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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西苑,朱弘昭来到宫中承运库,这里历来是肥差,但现在不是了,赵期待在这里养老。
夕阳下,赵期放下笔,将眼镜取下揉揉眼眶,在1帮小宦官拥簇下迎接皇帝。
院中树荫下,朱弘昭把玩着1口正要入库的象牙剑,纯粹9是装饰摆设,反倒让他喜欢上了,见赵期出来,转手递给曹化淳:“找大匠再加工加工,务必简朴、精致,无须太过奢侈,弄好后收到朕百宝箱里。”
“是。”
曹化淳隐约知道皇帝要干什么,双手接住剑躬身后退,装入鞘中打发身边宦官去落实这件事。
看茶后,朱弘昭端着茶碗吹着:“西北那边,已筹备秦凉军团与宁夏军团1同攻掠。秦凉军团主将贺虎臣,宁夏军团这边将府议定后,推出刘行孝、刘高旭、杨御藩3人。这3人都合适,但谁更合适,有些不好计较。”
赵期双手拄着拐杖,沉吟道:“皇帝,杨肇基已在西北,调杨御藩过去固然能配合得当,但贺虎臣登莱参将出身,这杨御藩过去不妥当。”
贺虎臣是保定人,在边军混不下去便到京营混。真正发迹始于天启年间,元年设立天津镇时贺虎臣9在李邦华选为天津守备将军,随后又设立登莱2镇,在袁可立手下担任海防游击,参与辽东南4卫侵袭战,叙功参将。
这是登莱系从底层培养起来的人,与杨肇基又是京营老同僚,山东时又是上下隶属关系,关系非常好。而且这个人学习能力很强,步战、骑战、水战都有不俗造诣,现在又学会车骑联合战法,是那种为数不多能跟上战术革新的老将。
调杨御藩过去,西北军内部不会有矛盾产生,但西北军必然抱团,不利于中枢。
赵期先否决杨御藩,又说:“刘高旭性格冲动,又是元从宿将。若担任宁夏军团主将,必然不服贺虎臣,这9犯了指挥不明的错误。”
“至于刘行孝,虽是元从但为人本份,克忠职守。皇帝想用,9用吧。”
刘行孝是刘时敏的堂弟,朱弘昭也属意这个人,9是担心宫里这边因为提拔了刘行孝,造成失衡。
1个野战军团的主将,现在的影响力是很大的。将刘行孝放上去,宫里会以为刘时敏得宠,进而向着刘时敏那边倾斜,换言之会动摇赵期、赵仪的威信。
他9是来打个招呼而已,让赵期早做准备。赵期也不觉得自己的脸面可以影响1个军团主将的任免,涉及到军权,皇帝的意志尤为重要,也非常敏感。
刘高旭与杨御藩的优势很明显,但西北那边前线主将是贺虎臣,在不能临阵换将的前提下,这两个的优势9是大劣势。赵期,也只是顺着形势来说而已。
给赵期是过来打招呼,也是给身边的曹化淳提个醒,仅此而已。
曹化淳是刘时敏的人,将刘行孝提上去,说不好曹化淳也会想的有些多。现在9是让他明白,不是非刘行孝不可以,也不是看在刘时敏或你曹化淳的面子上,而是刘行孝在将府举荐的名单里,是问题最小的1个。
宫里的家事也是政事,政事也是家事,处理起来手段要温柔,还不能软弱。
该聊得聊完了,赵期引着朱弘昭展示他最近的成果,1处空阔库房里,摆满了巴掌高的木制兵人,都是他闲时所做。
拿起1枚将军兵人,朱弘昭掂掂,想起宣大时自己要做兵人棋子给手下新军传授兵法,还是赵期找来的手艺人烧了两窑的小陶俑将9着用。
门口,曹化淳抱着拂尘躬着身子,闭目养神。两只耳朵竖直,听着里面动静,稍稍有事9会从休憩状态中恢复。
匆疾脚步声从外而来,曹化淳心里疑惑,也恼怒谁如此不懂规矩,风风火火没个体统。
待脚步声近了,才睁眼9见卢象升的脸摆在他面前,顿时心里1突,受了惊吓脖子1缩:“卢侍中,何事?”
卢象升走得快,后面余煌、瞿式耜、顾梦麟等于鱼贯而入,卢象升握着手中折子,喘气递给曹化淳:“陕西蝗灾,延安几成虫国!”
曹化淳接住折子,看着白纸黑字良久才回过神来,脸色1白:“怎可能?不是小患么?怎么到此地步?”
卢象升阴着脸,低声道:“曹公公,看看折子来源。”
曹化淳看了眼折子封面,写着‘臣吏部主事马懋才’,这是天启2年进士,籍贯陕西延安。曹化淳脸色也变了:“怎么是吏部的人?”
按理来说,这中天灾是地方报上来才对,怎么能是中枢的人!
地方上,是1层层故意瞒报,还是中低层欺上瞒下?
卢象升低声道:“马懋才回乡养病,适逢其会。但其所言真假,也不得而知。但不论真假,我等必须当成真的来处置,早做预备才对。”
若马懋才说的是真的,那陕西总督周应秋9麻烦了,影响太大。
曹化淳只能硬着头皮,将这条坏消息送进去。
朱弘昭垂眉1扫,顿时心里堵成1片,呼吸都有些不畅,双目微微眦圆。
不仅是为受灾的百姓,更是周应秋将他气的,周应秋背了多大的骂名,可他依旧信任他,可周应秋是怎么对待他信任的!
陕西方面1点风闻都没有,还是1个回乡养病的吏部人揭举出来,周应秋的隐瞒不报让他愤怒,还有羞恼。感觉自己被周应秋骗了,智商上被戏耍了!
更重要的是西北用兵,后方竟然出现粮荒饥馑,是文武重臣为了军功故意对灾情不闻不问,把粮食砸到军事上了?还是赈济灾民的粮食,又‘漂没’了?
他从来不是1个好脾气的人,坐到皇帝这个位置上,想要好脾气也是很困难的。因为没有什么存在,需要皇帝培养好脾气去应对。
怒气冲心,握着折子抬起来,他9是不认识上面的字,有1种瞬间失忆的感觉,而且1个个字也模糊起来,好难解读。
“啪!”
折子砸到地上,曹化淳也双膝1软跪到地上疾呼:“主子爷,息怒啊!”
仰头看着屋顶木梁,朱弘昭挤出1个字:“念。”
曹化淳双手捧着折子,心中恨死了马懋才,连着卢象升、余煌等人也给恨上了:“臣乡延安府,去年全年寡收,且多天灾又逢今岁少雨,草木枯焦,飞蝗4起几能食人。民争采山间蓬草为食。蓬草尽,则剥树皮而食;树皮尽,则掘山中石块而食,石性冷而味腥,少食辄饱,不数日则腹胀下坠而死。”
“荒唐!我大明圣天子治世,贤能治世之臣如泉涌,怎会有如此凄惨之事!”
赵期也怒了,手中拐杖敲打着地面,他不相信。
曹化淳抬头看1眼赵期,心中苦苦继续念:“饥民相聚为盗,言是与其坐等饥死,不如为盗而死。又烧人骨为薪,煮人肉以为食者,而食人之人,不数日即面目赤肿,燥热而死。于是,死枕藉,臭气熏天。安塞县城外掘数坑,每坑可容数百人,不及掩埋者,又不知还有多少?小县如此,大县可知,1处如此,他处可知。百姓又安得不相牵而为盗?而庆阳、延安以北,饥荒更甚”
只觉得天旋地转,朱弘昭双手按在桌案上,桌上摆的齐整的兵人接2连3在微晃中跌倒,他气的浑身发抖,扭头见侍从司成员涌进来,张嘴问:“都说说,是人祸,还是天灾?”
余煌拱手:“回君父,臣以为马懋才区区1吏部议郎,官卑言轻,或许是1叶障目之1家之谈,不足以全信。但不可不信,当督促陕西地方加重治理蝗灾。蝗灾流动,流毒各处,必须严防死堵。”
卢象升也提议:“君父,民间多畏惧蝗灾,蝗灾起时拜蝗神而不知、不敢治蝗。当由地方衙门身先治蝗。”
眼前9两种情况,第1种是陕西方面是真没什么大事,是马懋才夸大其词;第29是马懋才说的是真的,陕西方面涉嫌瞒报天灾。
但根本上,还是在于蝗灾问题。
今年北方的确少雨,这是真正的天灾,人力真没法子;其次灾祸9是蝗灾,这个东西人还是有法子收拾的。
缓缓点头,朱弘昭闭眼,调整呼吸片刻后,道:“卢爱卿,治理蝗灾目的是消灭蝗虫,防的是蝗虫飞扑各地。秦北遭灾,万不可让蝗灾蔓延到山西、河南之地。朕委你为3河4府巡阅使,节制3河范畴,总督治蝗1事。6品以下,可先斩后奏!”
3河之地,即黄河拐弯东流处的河东山西平阳府,河西陕西延安、西安两府,及河南的河南府,也是3省关键要冲之地。
微微沉吟,朱弘昭继续说:“驻于西京的车骑军团1旅,调归卢卿节制。”
责任重大,连兵权都给了,卢象升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地方上去大干1番,慷慨称喏,领了诏书、虎符,匆匆出宫去3司衙门走程序。
曹化淳感觉卢象升被打发出去,似乎是皇帝故意的
的确,卢象升风风火火离去,朱弘昭心里也是1定,陕西方面瞒报天灾,而他最敏感的9是陕西的天灾以及饥民。卢象升去节制3河范畴内的4府要冲之地,握有车骑1旅,哪怕形势恶劣十倍,黄河天险在手,还有潼关华山之险,总能把‘蝗灾’圈在那里!
随即,又选了侍从司3人赶赴陕西调查,到底是个情况必须要摸清楚。
至于陕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反正周应秋,朱弘昭不准备现在动,真有问题也要等西北战事告1段落后再调整。
第592章 议新策()
中正4年6月十5,如期举行廷议。
这是长达1月之久的大会议,中枢各处要员、地方督抚、省3司各种提案中选出袁可立这1届5年的核心大策,在7月十5结束;随后便是入秋京营大操阅军,阅军活动在乡试前完成。
这类会议是极为枯燥的,1早在奉先殿,文武百官皆穿公服,头戴展脚细长硬翅乌纱帽,由通政使司负责诵读各项提案。
依太祖朱元璋意‘政犹水也,欲其常通’。这才有了通政之名,简称通政司。俗称银台,前身为察言司。洪武3年置,掌受4方章奏。不久罢除,洪武十年再设设通政使司,长官为通政使正3品;其下设左、右通政和左、右参议等官佐理政务。
职掌出纳帝命、通达下情、关防诸司出入公文、奏报4方臣民建言、申诉冤滞或告不法等事。早朝时汇进在外之题本、奏本。在京之奏本有径自封进参驳之;午朝引奏臣民之言事者,有机密则不时入奏。
始设通政使司之时,朱元璋曾告诫通政使曾秉正、左通政刘仁,要“审命令以正百司,达幽隐以通庶务。当执奏者勿忌避,当驳正者勿阿随,当敷陈者勿隐蔽,当引见者勿留难”。
除掌章疏奏驳之事外,通政使还参预国家大政、大狱及会推文武大臣等朝廷大事。洪武十2年,将承敕监给事中、殿廷仪礼司、9关通事使拨归通政使司,进1步加强了该司的权力。建文时,改通政使司为通政寺,通政使为通政卿,通政参议为少卿寺丞,并增置左右补阙、左右拾遗等官,永乐时复旧制。
这是1个类似中央办公厅的衙门,承上启下还监管信访工作。
中正改政时,不听话的都被收拾了,上头人都和皇帝坐1条船,如通政使司这类综合衙门自然也9没有了作用。有什么事,各司衙门9能同心同德协调好,不需要另外找1个掣肘的衙门来做事,故而通政使司毫无作用,当了3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