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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首先赶车的黑大汉武功十分地高明,黎子昇限于见识看不出这车夫的武功有多高,只知道肯定比自己的父亲高了不是一点,这种身手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御者。
其次这车平稳得有些诡异,少年倒是不知道“避震系统”这个概念,但是一辆乍看上去没有特殊装置的马车在铺满冰霜的泥路上奔行得如此平稳,黎子昇估摸着是在车底刻着某种的符法在起着作用。而能在马车上使用法阵的人物,想想就并不寻常。
最后,就是这铁千幢“叔叔”好似对这马车里的人物心有所忌。少年人发现那个咋咋呼呼的铁公子走到马车边都会下意识的压低声音,而且很明显地这些精锐骑兵都以这辆马车为中心来行军布阵。
当然,他那个老江湖的父亲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可惜目前被撞得晕晕乎乎处于不能自理状态中。
因此,黎子昇在遇到危险的第一时间没想着拉着他父亲一起逃跑,反而是跌跌撞撞来到这马车边。
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料。
那道红色身影如鬼似魅,一眨眼就到了阵前。等她站定身形,黎子昇定睛一看,眼前出现了一位花信少妇,云鬓花颜金步摇,曲裾广袖百花裙,披着一整条火狐皮当做御寒的披肩,真有说不出的雍容道不尽的华贵。
只是这女子现在柳眉倒竖,凤眼带煞,额上青筋突突直跳,破坏了她那份雍容和华贵。
铁千幢一见这位女子顿时人就矮了半截,腰一下子垮了下来,上前讪讪说道:“三姐,是小弟无用,惊扰你了。”
那三姐摆了摆袖子,冷哼一声,却没有答话,只是冷静地观察着场上形势。
注意到她还不止本方人士,米贼首领彭磨刀虽然在指挥手下作战,但是还是在留心着各方情势。一看到这位贵妇的出现,他心中就是一懔,随手抓住一个手下,对他黯然说道:“和四娘说一声,可以开始了。”
那人点头称是,奔向后方。
这个时候余下来的不到二十个铁家骑兵已经转职为重步兵,匆匆结阵就上前和和前来逆袭的流民厮杀了起来。
到底是强兵,作为骑兵的他们下了马之后也是严整不乱。在这个混乱的形式下他们也没有像对方一样一拥而上,而是在什长伍长的调配下摆出两列横阵。只见他们全体手拿各色长兵直指前方,彷佛是一只张开全身毒刺的刺猬敌人吞不下也咽不得。
可是他们面对的敌人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疯狂,杀过来的青壮米贼乱哄哄的连基本的队形都没有,来到这刺猬阵前也不停顿一下阵型,连一丝犹豫耽搁都没有,最前面的人就直接就撞了上来!
士兵们拿着的枪矛戟槊就这么轻易地刺穿他们的身体,但是却阻止不了这些悍不畏死敌人的冲击的势头。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陷入了一场恶战。
如果说,铁家士兵人数再多一点能安排更多的横队吸收敌人的冲击力,或者应对的时间再长点能让他们先用弓箭射上几轮,那么即使是目下,这些流民的主动进攻其实是在送死。
可惜如果就只是如果。
即使是个人武力值相差不大的世界,用训练精良的士兵对阵平民,以一敌十那是基本,几百个士兵击溃上万个流民组成的队伍那只能算平常。何况这还是个武力相差极为悬殊的高魔高武世界,双方人数差距也没有那么夸张,现在场面上是二十个左右的士兵应对一百多个流民而已。
一个小周天武者对付五个普通青壮在平时那只能说是小菜一碟,可惜军学不是那么简单的加减乘除。
铁家士兵一路疾行而来,就只是在马上草草用了些干粮,就算是身体健旺的武者,体力上也有了折损。而对方则是刚刚了饱餐一顿热食,短时间的步行反而让他们的身体到了最佳状态。
这些骑兵从上到下自以为手到擒来,却被迎头一棒,士气上就有了挫折。流民们面前之敌看上去不可战胜,他们却都用自己的手段消灭了一大半,两下消长,米贼们占了不小的上风。
最的是这是战场不是擂台,一旦人数劣势的一方阵型被冲开陷入各自为战的地步,那士兵个人来说就要面对全方位的袭击。
但是流民们要把优势转换为胜势却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最关键的是铁家士兵的兵甲实在精良,这些本职是重骑兵的士兵从上到下包裹在钢铁之中。头上有带铁面具的钢盔,身上是只有重武器才能破防的板甲,就算是下身也有遮蔽裆部和大腿的裙甲和保护小腿的胫甲,流民手中简陋的武器很难对他们造成重大伤害。
反过来,士兵手中的武器,特别每个人都配发的腰刀是铁家自产的百炼刀,面对的又是没有甲胄的流民,砍人如同砍瓜切菜那是一点也不夸张。
气势正盛的流民们面对着这些铁人有点老鼠拉龟无处下手的感觉,虽然那彭磨刀身先士卒高声疾呼,平民出身的大多数青壮都有了点畏缩之情。反而是那些士兵发觉对手的无奈士气回复了不少,他们军事素养又高,开始慢慢聚合在一起免得自己腹背受敌。
战况一时僵持了起来。
就在这双方胶着的战场之中,有个长着满脸胡须的汉子被一支长枪钉在了地上,身下的血液已经聚成一汪小小的红色水洼,还在持续扩散着的水洼在寒冷的冬天散发着丝丝白气。
他尝试了好几次都无法拔出这支长枪。
最后他放弃了努力,躺在那里看着飘着雪的天空,忽然开口唱了起来。
他唱道:
发如韭;
剪复生;
头如鸡;
割复鸣。
仙不必可畏;
小民从来不可轻。
他唱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自己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但是这歌声却在这战场中响了起来。
第十七回 解语花解人肠()
在战斗中的流民一个接着一个唱了起来,一股莫名的情绪在他们心中酝酿着,酝酿着……直到爆发。
发如韭,剪复生!
一个流民冲了上去,却被一刀砍断锁骨直入右边胸腔。他没有软倒,反而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低哄,双臂抱住那把刀不让持刀的士兵拔出来。那士兵狞笑一声,索姓用力往下切去,直到那个流民从胯下部位被切成两半,冒着热气的内脏就这样流了出来,掉在了地上。同时,又有几个流民乘此机会冲了上去……
头如鸡,割复鸣!!
又一个流民在缠斗中索姓扔下自己兵器,一把抱住对手用头直接撞向对方头部。他的额头一下子皮开肉绽甚至露出的白色的头骨,这人却似浑然不觉,一次一次地用自己的头颅撞击着对方的钢盔,到了最后,空中飞溅的除了红色的血液还有他黄色的脑浆……
仙不必可畏!!!
有两个一大一小长得有点相像貌似兄弟的小米贼对视一眼,口中同时大喝一声。小的那个身形灵便地跳坐到某个正在作战的士兵的脖子上,另一个扑到地上抱住那人的双脚。这对兄弟手中都没有兵器,上面的小弟死死地抱住钢盔捂住面具眼部的位置,而地上的哥哥张开口去咬士兵的小腿后部没有被盔甲保护的腱子肉……
小民从来不可轻!!!!
“这些人疯了,都疯了!“
铁十三公子刚拔出刀来要上前厮杀,只是看到那些人形野兽,饶是他见识过一些厮杀场面,但是如何能和眼前的景象相提并论?
他心中只是一片骇然,一时觉得自己身处在血腥的修罗场上,不由得茫然停下了脚步,手中举着刀,口中却不住地喃喃自语。
到了这个时候,仍对那批米贼抱持着极大善意的黎子昇拉了拉他父亲的袖子,把龇牙咧嘴查探自己伤势的黎昭昌注意力拉了过来,然后低声说道:“父亲,我们是不是先走一步?”
这少年也隐隐知道战场可是个不讲道理的地方,万一被杀红眼的流民不分青红皂白地给弄死,岂不冤枉?
一脸痛楚状的黎昭昌正隔着衣服摸索自己的肋骨,没有发现骨折的他对着自己儿子,裂开嘴笑了笑,然后开口宽慰道:“子昇,莫怕。有铁千娇铁真人在此,没有危险的。”
“铁真人?”
黎昭昌重重拍了一下自己儿子的肩膀,说道:“没错啦,那可是先天高手。有她在,这里安稳如山!”
在这方世界只有在气归阴阳、水火炼形之后成为先天高手,才有资格让被人称呼一声真人。因为只有入了先天才算是真正能控制自身机能的“人”,也只有他们才有资格进一步触摸大道,逍遥在这天地中。
“就是,就是。有我娘在,再多敌人也不怕!”
“胆小鬼,羞羞。”
这时马车上忽然响起了两个清脆的童稚女音。黎子昇转头看了过去,原来马车里还有两个小女孩,正探出头来鄙夷地看着自己,一个还用手指刮着自己小脸。这两张可爱的小脸几乎一模一样,正是一对双胞胎姊妹花。
接着这两个小女孩牵着手自己跳下了车,黎子昇这才看清这对女童的样子,她们七八岁的样子,分别穿着红色和绿色的衫裙,外面裹着白熊皮做的对襟小皮袄。颈间各带一条华丽的百花璎珞圈,形制几乎一样,只有最下面缀着的宝石颜色不同,也做红绿二色。
黎子昇就是一愣,他身边的父亲反应倒是比他快的多。只听得黎昭昌疾步走了过去用最温和的表情最和蔼的声调,向她们说道:“原来是两位花小姐在此。在下黎氏商行东主,曾经有幸与令尊花原淳大人同……那个,同席饮酒。吾早就听说两位小姐秀外慧中光润玉颜,今曰一见果然如此!幸何如之,幸何如之啊!”
红衣女孩只是掩嘴对着黎昭昌轻轻一笑也不作答,而她身边的那个绿衣姊妹好像完全没听一样,自顾自地搜寻母亲的身影。
黎昭昌也觉得如此被两个小女孩无视有些尴尬,当然,更让他尴尬的是自己儿子看向自己诧异的目光。所以只能干咳一声,假作自语道:“这里兵凶战危,两位小贵人在此如何使得?”
他转过头对着仍然坐在御手位置的黑大汉严肃地说道:“这位老兄,在下觉得你还是把车往后赶赶才是。”
那车夫对黎昭昌也是完全不理不睬,反而温声向那对双胞胎姊妹花说道:“纤小姐,巧小姐。主母吩咐过不让两位下车,还是莫要让黑叔叔我为难才好。这里可不是小孩子呆的地方。”
“不嘛,纤纤坐了一天的车骨头都酸了!”红衣女孩略带委屈地说道,还似模似样地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绿衣女孩小脚一跺气呼呼地说道:“我们就是要出来看母亲大展神威!”
红衣女孩看上去比较懂策略,软语相求道:“黑叔叔,你最好了。我们等会和娘说是我们自己的主意,她绝对不会怪你的。”
绿衣女孩则一指黎子昇,说道:“谁说小孩子不能呆在这里的?这不就是个小孩子嘛?”
黎昭昌眼珠一转,抱拳对那车夫慨然说道:“在下不才,也曾是天器门弟子。不如我和黑兄一起保护两位小姐的安全好了。”
红衣女孩也就是铁千娇的长女花纤纤居然学着大人样子,抱拳对黎昭昌说道:“多谢这位大叔。”
绿衣女孩花巧巧则轻盈地跳了起来,一只脚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