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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楼之中,以玻璃为灯罩,用的是煤油,亮亮堂堂的感觉比白日里还要亮敞。
见兄弟俩揉着眼睛,孙元化捏须笑的自得,煤油是钢铁产业升级带来的副产品,庞大的钢铁冶炼需求刺激炼焦产业,煤油9这么出来了。
当然,易燃而且火力凶猛的煤油是十分珍贵的东西,凡是1切能军用的东西,那9是宝贵的东西,煤油灯也只有5品以上重要衙门可以得到使用的资格。梅楼这里的,走的是宫里的路线。
陈子龙1进来,则稍稍诧异,梅楼今夜的气氛不对头。虽然两3月没来,可气氛变化他第1时间9感受到了。
梅楼住的是什么女人?
都是1帮美人,同时也是懒得要命的女人,基本上都是待在各自房间里睡懒觉,睡醒后看报、与各处作诗对答过悠闲日子的懒散人。
可这些陈子龙眼中慵懒的美人,今夜十分的活跃,通过纵横交错的线索,用竹篮传递诗词比论着什么,输了的女子则带着自己助手,也9是婢女出阁在过道走廊上即兴歌唱,与往日清闲的气氛大不1样。
而且,梅楼这种风雅之地平时是文官多1些,今日反倒来了不少武官。
“高大将军?”
陈子龙抬头环视,看到高杰的亲卫将站在4楼正北的走廊过道,又仔细辨认旁边1人,他不由倒吸1口气,是武永昌,陈策的亲卫将。
再仔细查看其他身穿紫花罩甲的卫将,多是眼熟之人。说明里面待着的主人,必然是他认识的,也9是说都是名闻各处大将府要员。
他还在诧异今夜将府是不是集体来放松的时候,又有两人进来。
卢象升阴着脸,身穿4面镜甲手提3斤重大关刀,身侧将府任职的6品虎贲中郎葛麟也提着1杆大关刀,制式寻常是十5斤那种。
“建斗兄?”
陈子龙看到卢象升的招牌兵器和非常显目的修长背影,不由轻呼1口,拱手上前要行礼。天下文官,他只服卢象升、袁枢2人。
卢象升心事重重,只是回头微微颔首挤出1丝笑容,提着大关刀,刀背9枚配重金环哗啦作响,抬步入了走廊。
“卢侍中?”
第1层楼梯前,5名宿卫军官拱手,当首1人道:“卢侍中,这是何意?”
卢象升压低声音,毕竟梅楼也有其他人要顾忌1下,他不是来卖直邀名的,而是来劝皇帝的:“君不正,臣之过也。都闪开,本官要面见君上陈言利弊!”
“卢侍中,莫让我等为难。”
“此乃奸佞之举,有何为难的?滚!”
卢象升瞪目,奋力迈步以肩撞开5名本9没心思硬阻的宿卫军官,后面葛麟紧步随上,回头道:“诸位原谅则个,回见。”
噔噔噔,踩着厚木楼梯,卢象升抵达2楼。
还是5名宿卫军官,当首之人手按刀柄,低声道:“卢侍中,带着兵器是几个意思?我等可以冒罪放行,这兵器万万带不得。”
“本官可在御前佩剑,带刀拱卫君上,又有何罪?”
理直气壮,卢象升盯着这宿卫军官,缓步上前,这军官无言以对,扭过头去不言语。
3楼,面前宿卫军官已退走到1边,南京武学教授杨奉明双臂怀抱在胸前,扬着下巴:“常闻卢侍中武技超群,下官心生探讨之心久矣。今禀明圣上,得口谕,还请卢侍中赐教12。”
“我与你打,建斗速去。”
葛麟将大刀抛给两侧围观的武士卫将,摩拳擦掌做着热身。
杨奉明微微沉吟:“君上日理万机,肩挑日月难有1息消停。今夜游戏之举,亦作游戏之言。还望卢侍中莫要自误,恼了君上。改日下官,再寻卢侍中探讨武学。”
他微微侧身,卢象升也微微颔首表示理解,杨奉明不可能说出这么有深意的话,应该是有人授意,但他还是抬步前进。
杨奉明也拉伸腿脚,1声暴喝打断歌声曲乐,1拳砸下与葛麟打成1团,顿时吸引各处目光。
刚在1楼落座的陈子龙等人涌出客房,站在走廊卷起竹帘仰头看着。
峨嵋派的武技是纯粹的军中刚猛路线,葛麟又是体魄天成走的亦是刚猛路线,两个人之间的打斗破坏力十足,走廊护栏破碎,见场地狭小,索性先后从3楼1跃而下。
拍打着身上尘土,两人齐齐扭头看向正中宽阔的场地,这里的1班声乐抱着乐器识相撤离,留下场地给他们两个打。
4楼,孙海拦住卢象升:“卢侍中,君父召见。”
微微颔首,卢象升自然知道自己的行为非常的恼人,将刀递给孙海,孙海摇头:“卢侍中1番赤诚,君父是看得见的,请。”
他孙海可不敢跟卢象升打,他当宿卫将领不是因为他能打,几乎每1个宿卫都能打赢他。孙海靠的是忠诚,以及做事认真。
正北客房前,隔着竹帘朱弘昭左手抚在护栏上,右手按在腰后横挂的剑柄上,1袭青衫素白对襟纱衣,顶上软翅唐巾束发,系着白玉7星横缀抹额。
俯观下方打斗,对1旁高杰道:“你观哪个能赢?”
对于武技上的问题,高杰是行家,自幼学武也懂武学那1套。至于1旁的陈策,问了也白问。
“杨奉明急于表现,心浮气躁后继乏力;葛麟在将府演武时,以善守闻名,刀舞起时,水泼难入。”
高杰沉吟缓缓做着中肯评价,看着下面打斗突然又说:“葛麟心气乱了,也急于求成,这胜负也9难定了。”
朱弘昭缓缓点头,笑道:“正是此理,名禄动人心啊。”
其实,对于安全朱弘昭没有1点担心,十里秦淮及十里大街上,他没有足够的信心,可梅楼他有。
梅楼北靠秦淮河,事情急了从梅楼退出,登上院后码头的钢铁战舰,北岸9是玄真观以及山川坛附近的宿卫、禁军营地,大军9在5里外,他担心个什么?
而且宝卷出资,1起修了围绕神烈山的大墙,整个北岸已经囊括到皇室禁地范畴,只要过了河,能有什么事?
今夜十里秦淮大街上,又有多少厂卫在护卫着?
所以,他真的不怕。
将府核心要员,9连秦良玉都在楼上与宝卷畅谈,他担心个什么?
第586章 夜宿秦淮(3)()
梅楼4层北房,卢象升柱刀站立,目光炯炯3撇短短青须抖着,掷地有声:“臣卢象升,救驾来迟!”
说着单膝跪地,仰头怒视陈策、高杰2人。
这两个是元从系元老宿将,与皇帝私交甚厚。他不相信是皇帝要自己出来冒风险轻威仪,而是这两个混蛋进谗言唆使皇帝以邀宠!
朱弘昭扭头,摇头:“此处之周全,爱卿也是知道的。救驾1词,不妥当。”
“君父身系国朝安危兴荣,却行为轻佻放浪,为臣者岂能装聋作哑故作不视?劝谏君父改过,便是救驾,救国。还请君父摆驾,还归行辕以稳臣心、民心。”
“头疼,爱卿这话让朕头疼。”
朱弘昭兴致全无,有些无奈道:“爱卿,朕的愁苦你也不是不清楚,朕也不是轻重不分之人,9此1回如何?”
“回君父,臣身为侧近之臣,规劝君父责无旁贷。还请君父以国事为重,以社稷为重,摆驾归行辕!”
卢象升仰着头,毫不退让,双目赤诚带着1丝希冀。
高杰的涵养功夫远不如陈策,上前开口:“卢侍中,今夜我将府齐聚此间,与君同乐,君臣宴后也是要商讨军国大事的。”
眼珠上抬,卢象升盯着近处高杰下巴、鼻梁、眼眸:“这么说,今夜是将府集体邀君父出游?若是如此,本官明日9弹劾将府媚上之事,不顾祖宗社稷安危,陷君于4危之地!”
“怎么可能是将府的事情?是本将干的,明日卢侍中要弹劾,那也是明日的事情。今夜,能否给我等1个薄面,也让君父休憩1番?”
陈策上前拱手,不9是弹劾?他可不怕弹劾,反正将府内,他这个青州军团水师大将军也到了调任的期限,大不了换个地方去当真正的土霸王。
卢象升隔着高杰、陈策之间的缝隙看皇帝,皇帝俯视下方打斗,聚精会神的模样。
深吸1口气,卢象升要开口,朱弘昭突然开口了:“卢爱卿,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朕也知可1可2不可再3的道理,天明时分,朕9渡河入行辕。今夜,9这么着了。”
“君父!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君父1言1行关系天下风气!此例1开,歪风邪气日涨,谗言媚上之徒如过江之鲫,忠正之士1颗丹心必然蒙尘啊!”
压低声音,卢象升的声音低沉有力,声声刺耳。
“我也是个人,我也想偷懒,但我知道偷懒是偷懒,这还不够么?卢象升,你是朕的贴心人,朕也知你心,仅此1回。”
朱弘昭说罢努着嘴,左臂抬起轻挥,不能再给卢象升开口的机会了,否则谁知道情绪激动下,卢象升会说出什么让彼此下不了台面的话。
孙海与两名宿卫将军上前展臂,孙海低声道:“卢侍中,请吧。”
卢象升不动,两名宿卫将军拱手:“侍中,我等得罪了。”
说着要搀起卢象升拖出去,卢象升两肩1抖,缓缓起身拱手:“君父之心,臣明白了。臣之心,也望君父体谅。”
说着提着大关刀后退2步,在走廊拐角处盘坐下来,怀里抱着刀杆,闭目养神不走了。
高杰、陈策互看1眼,暗道晦气,碰上这么个死心眼子。
1帮人看着朱弘昭,朱弘昭仰着头长叹:“国有忠臣,幸甚!不幸甚!竟使朕不得自由!”
明明在山川坛给随驾的侍从们赐宴了,卢象升是怎么发现他不见的?曹化淳还守在那里充当掩护,怎么办事的!
卢象升在那里盘坐着闭了眼睛,可隔着1个个人,朱弘昭感觉卢象升9在那里盯着他,很不自然。
走廊两侧又降下数道竹帘,彻底隔绝视线。9是如此,朱弘昭还是很不自在,心烦气躁看着堂下比武,也觉得枯燥乏味儿。
1楼,陈子龙看的兴起,抱着1坛酒走出来,引得3楼走廊行酒令的寇青桐思维1僵,在各处姐妹挤兑下,侍女吹箫,她倚栏拨弄琵琶开口轻唱:“梅花落已尽,柳花随风散。叹我当春年,无人相要唤。田蚕事已毕,思妇犹苦身。当暑理絺服,持寄与行人。”
“靡靡之音!”
低骂1声,卢象升继续闭目,神色厌恶。
1楼陈子龙循声见了寇青桐,面上笑颜敛去,长叹1声抱着酒坛饮酒,脚步踉跄散步走在场中,洒了1地酒水。
“再来!”
忿忿含怒喝1声,陈子龙不见伙计递酒来,仰头4顾,只听1声‘接着’,1坛酒从竹篮垂了下来,陈子龙砸了手中酒坛,抄起9饮,各处围观的将府将领拍掌叫好。
寇青桐抽抽鼻子,悲哀浅唱:“秋爱两两雁,春感双双燕。兰鹰接野鸡,雉落谁当见?
渊冰厚3尺,素雪覆千里。我心如松柏,君情复何似?”
“我心如松柏,君情复何似?”
重复的最后1句,寇青桐已含着哭腔,双眉倒挑,含怒俯视。
陈子龙打着酒嗝,顾家兄弟搀扶左右,场中打斗也已停息,杨奉明还是被葛麟仗着天生的体魄拖疲,1拳砸翻在地。
双膝发软,陈子龙仰头双目盯着寇青桐,又环视周遭,作词1首:“春漠漠,香云吹断红文幕。红文幕,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