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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从哲,退下来的时候9对从政死心了。
他当初可以说是操碎了心,万历皇帝2多年不上朝,国家部门运转没问题。可皇帝怄气,官员有了空缺后不补充,这才是大问题。这个大窟窿,是方从哲给填上的。
手握官员任命的大权,加上他的名望和人脉,他聚起了声势浩大的浙党。可官帽子9那么些,求官的人数之不尽。得到官位的人,还想着靠脸皮给亲朋好友弄1个。
这种情况下,浙党的素质可想而知。可以1起打垮东林抢他们的官帽子,东林险些被连根拔起,没有外患后的浙党是从内部争夺资源分裂了,进而衰败给了东林可乘之机。
作为浙党的领袖,看着昔日聚合起来的志同道合的伙伴、门人弟子反目成仇、尔虞我诈,方从哲只是1个性子恬淡的普通文人,不是枭雄,他的情感和操守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
所以对治政,他的心已死。
治政9是治人,9是治心,他不想和人心再打交道了。可他蒙受万历皇帝独特的信任,他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在犹豫痛苦中,他躲在家里不出来。
天启2年4月,当时的吏部尚书东林孙慎行要再次重审红丸案,要给退休在家闭门不出的方从哲扣上弑君的帽子。被天启保了下来,非常玄的保住了性命。
历史上天启5年,老魏成功击倒东林,请方从哲出山,方从哲没答应,还是闭门不出。
得知来的人是监国朱弘昭派来的人,方从哲从个人角度、从家族角度,从国家政治角度来说,他不能不见。
这是首次朱弘昭派人来见他,对这个使者他也等了有1阵时间。
京中大清洗时,方从哲并不害怕。朝中也有他的学生,他自然知道天启皇帝将他和刘1燝这个同样致仕的前首辅推荐给朱弘昭。这种情况下,朱弘昭不启用他,也不会对他下手。
说实在的,在去年十1月份朱弘昭入京的时候,顺路在通州搞死东林领袖李3才时,方从哲9有些敬畏朱弘昭。
李3才是东林领袖,备受士林推崇的活神仙,9这样1个神仙人物被朱弘昭1脚踩碎,还遗臭万年。
李3才不仅是东林领袖那么简单,东林系官员在没有发达前,都是大商人大地主资助的,而李3才9是官、商之间的协调者。
否者不可能抄出来的6百万两家当,这些家当等于朝廷两年的赋税!
随后晋商大案爆发,方从哲被震惊的麻木了,被朝廷查抄的巨额钱粮资产吓着了。
他震惊朱弘昭与天启的狠,更震惊朱弘昭麾下部队的执行力。这种查抄大案,下面人收到好处9会和稀泥,甚至上下其手中饱私囊,更可能被巨额财产收买反叛。
有这样的军队,又有什么事情做不成?
于是,他开始期待朱弘昭的使者。
他也6多岁了,他觉得自己还能再干几年,为朱弘昭拾遗补阙,防止这个少年太过激进导致大好的局面崩溃。起码,天启的悲剧绝不能再次重复。
穿着天启前段时间赐下的飞鱼服,方从哲整理发须,照了照镜子,往日僵着的面容绽着红润光彩。
他是个老年帅哥,浓而密集的眉毛,丹凤眼,胡须密集,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姿仪过人,气度如山稳,气质如水澈。
是个让人看1眼,9会产生信任感的人。
“老爷”
老仆双手捧着手杖,方从哲接过手杖掂了掂,挥臂抛出窗外呵呵轻笑:“廉颇虽老,尚能食肉3斤。拄杖见人,殿下会真以为曹不堪用。”
曹,是自称等于咱、余、我之类的词,地方口语。
愕然片刻后,老仆欢喜的笑了。
老仆是方从哲的书童,伴随1生,相知相交堪比兄弟,老仆笑了,笑的时候也努力挺直了腰。
主仆之间的关系,都是非常亲密的,明末文官战败自杀,很多仆从都会跟着自杀。
有些文人,有特殊爱好,准确来说这种特殊此时不算特殊,算是司空常见。仆从殉死,有的是忠诚,有的是爱情
第350章 盐务暴利()
“学生阎应元奉监国殿下口谕,前来拜访阁老。多有叨扰,望阁老宽宏谅解。”
见方从哲1袭鲜艳大红飞鱼服,阎应元立刻起身踏前两步,躬身拱手。
阎应元9读于双鹤书院,勉强能算是院正李3才的门人。可他因仰慕而投效时为乐安侯的朱弘昭,导致他京师士林圈子中的地位有些尴尬。
不知情的被煽动,认为他是士子中的败类;不论知情不知情,都非常畏惧阎应元,这是监国殿下的宠臣,不能得罪。
方从哲上下打量阎应元,阎应元独特的相貌尤其是1对上翘的眉毛格外显眼,缓缓点头,面容带笑抬手虚扶道:“好1个通州阎应元,老夫听闻监国曾赞小先生通州无双,有天下无双之潜质。今日1见,果有无双之潜质,是块良材美玉。”
方从哲并不是应承,而是真有这种看法。
这是1个相貌决定命运的时代,左良玉长得身高体壮面如重枣,所以再贫穷,也能得到乡里人的敬重;张献忠犯了杀头的罪,处以军法时总兵王威见他面相不俗觉得这么死了可惜,9放了。
选拔官员时更是如此,进士排名有时候会根据形象产生变动,长得特别丑的,如果水准1般有可能会被筛选下去。
进士官员不足时,吏部选拔举人做官,通常都是选拔形象好的,至于歪瓜裂枣,除非走关系,否则很难被选中。
“方公过誉了,殿下也只是游戏之言,做不得真。”
阎应元待方从哲落座后,才坐瓷实,他跟随朱弘昭虽然短,但经历了宫里多少大风大浪,很多东西已经不在意了,如名誉。
方从哲的认可,对阎应元的帮助是极大的。朱弘昭管得了官帽子,很难管理舆论风评,而方从哲没戴官帽子,却能直接影响舆论风评。
他的能量是很大的,越是躲在家里不出来,积攒的能量9越大。所以对涉入党争越来越严重,名声渐差的东林来说,方从哲是个非常大的威胁。
东林的根基是舆论,而方从哲此时9拥有引领舆论风潮的威望和地位。
“难得。”
方从哲见十67岁的阎应元是真淡定,真坦荡,而不是强装的镇定,越看越喜欢这个英气的少年,不由想到了历史上很多的少年相伴成长的君臣,这个少年的前途当真不可限量。
到了方从哲这个地步,前途已不是官帽子,而是政绩,和名誉。
身为臣子想要做下大功绩,如卫霍这等名动千古的功绩,首要条件不是自身要有才华,而是君王的信任。有信任,才能有平台展现才华。
阎应元回笑,带了1丝腼腆,双手从桌上木盒中取出1沓信纸,双手递向方从哲道:“殿下前日对学生托付重任,这是学生筛选之后的方略与朝中诸公抽空发来的稿件,还请方公过目,留书1封以供学生刊行。”
方从哲不清楚是什么事,接过稿件和报刊设立的原则和运行原理。其中1些紧要作用被阎应元删减,但方从哲哪能看不出报刊的用意所在,分明9是要借此引领舆论,进而掌控。
越看,他的脸色严峻起来,这位监国殿下好大的雄心,掌控了科道官控制了朝廷言官不说,还要断绝东林的根基,当真霸道。
东林的根基被断,浙党也好不到哪里去。可现在的浙党,与他方从哲又有什么关系?
看完规划中的报刊运行机制,方从哲又翻阅朝中重臣的稿件,1愣:“殿下要取消辽饷加派?”
“不仅如此,方公请看下文。”
阎应元的脸色无比的严肃,静静望着方从哲。他要取得方从哲的支持,这样舆论方面9会倒向朱弘昭,倒向朝廷的盐税政策。
深吸1口气,方从哲看到了盐税征收指标,这事他有所耳闻,只当是朝廷酝酿的1个想法,没想到这么快。
他都没有思想准备,更别说各地的盐枭、盐商。
他根本不知道新任的盐务总督崔呈秀已经与神机营启程南下,参与会议的朝臣都采取了噤口、监视手段,只听说盐政会有动作,没想到崔呈秀这个狠人已经南下了。
崔呈秀的确是狠人,当两淮盐务总督时,谁的脸面都不给,死撑着要收盐税。各家拖不下去,才在朝中使力,让收到1半的崔呈秀半路折返,灰溜溜滚回了朝廷。
“1千2百万两,崔呈秀好胆!”
当看到明年盐税的最低指标时,方从哲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崔呈秀,这摆明了要逼反各地盐枭、盐商。
他能提反对意见?
不能,因为这不是加税,而是收回正常的盐税,名义上谁都无话可说。可盐税这块大蛋糕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方家也有份子钱。朱弘昭主导的朝廷,这份胆魄让他佩服。
有如此之巨的盐税进帐,辽饷加派真的只是毛毛雨。这还不算晋南晋北朝廷查抄的赃款贼资,现在的朝廷完全9是富得流油!
万历省吃俭用,连官员微薄的俸禄都省掉了,国库、内库充盈时也没超过两千万两。现在的国库,34倍于万历时期,如此大的积蓄,什么事情做不成?
“兹事体大,监国殿下不再考虑考虑?”
阎应元拱手:“或许正因此时干系重大,不得不行风雷之事。”
轻轻1叹,方从哲道:“盐户也是可怜人,9怕这盐税收上来,各地却将税源加派到无辜百姓头上。不知现在朝廷盐储多少,老夫9担心市面无流通之盐,致使民怨沸腾。”
人要吃饭,要喝水,更少不了盐。
盐的消耗是定数,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盐务都是暴利。哪怕后世工业化产盐,1样是暴利。食用盐每公斤成本几毛钱,却能卖几块钱,还是小袋的
朱弘昭经历过盐慌,因为1场可笑的流言,盐直接卖疯了。
阎应元老实回答:“山东盐场仅次于两淮,齐州知州玄大人统合境内盐户,采取晒盐法,储备了约2万石上好白盐。天津镇也会在近期来组织流民开挖盐田,以备明年产盐所需。殿下已擢升山东布政使徐从治为山东巡抚,山东境内也会在明年全力产盐,以备朝廷用度。”
想了想,阎应元对沉吟思虑的方从哲又说:“河东平阳府盐池已被神策卫掌控,会在卢大人治理下全力产盐。若市面盐物断货,民间储盐约能度支最少3月。3月内,盐慌之事不会爆发。若盐商丧心病狂断绝供盐,影响民生对抗国政,那也休怪朝廷行霹雳手段。”
方从哲的身份很复杂,阎应元是代表朱弘昭表达态度,让方从哲知道朱弘昭的底线,让他知难而行,不要做无用徒劳的反抗。
朱弘昭的底线,那9是没有底线,他没有底线去给下面人试探。国策讨论过程中可以谈,但施行后9别想谈,乖乖遵守9对了。
阎应元也不清楚朝廷有多少储盐,方从哲却在估计,齐州能有2万石储盐,这是1笔很大的数据,市场价值约在34万两白银。这么大的1笔盐抛出去,绝对能引发盐业市场的极大震荡。
1石盐2百斤,明制3斤1引。
按明制的“纲盐制”,持有盐引的商人按地区分为十个纲,也9是是个售盐集中地。每纲盐引为2万引,每引折盐3斤,每份盐引认购价为白银6钱4厘,称为“窝本”,另税银3两,运输银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