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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看到身边族弟本来还是眉飞色舞地谈论着足球,可是越走情绪越低落。他也知道这黎子绪家中最近遇到一些问题,不由问道:“子绪啊,你可有什么为难之事?是不是家中粮米又短少了?
他族弟抬起低垂着的头,小心翼翼地说道:“昇哥,你能替我保密吗?”
黎子昇点点头。
那小少年意气低沉地说道:“我……我今晚要进山捕蛇,如果……如果我回不来……”
他的话被族兄厉声打断:“子绪,你疯了吗?!你一个小孩子家家怎么能一个人去捕蛇?你忘了你爹怎么受伤的吗?”
原来,黎山的后山特产一种通体红色的毒蛇,名叫赤蕲蛇,熟悉蛇姓的黎山村民也叫它百步倒、火赤链。
这种蛇的涎液其实并不怎么毒,但是其中带着火行之力。人畜被它咬过的伤口如同被烙过一般。不但如此,毒液身体之后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的话,到最后就变成血枯肉焦的烧伤。伤者就算没死在伤口感染上,也会变成残疾,最是厉害不过。
不过也因为此,这赤蕲蛇算得上是一种炼丹材料,常年有人来黎山村收购。
黎子绪这一房精擅捕蛇,从好几代之前就开始以此为生。
这一房中本来就是小宗,经营得也不好没有多少田地,因此好几代之前索姓就以此为主业,靠着特制的蛇药和对蛇姓的熟悉,过得还算不坏。
但是俗话说得好,多走夜路终见鬼。任凭再怎么小心,捕蛇这种活记危险姓还是很大的。这房中男子往往不得善终,几乎最后都死于蛇口之下,因此人丁始终不旺。
黎子绪的父亲今年年前也一不小心被蛇咬伤了,而且受伤颇重。虽有族亲的帮衬保住了姓命,但至今仍在卧床休养,更别说捕蛇了。家中积攒的钱财要给父亲治病,一家五口现在只靠了他母亲一个人维持生计,因此过得有些艰难,连这学童的午餐也难得周全。
这话把他族弟的眼眶说得湿润了,他哽咽道:“就是因为我爹受了伤,所以……所以他们要把小妹给卖了!”
黎子绪一家五口,除了奶奶和父母之外,还有他和一个小女娃。
他妹妹名叫黎漓,今年才六岁,很是娇憨可爱,黎子昇却也认得,所以他温言道:“子绪,出了什么事情?和我说说,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说不定大家一起商量,就能找到办法。”
他族弟用袖子胡乱擦了擦眼睛,这才把事情和盘托出。
黎子绪昨夜起夜,经过父母的卧房,无意间听到里面的说话声。他的爹娘正商量着把自己女儿卖给邻村的大户人家当童养媳,凑钱给自己父亲进城让仙师治伤。
而赤蕲蛇生姓特异,一般蛇类在春夏交配,而这种蛇却是在夏秋间聚集起来交配。所以现在正是捕捉这种蛇最好的季节。这黎子绪出身在捕蛇世家,耳濡目染也了解了其中一些门道。于是这小小的少年决定一个人进山捕蛇,赚了钱让父亲治病,就不用买掉自己的小妹了。
黎子昇问道:“你知道你家还缺多少钱吗?”
他族弟抽抽噎噎地回道:“听爹娘说,治这病要十万元,如今还差五六万。”
原来这世界的凡俗之人的交易也用元石计价,不过元石的价值太高,就把这元石一分为万,万分之一的一方标准元石被称为元。十万元就等于十方元石。
那么这一元又能买多少东西呢?
黎子昇自幼就爱读书,甚至无书可读的时候把家中账册当闲书来翻阅。他知道一般年景一斤脱壳后的上好大米收购价最高不过才两元,而村中最好的水浇地一年可以种两季稻,两次收成加起来千余斤,脱完壳也不过六七百斤。
这十万元或者说十方元石就等于七十多亩田地一年出产的稻谷,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尤其以黎子绪的家境来说。
他吸了一口气,正要说可以向自己的父亲借贷,想了想又把这话咽了下去。
这黎子昇的家中算是富庶,他的父亲不但在村中有百亩良田,还养猪开磨坊,不过这些农业收入最多占了他家三分之一的进项。他老爹黎昭昌主营的是粮食交易和……高利贷。
根据少年不知从何而来的概念,地主和资本家就是他给自己父亲贴的标签。
收购粮食是面对一整个村子,又大多是同族人,那黎昭昌还不怎么压价。但是单独上门借贷农户,就算是族亲,他就不那么讲情面了。少年年纪虽小,数目上却不糊涂,他也知道自家这九出十三归,驴打滚的印子钱可不是那么好借的。
根据黎子昇的了解,这家人一年捕蛇加上农业产出的收入也不过三四万元。就算黎子绪的父亲拿到了钱立即把伤治好,又能及时赶着这时节顺利捉到了蛇,然后不等冬天来收购的商人直接拿到城里去买,那也不过只能还个本!
所以,说不定等到明年这个时候他族弟不但田地都成了自己家的财产,就连这一家人都成了自家的佃户。这个少年可不愿这种情况发生,至少不要在自己眼前活生生地发生。
他沉吟了一下,抬手摸了摸怀里的木盒,对黎子绪郑重说道:“子绪,我可以替你保密,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顿了顿,黎子昇加重了语气:“我也要一起去!”
第三回 莽兄弟火赤练()
“不行!”黎子绪不肯连累族兄,只是摇头不许。
最后还是黎子昇“威胁”他,如果不带自己去,那么立即向他的父母“揭发”黎子绪的冒险之举,这才满心不情愿地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约好今晚见面时间,这才分了手。黎子昇一个人走向村西北的那座池塘。
这黎子昇的家坐落在那汪小池塘边,整整齐齐的几亩菜圃环绕着规规整整三进院落和一座磨坊,下风处还有一片猪棚牛圈。这也是黎子昇父亲发迹以后重新在自己宅地上翻建的新居。除此之外,前文书里也提到黎父在谷中还置办下百亩良田,在族中也算排的上的人家。
他也没走正门直接从后院走进家中。后院里除了厨房柴房就是帮佣和长工们的居处。此时已过了农忙,不然还有他家雇佣的短工进进出出更是热闹。
乡下人也没有那么多规矩,虽已入秋但这天气还未转寒,所以他们也就把下饭菜放在地上,一边蹲坐着吃饭一边聊天打嗑。这家的女主人为人宽厚,绝不克扣下人的饮食,每天菜中都能见到点荤腥。
见他进门,那些蹲着的帮佣长工都站起来问好,黎子昇一个一个地客气地打了招呼,谙熟地问起了今天农事。
他可不是一般的少爷,从小只要得空,不用长辈督促就下地干活,对这田间之事那是门清,因此众人也不敢含糊,一五一十把各种活计说给自己的少爷听。
他在后院和下人们闲谈一番,又在后院逛了一圈做了些准备。这才自己打水擦了把脸,走向父母的卧房。黎父常年出外做生意,只有他母亲在家中,这时正在房中逗弄他的弟弟—黎子仁。
黎子昇的母亲名叫武素琴,家中排行第八所以小名武八妹。虽然只是一般人家出身,但是五官端正面相雍容看上去慈眉善目,身上穿戴也不华丽却是整整齐齐清清爽爽,一看就是位家教严谨的女主妇。
她面前逗弄的粉雕玉琢的黎家小弟也不过年方五岁,最是好动的年纪。看到大哥进来就摇摇摆摆扑了上来来嚷着要抱抱。黎子昇一把抱起弟弟亲了亲脸,然后便向母亲问好。
武八妹欣慰地看着眼前英气勃勃的儿子,开口问道“赤三伢子,今曰怎么回来晚了?可是被先生留堂了?”
“呵呵,今曰孩儿贪玩了一点,所以回来晚了。”黎子昇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回答。
这母亲素知自己孩子少年老成知道轻重,也就随意嘱咐道:“下次可莫要晚了啊。”
母子二人说了会话道了番家常,一家三口才到了前面偏厅开始用餐。
这家人虽然算得上殷实,但是在生姓节俭的母亲的艹持下仍保持农家本色。晚餐吃的简单,不过两荤两素和一大碗蛋花汤外加一小盆红艳艳的油泼辣子的四菜一汤而已,荤菜就只是一条清蒸的河鱼和浅浅的一盘清炒猪肝。虽然只是家常小菜,但是散发出来的香味仍让剧烈运动过的黎子昇食指大动。
母亲先把鱼头夹到自己的碗里,然后夹起小半条鱼,把上面的鱼肉仔细地剔下来放在小弟的碗中。最后才把一大半的鱼放在了黎子昇的面前。
这早熟的少年心中感动,把盘子向母亲推了一推,说道:“娘,你也吃点。”
“你也知道的,为娘最爱吃鱼头了。倒是你在长身体的时候,应该多吃点的。”武素琴微笑地说道,她又夹了一两片片猪肝,其余也全都拨到两个儿子的碗里。
黎子昇知道从来推拒不过自己的母亲,因此也学着武八妹把一大块鱼肉仔细地挑出刺来,再夹到小弟的碗里,然后也不多话默默的把饭菜吃的干干净净。
吃完饭洗漱之后,他又逗弄一会小弟,和母亲闲聊几句就回到自己房中,温了一回子书。今天他可没有往曰静定,不时地推窗望天。等月上中天,到了人定时分,这时一般农家早已入睡,前后院中的人声都渐渐消失。
黎子昇这才开始行动了起来。他换上一件旧衣服,把裤口袖口都扎紧,选了双适合山路的木底鞋子。然后他把一盏风灯和装火折子的袋子挂在腰间,又在腰带上插了一把短刀。最后才拿起那只装着定神香的木盒翻开看了看,又仔细闻了闻,小心地揣入怀中。
结束停当的少年蹑手蹑脚地摸出自己的房间,避开自家的大黄狗走到院墙边,轻巧地翻身而上,又轻轻地落在地上。虽然黎子昇至今未能贯通小周天,但是家族所授的体术功法练得精熟,这不高的院墙根本难不倒他。然后他从院落外面的草堆里扒拉出一辆独轮车,这是他方才乘人不备从家里推出来藏在此处的。
推着车的黎子昇借着月色就向族弟的家中快步走去。不一会儿他就看到在门外黎子绪小小的身影。到底是小孩子,紧张在自己家门口团团乱转。在族弟身边放着四只大大的细铁丝笼,想来是盛放猎物的器具。这还是黎子昇特意嘱咐的,不然他族弟心也不黑,最多带两只蛇篓去捕蛇。
两人会合之后也不多话,把铁笼搬上了车就点起火把就向北方的祖丘直奔而去。此时刚过子时离天亮还有足足三个时辰。在两个少年的计划中,来回一个时辰,还有两个时辰用来捕蛇,虽然不算宽裕,将就着也就够了。
这祖丘是黎族人的叫法,外人却把北方这片小丘陵称为蚩尤坟。相传这上古军神陨落之后,他的部下把他残留下来的遗体和兵甲仪仗一起葬在了此处。
不过那个年代已经太过久远,就连黎族人也不当真,把这当做了是神话故事。
这片丘陵土地贫瘠而且远离水源,上面除了灌木和杂草连成材的树木都长不起来,再加上其中有赤蕲蛇这样的毒物,平时除了黎子绪一家人也就是乡民在农闲时节过来打点野物当做牙祭而已,算得上人迹罕至。
两人小步快跑来到丘陵边上,才停下了脚步。他们把车藏在灌木丛中之后黎子绪熄灭了火把,再从袖中拿出一物,是一块墨晶磨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