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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直直地朝梁逍跪下,痛哭喊着:“皇上!一万军,全没了!”
“什么?全没了?”
“莫非是刚派去的一万军?”
“郝国这么快就动手了?”
殿上一片哗然。
众人定睛看去,这才看清小麟高举的手中捧着一个破旧木匣,上面的血迹虽然已经干了,但是那浓重斑驳的铁锈色依然让人感到恐惧。
在他的身后有个衣衫褴褛的小将,早已哭成了泪人。这样的服装出现在衣饰端正的朝臣们当中,显得相当刺眼。
事出突然,不说群臣,就连梁逍也吃了一惊。
听到小麟的话,睿国公莫飞立刻冲上来,猛地打开小麟手中的木匣,却惊得连连倒退。可若不是小麟一手扶住他,可能他连站都站不稳。
在附近看见木匣中的事物的人们,吓得惊叫连天。
见到连莫飞都这样,宣王梁逸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抢上前来,却被赫然放在匣中的事物惊得连呼吸都忘了。
匣中的,是一个人的头颅。那依然硬朗却满布血迹的面容,是跟随乾嘉帝已久的将军,凌天诺。
他是这次的领军,虽然年轻,却身怀绝技,还救过觉茗。
记得五天前,一万军要出征,他们都还敬过他酒的。
可现在,他的头颅却染满鲜血置于匣中。而且,死不瞑目。
还未回过神,匣子已被大步走下金阶的乾嘉帝一手夺了过去,猛地合上。
只听得乾嘉帝的话音很重:“拿下去!”
小麟忙捧回木匣。一向冷言冷语冷脸的他,这次也忍不住红了眼眶,苍白了脸色。
朝臣们看着乾嘉帝不发一言地坐回龙椅。他虽没再说话,可紧紧攥着的拳头却越来越用力,直把筋骨都攥得发白。
这都是随他出生入死的人,他一直都视如兄弟,如今却被楚瑜残忍地斩杀阵前,连尸首都不得完全。
众人抱着各种心态来等他的反应,有谁知道,他的心此刻却很痛很痛。
梁逸已经恢复了过来,急忙道:“吩咐下去,择日以军中大礼厚葬凌将军。”
小麟擦着泪出去,却和闻讯赶来的宸惊风撞了个正着。
宸惊风一把夺过木匣,只看了一眼,便不由得大哭。
惊风虽在江湖上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毒王,但素来与凌天诺意气相投,二人好得如异姓兄弟一般。
梁逸也不由得颓败了脸色,却也冷静地吩咐小麟先安置了凌将军的尸首。
一时间,大殿里喧哗渐落,可气氛却异常沉重。
梁逸不愧是战神王爷,最先恢复过来的是他。他将送回木匣的小将唤到跟前,细细问了经过。
满殿的人这才知道,大军那日刚到约定的地点就遇到了楚瑜的埋伏。
楚瑜显然早有准备,先用一个不知名的诡异阵式将俞闵两方的领军大将与各自大军隔开,然后阵中忽然便不见了郝国任何一人。在这样诡异的气氛当中,突然只见阵中万箭齐发。
乱箭当中,血流成河,哀鸿遍野。兼之群龙无首,两万将士无不惊慌失措,个个如丧家犬般抱头乱窜。
一时间,这两万军,光是互相踩踏而死的,便已过半数。
而等他们再见到领军大将时,便已只剩了被扔过来的包在木匣中的头颅了。
见到大将死了,大军自然更是军心涣散,一溃千里。
郝国军仿佛是要报鸿雁飞被破的仇,趁胜追击,大开杀戒。
最后,两万大军竟只剩了十来个小兵,各自怀抱着破旧木匣仓皇逃走。
小将说时,浑身抖如筛糠,可见当时景象的确如人间炼狱。
不用一兵一卒,却懂得用心理来击溃敌手,楚瑜不愧天下第一谋士。
看着那在地上簌簌发抖的小将,梁逍心里感到无比的冷。
听小将说完,梁逍唤人扶起他坐好。
一直没有做声的应岸光忽然问道:“除了要你们带凌将军回来,可还有话说?”
小将眼神恍惚地思索着,从各人身上一一扫过去。
突然,他看到了梁逍,想起了什么,刚想说,却又低头憋住了。
梁逸自然看出有异,立刻问:“你有什么话想说?不必忌讳。”
“是的确还有话。”小将嚅嚅地说着,可他边说边不停地看看梁逸,又看看梁逍,始终在犹豫。
见他这样反应,梁逍心里早已了然。
当下,他冷冷问道:“楚瑜可是说要见朕?”
小将闻言大惊,他没想到,如此年轻的皇上,居然料事如神。
宣王腾地喝道:“他果然这样说?”
小将忙跪下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那那人真的是这样说的。他还说他还说”
比起宣王的暴怒,乾嘉帝却一派冷静。
他俊美无俦的脸上一片冷笑:“他还说,要朕独自前去。是吗?”
小将不断点着头,却既不敢说话,也不敢起来。
“否则呢?”这次,连应岸光脸色也是铁青,满身尽是危险气息。
小将吓得头如捣蒜,连话都说不齐:“否则十日内他挥兵攻破京城”
“欺人太甚!!”宣王气极,长臂朝身边大柱狠狠一挥。
接着,那柱子便在众人惊叫声中,裂开了。
梁逍缓缓站起,面对着惊魂未定的群臣,朗声说道:“各位爱卿莫慌。朕定当为凌将军等报仇!”
此时,刑部尚书司马静涛忽然出列跪下道:“皇上圣明!这楚瑜野心极大,此次邀皇上独自见面,居心叵测!为江山社稷着想,请皇上三思而后行啊!”
听了司马静涛的话,他身后成列的文官顿时齐刷刷地跪下:“请皇上三思!”
像是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形,梁逍脸上不由得僵住。
一时间,谁都没有再说话。
不知道为何,殿外忽然起了风。这风,带着让人不耐的暑气,也带了莫名的闷热,就这样卷入了殿中。
文官们整齐响亮的跪求声,仿佛被这风一下子卷走了,还未落地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可除了刚消失的那阵声音以外,殿中竟再无一点声响。
这样的安静,到了极点,却忽然在每个人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沉默了许久。
梁逍的拳头依然紧紧攥着。
看到以司马静涛为首的文官都跪下了,他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眼角却瞥向了文官中唯一站着的莫飞。
他不禁问莫飞:“睿国公意下如何?”
莫飞见问,出列跪下奏道:“臣以为,楚瑜此番约见皇上,无非做攻心计,意在打击我朝军心。若皇上不去,只恐示弱。”
见莫飞竟说要应约,司马静涛怒斥:“睿国公此言差矣!皇上虽然武功过人,但楚瑜素来诡计多端。臣以为,皇上应以社稷为重,切勿意气用事!”
被司马静涛这样斥责,莫飞倒也不恼,微微一笑道:“司马大人所言极是。但楚瑜此举分明意在打击我军士气。若皇上连这样都不敢去,请问司马大人,我军将士会如何看待?闵国又会如何看待?”
听了莫飞的话,一个叫康寻的年轻将军立刻附和道:“若打击军心士气,则不战而败。此事非同小可,望皇上三思!”
但站在那边,满腮花白胡须的黄监察御史冷笑着驳他:“康将军热血方刚本是好事。可却不知道贸然行事只是逞强,更是不妥!”
康寻正张口要说话,但早有人从他身后跳出来正色道:“黄大人年高德勋,自然是见多识广。可是否也太过畏首畏尾?只要臣等派兵做好伏兵,难道还怕楚瑜不成?”
康寻回头一看,原来是同僚林瑾,同样是青年将军。
第101章 博弈2()
黄御史被两个年轻人夹击,自然有其他文官看不过去。
果然,文官武将分成了两派,迫不及待地拉开舌战,你一言我一语,往来言语越来越犀利尖刻。若说出来的话能当刀子,只怕早已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
梁逍有点好笑地看着这班人在下面互相骂得不亦乐乎,心里颇觉无聊。他不怕人笑话他治下无方,反正他从来都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只是,他倒是忽然想起某日苏清雨说的一句话:“这些人每天不是指桑骂槐,就是计较鸡毛蒜皮。真该罚吵得最厉害的来批奏折。如此一来,便肯定没有人再说废话了!”
不自觉地,嘴角就这样悄悄地翘了起来。
虽并不怕独自前去,可他也觉得司马静涛说得有道理。如今他不再是当日的陵王,还有江山社稷在他肩上,即使再不愿意,他也不能再这样随着性子来。
忽然,便明白了莫然为何当日明明是极不情愿,也只好看着他从楚瑜手中夺走苏清雨。只因他可以放弃自己的心,但却还是得兼顾他的家国天下。
要是她在的话,就会明白自己此刻的想法。
若坐在皇位上,却连这点都不明白,倒不如还是当个逍遥王爷算了。
不过,实在吵得凶了,他不耐烦地一拍龙椅的把手,沉声说:“还有完没完?朕倒奇怪,你们吵这些有什么用?”
见皇上终于发怒,朝堂上顿时死一般的寂静。
乾嘉帝虽然素来性子随和,可他若真恼了,后果会比太上皇生气时更严重。
最近一次,是在封后大典时。听说当时一个钦天监不慎随口说出皇后好似没有之前的美貌,结果第二日便传出那人死在大牢里的消息。
所以,见到惹皇上发怒的后果以后,朝臣们便都不再敢硬碰。
正想着,只见殿门忽然被推开了。
厚重的殿门发出了缓慢的响声,让那群青筋毕现的人不由得都停了下来。
定睛看去,他们却吃了一惊。
也许侍卫已经通报过,但争吵的声音太响,所以没有人听见来的竟是他。
一身青衣的宁焕之,儒雅清隽的脸上,笑意依然暖得如三月春风。
他举步跨入大殿,经过众人身边,跪在金阶下,朗声拜道:“臣见过皇上。”
见到传闻中忿然辞官的宁焕之忽然出现,众人都吃了一惊,不知道是什么状况。
随即却见传闻中震怒的乾嘉帝面不改色,只见皇上一脸轻松,抬手就让宁焕之平身,淡然到仿佛他只是刚出了一趟公差回来。众人更是吃惊。
难道传闻是假的?
可徐家不是受到了牵连都从此一蹶不振了吗?
正在众人惊疑未定之时,只听梁逍说:“左相可对刚才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话音刚落,满朝文武更是倒吸一口气:皇上刚才说的是“左相”?
顿时,带着各种复杂神情的眼光纷纷朝宁焕之探去。
也许宁焕之根本就没有辞官?
还是皇上本来就没有与他反目?
不管说什么,反正宁焕之一回来,就还是左相。
可徐家的一蹶不振,就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
见梁逍问,宁焕之淡淡一笑,却转身问道:“司马大人方才说,楚瑜野心极大,只恐皇上此去是他的诡计?”
这话音轻柔恭敬,丝毫听不出任何情绪,只像是同僚间闲话家常一般。
司马静涛点头,朝宁焕之弯腰拱手道:“下官的确是这样说的。希望左相明白,皇上此去凶险,实在不宜应约。”
宁焕之点头,神色肃然。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