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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窘的呵呵傻笑。
“山野人家没什么好东西款待贵客,且尝尝这腊肉,是老汉那大儿子离家前亲手打来的。”老汉乐呵呵的招呼着众人,转头又问道安成,“你大哥怎么没有回来?”
安成脸色顿时有些苍白,四月接过话来说:“安成大哥在军中身有要务,此次我们带着安成游历江南也是无心之举,倒是没有想得这般周到,老伯莫怪。”老汉长叹了口气,端起酒碗欣慰的看着安成,安成低头投给四月一个感激的眼神。
老汉大媳妇立在身侧,呐呐道:“厨房还熬着给娘的药,媳妇进去看看。”
四月一听,连忙问道老汉:“老伯,怎么不将老夫人也请出来?”
老汉点头,叹了口气:“老婆子有眼疾,又有咳疾,出来待客只怕让贵客见笑。”
“说的什么话,我们本就是客,怎么能没了主人,安成,去房里将你娘请出来。”四月转头厉声道。
安成答了一声,这才跟着大嫂将老夫人搀扶着出来,四月连忙起身给老夫人让了座。
老夫人果然眼中泛着白翳,目力衰微,颤颤巍巍的抚着桌边摸索了半天,媳妇给她递上碗筷到手中,她也自顾自的扒着手中的饭碗,听见安成的声音也没有任何反应,安成在四月身侧说道:“娘亲年纪大了,有些糊涂,总是记不得事。”
老汉细致的给老夫人添菜夹肉,听着老汉的声音,老夫人才抬头循着声音望去,抬着头对着老汉笑着。
一会儿又问道老汉:“安成回来了吗?顺成回来了吗?”
老汉望了一眼安成,扯过袖子给老夫人擦掉嘴角的白沫泡子:“安成回来了,顺成快了。”
四月安静的看着两老夫妻,心中羡慕不已。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四月端起酒碗,抬眸正好看见李斌望向她,碰了一下仰头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携了半坛子酒径直沿着田间小径走了许久,四月靠在一块大石上坐下,仰头连饮了口,从前与玄恆在天灵山也时常偷喝师父酿的酒,师父酿的一手好酒,却并不喜饮酒觥筹,存了许多在地库之中,倒是便宜了玄恆与四月,四月记得第一次饮酒还是被玄恆给骗的,诓她那是师父新炼制的丹药兑的水,四月深信不疑,仰头喝下,只觉得一股细流火辣辣的划过,又一阵馥香流转在舌尖,飘飘欲仙,自那以后,便时常跟着玄恆将师父地库中的酒一坛一坛的匀出些来,再往里兑些水,师父倒是从来没有发觉,偶尔带了酒让两个小徒弟陪着浅酌两杯,两个小徒弟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将师父也哄了过去,疑惑是否手艺变得差了,酿出来的酒更见香醇。
多想还在天灵山啊……
远处炊烟袅袅,家里院中皆种了香樟,四月远远望去,香樟树已枝叶茂盛,亭亭如盖,想来那家女儿已经长成,该到了出嫁之时了。
江南有习俗,只要是家中有女儿的,自她们出生之日,就在院中栽一棵香樟树,待到香樟树长成了,便有媒婆上门提亲,嫁前,家中就将香樟树伐下,做成两只大箱子,放入丝绸,取‘两厢情愿’之意。多美好的寓意啊,四月在心中赞叹。
不禁想到了上昔。
是否他已经成功的娶了洛家小姐为妻?
四月抬眸,正看见李斌缓缓而来,夕阳薄曦照在身上,虽未手握银枪,却也显得挺拔威武,眉头微蹙,看着已有些醉意慵懒的四月,接过她手中递过来的酒坛喝了一口,溅的衣襟半湿。
四月笑呵呵的看着他,往大石头上侧卧而去,便合眼睡去。
“夜里有些凉了,天色已晚,小姐该回去了。”李斌看着侧卧在大石头上的四月,慵懒的姿态自她做来浑然天成,说不出的空灵洒脱。
“别吵,我困了。”四月对着他挥了挥手。
第49章 陈三()
李斌望着四月的睡颜,不过片刻气息便平复酣沉,洁白的额头紧蹙,自从那日西北少帅来了之后,李斌便觉得四月变得越发高深,虽还是像往日那般洒脱,可他还是觉得四月满腹心事。
许是喝了酒,脸颊有些绯红,嫣红的嘴唇一开一合并未发出丝毫声音,呵气如兰带着酒香与淡淡冷香,李斌解下外袍轻轻覆在她的身上,将她从大石上抱起,极为小心的走在田陌之间。
林间的风凉了,云停了,李斌只听得四月沉稳的呼吸与自己突突跳动的心跳,四月在怀中嘤咛了一声:“上昔。”
李斌眉头一蹙,止住脚步,看着怀中美的不像凡人的女子,长叹了一口气:“你到底要的是什么?驱逐鞑靼,那我愿为你麾下勇士,让他们永不复回,天下归宁,那我愿做你手中的一柄长枪,为你涤荡九州,九五之尊,那我便为你扫荡前路,让你步步为尊。”
再无一处比此间更安稳,无一刻比此时更宁静。
山中黄昏光影映着远处池塘徐徐合拢,碎金迷离,光影尽染。
李斌在心中轻唤了一声:“四月……”
陈子烨漫步行在别院之中,想到方才在殿中的一片吵扰,脸上笑意更是加深。
鞑靼攻入帝都,王宥建立伪朝,大喇喇就做了鞑靼手中的傀儡,天下群雄并起而自立为王,义军在凌上昔带领之下更是气势如虹,他那英明神武的父亲就那般将江南王抛在脑后商议着是否割据江南自立为王,顿时府中众人风声鹤唳,有建议将江南王废黜,陈府易居江南王府,有极言观望局势,待大势所趋之后再下定论,一时嘈杂如同市井一般。
就连云州洛氏女也嫌时局不够混乱,拿出云州十三郡与洛氏五万亲兵公开选婿,他那大哥与二哥已经快马奔赴云州,父亲坐在椅中问道他:“我儿,你为何不去选婿?”陈清奇含着笑,言语却凛冽如冰。虽四十有余,发间却不见一丝苍老,面容略见瘦削,越发显得沉静清翟,黑眸一凝,便有说不出道不明的威仪自现。
陈子烨抬眸对上陈清奇凌厉的眼神,起身恭敬的说道:“孩儿只懂风花雪月,软玉温香,怕是洛家小姐瞧不上孩儿这般粗陋之人,还是不去丢人现眼了。”说完还深深的鞠了一躬,心中五味杂陈,陈清奇眉眼稍有缓和,挥手让他返回座位,陈子烨百无聊赖的听着殿中众人你一句我一言的谈论着国家大事,耳中却不放过一丝一毫,旁人看着陈三公子支着额头险些睡了过去,众人一见向来陈三公子于这些事情上不甚感兴趣,却又听见陈清奇缓缓说道:“我儿,如今你也二十好几了,该选个夫人好好伺候自个儿,对于那些烟花女子,你也该有个节制,色令智昏。”
众人别有意味的窃笑,纷纷打量着这位豪掷千金只为博得翠色楼那位花魁一笑的陈三公子,只见陈三公子丝毫不见局促,环视四周这才挥了挥手连连点头算是默许了父亲所说。
低头之间,手中执了酒杯停杯在手,嘴角含着一丝冷笑,心中却是洞若观火,大哥二哥皆各怀心事,一心想要娶了洛家小姐待他日父亲取江南王而代之,那世子之位便是一块肥美多汁的烫山芋,既吞不下亦舍不掉,若是得了洛家小姐怕是一争天下也未尝不可。
陈清奇忽然提到陈子烨不过也是碧泉里的一颗石子,涟漪散尽碧泉又恢复成那般情状。
“如今局势倒是越发混乱,也幸得江南富饶千里,据鱼米之胜,天险难渡,保得一方平安。”
“哼……一个个的依靠着泽州守将击退了鞑靼大军挥军南下,此番保得一方平安哪儿是什么天险难渡,却是泽州两万兵马以血肉筑成。”出言呵斥之人唤作薛敏怀,当初鞑靼大军意欲挥军南下,他一度主张前往泽州抗敌,却被早已酒令色晕的江南王一阵呵斥,尚有长江难渡,若是鞑靼攻入江南,还有陈府可以抵挡,若是激怒了鞑靼大军,一入江南便烧杀抢夺,那这责任由谁来担当?薛敏怀长袖一挥,解下腰间佩剑掷于朝堂之上愤然离去,数月以来不问朝政,归隐市集,此人倒是陈大公子三次亲入薛府才请得他做了府中幕僚。
“既然如此,那就派一万亲兵前往泽州拱护城楼。”陈清奇揉着额头,声音不大,却越发刺耳传入众人耳中。
“好了,今日孤也有些乏了,明日再议。”众人一听陈清奇一句“孤”已是心中有数,看来废黜江南王一事已是志在必行,随即袍袖一挥,从后帷幔行处两名容色姣好的美妾扶了他大步而出。
陈子烨微微笑着,眼中的清冷被笑意暖成一泓温泉,转瞬,归为冰冷。
忽而听得园林深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陈子烨府中储了众多娇羞美人,各各皆是才貌双全,徐家女擅长一手好笛声,却不如此笛声悠扬动听,宛转之间更是令人感到有些悲凉心伤。
陈子烨踩在碎玉铺就的小道上,此园林是陈子烨母亲生前最爱,那时陈清奇独宠他母亲,独独给她筑了这所别院金屋藏娇,此处以碎玉铺地,地热为术,院中更是姹紫嫣红,争奇斗艳,循着笛声转入园林深处的水榭长廊,怪石嶙峋皆是由能人巧匠精心雕饰,就连碧波清池亦是由山涧引了清泉灌注其中,一袭白衣的女子傲然站在清池旁,悠扬的笛声从她口中缓缓吹出,侧身而立,只能看清女子侧颜,却也令陈子烨倒吸了一口气,冰肌玉骨,如玉皎洁的脸庞倾国倾城,随风铺散的青丝更添慵懒随性。
那夜,她站在舫首,一袭白衣,袅袅婷婷,随着画舫摇曳的花灯流苏,与风共舞,如同婉约不沾染尘烟的仙子。
今日,她伫立清池,一袭白衣,婀娜多姿,隐藏着一丝空灵的双眸望向远处,隐晦的心思,随着笛声使人动容。
笛声暂歇,女子盈盈转身,清灵的声音如同天籁之音:“陈公子,四月有礼。”
第50章 盟约()
四月傲立在陈子烨身前,言语虽是恭敬,却不见丝毫恭敬之态,更有些倨傲的打量着陈子烨。
陈子烨轻声行到四月身前,揽过四月的纤腰,两人之间再无距离,极其暧昧,四月巧笑一声推开陈子烨,步伐轻盈便已绕到陈子烨身后,掩袖轻笑:“早有耳闻陈三公子素来风流不羁,看来传言非虚。”
陈子烨抬眸对上四月的眼神,只觉得那目光幽然深邃,波光盈盈,又觉得那般森然清贵,不可亵玩,嗅着空中流转的淡淡幽香,望了一眼四月的绝色容颜,牵起一缕青丝缠绕在修长的手指之间,带着魅惑的声音说道:“你既然早知本公子是色中饿鬼,还这般羊入虎口?”
眼前的女子丝毫没有被陈子烨惊骇道,反而更加淡定自若,笑意更是粲然:“怕是三公子给不起四月想要的价。”
这女子果然有趣,陈子烨悠然微笑:“哦?说来听听。”他微微一笑,眉眼斜飞,温柔如水,不知引得多少女子沉沦其中,“你开得起价,只要陈某觉得值得起,便付得起。”
“那三公子觉得四月价值几何?”依旧含笑的凝视着陈子烨,清灵的眸中流转着灼灼目光,仿若要将人吸进去一般,陈子烨微微慌神,只觉得此女子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皎若明月舒其华,须臾之间,美貌横生,晔兮如华,温乎如莹。
那一抹笑意,宁静而悠远……
手指之间已经缠绕着四月的青丝,陈子烨低喃道:“足以倾国。”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