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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1遍遍的回忆梳理,让他知道,自己必须不择手段跳出当猪的命运。他要1路升上去,他要当藩王,他要振臂高呼‘清君侧’!
重新鼓舞好的斗志被腹中饥肠辘辘击碎,朱2哥握紧拳头,义无反顾返回灶房,研究火石的正确使用方式。
点火烧水,朱2哥洗了手开始和面,这面粗糙做不了他爱吃的细面条,那9来做刀削面吧。
紧接着洗了1把青菜切段,捞出削的粗粗还不如手压的面条,在1旁铁锅里倒上豆油,热好油炒菜再把面条放进去1起炒,最后撒了把混浊的粗盐,这炒面9出锅了。
端着青瓷大碗,1手握着红漆木筷,小脸被烟熏得黑黑的朱2哥迫不及待地出门奔向自己的偏房。
这时候门被推开,冲进来1个清瘦长须白色棉布袍,头戴青巾缀白玉的中年人,他面目稍长,丹凤眼,姿颜儒雅却1脸悲戚。见了1脸烟熏的朱2哥,楞了楞,不由大喜:“2郎无碍?”
他是朱以溯,朱2哥的这1世的父亲,1个正在向文人集团努力的落魄宗室子弟。已经掌握文人翻脸如翻书的精髓,扭头回望脸上净是威严:“我儿无碍,你这老奴居心何等歹毒!不寻医匠医治2郎,却来书院报丧,真以为家法治不得你?”
“老爷”
吓得老仆赵期身如抖糠,匍匐在地上,抬头望了眼朱2哥,吓得脸都白了。他可是记得很清楚,昨晚2哥可是浑身凉透了的啊!
“幸亏我家2郎无碍,若不然舍了这宗籍,老夫也要打杀你这恶奴!”
1挥衣袖,冷哼1声朱以溯大步来到朱2哥面前,见儿子目光有些奇怪,没有往日那份顽皮,是1种很复杂的目光。
蹲在地上,朱以溯挽起衣袖擦拭朱2哥脸上黑灰,看到碗里散着香气的炒面,不由心里1酸,面目慈祥歉意道:“是为父错了,不该1心妄想宗科高中。当真可笑,博了1身功名,若无2郎,还不是竹篮打水?”
“是2郎顽劣才有昨日祸端,错不在父亲。”见‘父亲’神色诚恳,面露愧色和那1股绝处逢生的喜悦,让朱2哥心里1软暖融融,开口主动认错。
前世又不是没打过架,打架前要占据道德制高点,打完架1定要第1时间找老师家长坦白。主动权要握在手里,这样才能进退自如。
见儿子首次意识到错误,朱以溯看着朱2哥1脸青肿淤痕,嘴唇都裂了沾着血痂。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可他又无力为儿子伸张,不由心中又是憋屈。
抚了抚朱2哥脸颊,朱以溯脸上闪过1股决然,和声问道:“2郎,疼吗?”
“不疼,都是2郎不该,惹得父亲忧心还耽误了王府教职。”
“我儿安心,那刘世清虽是天子亲军,锦衣卫百户。但我儿却是太祖血脉,天子亲族,哪能容他刘家子弟打杀欺凌!为父要上疏宗人府,为我儿讨个公道!”
我了个乖乖,这帮宗室子弟简直9是无知者无畏,竟然敢惹锦衣卫的人。其实是某人自己将锦衣卫想的太夸张,锦衣卫对付藩王级别的宗室才有点效果。对付他这样的宗室末等,说他谋反都没人信。宗室不谋反,不犯根本性错误,谁拿他们都没辙。
见儿子眼眸中闪过1丝惧色,朱以溯牵着儿子手进了正房,才说:“锦衣卫天子爪牙不假,对付外臣还成,若对我等宗室子弟下手,天下各地的藩王绝不会坐视不理。为父上疏宗人府,1来为我儿讨个公道,2来也让宗人府早日将我儿录入宗籍。”
“咕咕”
某个正要为儿子传授宗室常识的文人肚子发出了不满的信号,朱以溯轻咳两声掩饰道:“再者你我父子终是鲁王1系,代王1系想为子侄留名宗籍尚要出资。你我父子无依无靠,府衙胥吏必会大张虎口。不想别的路子,我儿想在宗籍玉牒留名,难呐。”
原来还有这么1档子事,朱2哥是开了眼界。堂堂宗室想要给孩子上个户口,还要掏钱喂饱衙门里的小吏。
举起青瓷大碗,朱2哥道:“父亲爱护2郎心切,这是2郎今日做的面食,还请父亲收下2郎这份孝心。”
朱以溯惊奇看了眼儿子,这个儿子1向顽劣说话粗白,如今怎的话语间有了层次。不过终归是好事,接住青瓷大碗,朱以溯笑说:“我儿胃口颇大,竟拿汤碗盛饭,好志气!”
朱2哥腼腆1笑,故作期盼望着朱以溯。
夹起炒面吃了1口,朱以溯细嚼慢咽后道:“稍咸,不过我儿这菜面同炒颇有新意。若多加几种菜,搭配上好佐料,必然是1道美味。”
赶路大量出汗的某中年文人对微咸,又带着面香的炒面很想大口大口吃下去,碍于儿子在面前,不得不细嚼慢咽
吃了1半听到朱2哥肚子不争气叫了起来,朱以溯对儿子的孝心很是欣慰,端着半碗递向朱2哥:“这是2郎做的第1碗面,2郎也该尝尝。”
“这是献给父亲的,看着父亲吃,2郎觉得饿,可心里是高兴的。”
眨着明亮亮眼睛,朱2郎小脸泛着1股得意劲儿。心中诽谤,都有你口水了还给我
或许是那刘家子1棍让2郎开窍了,朱以溯心中思索。但他还是决定上疏宗人府把这事情闹大。不为别的,为的9是给朱2哥把宗籍的事情办了。
他1个小小的奉国中尉是没有资格上疏的,但他有秀才身份。
也因为有这个秀才身份,代王府才对他这个宗爵末等的小人物另眼相看。
忍着腹中饥馑,朱2哥只觉得眼前泛白,有金色小点时隐时现,4处无规则游动。饿的真的眼冒金星?以前不信,现在信了。
只是有些奇怪,怎么还出现了幻象?金色小点游动组成人形,做着1些奇怪的动作。
咦,还幻听,好像回到了学生时期,耳边响起了广播里那个清亮男音:第9套中小学生体操
“老爷,锦衣卫外城总旗菅典标登门求见。”
第4章 小事化大()
万历48年,即公元1620年。这年9月16日,1艘叫“5月花”号的商船,载着102名乘客,从英国的普利茅斯港出发,横渡大西洋,驶向遥远陌生的新大陆——北美洲。
而此时的朱2哥同学,将要面对他崭新人生的第1场风波。
昨日这具躯体与1群宗室末等子弟不肯交出代州州城城外马市这块地盘,与边军军官子弟斗殴。州城锦衣卫百户刘世清次子初来乍道不懂规矩,下手没轻重,1棍敲到了这具躯体颅后。
这个外城锦衣卫总旗菅典标9是刘世清属下,来这里干什么?
朱2哥1时想不明白,难道是打伤自己,对方心里过意不去,派人补偿来了?
“请菅总旗院内稍待,待老夫更衣。”
朱以溯是宗爵最低的奉国中尉,但也是有官服的,只是这官服与文武官服不同。穿的叫做忠静冠服,身穿忠静服,头戴忠静冠。
在朱2哥看来这套衣服和电视剧电影里的明朝文武官服没多少区别,他知道8、9品官员是绿色,5、6、7品是青色,再上面9是绯色。
至于官员官服上那块白色44方方绣着禽兽的补子,他表示认不出来,只能认清楚禽和兽。补子上的禽兽绣的有些萌,萌的有些抽象,反正他是认不出斗牛补子和飞鱼补子有什么区别。
忍着腹中饥饿和幻听幻视,打量着从内房出来,1身深青色靛蓝官服,身前补子绣虎的朱以溯,不由眼前1亮。
他这个父亲仪表还是不错的,虽然瘦了点,却瘦出了风骨。长眉丹凤眼,两撮清须,气质儒雅1看9是饱读诗书,颇有文采的文人卖相。
太祖朱88同学相貌实在不敢恭维,朱2哥前世有幸看到1本堂叔初中时的历史课本。朱88同学犹如弯月的脸型,给了他极大的震撼和深刻印象。
“父亲风姿如仙,那只老虎与父亲风度相冲,若换成白鹤,更能衬托父亲风骨。”
朱2哥拍着马屁,心中更是喜悦,老子这么帅,当儿子肯定也差不到哪儿去。前世怎么说也是相貌周正5官清晰的1个人,他可不想这1世长得太类似太祖,1张鞋拔子脸虽然霸气,可未免太吓人。
“白鹤?”
朱以溯闻言1愣,摇头轻笑道:“我儿错了,为父胸前补子非虎,乃是彪。武官67品挂彪纹补子,而虎纹补子是34品武官才能使用的。而白鹤,更是只有文官1品,才能使用的。”
还有这么多讲究?朱2哥同学点点头记住,奇怪道:“父亲,2郎怎么听说彪要比虎厉害,怎么位置却在虎之后?”
“彪者,山猫也,或云狮虎兽。我儿为何由此说法?”
“听说书先生讲的,说虎生3子必有1彪,物以稀为贵。”
朱以溯笑笑,抚了抚长袖,道:“或许有道理,但我儿要记住。朝廷怎么规定,我等9怎么说。”
院内,锦衣卫总旗菅典标1身大红色鸳鸯战袄,外罩铜钉青色无袖对襟衣,即无袖垂膝加长马甲。头戴8瓣圆领盔,盔上插着红日居中蓝色盔旗,手扶腰间绣春刀。
锦衣卫凶名昭著,无论怎么描述他们,都改变不了锦衣卫另1个本质。他们是天子亲军,最开始的职能9是仪仗,自然这打扮方面是远超其他卫所军的。
菅典标面目柔和白皙,1双眼睛明亮有神,在精美军服衬托下,更显1份俊气。
不同于院外焦虑暴躁的锦衣卫校尉、小旗,菅典标气质静谧,颇有闲心打量着这间院落。布局简单到极致的院子,甚至还比不得1些乡里富户2进、3进的院落。
这9是宗室末等生活的院子,这朱以溯还是秀才功名,比那些整日游手好闲的宗室不知强了多少。不过这朱以溯的前途也9到这了,秀才想考举人要经过省会的乡试,各地每3年录取的举人是根据辖地人口按比例算的。
山西的晋商手眼通天,子弟又多。享受到的教育比朱以溯要强,更有人脉在朝中。加上朱以溯这个宗室身份,想考中举人,1个字,难。
说起来这菅典标也是佩服朱以溯的,他也是读书人。因为出身问题,和宗室子弟1样,不受正统文人待见。
锦衣卫里面9出过状元,万历前期权倾朝野的张居正9是军户出身。而卫所军官更是侵占军户田产,生活富裕之下,子弟中有点根骨的都会送去读书。
更别说有各种外快,还能领全额俸禄的锦衣卫军官了。
朱以溯从正房出来,1袭忠静冠服,气质出尘隐含怒意让菅典标心生感叹。
这朱以溯颇有才名,为人在宗室子弟中可以算是难得的仁厚。奈何命不好,是个宗室身份不说,少年丧父,中年丧偶还折了1子。去年乡试继母病逝,不得不罢考守孝,白白错过1次机会。
如今小儿子顽劣,打闹中身遭不幸,这朱以溯命何止是不好,简直是太苦了。菅典标暗想这种际遇落在自家身上,恐怕早已疯魔了。
“下官菅典标拜见奉国中尉,还请奉国中尉节哀。”
他是正7品总旗,朱以溯这个宗室的奉国中尉不值钱,身前补子和他1样是彪,但宗室的身份9注定了菅典标要行下属礼。
“菅总旗,刘世清本人何在?他儿险些害了我儿性命,他不来却让你1个不相干的人来顶缸,是何道理?”
朱以溯含怒清声,出于礼节双手抱拳轻轻1礼。
菅典标抬头目光即刻9将批青脸肿,脚步虚浮的朱2哥,心头惊奇却也松了1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