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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保全自身,连亲侄女都不放过,想到那国色天香的皇室公主,又暗暗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的打量着鞑靼王子。
穆敖顿时来了兴致,嘴角亦牵起一抹笑意,遥望着前方,布恪将军顺着王子的眼神看去,空空的城楼,什么都没有,可王子的迷茫神情让他无比钝惑。
降臣搓着手哈着腰望向布恪将军:“那这公主……”
“带她进来吧,好生梳洗打扮一番。”布恪将军看着穆敖王子的神情,既然是中原公主,也算是配得上王子的,于是道。
穆敖这次没有拒绝。
降臣顿时一阵欣喜,鸡啄米一般的点头,这才躬身行礼之后才退了出来。
凝香宫外已是一片混乱,天还未见亮,不远处的火光却将天空烧得通红,嘶喊声,刀戟声不断传入耳中。
德维公主慌慌张张的跑去昭阳宫,她要找她的母后,四哥已经与父皇一同上阵杀敌,还是阻挡不了鞑靼蛮夷的进攻,心神早已慌乱成一团,母后……
德维公主跑进昭阳宫,皇后娘娘依旧一身凤袍,高高的凤冠华丽非凡,凤仪万千,呆愣的望着殿中流转的七宝琉璃宫灯。
“母后,母后,鞑靼蛮夷攻进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啊?我不想死……”德维公主晃着皇后娘娘,皇后才缓回了心神,
“德维,你快走。”皇后看着眼前的女儿,她还这么年轻,这么美貌,不能被鞑靼莽子糟蹋,也不能就这样死了。
皇后推着德维,德维紧咬着下唇,跌坐在地上,母后还是不停的推着她,唤来叶姑姑将她拖走,她抠着殿门,叶姑姑拽着她,她就是不松手。
“你难道想被鞑靼莽子糟蹋吗?快走,叶琳,带她走。”皇后早已泪流满面,一言令德维僵住,听说鞑靼莽子一路攻来,攻入醇亲王府时,将府中女眷统统糟蹋,更将康元郡主凌辱至死。
德维任由着叶姑姑掰开她的手,德维甩开叶姑姑,跪在母后身前:”母后,你跟我一起走。”
“不……”母后摇了摇头,坚毅了一辈子,将所有的拽在手中,不能就那样放弃,头上的凤钗跟着摇曳,更显出她此刻的苍白,她这一生都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得不到夫君的爱,有的只是这一国之母的尊荣,临死,也不愿放手。
叶姑姑将德维拖进了密室,少时,皇后缓缓拾阶而上,端坐在昭阳宫的凤榻之上,看着四处逃难的宫人。
这……应该是最后一道懿旨了。
德维在叶姑姑怀中瑟瑟发抖,听着外面一阵哭天抢地,母后威仪的声音传来:“吾等皆为皇室之人,为了皇室最后的颜面,吾等还是饮下此酒,也算保全了皇室,保住了自生清白追随陛下于黄泉。”说完,凤目扫向殿中众人,身先士卒,饮了杯中琼液。
德维早已慌作一团,捂着耳朵不敢听外面凄厉的惨叫,可那些人的声音还是不放过她,传入她的耳中,挠着她的心肺。
第29章 姊妹(一)()
然后是一团火,将昭阳宫一切都烧了起来,那些身穿华服的宫嫔,那些珠罗玉衾的公主,那煊赫辉煌母后执念了一辈子的琼楼玉宇。
叶姑姑一声惊呼将她推出了密室,她望着凤榻上的母后,已经被火舌吞去。
捂着嘴不敢哭出声来,火焰不断毕剥脱落,吞噬着这一切,德维推开殿门,瞥见一抹消失的极快黑色身影。
呼喝着入内的是穿着异服,浑身浴血的鞑靼莽子,德维惊呼一声,极快的跑了出去。
却撞见了自己的亲舅父,原来,是他打开了殿门,跪地恭迎那些人入内。
舅父反手一刀,德维便失去了知觉,舅父将她带走,藏在倾澜别院,德维晕倒之前甚至来不及瞧见舅父离去时的那一抹诡谲恶心的笑意。
每日浑浑噩噩,舅父在她的香炉中加了迷香,令她昏睡不起,再次醒来,德维只觉得下身似被撕裂开来一般,疼痛不已,睁眼一看,竟身处在一处帐中,摆设华贵,而她,身无片缕。
帐中站着一名身穿白袍的青年,背对着她,让她看不见面容,只觉得挺拔伟岸,宛如天神,松垮的衣袍着身,更添邪魅。
“醒了?”青年转身,仍漫不经心的打量着手中的宝剑,剑身轻薄,隐隐能看见剑身上的暗纹。
抬眼看向德维,德维只觉得浑身一凜,那幽蓝的瞳色眼神中,带着无穷的寒意。
“这三分相似,也足以够了。”青年抬起她的下巴,细细打量了一番才说道,令德维一头雾水。
似自嘲一般的声音从青年口中发出,随手将宝剑放在枕边,便欺身压上德维。
德维早已惊恐不已:“我乃天朝公主,你走开……”
男子附在耳畔轻声说道,有如修罗之言:“天朝已经是本王子的囊中之物,而你这位天朝公主,是王宥献给本王子的敬品。”
一言,令德维如坠冰窖,原来是舅父,他怎可如此丧心病狂!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饮下一杯鸩酒,干干净净的随父皇母后去了。
“无趣。”穆敖王子起身看着床榻上一脸死寂的德维,早已放弃了反抗,躺在床榻之上任人宰割,冷白冰锋晃的脸色更是苍白,那三分相似令他心中倏然一紧,郁结涌上心头,“来人……”
帐外进来两名身着鞑靼服装的士兵,穆敖一声吩咐,便有人将她拖走。
四月再次见到德维之时,竟让她睚眦欲裂。
四月悄声潜入帝都之中,这些鞑靼蛮夷,竟将鞑靼营帐伫立在了皇宫金凌门前寻欢作乐,已近四更,重重营帐中听得几句如雷的鼾声,鞑靼莽子衣衫半褪,仍搂着怀中的美人不放。
偌大的营帐中,夹杂着汗臭酒香与脂粉气,扫视着眼前淫亵不堪的场面,微弱的烛火,在昏暗的帐中摇曳,四月看着细细的一线鲜血越来越密,直到虎皮软榻之上发出清晰可闻的滴答之声。
那女子洁白修长的酮体,也染上了点点殷红,一把匕首插在胸口,四月只觉得浑身紧窒,怒意几乎连魂魄也燃烧起来。
德维目光呆滞望着一处一动不动,听见细微的响动,眼眸微动,望着眼前之人,无奈的扯过一丝笑意,冥冥中,似乎有什么破碎了,发出清脆一响。
“德维……”四月小声的唤着她。
“好痛啊,婧维。”她已经认出她来,纵然两人已经八年未见,可那一张脸,是母后一生的噩梦,也是她一生的噩梦。
她与婧维同是父皇之女,天之骄子,可父皇自小宠爱婧维,连她出生,都为她在帝都燃放了整整三夜的烟火,那可是她这个中宫嫡女也未曾有过的殊荣,从小,母后每每提起许贵妃,总是一脸恨意,恨不得将她啖血食肉,连带着她,也恨她们两母女,恨她夺走了父皇本该属于她的宠爱。
后来许氏一族尽数被诛,许贵妃如母后之愿,疯了,可母后还是没有得到父皇的爱。
第30章 姊妹(二)()
许贵妃自缢而亡,婧维不再开口说话,将整个后宫搅得鸡飞狗跳,父皇不闻不问,任由着她。
就连那高贵端华,宛若神祗的道泽真君也要收她为徒,她恨不得这世上从来没有过她的存在……
后来婧维跟着道泽真君前往天灵山修行,她才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生活在有她的地方了,她才是这世上最高贵的公主。
她开始渐渐遗忘她,直到最后,真的忘了她了。
今日得见她,她却记不起从前是怎么恨她的,仿若回到那一年的夏午,母后一生要强,她的女儿也必然要做大胤最优秀的公主,只因她没有将太傅教给她的文章背出来,母后便罚她跪在奉先殿,奉先殿的一侧供奉着一幅幅大胤登临至高之位的传奇女子,手执莲花的开国墨后,眉眼含笑的吴后,飒爽英姿的文后……尚有一席空位,母后是留给她自己的。不知过了多久,德维只觉得自己快要被饿的晕过去了,恍恍惚惚之中,玉雪可人的婧维偷偷跑进了奉先殿,好奇的打量了她片刻,竟拿了供奉在紫金香案之上的供果吃了起来,德维一脸惊讶,就算父皇再宠爱她,她也不能拿这里的东西来吃呀!临走之时,婧维偷偷塞了一个果子到她手里,眨着大眼对她笑着……
四月颤抖着手,将外袍脱下,披在她的身上,抱着她离开了鞑靼军营。
清冷的月辉,被树枝映的支离破碎,德维止住她:“别跑了,我快要撑不住了。”声音止不住的颤抖,鲜血顺着匕首蜿蜒而下,染尽了衣衫。
四月摇着头,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这个从小便不喜欢她,处处与她相争的德维。
德维牵过四月的手,叹息道:“我终究还是没保住公主的清白,母后千方百计将我藏在密室,若她知道了,指不定得气成什么样。”
“你不要再说话了。”四月看着德维,几只乌鹊从头上飞过,发出渗人的嘶哑鸣叫。
“再不说,怕是再也说不了了……”
“从小我就羡慕你,你受尽了父皇宠爱,可以随心所欲,就算犯了错,父皇也从来不责罚你……”她的声音,越发微渺。
“待我死了,让我面北而向,我要亲眼看着鞑靼大军被赶出大胤,再不复回……”声音更加微弱,带着浓重的恨意。
“婧维,替我杀了舅……舅……”她的声音,终不可闻,紧拽着她的手,用尽了全身最后的力气……
皓月透过枝桠,重重叠叠染在德维脸上,斑驳的血迹凄凉狰狞,四月牵起袖子将她脸上的血擦干净,露出干净雪白的脸庞,句句铿锵犹如金石之音:“我会的,我会让他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德维,你好好等着,别急着饮那孟婆汤,我会将他们一个一个送下来,给你请罪。”
这世间,与她血脉相连的最后一人,也去了。
四月搂着德维,漫步向前,前方是无尽的黑暗,寻不到一丝温暖。
终于,前方有一丝光亮,身着玄袍手执宝剑的上昔站在前方,凝视着四月。
四月将德维送入上昔怀中,看着上昔英挺的眉眼:“替我葬了她吧。”
本以为在天灵山修行了那么多年,便可以心怀天下,丝毫不被凡尘俗世羁绊,原来还做不到师父那般通透无尘,本就是个凡人,如何能了却凡尘,心无尘垢。
她的心依旧会痛,痛的不可自抑。
她抬起头,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上昔惊慌失措,将德维渐渐冰冷的身体平放在地上,搂过四月到怀中轻声安慰:“四月,别怕,有我在。”
第31章 惩戒(一)()
夜风温柔,树影亦随风婆娑起舞,摇影优美,唯独那一轮秋月,竟是淡淡红晕。
借着夜色,上昔握着四月的手,冰凉透骨,掌心略有薄茧,想来定是勤加练剑所造成的,此刻的四月,在她怀中无声哭泣,浸湿了他的衣衫,上昔只觉得她的泪,那般灼热,烫伤了他的肌肤,灼热到了心里。
褪去了清灵灼华,此刻的她是一个极其需要安慰的人,上昔拥着她的身子,淡淡的冷冽清香自她身上传来,上昔想破了脑袋,也不知该怎么出言安慰。
四月推开上昔,脸上泪痕宛然,少时又恢复成从前那般高清孤冷的模样,那抹冷香高不可攀,拒人千里。
半明半暗的月色中,风吹得残叶翩翩落下,他望着四月离去,眼中有着深深的眷恋,更有无限憾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