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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倾一迈进院子,立在抄手游廊中,候着听命的丫鬟婆子们立刻注意到了她,一个个顿时噤了声,惊恐的看着她。
叶倾无视这些视线,轻车熟路的到了正门前,说起来,她早几日就可以下地了,只不过一想到要跟原本的弟媳妇唤上一句祖母,就觉得头大。
现在真是迫不得已了。
再不出门,就凭着她那弟媳妇的古板性格,估计直接把她禁足了。
因是夏天,几重门都只用了竹帘子轻挡着,叶倾站在门口,轻而易举的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争吵声。
“现在我们都不敢出门了!祖母,您这次一定要好好教训下姐姐了!”
“母亲,不是我做媳妇的多话,实在是大姑娘这次实在是,哎。”
说来说去,都是指责她不对的,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上一句林家太过分。
叶倾唇角微微勾起,她抬眼看向距离门边最近的一个发髻挽起的年轻妇人,轻声道:“劳烦姐姐为我通报一声,就说叶倾给祖母请安来了。”
那年轻妇人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道了句:“稍候。”
看着年轻妇人不慌不忙的掀了帘子进去,叶倾身后的珍珠和翡翠对望一眼,再次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奇。
往日里,姑娘到了松鹤院可是直接就进,从来没说还要人通禀的,也难为她找上叶安家的传话,这位是老祖宗的左右手,在下人们中的口碑还不错。
叶倾却不是随便找的人,能够候在这门口的,都是老祖宗的亲近之人,离门口越近,代表越是亲近,而站在门口的几个女子中,只有叶安家的是一身已婚媳妇打扮,叶倾判断这是个管事的,所以直接找上了她。
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别的不敢说,这看人的眼力价可是一等一的。
很快,屋子里的吵杂声俱都消失不见,一片安静,叶倾再次轻笑,看来嚣张也有嚣张的好处,她如今是人人喊打的落水狗,没想到余威尚在,人还没进门,便把几位姐妹婶娘震的说不出话了。
叶安家的掀开帘子出来,执礼甚恭:“老夫人请姑娘进去。”
叶倾对着她笑了下,看了眼身后的两个丫鬟,翡翠傻愣愣的看着她,一脸不明所以,倒是珍珠,机灵的从怀里摸出了个荷包,捏了一捏,一狠心,全都塞了过去。
叶安家的脸上微微一动,正要推拒,不妨叶倾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丢过来,她讪讪的握住了荷包,轻声道:“谢姑娘赏了。”
叶倾笑眯眯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平日照顾祖母有功,这是你该得的。”
现在叶府最大的就是叶老太君,和她身边得用的管事搞好关系,绝对没错!
平日里常来常往,关键时刻,对方才会为自己通风报信。
叶倾也不是要对方卖主求荣,只是老祖宗有个头疼脑热的,她能第一时间知道,第一时间冲过来献献孝心,和长辈搞好关系,就这么简单。
当初她还是太子妃的时候,皇帝可不止一个儿子,在那么多儿媳妇里,皇帝独独夸她堪为国母,可不是白得的。
一旁的珍珠则是赞叹连连,她方才塞银子的时候,还带了几分偷偷摸摸,被姑娘这么一说,倒是成了正经的打赏了。
正大光明啊,太厉害了。
叶老太君今天心情真不咋好,长孙女因为和孝贤皇后长得有七八分相像,加上又是长房嫡女,从小就被宠过了头。
反正姑娘都是娇养的,骄傲就骄傲点吧,谁知道居然闹出了这么一幢事,还没成亲,就跑上未婚夫婿的府邸上大闹,闹也就闹了,还被人打花了脸,当时就气晕过去,被人抬回来的。
这林府到叶府可不近,后面跟着的围观的,足足有半城人,这笑话闹大了。
她前几日写了封信给林家那个老不休的,结果那死老头居然说什么孩子的事情就叫他们自己解决吧!
她前脚接到信,后脚林府退亲的就来了,好么,还派了个管事来的,可真不把他们定国公府放在眼里了!
老大在衙门还没回来,老二就巴巴的在书房里把人接待了,幸好她听到了信,把老二给召回来了,不然一个管事就把定国公府的大姑娘的婚事给推了,叶家的姑娘就都别想嫁了,干脆改名定国庵算了。
平日里大姑娘也太不会做人,眼看着刚掉下水,这些人就一个个踩了上来。
叶老太君伸手揉了揉额头,孝贤皇后,她那无所不能的姑姐当初定下家规时,怕是也想不到,叶府会变成如今这一通局面吧!
有感于宫中夺嫡之乱,孝贤皇后亲自给叶府制了条家规,叶家的男人,不许纳妾,不许有通房。
叶老太君就是第一个受惠者,老定国公一辈子真连个通房都没有,所以她的两个儿子,自然而然的把这家规延续下去了。
坏就坏在这里了。
大儿子娶得是段大学士之女,倒也门当户对,可惜只生了叶倾一个,老大遵守家规,没有再娶,把老二的长子过继了去。
谁想到老大媳妇没福气,这新娶进来的继室徐氏,入门两年就有了身孕。
眼见徐氏肚子圆滚滚的要生了,两房开始都有了自己的心思。
老大自然是想自己的亲生儿子承爵的,老二的儿子当了那么多年世子,自然也不甘心。
这徐氏肚子里的还没生下来,府里就已经有了乱象。
这当口,叶倾又惹出这么一档子事,二房自然乐的看笑话,长房徐氏只关心自己的肚子,又是继母,压根不出这个头。
叶老太君叹了口气,突然发觉有点不对,屋子里安静过头了,她一抬头,嘴巴微微张开,吃惊的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少女,喃喃道:“卿卿?”
叶倾面带微笑,从容自若,就像是从前行走在自己的宫殿之中,她就是六宫之主,所过之处,无论宠妃还是贵嫔,都要低下她们高傲的头颅,臣服在这后宫中唯一的主人面前。
纵然一身青衣,纵然素面朝天,依然掩不住她的风华绝代,甚至连脸上那醒目的疤痕,在她的风姿之下,也变的无足轻重了。
叶倾听到叶老太君唤的一声卿卿,微微一怔,此卿卿非彼倾倾,当年,幼弟初学语,叫不出姐姐,就唤她一声卿卿。
后来,叶老太君嫁到叶府,私下里,也就跟着弟弟唤她一句卿卿。
叶倾抬头看去,不远处的贵妃榻上歪靠着一个老妇,绣满了福寿的外袍,头发爽利的挽成了一个发髻,为人有些瘦,看着还精神,只是头发已经花白,眉间更是皱纹重重。
她一时间定在原地,记忆里那个花季少女何时变成了这副垂垂老矣的模样,如果自己不是重生在叶倾身上,怕是比她更老。
叶倾晃了下神,半晌才收拢心思,双手别于身侧,屈膝下蹲,行了个万福:“叶倾给老祖宗请安了,这几日身子不爽利,没来给老祖宗请安,心中一直惶恐。”
开了个头,老祖宗几个字说出口,后面的话就很自然的说了出来,宫里呆久了,都是一等一的戏子。
叶倾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只是以往这个姑娘说话总是高声高调,带了几分命令式的语气,听的人自然不舒服。
她今天放慢了语速,声音也柔和了许多,这请安,听上去便带了几分真心实意。
第3章 好凶残的小娘子!()
叶老太君的脸色和缓许多,“伤要是没好,就多养养。”
叶倾抬起头,正视着叶老太君,微笑以对:“回老祖宗,已经大好了。”
她笑得一脸灿烂,浑然不觉自己脸上的鞭痕有多么的触目惊心。
叶老太君登时也生出几分恼意,姓林的也真下的去手,好好的一姑娘家被他抽成了这副模样。
她板着脸,瞪向了一旁的叶安家的:“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把姓林的给轰出去!想退婚,叫他们家当家的来,当初怎么求娶的,现在倒是嫌弃起我们叶家的姑娘了!”
叶安家的微一躬身,忙不迭的往外走,叶倾却唤住了她:“姐姐慢走。”
登时一屋子人的视线又落在了叶倾身上,三个堂妹心情无比复杂的看着她,上夫家大闹,被抽鞭子,被退亲,这几样,随便挨上一样都可以彻底毁了一个姑娘的闺誉,放叶倾身上,却跟没什么事儿似的,老祖宗依然一如既往的护着她,怎么不招人恨!
叶老太君皱起眉头,看向叶倾,叶倾对她扬起了嘴角,柔柔的道:“孙女还有几句话想请林大管事捎回去,恳请祖母恩准。”
叶老太君略一犹豫,叶倾始终微笑的看着她,这股子自信终于让叶老太君相信了她,“好,叫人把姓林的带过来。”
话音未落,屋外便传来了一声男子的呼喝,他声音高昂,显得有些兴奋:“母亲,我把林家大管事带来了!”
叶老太君脸一沉,老二这是做什么,巴巴的把人带了来,避而不见和当面赶人可是不一样的,老二这是要亲手把侄女给毁了啊。
叶老太君冷哼一声,到底男女有别,林府来的大管事林福止步正屋门外,中气十足的叫了起来:“老夫人,今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贵府的大姑娘,咱们是配不上了,还是好聚好散,把婚事退了吧!”
这简直是当面打脸,叶老太君何尝受过这种窝囊气,她气的浑身都在发抖,身旁的叶倾伸出手,盖在了她手背上,轻轻淡淡的开了口:“你们林府,的确配不上我们叶府。”
林大管事的脸上青紫交加,这是谁,叶府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厉害人物?!
叶倾不急不缓的道:“我们定国公府,乃是一等国公,世袭罔替,你们护国将军府又是何等品阶?”
二品林大管事又是一口老血闷在了心里。
没等众人回过味来,叶倾又徐徐的开了口,面色温润,语气亲切:“对了,上次去贵府,误伤了那位客居的周姑娘,我这里备好了宫中的上等伤药,还有些滋补品,烦请大管事一起带回去了。”
对对,这个悍妇,差点忘了这一茬了,林大管事一下回复了底气。他挺直腰杆,冷笑道:“就不劳烦姑娘猫哭耗子了,我们林府也不是没有伤药的,想那周姑娘无缘无故受了这等无妄之灾——”
“您是不是误会了?”叶倾果断开口,打断了林大管事的指责:“林小将军领兵在外三年,却无只言片语捎来,我那日见他,不过一时气恼,想他皮糙肉厚,受我几拳花拳绣腿,也算不得什么,谁成想那位周姑娘离他那么近——”
叶倾及时收住了口,屋子里其他人都半张嘴巴,一脸难以置信,叶老太君又是兴奋又是新奇的看着自己的长孙女。
打从叶倾闹上护国将军府,抓伤了人家姑娘的脸,自己又被抽了一鞭子回来,她就没想过,事情居然还会翻盘!
一个大姑娘家家的,离个成年男子那么近,近到受了无妄之灾,这话里话外,可就有意思了。
林大管事的嘴巴张了又闭,来之前,媳妇教他的几句话,完全都用不上啊。
而且他的记忆里,叶大姑娘分明是个一张嘴巴就跟母鸡炸窝一样,声音尖的让人受不了的主儿。
这般温柔细气的,说的话又似乎句句在理,一番话下来,竟是叫他无可反驳,沉默间,倒像是默认了叶倾所言。
叶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