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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算了”
赵彦1夜难眠,天亮后喝着小米粥长叹。
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的高估了朱弘昭部的战斗力,对比1下才发现他错的离谱。
此时山东军力最强9是徐鸿儒的叛军,将近十万之众。而战力最高是朱弘昭的大同铁骑,其次才是杨肇基等人的家丁,再次是广东赴辽军何成龙部和河南增援的徐定国所部千人。其后才是杨国栋等登莱战兵,当然了,最次的9是徐鸿儒叛军。
他不仅对朱弘昭的战力做出了错误的估算,还对朱弘昭失去了掌控。本以为这个小侯爷带兵才能不错,可以说好话忽悠着让朱弘昭出兵作战。没想到朱弘昭有自己的打算,对胶着的兖州战场做出1种作壁上观的态势。
天亮了,紧急去了1趟的济宁的徐从治回来,他的脸色很难看。看到徐从治的脸色,赵彦9知道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对朱弘昭的影响力。
“乐安侯要杀杨国栋典明军纪,侯爷对赵公为张榜定的罪名不满,要为张榜将军张目。”徐从治提到张榜,心里也有愧疚:“若赵公不许,侯爷则不会支援曲阜1兵1卒。并”
“他还说了什么?”
“乐安侯托学生转告赵公,说是警告赵公,若抽调兹阳守卒害了鲁王府1族,塞外鞑虏可能会攻破延绥镇打到延安”
赵彦脸色铁青,语气森寒吐出两个字:“乱臣!”
朱弘昭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兹阳被破,鲁王1族落于贼手。所以警告赵彦不要为了守住曲阜而打兹阳守兵的主意,1旦这么做,朱弘昭塞外的关系发动,能抄了你延安赵家的老巢。
赵彦想不明白朱弘昭为什么要和他翻脸,但他知道,他和朱弘昭的合作到此为止。有些难以释怀,赵彦问:“游击张榜与乐安侯有何关系?”
“听人说乐安侯曾举行过射术赛事,张榜骑术、射术及用兵韬略力压乐安侯部将,勇夺第1很受乐安侯看重,并称赞张榜为山东第3将军。”
张榜死的很冤,被杨国栋留着殿军。为了防止贼军将溃败的官军泄恨追杀,故而没有烧毁攻城器械,战后背上了主要责任,家人都被打入监牢。
历史上杨国栋丢失了军械,叛军进攻邹县,只有张榜带了两千多人独自救援。他身先士卒,率部众英勇杀敌,浴血奋战,打穿封锁,战事最紧急时攻入邹县城内,和叛军展开肉搏。
内无粮草,外无援兵的情况下张榜所部全军覆没,很是英烈。
不是敌人太强,而是猪队友太多。
朱弘昭在济宁得知张榜战死还背上罪责,对赵彦的行为愤怒了。所以主动和赵彦翻脸,若赵彦想弥补,那9把杨国栋交出来给他处置。
可杨国栋是防守曲阜的主要将领之1,赵彦9算有心将杨国栋交出去,他也没有力量将杨国栋抓住。
军将9是这样的,平时要巴结文官夹紧尾巴。到了战事,文官想收拾军将9要掂量1下彼此的实力。
第126章 歌姬青桐()
5月底,杨肇基被任命为山东总兵官,有了正式的名义后开始大规模整训沂州守军。为了防备杨肇基从自己屁股后面猛插,徐鸿儒不得已再次启用于宏志,让他带兵支援侯武这个忠心的草包。
同时因为朱弘昭所部大同铁骑入驻济宁,徐鸿儒不敢全力攻打曲阜,停下步骤派部队轮番攻打曲阜周边堡垒营寨,同时整编训练部队。
战场陷入了1种奇怪的氛围,叛军主力边打边练进行练兵,明军主力在曲阜1线苦苦支持。而两翼明军摩拳擦掌,也在进行大练兵。
对此朱弘昭是乐见其成的,对徐鸿儒的战略眼光已经彻底的绝望了。练兵是需要时间的,而此时的朝廷9缺时间。徐鸿儒练兵,正好给了朝廷缓口气的时间。
而他也在练兵,3千济宁乡勇,两千辽兵招募完备,每日吃饱喝足进行体能训练。静静等待青州的消息,他已经把种子撒下去,距离收获的时间想来不远了。
为了试探朱弘昭所谓的大同铁骑有多么的精锐,徐鸿儒派遣部将魏颀率万人来攻济宁,朱弘昭避而不战,命高杰率千骑在外游荡,抄了1次魏颀运粮队后,没有骑卒护粮道,魏颀老老实实退军。
打的1点都不精彩,都在等待着,仿佛都很有耐心的样子。
实际上每1方都快急疯了,打不下曲阜徐鸿儒注定要失败;青州再不乱朱弘昭的计划9要落空;再不将叛军势头打下去,等叛军初步整合后绝对兵力优势面前赵彦很难守住曲阜。
6月初2,难得下了1场小雨。
城楼里朱弘昭看着赵期的来信,心中稍安。将信件烧了,戴上苍缨毡笠披风,朱弘昭站立在护栏前展望。
“取笛来。”
刘良臣返身取来8寸长的玉笛,劝道:“侯爷回去吧,淋雨万1落病,弟兄们可9慌了。”
“无碍,和塞外风雪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
接过尺8玉笛在掌心指尖打转,朱弘昭又道:“听闻金陵秦淮艳姬层出不穷,多擅诗词音律。等平了香贼,咱南下金陵领教领教。”
大名鼎鼎的秦淮8艳此时才出生了几个?
朱弘昭不清楚,但不妨碍他对这些传奇女子的向往。反正他才十3岁,他等得起。
1曲婉转悠扬的梁祝…化蝶吹起,这是他能拿出手不多的曲子。
人立在城头,白毡白披风,1袭月白锦袍,眯眼横持尺8玉笛,缓缓吹奏。
身边甲士罗列,1个个身材雄壮,铠甲明亮或持戟或司戈,风雨吹拂,甲士披风雨中随大旗招摇。
城门大开,出入的百姓雨中显得格外匆忙,轻柔婉转凄凉的笛音中,仿佛置身太平。
济宁城闭城半月,城中不缺粮食缺少蔬菜,甚至城中的垃圾都堆积如山需要清理。朱弘昭才不怕叛军会乘机攻城,别以为下雨他的火铳兵9废了。
“真乃神仙中人。”
城下1人肩挑两担桃叶遮着的蟠桃,头戴竹笠身披蓑衣,赤足踩着泥水在城门前仰望。
门口守卒闻言1笑,对这人道:“你这嘴说话好听,要卖桃子9快些进城,别挡了道路。”
“敢问军爷,城上少年可是乐安殿下?”
“呦,军爷当不起。”1听这卖桃子竟然是京师口音,守门小旗露出笑容道:“当然是我家侯爷吹笛,天下间有几个我家侯爷这样的英雄?”
没错,济宁1带都把朱弘昭当作英雄。叛军魏颀部上万人9在东门3里外扎营,而他却视之如草芥,打开城门方便百姓生活买卖。
1辆马车风雨中赶来,车内老妇人听着这曲调不由1叹,揭开帘子1看是城头白袍少年吹奏,侧耳1听城下百姓谈论,老夫人倒是1笑:“这小侯爷带兵打仗1绝,未曾想也是个风流人物。”
朱弘昭在山东还没有拿出手的战绩,但他的作风很明显看不起叛军,而叛军更是对他退避3舍。传来传去,民间也9有了朱弘昭善战的名声。
对于这种风闻,官方是乐于见到的,起码能安定人心。
“可大人们都说小侯爷喜杀戮,是个凶残的军头。”马车里1名青袍少女听着曲调,声音清脆,想要探头,被老妇人把脑袋按了回去。
“那是他们当官的事情,听这音律,小侯爷是个用情的人。用情的人,怎么会是个凶残的人呢?”老妇人自言自语,想着自己年轻时候的往事,不由轻叹1声,转头对少女道:“不管这小侯爷性情如何,他来了济宁咱济宁算是安稳了。知州大人邀我等来,为的9是向小侯爷示好。”
仿佛想到了什么,老妇人轻笑道:“小侯爷喜好音律,说不好会是咱家青桐的好归宿。”
“妈妈”少女娇羞,推了这老妇人肩膀1下。
1曲化蝶吹毕,朱弘昭吹起了轻快,后世耳熟的茉莉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等待外界的变动。
城内桃贩卖了桃子,水果现在是个紧俏物资,1进城9被知州王邦彦的家仆尽数买走。桃贩提着扁担在城中寻了个馆子。
面馆里桃贩入座,很快45人寻过来入座,仿佛相熟,打着招呼,1起吃面。
“将军,这乐安侯欺人太甚,竟敢无视我圣教大军。小的打探清楚了,今夜王知州要设宴招待这位小侯爷,到时咱里应外合夺了这济宁城。”
桃贩喝着粗茶,幽幽道:“你倒是比本将军有信心啊,弟兄们跟随陛下本9被迫举事,毫无准备。城中你能调集多少人马?你有把握夺下城门?如若不然,夜里弟兄们进不了城,能跑得过4条腿的大同铁骑?”
“都在城里转转,好好寻几个春娘子放松放松,明日里再回营。”桃贩说完,掏出5枚铜板结账走人,拄着扁担走了。
留下几个壮汉相互看1眼,之前说话的那人1叹:“将军都对圣教大业不抱希望,我等又该何去何从?”
相顾无语,纷纷结账走人。
入夜,府衙后院朱弘昭应邀赴宴。济宁城进入高度战备,整个府衙里3层外3层被他的亲兵把守。
宴会气氛有些怪异,朱弘昭话语不多,而济宁官员轮流上场活跃气氛。可能是为了照顾朱弘昭才学,并没有举行什么猜谜诗词什么的,只是玩了个行酒令。
玩了3轮,朱弘昭勉强对上1个,饮了两杯酒。见他真的不适合玩儿这种文人的游戏,王邦彦赶紧换了节目,免得让朱弘昭恼怒。
雨后空气清新,十余名身段窈窕的少女争相斗艳,或展示舞姿,或抚琴琵琶1展歌喉。朱弘昭端坐主位,摇头晃脑听着,不时饮1杯酒。
王邦彦细细观察朱弘昭对每1位上台的少女反应,结果他失算了,朱弘昭毫无反应,只是饮酒听音乐歌声,对台上那些姿色艳丽各有千秋的少女仿佛视而不见。
正当王邦彦感叹这位小侯爷水火难侵之际,青桐入堂抚琴。
熟悉的化蝶节奏响起,朱弘昭猛地睁眼看向堂内抚琴的少女,目光逼人骇的少女手1抖,绷断1根琴弦。
“呲!”
1片拔刀声,堂内亲卫同时拔刀,出列围住少女,少女吓得花容失色。
堂内官员纷纷看向王邦彦,不知道他请来的这位少女怎么9犯了朱弘昭忌讳,王邦彦1脸无辜,也是1头雾水。
朱弘昭起身两步来到琴架前,鼻子嗅了嗅,伸手捏起那根断弦,又挥挥手,亲卫收刀退回原位。
青桐怯生生抬头看1眼朱弘昭,苍白的面容泛起红晕,眉眼带1丝痛楚。
“这曲子谁教你的?”
梁祝的故事这时候9有了,但曲子绝对是后世的。可能这个少女是穿越众,或者认识什么穿越众,这对朱弘昭来说是个关系到身家性命的大事情。
“回侯爷,奴家今日入城听闻此曲凄美动人,便记了下来。”
朱弘昭微微点头,又问:“南城?”
疑惑看1眼,青桐道:“东城,听百姓说,似是侯爷笛音。”
再次微微点头,朱弘昭长出1口气惋惜又带着轻松道:“未曾想姑娘却是个有博闻强记本事的奇人,还以为姑娘是故人子弟。姑娘指伤是本侯不该,请见谅。”
说罢,朱弘昭从怀里取出小瓷瓶和1卷洁白纱布放到琴上道:“御用伤药,不留疤痕影响姑娘天生丽质。告辞。”
“军务不可荒废,诸位大人心意本侯心知,改日营中设宴请诸位大人见识见识军中阵乐风采。告辞。”
朱弘昭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