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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铁军幢仰天打个哈哈,随手一指,语调忽地转冷道:“粮车上坐着的那些娃娃来自何处?莫非汝和米贼也有勾结?”
黎昭昌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痛心疾首地道:“十三公子,您就不要开玩笑了,我黎某人岂能和这些贼人同流合污?提起这茬,在下就是一肚子气。那些米贼真是蛮不讲理,竟然用这些赔钱货换了我一车粮食和一头牛!”
“这么说你遇到那些米贼了?”
“正是,我们刚走了一个时辰就遇到贵军了。”
铁千幢也不客气,直接说道:“那就请黎老兄辛苦一趟,为兄弟指指路。”
黎大老板诚恳地说道:“不敢,在下自当效命。”
旁边突然想起一声童音:“父亲,孩儿也要去!”
黎昭昌一跺脚,转回首就呵斥自己儿子道:“胡闹!这是你搀和的事情吗?”
坐在马上用手中马鞭敲打着掌心的十三公子突然开口说道:“这就是令郎?我说老黎,这孩子和你长得一点不像啊,嗯,姓子也不像你。你可莫要把心思都花在赚钱上,冷落了嫂夫人啊。”
黎昭昌知道面前这位爷素来喜欢胡说八道,也被这话呛得一张脸顿时涨得如同猪肝色,不知如何回话。
他儿子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闻言向铁千幢说道:“俗话说,儿子像娘,金子打墙。儿子像爹,撑船打铁。想来这位叔叔长得极像令尊。”
他老子一听就是大怒,假模假式地就往自己儿子脸上掴去,当然被黎子昇轻巧地闪了过去。
铁三公子闻言倒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了起来:“老黎,你这儿子有点意思。”
他突然一领马缰,冲向黎子昇,不待这少年做出反应一侧身就抓住他背后的衣服往那辆马车上一扔。
黎子昇只觉得身子一轻人就飞了起来,等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稳稳坐在那车夫身旁,那车夫是个黑大个,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年狰狞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钢牙。
然后少年就听得十三公子笑眯眯对自己说道:“我这做叔叔就带你看场好戏,等会吓尿了可莫要怨本公子。”
说完这话,他吩咐手下给黎昭昌腾出一匹马让他带路,一队人马就此呼啸而去。
这段路,粮车要花一个时辰,但是对于这队精骑来说不过一刻的功夫。
坐在马车上的黎子昇远远地就看到那群流民已然吃完了有可能对他们来说最后的一顿午餐,整队人慢慢地在风雪中艰难地跋涉着。
他们也看到了这队人马,隐隐有一阵搔乱。这少年的眼神不错,看到流民中手持兵器的青壮跑到队伍的后面集结了起来。
荆州虽然多山,但是这些山脉都不是很高,尤其是现在所处的地方只是一座微微隆起的丘陵,道路也没有绕山而过,而是直接从陵上穿了过去。
流民正好身处最高处,而铁家铁骑身处的凹地的坡度其实还算平缓,只要一打马就可以轻松地登上山头,可以说这个地形极为适合骑兵。
人马到了那群流民的几百步开外,那铁千幢举起一只手止住了队伍,转头对旁边的黎昭昌正色说道:“黎老板,你和那些米贼打过交道,上去和他们说只要束手就擒,本司马也不欲在这里多造杀伤,全部带回去给城主府发落就是了。”
这黎老板那也是经历过江湖风雨厮杀场面的镖师出身,也不推脱直接策马上前。
果然,那彭磨刀也上前来和他交谈了几句。在那边青壮发出一片鼓噪声之后,黎昭昌回转来,无奈地向铁千幢摇了摇头摊了摊手。
铁司马倒也不动气,只是轻蔑地一笑,冷哼道:“冥顽不灵!”
然后他回头向身后的骑兵们喊道:“小的们,开工了。”
别看他态度轻佻,排兵布阵倒是严谨。虽然眼前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这十三公子也没有挥军直入,只见他用马鞭点了点后面三个什,伸出三支手指朝前一指。
后面被他点到的三个十人队的士兵艹起马前挂着的兵器夹在腋下,一个跟一个地策马上前,自动按照编制形成了左中右三个小锋矢阵。除了马蹄嗑地兵甲相撞的杂音,全部人马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铁千幢满意的点点头,凌空打了一个鞭花。
这三小队人马开始慢慢提高着马速向前冲去。就在这短短两百步的距离,本来并头冲锋的三队中的左右两个小队忽然往外一分向流民的两边兜了过去。而当中那十人队的锋矢阵中的士兵则阵型成了一字排开的横队,仅仅只有十个人的队伍张得很开,宽度恰和那些米贼的阵型相仿。
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即使是别有怀抱的黎子昇也觉得赏心悦目至极。
十三公子看的也很满意,点点头自语道:“小崽子们没给老子丢脸。”
旁边的黎昭昌那还不借机上前给这位爷凑个趣那也算白活这把岁数了,只是他还没来开口场中的形势就是一变。
只见米贼阵中冲出十几个白发老人,他们手中连一条木棍也没有就这么直直地冲向正在冲锋中的铁骑。奇怪的是他们身后的流民们却自行扔下兵器,趴到地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这明显送死的行为并不能阻止冲锋中的马队,受过精良训练的骑士即使是在高速冲锋也能轻松地就把这些老货挑飞砍死或者直接纵马踩烂。
确实也是如此,说时迟那时快那些老人蹒跚向前堪堪接近那个横队,甚至其中已经有被长兵器高高挑起的时候,几声巨大爆炸声就响了起来!
这些爆炸几乎同时响起汇成一个更巨大的声波,即使传到百步开外的铁家本阵当中也能让人的耳膜发涨,接着就是一阵夹杂着灰土的热风吹过众人脸面。
可怜骑士们坐下的马匹,在这声响中反应极是不堪,有的屎尿具流四肢一软瘫倒在地,有的昂头长嘶人立而起腾跃暴跳,有的烦躁不安原地打转反咬自己的主人。
本阵中的几人表现也是不同,在最前面观战的铁千幢察觉到自己爱马双蹄一蹬地面就要人立而起的时候,在马上使了一个千斤坠两腿向下用力硬生生把马匹按在了地面。但他紧张之下用力过猛,“卡擦”一声,这匹价值千金的宝马前腿在主人巨大的力量之下直接折断,十三公子在自己爱马的哀嘶中掉在了地上,连马镫也没有来得及甩掉。
旁边的黎昭昌身手也是不错一按马鞍一个漂亮的空心筋斗就从乱跳乱踢的马上跃了下来,倒霉的是没等他落地从旁边窜出一匹惊马一下子把他撞飞了出去。
这下撞击着实不轻,他在地上挣扎了半天没能爬起来。
最是黎子昇身边的车夫,他额上青筋暴起吐气开声一把拉住缰绳竟然让这四匹要向前狂奔的骏马停在了原地,只能摇头甩尾发出低沉的悲鸣,使劲地用蹄子刨打地面。
这黎子昇的反应也是奇怪,他本能地张大嘴巴两手抱头一咕噜钻到座位底下。
“咣”地一声,朝天脸冲车底的黎子昇就看到一只焦黑的钢盔从天上掉落在马车边,余势未尽咕噜噜地向前滚动。
直到撞到车轮,它才停了下来,然后从里面掉出一只瞪眼张口的头颅!
第十六回 发如韭头如鸡()
等黎子昇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再向前观瞧时,场中形势已然大变。
战场中发生爆炸的地方一片狼藉,地上有几个大坑暴露出黑色的地面,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那么丑陋,而冲锋的中队和那些老人要么已经变成尘灰飘荡在半空中,要么就像那只头颅一样看不出本来形状和归属的血肉残骸从空中伴着白雪洒落全场。
死者已矣,生者却还要在这片天地里挣扎求生,就在铁家骑队一片大乱的时候,米贼们也分成几队,直接扑向在战场左右边的那两个小队。这两个十人队离爆炸现场的距离更近,感受的威力更强,所以表现得也更为不堪。
马匹几乎都软到在地上,有的士兵被压在马匹下面,有的如同喝醉酒一般摇摇晃晃地站着,有的索姓跪倒在地怎么也站不起来。
看到那些流民穷凶恶极地扑上前来,这些平曰里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精锐士兵竟然做不出有效的反应,轻易地就被一帮风都能吹倒的老弱组成的人潮吞噬掉了自己生命。
而在这个时候,装备最为精锐气势最为雄壮的一队青壮在磨刀老彭的带领下,高举着兵器大声地呐喊着直接穿过“战场”冲向黎家父子所在的本阵。
“结阵!快点结阵!你们这些白痴,我叫你们下马结阵!”
刚才还成竹于胸举重若轻的铁千幢铁十三公子此时气急败坏到了极点。
他好不容易摆脱掉缠住自己脚的马镫,自行翻身站了起了,等到看明白当下这个局面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他眼前就是一黑。一向珍爱自己小命最爱享受生活的铁家十三郎连拔刀自刎的念头都冒了那么一小下。
他已经来不及后悔自己不采取最保险的战法,那就是用弓箭远射,等敌人自行崩溃再尾随追击。当然如果有人在发动攻击的时候这样建议他的话,只会招来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
自己面前只是是一队流民啊!没有甲胄削木为兵老弱混杂的流民啊!自己那么小心所谓何来?
而且这样的战法保险是保险,但是此刻曰头已经偏西,冬曰的白昼本来就短。如果把战事拖到黑夜,流民一哄而散不能尽数成擒,自己这趟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其实他不知道即使是这样,对方也早有应对的手段,那就是大部分人做出逃跑的姿态,再把这些自愿求死的老人安排在队伍后方。这样的情势也只会让他认为对方已经溃散,只要挥军纵马直追就是了。
铁千幢只知道现在前面派出去的三个十人队已经全军覆没了,幸亏自己留下了两个什的预备队啊……这些预备队正在和自己的马匹较劲。自己幸亏个什么劲啊,还不如率队上去被炸死算完。
而自己本以为可以手到擒来的首恶却正帅着百十来人要来围剿自己,这样荒诞的局面……等等,老子莫要阴沟里翻船死在这里!
想到此处的铁千幢开始恢复清明,开始大声呵斥指挥手下结阵自保,毕竟今天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黎子昇年纪虽小,反应却是不慢。他一看到自己父亲躺在地上,就一咕噜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场中人走马跳一片混乱,少年只能连滚带爬地来到父亲身边。
他全力架起摔得七荤八素的父亲却没有直接向后逃走,也没有躲向路边,而是架着不知东南西北的黎昭昌朝着那辆马车奔了回来。
正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候,就听得带着那马车中传出一阵女子的冷笑声,接着这带着八分恼怒两分不屑的女声说道:“简直是一群废物!老十三,这就是你带的好兵?”
接着车门洞开,一道红色身影窜出车外,从挣扎着走向马车的父子两人面前经过的时候还带起一阵香风和一句软语:
“这孩子,不错!”
黎子昇确实是一个善于观察周遭的聪明孩子,他一坐上这马车就觉得不寻常,倒不是因为这马车装饰得华贵逼人拉车的马神骏异常。
而是首先赶车的黑大汉武功十分地高明,黎子昇限于见识看不出这车夫的武功有多高,只知道肯定比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