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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摇了摇头,果决地说:“我不走。”,他抬手阻止了约瑟夫副城守的劝告,大声说“我不仅是铁荆棘的继承人,也是西境领主的继承人。铁荆棘家族的人不会畏惧战争,也绝不会丢下平民和自己守护的职责逃走。无论是刀山火海,还是死亡沉沦,我都不会走。这是我,艾尔。爱德华坚不可移的意志。”
没有人再劝他了,大家都知道,这时再说什么“请您撤走吧”之类的话语,都是对一位高傲战士的侮辱,大家纷纷站起向艾尔点头致意,随后出去进行战前准备,唯有维克托这个糙汉一把将艾尔抱住:“您可真是好样的!”,他嚷嚷道。
艾尔被他抱得直翻白眼,但一点也没有因为维克托粗俗的举动生气,他反而很高兴,因为这代表了所有人都认可了艾尔是他们真正的战友,可以交托性命的人。只是艾尔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又有点伤感,在这惨烈的战争后,还有几个人能活着回来呢?
夕阳西下,华灯初上。这本来还是城中热闹的时候,现在却因为战争的光临而变得萧条无比。走在路上清冷至极,再没见到其他路人。艾尔知道这是因为全城征兵,所有人都在抓紧时间,做着最后的道别。
艾尔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寂冷的夜晚他还在街上,他只知道自己心里难受得紧,想要出来走走。他漫无目的,只是遵循着本能走着,突然间听到一阵嘤嘤的哭泣声。艾尔抬头一看,原来他不知不觉走到了特蕾莎大婶的小店。犹豫了一下,艾尔走了进去。
烛光下,特蕾莎大婶正伏在桌上哭泣,查理站在一旁安慰着他。或许是进来时艾尔踢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声响,母子俩都抬头看向他。
“现在打烊了,出去。”查理朝他喊道,只是话刚说到一半,却憋在了喉中,眼里闪过惊讶又畏惧的神色。特蕾莎大婶也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艾尔发现他们都盯着自己的衣服,拍怕额头暗骂自己不小心:心神不宁的情况下穿着自己的法袍就出来了。丝绸织成的衣服上绣着银线,在烛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任谁看都觉得这人非富即贵,是个大人物。
查理有点喃喃不敢说话,特蕾莎大婶眼里却爆发出了希望的火光,她猛地冲到艾尔面前跪下,抓着艾尔的手哀求道:“大人,您行行好,让查理能够活下来吧,他才二十岁……”,才说了几句就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死死地抓着艾尔的手,不肯松开。
艾尔看着她被生活雕上了皱纹的脸,握着她满是老茧的双手,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他张着嘴,沉默了半响,只干涩地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声音轻到他自己都听不清,却沉重得他都背负不了。
他连自己都不能保证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活下去,如何能保证让查理活下来。他可以说些吉利话,但他不想在这里欺骗特蕾莎大婶。
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戳破后,带来的伤口再也无法弥补。
艾尔说得很轻,偏偏特蕾莎大婶却听清了。她瘫软在地,只是那手仍抓着艾尔的手。
“请……一定,要获胜啊。”她含着泪断断续续地说道,然后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与勇气,趴在地上抽泣起来。
那只粗糙的手慢慢从艾尔手心滑落。
艾尔看着蜷缩在地上哭泣的女人,只觉得心里越发的难受,他想吸气,却发现周围沉重的像是窒息。他再也不敢待在这里,转身就想冲出店去。途中踉跄地被门槛绊了一跤,他却什么都顾不上,只想逃离这里。
身后传来一阵动静,艾尔转头一看,原来是查理跟出来送她。
这个西境大汉眼里噙着泪,“您,不用太在意,我娘只是难受坏了。”,他说得有点慢,显然平常不太说这种话。
艾尔看着他:“其实我可以和军营打招呼,免去你应征入伍。”
查理摇了摇头,“我小时候没了爸,是我娘把我养大的。我这人很没用,小时候读书总不成,后来就辍学了到街上,我娘总是骂我不学好。只是我有了什么事,她总能护着我。”
“后来在街上混出了点名堂,就有人撺掇着我找老婆,有几个是真漂亮啊。”说到这,查理咧着嘴笑了起来,似乎是想起了那几个漂亮的小娘们。“可是我想啊,找了老婆我娘怎么办啊,要是我搬出去住,谁来照顾她,也就拖下来啦。”
接着,查理对着艾尔认真地说道:“我想去守城,不为别的,我想保护我娘。”,他的脸色坚定又诚恳,虽然只是他和他娘两个人的事,却郑重得像是圣辉城的大帝在决定千万人的命运。
艾尔向他行了个最标准的贵族礼节,随后转身离去。脚步已没有了之前的犹豫,既然已经决定背负下来,就不会再迷惘。
只是一定要获胜的理由又多了一条。
艾尔抬头看向天空,一轮清月悬挂高空。多么美丽的月光,多么美丽的人儿,因此世界才如此美丽,才如此值得守护。
第二十二章心声()
第二天艾尔早早地来到了军营,整个大营里嘈杂一片,热闹非凡。昨天征集的青壮汉子们今天都聚集在了一起,大家互相打着招呼,攀谈着,话题总离不开当下的战事。有的人忧心忡忡,有的人则满脸兴奋,但无论谁,脸上总不免流露出一丝紧张。对手是兽人,可不是城外的野狼、豹子之类的。
一声响亮的号角,嘈杂声慢慢小了下来,最后满场安静。经过一阵混乱,这些汉子们终于乱糟糟地排成了个七歪八扭的方阵。
艾尔松了口气,这些大汉们毕竟还是受过一些简单军事训练的,在没人指挥的情况下还能排成一个方阵。但是他心中的忧虑丝毫没有减轻,也许对付普通的守城战还可以,但凭这些人,真的能抵抗兽人吗?
所有将领们都站在了方阵前,本来安静的阵型又热闹非凡。实在是一身法袍的艾尔站在前方显得如此与众不同,这些大汉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安静!”,维克托队长咆哮一声,震天的嗓门把所有声音都压了下去。这时约瑟夫副城守走上前,开始缓慢又详细地讲述兽人士兵的特征以及战斗方法。不同于流传于西境数百年真假难辨的传说,这些都是约瑟夫的亲身经历再加上艾尔的补充说明。
在议事厅的时候大家都分析过了,与其瞒着这些新兵蛋子,等他们上了战场再惊慌失措,不如现在就如实相告。
队伍里又是一阵骚动,“身高三到四米,远超人类的力量和生命力,可能只是随手一挥就让人连武器都握不住,性情勇猛残忍,还有些拥有施法能力。”,这些信息让这些大汉话都说不出来,兽人不是传说,而是实实在在要面对的对手,所有人意识到。
艾尔看着这些西境汉子们。有的脸青涩中带着稚嫩,有的脸满是胡子写着沧桑,有的脸一阵惨白吓得不轻,有的脸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他还看到了查理。但除了极少数亡命徒一脸的满不在乎,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所有人的脸上都是惊恐和不安,紧张和忧虑。
但艾尔还是在他们的脸上,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另一些东西:西境人特有的固执和勇气。
艾尔看着这些脸,这些不同表情,不同神色的脸。他突然有股冲动,他想对这些西境男人们说些什么,于是他站到队伍前,说了出来。
“我的名字叫艾尔。爱德华,是铁荆棘家族的继承人,也是西境领主的继承人。”,这是艾尔的第一句话,引起了队伍中的一阵骚动。
“坦白地说,今天站在这里的诸位都有可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死去。”这是艾尔的第二句话,引起了更大的骚动,其他将领们也是惊疑不定,他怎么能在战前说这种话。
“我站在这里,只是想问各位一句,你们到底是为什么而战?仅仅是因为城守府的一纸公告?”
“我先说一下我自己吧,雪要塞之后就是荆棘堡,那里有疼爱我的父母,有关心我的管家、女仆,还有老师。我是西境领主的继承人,守护人民是我的职责,我不能逃避。我还是铁荆棘家族的继承人,家族的荣誉不容许我不战而逃。”
“所以我留在这里,所以我选择为之而战,为了关心我的人,为了我的职责,为了我的荣誉。”
“所以,你们呢,请告诉我,你们到底为什么而战!”
“昨天,有个人,他告诉我,他是为了他的母亲而战。”
“那你们呢?请告诉我你们有为之而战的理由吗?”艾尔嘶哑着喝问道。
一开始寂静无声,慢慢的声音大了起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有啊,我也有个老妈,我还盼望着她多活两年。”,“我才刚结婚,我可不能让那些兽人碰她”,“我的孩子才七岁,我想让他活下去。”,“神说:匡扶正义,铲除奸邪,圣光所至之处,黑暗无所遁形。邪恶的兽人入侵,我可不能坐视不管。”
……
“所以,我们不是为了权利者的野心而战。”
“不是为了虚无缥缈的财富而战。”
“不是为了可笑的气血之勇而战。”
“不是为了杀戮的欲望而战。”
“不是为了上位者的命令而战。”
“我们是为了父亲而战,为了母亲而战,为了爱人而战,为了孩子而战,为了信仰而战,为了坚持而战,为了,我们自己而战。”
“我在这里,只想告诉各位,西境很大,共有十二座城市。圣德兰王国很大,一共有五境。这个世界很大,有很多地方还无人探索。”
“但,世界虽大我们却无路可退,因为雪要塞就在我们身后。”
说着,艾尔转身从军械架上拿出一把军弩,交给站在身后一脸错愕的军需官乌迪诺,“您不用上前线战斗,如果我,艾尔。爱德华是这样的人,我从城墙上逃开,请您务必一弩箭射死我。”
如果真的命中注定要死,那就死在这里吧。如果在这里转身而逃,自己又有什么勇气面对今后的灾难?
艾尔转身看着眼前的方阵,看着数千名西境男儿,不可思议的,他竟然能看清这数千男人的脸,看清他们的眼睛,看见他们眼中跃动的火焰。
艾尔深深地朝这些新兵们鞠了一个躬。
“我只想问一句,请问!谁能陪我同战!谁能随我赴死!”
没有丝毫的拖延,没有丝毫的犹豫。数千热血男儿的应和声直冲云霄。
那是发自灵魂的呼喊,超越一切的坚持。
只化为了一个字:
战!
战!!
战!!!
艾尔的话起到了很大作用,新兵们慢慢消除紧张和恐惧,士气高昂。各位将领们抓紧时间对这些新兵进行训练。出乎艾尔意料,最受新兵们爱戴的是缪拉这货。
“不要小看我啊,我可是当过一阵家庭教师。”
“你不是贵族么,怎么会去当家庭教师?”
“谁让我家是破落贵族啊。再说,现在我已经是大队长啦,这样也挺好。”,只是艾尔看得出,缪拉眼中对于家族荣光的渴望,在他放荡不羁的外表下隐藏着怎样的不甘?
……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可惜并没有多余的时间给这些新兵们,给艾尔和其他将领们。斥候们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