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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钊瞬桓抑笔印
再见却是别骚经年,如今的她,白裳变幻了黑袍,七年的岁月都好似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丝毫痕迹,芙蓉泣露,秋雨海棠,也美不过这张容颜,清灵的双眸闪动之间潋滟生辉,唇角的弧度更增添许多韵人风致,唯有那一身凌冽之气,有增无减,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侧身让身后之人行到了人前。
四月看见来人,笑意也僵在脸上,转而目光变得闪烁,几乎快要压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澎湃,终于唤出了口:“李斌。”
第91章()
这一句轻唤,令李斌一怔,再不复从前的稳重,声音竟是带着颤抖:“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
“还能再见你,真好。”四月止不住的激动,已经从椅中站起,脚步几近踉跄的走到李斌身前,一双眼眸中盈盈闪动,柔声问道,“这些年,你还好吗?”她深深的凝视着眼前之人,依旧是那般挺拔的身姿,七年不见,却被岁月磨砺的越发沉稳俊逸,更见英气。
李斌凝住身形,几乎化为一座石雕,在梦中,他见过千百种与她重逢的情形,或是繁华缤纷的春日,她笑靥如花的从那三千繁花中盈盈现身,如同花间精魅一般出现在眼前,或是白雪皑皑的圣洁之地,她傲立在雪巅抚弄着手中的碧笛,垂眸含笑,一身白裳颠倒众生……
终于,他止不住的抬手,那双素来握惯了银枪宝剑的钢铁手臂在触摸到她的黑袍之时,竟被她身上散发的寒意激起了一层疙瘩,这完全不是常人该有的体温!顿时心痛的无以复加,再也无力去拥住心中思恋如狂的人,转而一掌拍在身侧的紫檀小案上,那坚硬如铁的百年紫檀在他的内力之下被震成齑灰,四月不由的被他震退了两步几乎站不住脚,温映月连忙扶住了她,厉眼责备的看向他。
李斌悲痛的不可自抑,倏尔握紧了十指,凌上昔,你竟敢如此对她!转而看向四月,只见她笑的舒心爽朗,毫不介怀的指着那一片齑灰飞屑转头对温映月说道:“这紫檀小案价值不菲,记得让他赔偿。”
阁楼中一时沉寂无声,待几人反应过来她的话时,不由又好笑又好气的看向她,几人齐声大笑,声音畅快无比。
四人闭口不谈从前的过往,四月离去的七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被这阵阵爽朗的笑声掩盖,四月的目光一一望向众人,陈子烨随意的坐在软榻上,一双桃花眼神采飞俊,高冠宽袍,一派名士的飘逸气度,挺拔决然的李斌凝视着她久久不语,黑装劲服更显沉稳英气,温映月眉眼含笑,笑靥如花的看着她。
终究她还不是一无所有,她还有着这些挚友,在这悠悠岁月长河中,等着她归来,默默的为她经营着一切。
“来,为我们今日的重逢干杯。”四月心潮澎湃,亲自端了梨花春到几人面前,一一将酒盏斟满,递到了他们面前。
几人放声大笑,三五蓓蕾已经其然绽放,娇嫩的惹人怜爱,这静谧的夜空也被似乎被他们的重逢之喜感染,皓月穿透层层雾霭朗朗挂在夜空之中,向这黑暗的大地洒下缕缕银辉,夜空中的星子璀璨夺目,颗颗闪耀。
天露初曦,李斌凝视着早已在软榻上沉入梦乡的四月,乌黑的秀发如同海藻一般随意的披散在软榻之上,嘴角噙着一丝微笑,容颜静好的如同孩子一般宁静悠远,他抬手将一缕落在她脸上的细发轻柔挽到耳后,晨曦透过鲛丝纱幔映在她的脸上,她就那样安详的睡着,美好的几近不真实,李斌就那样看着她,不觉间,坚毅的眉眼也带上柔情,仿若世间万物都已不复存在,天地间,只有眼前这个熟睡的女子,才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一抹光明。
陈子烨低声咳嗽了两声:“时辰不早了,该走了,别忘了我们的行程还有一日才抵达帝都。”
李斌收回目光,转瞬又恢复成了从前那般冷毅沉稳,朝着陈子烨行去,沉稳的脚步声在阁楼中响起,四月微微动了动身子,手中的酒壶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她也浑然不觉,翻过身又沉沉的睡去,李斌回身看去,宠溺的笑着,行走时连脚步也不由的放轻了许多。
温映月陪着两人一同下了阁楼,看着李斌从袖中掏出一枚银色面具覆在面上,遮掩了半张面容,陈子烨说道:“你做的很好。”
温映月微笑道:“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陈子烨淡淡的笑着,一双桃花眼温柔无限,温映月斜瞥了一眼,对于他的笑,早已心领神会,陈子烨开心的时候笑,不开心的时候也笑,那笑意越发灿烂迷人,就代表着他此刻的心思越发难以让人揣度。
陈子烨收敛住笑意,朝着那一片烟云缭绕的长桥而去,李斌从怀中摸出一个小锦匣交到温映月手中,郑重的嘱咐道:“将这个东西交给她。”说着还抬眼望了一眼阁楼。
温映月默不作声的收下锦匣,便目送着两人从后门出了水云间。
当温映月将锦匣交到四月手中之时,外间正是一片喧哗,帝都中的百姓都纷纷前去观看江南世子入京的盛况,宽阔的朱雀大街被挤得人满为患,嘈杂不已,长不见首尾的队伍逶迤而入,一行队伍有条不紊的行入南大街,竟巧遇了洛贵妃鸾驾回宫的凤鸾仪仗,陈子烨一声令下,让队伍退后数十丈,恭敬无比的让出一条道,让洛贵妃的凤鸾仪仗入了金凌门。
温映月对她讲的绘声绘色,连带着陈子烨说话的口气也学的惟妙惟肖:“你以为我是让她?我让的是那凤鸾仪仗。”
四月低头巧笑,眼前划过陈子烨笑的神采飞扬的模样,连那斜飞的眉眼也是清晰的出现在眼前,她打开李斌交给温映月的那个小锦匣,从中拿出一颗如同鸽卵大小的丹丸,压抑不住的惊呼出口:“这,这竟是雪蕴丹!”
那盈白色的丹丸在掌心中散发着淡淡的光晕,隐隐之中还有一阵清冽脱俗的清香从丹丸中发出,四月不可置信的看着手心中的丹丸,温映月笑着说道:“看着做什么,还不吃了。”
四月抬眸一笑,将丹丸放入口中,以舌搅化,任由它在口腔中融化,满嘴都是那股清香,她微微闭上了双眼,盘腿坐下,逐渐感到体内有一股热力行遍其身,那股热力如同蓬勃的星火,缓缓将体内的寒气逼退,宛如寒玉冰雪的面容也带上了红润。
大约小半个时辰,四月轻轻抚胸,咳了两声,吐出一口血,苦笑道:“倒是我太过急功近利了。”
温映月抚上她的脉门,她体内的寒气几乎已被那热力尽数逼退,到底上昔那杯噬功散太过阴毒,盘踞在四月体内多时,早已伤了她的奇经八脉,当初的四月天纵奇才,一身内力精纯无比,谁又能料到她竟会被自己的夫婿赐下这么一杯阴毒的美酒,看着她在眼前喝下。
温映月紧蹙了秀眉,手指点在她的几处大穴上,连忙嘱咐她调息内力。
第92章()
温映月紧蹙了秀眉,手指点在她的几处大穴上,连忙嘱咐她调息内力。
看着她气息已有平复之后才说道:“倒也不枉费李斌行遍天下为你寻来的雪蕴丹。”
四月稳定住体内最后一道气息,体内的那股热力已经能够控制自如,丹田之处,被压制许久的内力也在渐渐松动,这久违的感觉令她欣喜若狂,几乎快要欢呼雀跃。
这前朝西域邪教传入中原的噬功散阴毒无比,就连玄恆也没有办法破解,只能以内力与天灵山的秘术为四月调息,这世上唯有解毒至宝可以压制噬功散的威力,当初她饮下的那杯毒酒,初初只是让她内力全失,后来她回到天灵山之后,逐渐寒彻全身,从玄恆口中才得知这竟是早已被天灵山先祖视为禁忌的噬功散。
上昔从何而来的噬功散至今也是个谜。
想不到李斌竟然寻遍了天下为她找到了能够压制噬功散威力的雪蕴丹,雪蕴丹乃天下异宝,天灵山的藏书中曾有记载,雪蕴丹乃天下至圣之物,能解天下之毒,单是雪蕴丹中的一味水晶果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至宝,水晶果生长在极北苦寒之巅,多少人为寻水晶果而丧命于那寒彻之下,前朝皇宫中曾珍藏过一枚风干的水晶果,一直被父皇视若珍宝,后来鞑靼攻入帝都,一番混乱之下,天下再无水晶果可寻。
温映月轻拍这她的肩膀,笑的神情隐晦莫测,这世上到底还是有人为她疯魔。
宫中上下接到旨意,道是江南世子昨日觐见,洛贵妃凤驾回宫,规整将养完毕今日晚间便会设下盛宴,以为江南世子接风洗尘也恭迎洛贵妃回宫。
宫人们都忙着洒扫涤尘,直到庭院殿堂都焕然生辉,这才罢手。
洛贵妃一回到长春宫,想起方才在金凌门前遇到的江南世子,心中烦闷不堪,甚是恼怒。
宫中众人见到洛贵妃心绪不佳,一个个的都噤若寒蝉,宫中早已传遍了洛贵妃的凤鸾仪仗与江南世子在金凌门前巧遇一事,本是江南世子的车驾再前,随后洛贵妃的凤鸾仪仗才从云阳王府出发,好巧不巧的就在官道上相遇,那江南世子倒是甚是恭敬的避让出了大道,让洛贵妃的仪仗先行入宫,可事实上,江南世子的车驾倒是在那官道前停驻了半柱香的时间,待到江南世子从车驾中出来,与随行的侍从若无其事的谈论了片刻,经旁人的提醒他才故作恍然大悟的朝着那凤鸾仪仗望去,一双斜飞的眉眼含笑潋滟,从车驾中下来,连忙惶恐的向洛贵妃请罪:“在下不知,竟是贤妃娘娘凤驾回宫。”说着还意味深长的看向洛贵妃乘坐的凤鸾车驾,隐含讥诮。
洛贵妃笑的从容大气,暗自却是被他气得七窍生烟:“不知者无罪,本宫今日也是突然回宫,并未禀明皇上,倒是让世子受惊了。”
陈子烨连忙斥责了随行的侍从为洛贵妃让出了大道,洛贵妃端坐在凤鸾车驾之中,却是如坐针毡,远处观礼的百姓早已议论纷纷,百姓们不由的将江南世子当年入帝都得皇后娘娘亲自迎接的盛况联系到了一起,各自叹息之后,便抱着一种看笑话的姿态望向前方的凤鸾车驾。
直到洛贵妃的威仪赫赫的凤鸾车驾消失在了眼前,陈子烨才吩咐队伍启行,侍婢望了他一眼,只见他笑的舒心爽朗,那双斜眯的双眼更是倜傥风流,止不住的问道:“世子是故意的吧?”
陈子烨垂眸,面带怒意,佯装不解:“你说什么?”
江南世子的行程原本是昨日清晨便已抵达了帝都不过十里的驿站,当世子得知今日洛贵妃会起驾回宫便吩咐了一行队伍在城外驿馆停驻,直到今日才整饬完毕才入帝都,就这般与洛贵妃的风仪鸾驾相遇,巧的像掐好了时辰一般。
侍婢被他的神情逗得掩袖巧笑,转而便听见陈子烨从车驾中发出的阵阵爽朗笑声。
…
宇玉殿中,鎏金席面两列排开,瑞兽金炉中紫烟缭绕,熏香馥郁,一阵夜风吹来,拂起帷幔几重。
孙昭仪携了侍女慧心早早就席,今夜夜宴本是为江南世子赐下的夜宴,也因洛贵妃凤驾回宫,是为家宴,也是为国宴。
孙昭仪悄声入席就坐,已好些位份比她低的妃嫔上前请安问好,她今日心情大好,一改往昔的宁静,也乐于与她们谈笑,众人一向深知孙昭仪性子和顺,待人也是温婉,却从未有过今日这般热情的情形,不由间也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