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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她不明白他的话。当初虽是被他劫来的,可是他也确实尽责,不仅每顿饭亲自做了送来,就连试药温也不假手于人。她如今可是过着十分惬意的小日子,要是不算眼睛不能看的话。可是,那并不代表她能这样一辈子,不是吗?
男子的声音却忽然不见了,她侧耳细听去,却只听到他那熟悉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那夜,看着城门的兵将放行,她心里虽然十分着急,可却隐隐地觉得应该是有人接应了他,不然以京城的守卫,不会轻松问两句话就放走他们的。
来到这里以后,听那跟在他身边的少年去云唤他,她方知道他叫鬼医。那时吓了一跳,因为都说“千金易得,鬼医难求。”他若真是那千金难求的天下第一圣手,怎会无端出现在她的牢房里?
可是,除了那个传说中的第一圣手,世上哪有人能如他一般,事事仿佛神游天外,但一旦是做着望闻问切、开方抓药的这些事,他却比吃饭睡觉还要熟稔。而且,之前吃了梁逍那么多的药都毫无进展,服下了他的药,她却感觉每天都在康复,若不算那集中到眼部的毒素的话。
不过来这里大半个月,都未曾见过鬼医的真面目。在她能看见的时候,他便已用覆着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晶眸。如今即使他不戴面具,她也是看不见了。
只是,她却深深记得他那眸子。她从没见过这样没有感情的眼眸,除了如水晶般折射着闪闪的光,任何时候,都不可能从里面看见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第45章 与他重逢()
若说梁逍是忽起忽静的火山,贺临风是冷中带柔的风,那鬼医则是风过无痕的湖。
自从眼睛日渐模糊,鬼医虽从没有说过要她什么时候走,反而越发细心起来。可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一辈子。她希望能靠自己的能力走出这里,更要靠自己独立。因此,这已经成了她每天都必须思考的问题。最起码,她要让自己的感觉敏锐起来。
听着鬼医的脚步缓缓远去,她独自一人坐着,默默想着那久已积压心中的人和事。
发了一会儿呆,却听到有脚步声慢慢地近了。这脚步声,熟悉到让她想流泪。
以为自己又想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了,她摇头笑了,说:“先生不是刚走吗?怎么又”话未说完,她却愣住了。
只因这人方一靠近,便将她狠狠地抓入怀中。那个怀抱,依旧温暖如初,正如他身上的木槿香气,清淡如旧。
耳边却传来了那久违的声音:“凝儿,是我。”
她想狠狠地推开他,指责他为何不顾她而去,为何这么久都没有了声息,为何当她最痛苦的时候他都不在身边。这么多的为何没出口,却早已满脸落泪。
不愿被他见到这样的狼狈,她狠狠吸一口气,将脸转过去。
“对不起,对不起。”他轻轻叹气,低下头,为她把泪珠一颗颗地吻去。
她只觉得自己的怒气忽然便随着这触碰都消散了。有的,只是满心的委屈。泪不觉更多。
贺临风沉默半晌,方用力闭了眼,说道:“我知你怪我没在最需要的时候留下。但凡能顾你周全,贺临风万死不辞。可当日我尚不够能力保护你,怎能为你我谋得幸福?将你托付给他,我何尝不是无奈和不甘。”
自认识他以来,他何时不是淡然笃定,成竹在胸的?她何尝听过他如此无奈?听他说了这些,她方知道,即便是他,也在人后会有把握不的事,也会有诸多的疼痛和酸楚。
她的心不觉软了。更何况,听他说话间,似乎在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他已打下了自己的根基。她轻叹一下,如今这个样子,自己又如何再配得上他这天下第一谋士?
他似是也想到了她心中所想,将下巴轻轻搁在她头顶,嗅着她清幽发香,手臂却紧了一紧,霸道地说:“有我贺临风一天,你就别妄想逃开我。便是你躲到天边去,我要一个一个角落去将你翻出来。”他说得咬牙切齿,倒有点像梁逍发狠时的无赖,惹得她不禁破涕笑了。
她伸手往上慢慢摸索着他的脸,想这样飘逸的一个人,如今居然星点着小小的胡茬。可见这多日来他经历得不易。
摸着摸着,想到他不辞而别的可恨,她有点恼了,双手用力揉着他的脸颊,脑中想着他的俊脸如今应是一脸无奈。这样想着,她忽然开心笑了。
他开始时由得她,可见她满脸得意,忽然不说话按着她的手就往脸上划去。她立刻被扎痛了,不由得立即缩手。看着她拼命吹手的样子,一直冷着的心,也终于在这一刻解冻。
他捏起她的手,轻轻帮她吹着,戏谑笑着问:“还玩不玩了?”
她估摸着方向挥手拍他一下,说:“你何时学会如此厚脸皮的?怎么倒变了个人似的?”
他却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吻着她的手心,她脸大红,欲要收回手去,却被他死死拉住。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柔柔说道:“没有变。只在凝儿面前,贺临风才是如此。”
听了他的话,她忽然想起那个可怕的梦,忍不住抬头道:“我可否问你一事?”
贺临风轻轻在她额上再印下一吻,说:“你我二人,任何事都但说无妨。”
她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却听到“哐啷”一声响,吓了二人一跳。
她眼不能视,便问:“谁?”
“是我。”门外传来了鬼医的声音,声音中却仿佛带了一丝激动。
贺临风淡淡笑着:“你的轻功越发好了,不然怎么你到了门外,我也听不到脚步声?”
听着他的话,应该与鬼医极其熟稔。不过贺临风的话倒让她有点意外,来这里有一个月了,鬼医从来没有透露他会武功。而且,他的轻功居然连贺临风都瞒过了?这该有多高?
鬼医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淡漠,苏清雨只听见他边跨入门中边说:“不是我的轻功,而是你俩太投入了。”这话带着一点嗤笑,让苏清雨脸上不禁有点发烧。
她只觉得贺临风轻轻放开了自己,对鬼医说:“这些日子,多亏你一直照拂着。”
鬼医却不领情,毫不客气拉开他们身边的椅子便坐下。他的声音依旧清润,却有点干扁:“不用谢。若不是看在那两株谪仙草的份上,我根本不会去惹这个大麻烦回来。”
贺临风对他的冷淡不以为意,依然客气说:“即便如此,也得多谢你。不然”说着,他的拳头不其然地握紧,声音却依然从容,“也许在下与爱妻也无相见之日了。”
忽然听到贺临风一句“爱妻”,不禁让她脸上赤红一片,那热度从脸颊一直烧到了耳后。她偷偷挣开贺临风搂过来的手,心里直怪这人,好日不见,一见便亲热到离谱,实在让她在鬼医面前感到尴尬。但她也这才明白为何鬼医会突然出手相救。不过,谪仙草是什么?
鬼医反而似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只是依然淡漠说道:“谪仙草长在那高山之巅,千年积雪之处,加之百年难遇。当年武林盟主西圣祖便是死在摘谪仙草的途中。倒也难为你,冒着性命去摘了两株来。”
她吃了一惊,虽大概想到能换得鬼医救治的,必是世上难求,可却没有想过会连至今依然号称“金刀一绝无人胜”的西圣祖也是死于采摘谪仙草。贺临风他竟得了谪仙草回来?倘有一点闪失,她是不是就此与他永别了?
她心有余悸,忘记了目不能视,朝他看去,责怪道:“阿临,你怎能如此冒险?若有闪失我”
“我”了半天,她却说不下去了。只听得贺临风轻轻笑着,似是知道她想说的。
她感到他将下巴依旧搁在她头顶,话却是对鬼医说的:“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做了回来。可她的眼睛这样,倒让我觉得只值一株谪仙草了。”
听到贺临风的话,却正正是戳中了鬼医的痛处。他再也无法淡定下去,发狠说道:“难道凭我的医术,还搞不定这小小毒症?你等着,十日之内,我必定让她重见光明!”
说着,只听到一阵椅子翻倒在地的声音,她便听得他气呼呼地离开了。
这人从来都是古井无波的样子,想来贺临风也是故意激他早点为自己解毒。心下了然,她侧脸问道:“你方才这样说,可是想早点离开这里?”
说老实话,这个地方清幽安静,她实在有点想赖在这里不走了。可他天生是皇者,定是要天下逐鹿的。他为自己做了这许多,自己不能这般自私。
果然,她听到贺临风带着一丝不确定地问她:“若我想早点离开这里,你可愿意?”
见她微微颔首,他心里也知道她其实更喜宁静,之所以同意,无非迁就自己。当下,他长叹了一口气,说:“凝儿,待到大事既成,我自与你携手同游天下。”
她微微笑着点头,心下却有点黯然:大事既成?何人知道那时又会是如何的景象?
只是,她更疑惑的是,贺临风所说的大事,是她梦境中的复仇吗?难道除了雪霁山庄以外,他还有父母的仇人?
既是以十日为期,贺临风便安心住在鬼医的药庐里等待。
有他在,这清幽之处无端便多了热闹。他随身带着的人,因知道鬼医不喜,便都赶到山下等着去了,只余了一个名唤叙遥的贴身小厮服侍起居,其实那叙遥也是旧相识了,因为他向来都带着在身边,从前就见过的。可每日里传递信息的飞鸽,来来往往,总不间断。
她不知道他究竟怎么摆平那向来要求最高的鬼医,反正自他来了,鬼医倒是好说话了。虽然也屡次在她面前淡淡提过人太多,可在他面前,他倒是从来都不曾透露过一丝的。
这日清晨,刚服了药,她听香儿与叙遥说笑着离开,便让贺临风取下墙上挂的古琴。
贺临风放好琴,亲扶了她坐在琴边,再将她的手稳稳搭在琴弦上。知道他怕自己不小心,眼睛又看不见,手指会被琴弦划伤,她笑着说:“哪里就这样娇弱了。”
只听得贺临风落座,却没有说话。
她知道他依旧为那些日子没在她身边而愧疚着,却也不愿他再愧疚,话锋一转,便问:“我琴技不算好,可也能勉强抚琴。你想听什么?”
前世,她在大学里曾跟过音乐系一个教授学过两三年的古琴,没想到如今倒有用。
贺临风却似是听不到。他看着坐在琴前的她,雪白衣裙,脸色虽失了点血色,却依然肤色如雪。唇上淡红一点,虽不及当日的莹润光泽,可依然笑意盈盈。如此倾国佳人,坐在这样的宁静院中,虽已近寒冬,可依然让他心中暖如春日。
“阿临!”她久等不到他说的话,只得轻唤一声。他这次来药庐,事务繁多,每日来往信件更胜从前。虽然他一直没有对她说什么,可是她却知道,他定然又有大事。
只听贺临风站起来,走近她。随着他身上的木槿香气忽然猛地接近,背后洋溢着无比的温暖,整个人已经被他从身后张开双臂轻轻拢住。
四只手相扶,搭在琴弦上。
“噔——”他忽然挑动了琴弦,琴声忽然便悠扬地传开了。
她似是知道他要弹奏什么,双手也按动琴弦,回捻轻挑,只听那清幽的音便缠绕着前面那悠扬乐曲,直上云