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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突然有了恶作剧的念头,“你别担心,一点小伤,不碍事。”
“这怎么能没事?你流了那么多的血……要是……”
锦翌珲看出他有些慌了,这种毫不掩饰的关心让他心里暖暖的,“真的没事,我哪有这么娇贵,一些皮外伤罢了。”
牢房里阴暗且潮湿,温知如并看不清锦翌珲的脸色,只是在那些干涸血迹的映衬下,温知如脑海中映出的,是记忆中那时他缠绵病榻,苍白无血色的面容。
上一世,说锦翌珲是突发疾病倒也不完全是,其实在那之前他就经常觉得胸闷乏力,伴有轻微的咳嗽,只是他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说是今日忙于朝政疏于休息,又说也许是节气所致。
可几个月后的一日晚膳,他吃着吃着突然就剧烈的咳嗽起来,而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再也不省人事。
温知如还能清楚的记得那日餐桌上刺目的腥红与他同样是月白色锦袍上的血污。
在父亲去世后的日子里,他是唯一待他好的人,虽然他们之间也许有着太多的误会与嫌隙,可温知如知道他对自己的好是真心的。
若是他也离自己而去了,那该怎么办……
眼前的景象与记忆中的那种慌张和害怕重叠,温知如的神经一下紧绷到了极点,“他……他们怎么能这样!我立刻就让人去给你请大夫……不,我立刻让那个吴知县放你出来,这案子不查了……你要是……不放心,那等你伤好,再查也不迟,总之我……”
锦翌珲没有想到自己的两句戏言真的吓到他了,看着他语无伦次的样子,眼眶都急得发红,他的手几次伸出又停留在半空,像是害怕触碰到自己的伤口。
“我没事,真的没事,一点都没受伤。”锦翌珲心虚的解释。
第四十章 金雄身份()
第四十章金雄身份
“我没事,真的没事,一点都没受伤。”锦翌珲心虚的解释。
“你都伤成这样了怎么叫没事?我知道你是怕我担心,可你的身子要紧,要是……要是……”
温知如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怕失去他。他已经经历过一次,看着他躺着病榻上日渐消瘦,本该是风姿俊秀的男子却被病痛折磨的不成人形。
他不想,不愿、也不敢再尝试一次这样的苦。
“知如,你别慌,听我说,我真的没有受伤。”
锦翌珲试图一字一句慢慢的把话说清楚,好消除对方的焦虑。可这个时候的温知如哪里还听得进去什么,他开始喊影卫的名字,想让他们赶紧的告诉吴知县这里关着的是亲王世子……
“知如,知如,别这样!我真的没受伤!”锦翌珲只能一把将他搂进了怀里,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几欲失控的情绪,“你看,我好好的。”他撩开自己一只手的衣袖,血迹斑斑的衣衫下是完好无损的皮肤,“衣服上的血迹不是我的,你别怕。”
“那……刚才……”温知如终于镇定了些,发颤的身体也微微放松。
锦翌珲只是将他搂得更紧了些,带着些胡茬子的下巴在他温热的颈项轻轻厮磨,“对不起,我是和你说笑的,我本是想看你紧张我的样子,没想到会吓着你,是我的错,对不起。”
“你——”一直紧绷的情绪突然得到松懈,温知如出了一身冷汗,四肢无力的只能靠在锦翌珲的身上,他明明该是生气的,气这个男人不分轻重,不分场合的胡闹,可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却是说着:幸好你没事,幸好只是个玩笑。
锦翌珲看他一句话都不说,以为是真的怨了自己,只能不住的低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知如,我不该拿这种事和你说笑的,你千万别生我的气。”
温知如深吸了几口气,终于平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和这个男人之间过于亲密的举动,伸手一把把他推开,微微侧过脸,似乎有些发烫。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僵持了一会儿。
温知如这时候注意到自己带进来的食盒,在刚才自己慌慌张张的动作中已经翻到在地,里面的肉、菜有一半都洒在了地上,有只碟子都碎了,另一半在食盒内也已经混在了一起。
温知如伸手要去收拾,却被锦翌珲一手挡了下来。
他甚至来不及拿筷子,捡起地上的半个鸡腿就塞进嘴里大口嚼着。
“都脏了,你要是饿,我让人拿出去给你换一份来。”
“不用,你给我送的,怎么样我都得吃完。”
“你……”这句话说的温知如差点被碎了的瓷碟割破了手。
他突如其来的温柔总让自己招架不起,上一世他就不懂,这一世依然。
锦翌珲将他的手拉过来,确定上面没有伤口这才放下心,“我不吃了,你也别再碰了,一会叫人来收拾。”
温知如点点头,抽回了手。
“刚才……”锦翌珲试图再说点什么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话到嘴边却又觉得怎么说都好像不合适。
“刚才是我一时太紧张,让你见笑了。”
“不,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说你我之间……”
“你把我当做知己,我很感激,自然也视你为知己。”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并不是只把你当做知己,我知道你心里对我的感觉,你方才那么张皇失措,你……”
温知如其实很想迷迷糊糊蒙混过关假装刚才的事儿不存在,毕竟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去这样公然的接受一个男子的感情。上一世他已经错了,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害了整个温府和父亲,这一世他又怎么能把他也牵扯在内。
可锦翌珲的话又让他无法不去面对这样的局面。
“别说了!如今你还在大牢,你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要查清这个案子,你还有皇命在身,要尽快赶到太原府,现在说这些,不合适!”
锦翌珲还想再说两句,但看到对方如此坚定的眼神就退缩了,眼下的情景确实不是个适合谈情说爱的地方,他还是不要把他逼得太紧了,万一适得其反。反正他已经知道温知如对自己的在乎,来日方长。
锦翌珲终于将话题转回了案情,“我在这儿呆了一夜正巧有点发现,你昨日是否也有进展了?”
“我按你说的让人去跟踪查证了金捕头,他确实有些不同,只是他并非阳泉镇上生的人,一时之间还未能得到他的真实身份。还有,我让安乐和仵作重新复验了尸体,我们发现,那个死者并非死在客栈,而是被人杀了之后刻意搬回来的,他当日随身的包袱也不见了,今早安乐已经带了手下去阳泉镇附近寻找案发地了。”
锦翌珲听了温知如的消息后回道:“金捕头的身份,我知道。”
“啊?”世子爷坐了一天牢也能掐会算了?不用调查就知道别人的身份!
“你注意到他了么?”锦翌珲这时候指了指牢房另一角,那里还躺着一个昏睡着的人,他身上盖着的就是昨日温知如命人送进大牢来的一件狐皮大氅。
“这是谁?”他记得当日自己送了钱进去,狱卒打了包票,让他一个人一间牢房。
“他原本在我对过那间牢房关着,昨日到了半夜金雄突然过来说有重要案情要提审他。”他看到温知如一脸疑惑,又指了指自己身上那一道道的血痕,“他被带回来的时候就半条命了,我好心让狱卒把他送到了我这间,我身上的血是他的。”
“他……犯了什么罪?”温知如几乎不敢再看。锦翌珲仅仅是救助了这样一个伤者已经沾了一身血渍,很难想象,那人身上的伤究竟有多严重。
“听说他是这附近山头上的盗匪头子,已经判了斩刑,只是秋后处斩,还有一段时日。”
温知如突然明白了什么,“是金雄抓的他?”
锦翌珲:“对。”
温知如“金雄想从他这里问什么?要连夜审问,还几乎要了他的命?”
锦翌珲:“自然是当年他当盗匪时候所劫金银财物的藏匿地点。”
“金雄和他……”其实不用问,答案好像呼之欲出了。
“昨夜他还有些意识,他知道金雄不会放过他,自己命不久矣,絮絮叨叨和我说了许多。”锦翌珲开始讲起那个囚犯口中的故事。
“他名叫王泰,是这附近山头上一个匪寨的大当家,阳泉镇附近有许多的盗匪窝,他的算是比较大的一只,金雄原来就是他手下的二当家。虽说是做着烧杀掠夺的勾搭,王泰是个挺讲义气的人,每次劫到了好东西总是愿意拿出来给众兄弟们平分,很少想到自己,这一点让金雄很不满,久而久之就有了嫌隙。又一次金雄带人去山下劫了一票大的,银钱、绸缎、珠宝足有十数万两。金雄觉得自己功劳最大应该分大头,可王泰依然主张寨子里所有兄弟平分。两人打了一架,金雄本想干脆拿了那些钱财离开山寨,从此自立门户,可王泰先发制人,将所有财务都藏了起来。后来金雄就离开了山寨,来到阳泉镇做了捕快,得了县太爷赏识又升了捕头,前几个月他打听到王泰要带着几个手下下山劫一批货,就带了人事先埋伏,抓了王泰。”
温知如:“若不是我们在调查金雄的身份,他应该还不至于这么着急着动手想要王泰的命吧?”
锦翌珲:“其实王泰这么重义气,并没有打算供出金雄的身份,他情愿自己扛下死罪也不愿拖累自己寨子里的兄弟。是金雄自乱阵脚,怕我们万一查到王泰身上,可是他又不甘心那几十万两的银子,要不然我哪有机会知道这么多。”
“可是……这件事似乎和客栈那个人的死并没有关系。”
“至少我们可以确定金雄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捕快,顺着这线索,应该会有新的发现。”
“你说那死者会不会从前也是盗匪?”温知如想起那个大汉四肢健壮,一脸凶相,要说他从前和金雄是把兄弟一点不为过。
锦翌珲:“这我可不好说,不过他和金雄确实是旧识。”
温知如:“怎么说?”
“你还记得那日在客栈,金雄到店里问小二有没有可疑人出没,当时他环顾了客栈四周,和那名大汉打了个照脸,两个人明明都是看到了对方,却有立刻移开了视线假装不认识,我也是因为注意到了这点,才会主动要求分一间房给他的。本还想能看着热闹,没想到竟然是个短命鬼……”
第四十一章 杀人凶器()
第四十一章杀人凶器
温知如那日和锦翌珲在牢里足足聊了有一个多时辰,最后是狱卒实在忍不住了才小声提醒,就算再怎么玩忽职守,也不能让一个外人在牢里呆着不走啊!
温知如在锦翌珲依依不舍的注视下离开,出门之后不忘吩咐人再准备一份酒菜、顺便带些上好的伤药和补药进去,王泰虽然是死罪,可他也帮了他们不少忙,至少他不该死在金雄这样的恶人手里。
派出去的侍从在阳泉镇附近搜查了大半天,可收效甚微。
阳泉镇附近的山林虽如安乐所说的并不大,可大雪过后多少也加大了搜查的难度,奈何锦翌珲这个巡抚出门实在太低调,只带了区区十几个护卫,如今是十多个人都被派遣了出去,几个时辰下来也只是查了西边的林子。
吴才俊只给了他们三天的时间,过了三天,就算吴才俊不会说什么,金雄那个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