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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我不要离开父皇!”她知道,如果她离开,她会后悔一辈子。
颜池慌忙的想要抓住她,她却一手取下头上的发簪,将它抵在纤细白皙的颈项上,“我是死,也不会丟下父皇一个人在这里!”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许是太过激动,发簪已经割破了她柔嫰的肌肤,丝丝血液顺着她美丽的颈项缓缓的流了下来。
华帝的眼,布满了悲伤,他微微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他看着相依,“平乐,难道你不想再见到祈愿了吗?”
她的泪水,湿了她的衣襟,她不愿再听他们任何理智而哄骗的花,她拼命的摇头道,“父皇不走……”但是在听到祈愿的时候,她的身体明显的振动了一下,她满脸泪水,不敢置信的看着华帝,朦胧的双眼在此时异常明亮,“祈愿……?”
华帝慈爱的看着她,同以往一样,带着丝哄骗,“平乐,祈愿没有死,她在等,等我们去带她回家。”他的气息十分紊乱,吃力而又流畅的说,“你难道,不想给祈愿一个家吗?你要让祈愿孤苦零丁的活在这个世上?”他闭上了双眼,阻止眼泪掉落,“答应父皇,找到祈愿,带她回家好吗?”
相依摇摇头,“父皇你是骗我的,骗我的对不对?”
华帝淡淡道,“父皇不会骗你……父皇……”他的气息慢慢的弱了下去,他想,他是时候走了。他看见,他的皇后,在对他笑。她对他说,阿决,我来接你了……
他的耳边,传来了一声声叫喊他的声音,但是他,已经没有了力气去回应……
永盛靖华四十五年,华帝,原名常决,瞢,年五十二。
自此,常氏王朝覆灭。纳兰大旗屹立于城门之上。
纳兰月,他得到了这个天下,从此以后,他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帝,再也不是那个权倾朝野的丞相。
纳兰月早在攻城之前便下令找到常相依。所以,攻破皇城后的一个时辰后,宗科带他来到了这里。
她立于护城河之上,背对着他。
她的衣诀纷飞,她的墨发,在风中舞动。她看着城下,血,染红了护城河水,皇城之上,一股血腥之气盘旋不散。
他突然明白,她想要做什么。
他道,“如果你肯做我的女人,我可以让你得到一如从前的待遇。”他的语气里,有着胜利的神气。
相依回首,对他嫣然一笑,像是夜间绽放的睡莲,纯洁,妖媚。
“你以为,我在乎吗?”她的声音沙哑,语气之间有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与轻蔑。
“可是,颜池的性命,你也不在乎了吗?”他的神色,有着他一如既往的自信与傲气,俯视众生,“如果你肯留下来,我就会饶他一命。”
她看着他,没有他预料之中的妥协。她的唇边绽放出不屑的笑意。
他突然有些慌了,目光如炬的看着她,“如果,我让他生不如死呢?”
她笑了笑,“如果我真的做了你的女人,对于他来说,才是生不如死。”
“做我的女人,真的有那么不情愿?”他的胸腔中,有一团熊熊烈火,燃烧着他。
相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喃喃道,“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语毕,她纵身一跃。
在纳兰月震怒的吼声中,她极速坠落。风,吹乱了她的发,她闭上眼,嘴角噙着一丝苦笑,她,永不后悔。
夏日的阳光,带着灼人的温度,穿过窗户逗留在地面上。
她静静的倚在床边,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
一阵声响,有人开门走了进来。
“你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来人的手上端着一碗清粥,心疼的看着她,“你好歹也吃一些,这样,你才有力气离开。”
他说着,坐到床边,杳了一小勺,放到唇边轻轻的吹,待到温度合适时,在递到她的唇边。
她仿佛没有看见一样,对着他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父皇的死,不是那么简单是不是?他不是操劳过度,而是有人给他下药对不对?”
这两人正是相依和颜池。
当初父皇大病之时,段礼德就在宫中,他是大名鼎鼎的神医,一定会治好父皇的病。然而他们却告诉她,父皇只是操劳过度。她不相信他们所说的,因为父皇若是操劳过度,那么他的状态不会如此糟糕。所以,她暗自学习了些许医术,虽说不精,但是号脉总是会的。然而她替父皇号脉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和所有的太医诊断的结果一样,所以,她相信了他们的说法。
但是那日,父皇死在她的眼前,他吐出的血,是乌黑的,这是中毒已久的征兆!
颜池看着她,无奈的点点头。他低头将已冷的粥放入碗中,再次抬头看着她,目光柔和。
相依双眼一闭,两颗眼泪如珍珠一般滚落下来,打在她的手背上。
“我就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颜池担忧的看着她,怕她接受不了,但是还是打算告诉她。
“段礼德说,这是西域很罕见的一种毒。它可以根据在不同年龄时段的种法,会给人造成不同程度上的伤害。它可以种在一个小孩身上,并且在这个小孩未满十六岁之前是不会毒发但是这样的种法,这个小孩长大之后如果处理得当,是不会危及性命的。如果种在一个青年人身上,若不半月之内解毒,必死无疑。如果要是种在四十岁以上的人身上,那么那人还能活半年之久,而且也不会被人察觉。但是,这种下毒的方法,是无药可解的。并且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在毒发之前都不会被发现。”
颜池他只说了一半的实话,另一半,他打算永远的埋在心里。
相依的眼泪就那么毫无预兆的滚落下来,然而她却是伸手狠狠的抹去自己的眼泪。她为什么是一个女子?
父皇,是因为早已知自己中毒,所以,他才不愿意和他们离开。所以这个她所谓的和父皇与颜池一起离开的计划,根本就不存在!所以,他们一直瞒着她,只为她能够顺利离开。
颜池单手抓住她胡乱抹脸的手,心疼又自责,“相依,忘掉这一切吧!皇上他希望你快乐幸福的生活下去。我们永远的离开这里,我们去找祈愿好不好?”
“池,我不会去找祈愿的……”她不会,因为她怕她的到来,会给祈愿带来灾难。忘记?她做不到的。在纳兰月害死她的亲人开始,她便忘不掉的。她真的,好恨纳兰月。但是她,没有能力报仇,也没有能力保护她的亲人。她只是,一个身如浮萍的女子,随波逐流。
颜池明白她的想法,他明白她的担忧。他们的计划,似乎成功的太过顺利,他们,真的能离开这里吗?
但是他们,谁也不愿意再去纠结这个问题,他们只想好好的把握现在。他们相信,只要他们努力,他们就一定可以得到一个幸福的未来。
公主殿。
月光从树叶间倾泻下来,星星点点的散落在他俊美无俦的脸上。他静静的站在石桌旁,仿佛入了画。
整座公主殿,还残留着她的气息。所有人都道,她已经死了。可是他就是不相信。那日,他明明亲眼目睹她毅然跳下去,毫不犹豫的拒绝他。即使他用颜池威胁她,她也不曾犹豫。可是他却有一种强烈和预感,她,并没有死!
但是他,却是找不到一丝证据,证明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爷。”愣子走到他的身后。
他道,“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是,他什么也不肯说。”愣子有些钦佩那个男人,在受过了十二种酷刑后,他还能够咬牙坚持。
“好,那我便去会一会他。”
夜深了,葛云听着夏虫的鸣叫,感受着夜间凉爽的风。但是这却缓解不了一丝她内心的燥热。
“小姐,你还不睡吗?”香雨走到她的身旁,为她披上了粉色的披风。
葛云轻轻摇了摇头“我睡不着。”她转过身来,看着昏黄的烛光。
“香雨,你说他真的对常相依就没有什么想法吗?”她的语气十分平静,像是波澜不惊得湖面。到似乎又有一丝担忧,像是一片叶子掉落到平静的湖面上,荡开的小小涟漪。
香雨是聪明的,所以她知道自己的主子说的是什么。她笃定的说,“纳兰公子对平乐公主,绝对不会有男女之间的感情。”
第十八章:逃离()
葛云没有说话,只是依然的看着那烛光,那些婆娑的烛光在她的眼中明明灭灭。
她知道,纳兰月是个十分聪明和稳重的人,所以他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而且,他对她的爱,她十分清楚。所以,他不可能会爱上常相依。可是她却是老觉得他对常相依的感情很不一般,她觉得,他爱她。即使,纳兰月告诉她,常相依对于他们有很大的用处。
他和她从小一路走过,这一生,他们是对方最亲密最重要的人,但是他却不告诉她常相依对于他们到底有什么用处。所以,这也不能怪她会怀疑他。
“香雨,我想进宫一趟。”她想找一个答案,她要得到他的答案。不然,她不能安心。即使他会生气,她也顾不得,因为爱情,不只是一个人的事情。他也有责任,让她不要再质疑他与常相依的关系。
“现在?”香雨有些为难,“可是这时候怕是难以进宫。”因为纳兰月才夺得帝位,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并且,这是非常时期,还有一些乱党没有清楚干净。这深更半夜的,最是不安全。
葛云顿了顿,她明白香雨的担忧,不过想想也是,这是非常时期,她也不该这也意气用事。
“也罢!改时候再去吧。”她说着走向床边,道,“你也好好休息,我还有事要交与你办。”
“是。”香雨走过去为她还好被子,拉上床帐,静静的退了下去。
月光凄凄,冰冷的月光被铁栏分割成一束一束的照耀到潮湿的地面上。
有一男子,软软的趴在地面上。他青色的衣服已经被血染成了暗黑色。他的脸,侧躺到地上,他的脸上,到处是淤青。他的嘴角,还流着丝丝血液。他的俊美面庞,早已不见,只剩下,狼狈。还好,她看不到了。那个眼睛如清泉一样透彻明亮的女子。
“你还是不愿意说?”纳兰月坐在离男子几步路的前面的椅子上,面目阴冷嗜血,宛如地狱修罗。
他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死去一样,又像是更本不屑与他对话。
这个男人,到现在一个字也没有说,一直紧紧的闭着自己的嘴。
纳兰月得眼光暗了暗,起身看着地上的男子,漫不经心道,“既然他不愿意说话,那么我想,他的舌头也没有必要留下了。”说完便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的异样。像是他刚才说的,不过是宰了一头畜生一般。
他刚跨出牢门,只听的身后传来一身凄历的惨叫,盘旋在大牢的上空,久久不散。
他闭了闭眼,快步离去。他不知道,这些人,做这些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有什么用?
离那场宫变已过半月,如今纳兰月称帝,成为永盛新一代君主。新帝登基,举国同庆,大赦天下,免民间三年赋税,推行土地民有。
“当初华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