶,没路了。那中年人就吩咐我们一路往上挖,最终碰到了一层铁皮。”
“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儿了,什么人要用铁皮做的牢房关着啊。可那时咱们都已经到了那地步了,也不可能就此收手,大家就合力,用从铁匠铺那里买来的切割刀和火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那层铁皮子切开了。”
“那黑乎乎的牢房里就关着一个老人,黑灯瞎火的我也看不清。大家就把这老人沿着来路背回去了。”
“等出来了,这天都快亮了,我们这时才发觉忙了整整一宿。”
第四百一十二章供词()
安科说得结结巴巴的,不过大致意思还是说清楚了。老人在一旁耐心听着,倒不催促,只是偶然会打断他的话,仔细询问。
老人又问了一两句,见安科实在是什么都不知道,也就不再强求,对监狱长吩咐道:“不仅是他,其他几人都放了吧。”
安科听了,心中大喜,他哭得一脸泪水鼻涕的,呜咽着感谢道:“大人,您真是宅心仁厚,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活命之恩。”,要不是现在还捆着,他恨不得直接跪在地上连磕七八十个响头,本来见着一开始的架势,他对于能否活着走出这大狱,本已不报什么希望了。
“下辈子吗?好好过这辈子吧。”,老人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这大人,这不是什么都没问出来嘛,要是厅长问起来的话,让我怎么向长官交代啊。”,监狱长急了,这件答案可以说是震动了整个霍利区,那位新任的警察厅厅长下了严令,限时抓住所有犯人。
监狱长可以想象,要是自己向厅长汇报时是一连串的“不知道”,自己这监狱长的位置,也就到头了。
他本不敢对老人的决定有任何质疑,但眼看着这油水差事要丢了,他也顾不得那点敬畏之心了。
“无妨。”,老人似乎是看出了什么,“这件事我会禀报陛下,你们警察厅,就不要插手了。”
得到老人保证的监狱长如蒙大赦般的,毕恭毕敬地将老人送到大狱之外,在那里,早有一辆刻画着圣十字的马车等候着。
马车在路面上平稳地行驶着,马车四周围着的黑布隔绝住了外面的世界,同样也遮住了马车内的一番谈话。
坐在老人对面的一位中年神父脸带怒容地说道:“这些蛀虫们实在该死,我们想要陪同您进去,他们竟然敢推三阻四的,实在是不可原谅。”
如果艾尔能有幸参与这场谈话的话,他一定会感到很亲切,因为就是这名神父逮捕了他,并将他押解到北境的。
老人摇了摇头:“听说前几日格里弗斯大帝亲自开口,庇护了西境商行,这是皇室在拉拢爱德华家族的证明。看来他现在已经将主要的精力转向我们了,警察厅有所顾忌也是正常的。”
神父依旧冷哼了一声,他刚想接着说什么,老人摇了摇头,说道:“父神教诲了我们惩治邪恶的正义,也给了我们一颗宽容的慈善之心。”
神父神色一凛,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那,裁判长大人,警察厅抓的那些犯人,提供了什么线索吗?”,随后他有些急切地说道。
“不必如此着急。”,老人若有所思地说道。
“可是”
“我知道,你被授命负责这件案件。”
“这是陛下对我的信任,我一定尽心尽力,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神父用决然的口吻说道。
“这件案件就这么了解吧。”,老人思索了一会儿,突然说道。
“什么!”神父猛然抬起头,老人的命令对他而言就像是惊雷一般。
“为什么终止?”,“难道是因为不信任我?”,“又或者是这件大案中有什么隐藏的暗幕?”,千言万语、种种疑问盘旋在神父心里。
可他看着老人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憩,这些疑问终究没有说出口。
毕竟在神父眼里,这位老人的命令与教皇陛下同等有效,同等的不可置疑。
如果说教皇的口谕是神明的旨意,那么这位老者的指令就是正义的宣告。
因为他是圣教裁判所的裁判长,漫长岁月以来正义的执行人。
依旧是在圣辉大教堂内,依旧是那一间小小的,不起眼的祷告室内,教皇陛下与裁判长同样以互不见面的方式继续着他们的谈话。
“听说你停止了对于那件案件的调查?”
“那件案件并不简单,幕后重重,贸然调查有可能把桌子都掀了,陛下,您现在做好了掀桌子的准备了吗?”
“哼,自圣教创立以来,第一次有犯人从裁判所逃脱,谋划这一切的幕后黑手自然有着非同一般的背景。”,教皇冷哼了一声,这件案件同样让他颜面无光,话语里也带着火气。
“听说你亲自去审问抓住的犯人了,说说吧。”
裁判长就将那日他从监狱听来的供词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这几个小喽喽什么都不知道是可以预料的,那条地道都已经挖到裁判所黑牢下面了,可以说九十九步半,只差半步。为什么他们不直接将列维。维克托救走,而是大费周章,绕了好大一圈,委托一些小混混来进行?”,教皇直接问道。
“不知道,这本就是最难解释的一点。现在最明显的一条线索是:那么长,那么深的一条暗道,想要挖掘出来所耗费的人力、物力非同小可。”裁判长说道。
“没错,他们既然能动用这样的人力,为什么不直接将人救走?”,教皇又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他注视着眼前的神像,似乎是希望着那万能的神明能降下神意,破除他眼前的茫茫黑幕。
“对于那个中年人你怎么看?”,教皇紧接着又问道。
“声音并不能相信,这世上有许多奇人异士能改变自己的声音。我觉得他的声音未免太容易辨认了,所有犯人无一例外地都认为是一个中年男人,有点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